《综港之灵探》蓝小雪

39、第 39 章

　　钟外公自诩一生勤恳正直，凭借自己的实力打拼创建了“家好月圆”饼铺，对仅有的两个女儿更是疼爱有加，总是无条件地宠着她们，尽自己所能给她们姐妹最好的生活，也算是对得住早死的老妻了。

　　长女钟笑荷心地善良，勤劳能干，跟他早逝的妻子一模一样，一直是最令钟外公倚重和省心的。

　　而对幼女钟笑莎，钟外公因为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对她一直是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放在心尖尖上宠着。

　　再加上钟笑荷性格温婉大度，从来不与妹妹争长短，总是让着钟笑莎，渐渐地便养成了钟笑莎骄纵任性、自私自利的性格。

　　二十多年前钟笑莎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要嫁到葡萄牙定居，钟外公和钟笑荷拗不过她，只得任由她嫁过去了。

　　随着钟笑荷离婚后将家好月圆继续做强做大，名声甚至扬名海外，钟笑莎又厚着脸皮贴了上来，时不时地打长途电话回来刷存在感，逢年过节也会抽空回来探望钟外公，当然走的时候绝对不会空着手离开就对了。

　　熟知钟笑莎脾性的钟外公和钟笑荷对她心底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但毕竟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和妹妹，只要钟笑莎闹得不过分，他们也懒得同她计较。

　　既然荷妈和外公都不介意钟笑莎厚颜无耻的打秋风行为，作为小辈的家好月圆庆中六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钟笑莎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令人想不到的意外却发生了。

　　两年前孙皓月不小心被雷劈到的时候，家里人一听闻孙皓月进了医院，纷纷赶来探望，刚好遇上钟笑莎回来探亲，便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医院。

　　幸好孙皓月运气好，居然啥事没有，钟外公都不敢相信，难得强硬地要求医生再进行一次详细检查。

　　孙皓月推脱不过，正好趁家里人都在，顺势便提出干脆全家人一起做个身体检查，机会难得嘛。

　　钟外公向来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平时能不来就不来，以前总是要女儿外孙哄了好久才肯去做身体检查，孙皓月这么一提，全家人都积极响应，就连刚回来不久的钟笑莎也想着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打算蹭个免费的体检。

　　于是整个钟家上下都一起做了一次全身大体检，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拿到体检报告的孙皓月率先发现不对劲，钟外公和钟笑莎的血型不一样，而且是不可能成为血缘的血型关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是亲生父女！

　　钟笑莎立马撒泼大闹起来，指着孙皓月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养女是什么居心？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没想到你的心肠居然这么坏，自己是养女也盼着我也是养女啊，就想着挑拨离间！”

　　甘永家、甘永好和甘永圆三兄弟当即上前护住孙皓月，拦在她身前，反击道：“Sa姨，阿月说的是医学常识，稍微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怎么就成了挑拨了？”

　　“就是，阿月可什么都没说，事情也还没弄清楚，你急着发什么脾气？怎么，我也可以说你做贼心虚啊！”甘永家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你！”钟笑莎气急败坏，转身想找钟外公和钟笑荷主持公道：“爸，阿姐，你看看他们这几个不尊长辈的！”

　　钟外公望着体检报告愣了好久，下意识地看向长女，只见钟笑荷微微点头，“爸，也有可能是医院弄错了，这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钟笑莎闻言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忙道：“对，肯定是医院弄错了，我跟爸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说不定是医院将我跟阿姐的报告搞混了。”

　　众人顿时是又气又无语，当即就带着钟外公父女三人又去了一趟医院，还特意去了好几家化验所。

　　结果都是一样的，钟笑荷是钟外公的亲生女儿，钟笑莎却不是。

　　钟笑莎如遭雷劈，始终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呆住了不敢说话。

　　钟外公和钟笑荷却是痛心不已，钟笑荷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摸过妈妈隆起的大肚子，当年在乡下生产的时候，整个产房里生的都是女儿，没有听说有出生婴儿夭折的，难不成是抱错了？

　　那她的妹妹到底在哪里？这些年她过得到底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钟外公更是难过自责，他的小女儿可是妻子拼了命生出来的，为了生下这个女儿妻子吃了不少苦，还因为产后调理不好落下了病根，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钟外公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对不住妻子，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如今钟笑荷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突然被告知自己宠了将近五十年的妹妹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令她如何能接受，一时之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笑莎。

　　钟外公和钟笑荷抱头痛哭，钟笑莎在一旁见了亦不敢说话，向来蛮横的她也忍不住跟着默默抽泣。

　　没办法，谁能想到她竟然不是这个家里的亲生女儿，那她以后在几个有出息的外甥面前还怎么有底气大声说话，理所当然地要好处？

　　除了远在国外的甘永中之外的兄弟姐妹五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身体检查，却查出了招人烦惹人厌的Sa姨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小姨，这下他们都不知该不该欢喜了。

　　与外公荷妈不同，他们几人对钟笑莎的感情不算深厚，都是面子情罢了，主要是钟笑莎的性格确实不讨喜，总是憎人有笑人无，又喜欢以长辈的身份压人，尤其对着孙皓月总是一口一句养女外人挂在嘴角，即便孙皓月不同她计较，其他兄弟姐妹仍旧看不过眼，对她心里厌烦得紧。

