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舒心安黛》月色融融

18、第18回 招惹桃花

　　姑苏林宅内，黛玉正在后院侍弄花草，紫鹃忧心忡忡地回来了。黛玉一看她的脸色便料定事情不如意，不由摇头道：“罢了，还是同父亲摊牌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咱们越遮掩反而越麻烦。”

　　“不，姑娘误会了，事情还没那么坏，”紫鹃急忙拦住她，把林芳芷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随后道，“咱们还有希望，是不是？姑娘觉得那位林三爷肯帮咱们吗？”

　　“这个……真不好说，”黛玉也有几分茫然，沉吟“虽说跟这人打过几次交道，但每次都不太愉快，谁知道他会不会记恨在心呢！再说那黄花梨木的板子又难得，他好容易收藏来的，岂是那么容易就拱手相让的？除非咱们在价钱上给他翻倍！可若是那样，咱们又没那么多银子；若从公中支，又怕父亲起疑心，所以，此事还真是难办得很！”

　　“唉，都怪我多嘴多舌……”紫鹃又开始自责起来。

　　黛玉就不愿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舒展开愁眉故作轻松道：“你又来了，哪个又怨你了！再说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此时此刻的为难，有可能会变成咱们的福运也未可知呢！”

　　“哦？会这样吗？”紫鹃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亮，但转瞬又明白过来黛玉不过是在宽她的心，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另一边，林舒安一路打马疾行，终于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彼时，扬州知府府内，林舒安的父亲林建宏正同妻子李氏商议林舒安的婚事，冷不丁看见林舒安一脸阴沉地闯进来，皆吓了一跳。

　　“我的儿，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李氏一见林舒安，又惊又喜，急忙站起身欲上前拉儿子的手，却被