　　得知钟笑莎并非他们的亲小姨，甘永家等人暗自都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多了几分释然，难怪Sa姨的性格跟自家温柔善良的荷妈一点都不像，原来她们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那钟笑莎自然也不是他们以前以为的好竹出歹笋。

　　等三个长辈都哭完冷静下来之后，作为家里老大的甘永家上前劝道：“外公，荷妈，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弄清楚真相，找到我们的亲小姨。”

　　钟笑莎下意识张嘴想反驳，可见到钟外公和钟笑荷一脸赞同地点头，又不敢开口了，只能一个劲儿装可怜，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怕被抛弃的模样。

　　即使钟笑莎不是亲生的，到底相处了几十年，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可能割舍掉的，钟外公和钟笑荷还是心软了，当即向她保证她仍是家里的一分子，只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要找的。

　　钟笑莎连连点头：“应该的，现在真相大白，应该把人找回来的，我当了你几十年的女儿享尽了福，算是占尽了便宜。”

　　众人一听都不觉暗自点头，钟笑莎还算有点良心，对她的印象也跟着稍微好了一些。

　　一家人好像又恢复从前，只有钟笑莎自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寻人的事情全权交给甘永家和甘永好兄弟负责，不是孙皓月不想出力，而是当时她的人脉都在国外，要国内寻人确实不太容易，还是交给两个哥哥来找吧，甘永家胆大心细，甘永好认真负责，家里人对他们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

　　甘永家和甘永好请了不少私家侦探，总算将当年的事情弄清一二。

　　当年钟外婆生产的医院产房里，加上钟外婆一共有四个产妇，碰巧四个生的都是女儿，出生的时间都是差不多，前后不超过三个小时。

　　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医院经过几番变故，当年很多的资料都没有保存下来，私家侦探费尽心思找到当年接生医生和护士的下落，那几个医生护士的年纪也很大了，有的不在人世，有的糊涂了记不住事，仅有一个年龄相对年轻身体硬朗的护士对当年的接生情形还隐约有点印象。

　　那个护士也已经七十岁了，当时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刚毕业出来工作，那次是她第一次跟着有经验的医生护士接生，所以还记得一些事情。

　　那时候的乡下医院其实就是一家小小的卫生院，周围乡镇的人家大多都会去那里待产，护士也是出生乡下，有时会跟着医生四处出诊，对周边的乡下人家也算熟悉。

　　当时产房里的四个孕妇，护士就认识三个，当然包括钟外婆，只有一个年轻孕妇比较面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家人陪同独自来生产的。

　　护士曾听产房里的一个家属提起，那年轻孕妇是他们隔壁村的插队知青，刚结婚不久丈夫就意外去世了，留下身怀六甲的妻子，她丈夫也是一个知青，家里离得远在村里也没有人帮衬，日子过得很苦。

　　女人都是八卦又心软的，护士得知那年轻孕妇可怜，对她也多留意几分，起码得让人家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行。

　　就在她生产发动前两天，有人来探望那年轻孕妇，护士认得来人是四乡八镇的一个媒婆，在旁边悄悄听了几句，原来是村里有人看上年轻孕妇，特意托她来说媒，说对方愿意替她养孩子，还伺候她月子，然后又低声说了一大堆，之后护士就没听到了。

　　护士也不知道年轻孕妇后来有没有答应，因为那时同一个产房里的一个孕妇开始发动了，然后就好像传染似的，其他三个也先后作动要生了，一时之间医生护士还有产妇都忙得不可开交。

　　说来也巧，四个人生下的都是女孩，护士只记得当时的情况有点混乱，得知有孩子被抱错了，满脸愧疚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又忙又乱，四个人都挤在一起生了，也许可能真的是不小心给弄错了也说不定。”

　　当年的个中原因和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钟家只想找到那个亲生女儿，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护士努力回想其他三个孕妇的身份信息，私家侦探根据护士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其中两个孕妇的家里，人家一听是来调查抱错孩子的事，都纷纷表示不可能。

　　原因无他，那两家女儿的模样跟她们各自的父亲或母亲一模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绝对没有抱错的可能。

　　那就只剩下当年那个年轻孕妇的孩子了。

　　私家侦探几经周折找到了护士说的那个村子，当年的老人只记得那年轻孕妇生下女儿没多久就嫁给另外一个村里的鳏夫，听说过得不是很如意，后来便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经过一年多的调查，私家侦探只查到了这么多的信息，他们去过老人口中那鳏夫的村里去查过，可惜他们一家早在很多年前就搬走了，线索便在这里断了。

　　钟家上下的心都忍不住揪在一块，从查到的消息来看，亲小姨的生活想必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辛苦坎坷的，这令钟外公更是痛心难过，也令钟笑莎心虚不已。

　　她早在消息传来没多久就回葡萄牙了，甚至还悄悄做了一些小动作。

　　直到一个多月前，孙皓月从英国回来问起寻找亲小姨的事，甘永好他们一直忙着打理公司的事情，听妹妹这么一问，才意识到私家侦探已经好久没有向自己汇报调查进展了。

　　于是便问了私家侦探那边，结果对方却说调查早就终止了。

　　甘永家和甘永好兄弟都愣住了，什么时候终止的？谁说的终止？他们没有这样说过啊。

　　私家侦探也疑惑了：“钟女士不是说了，不用继续再查了？”

　　“哪个钟女士？”甘永家兄弟二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笑莎女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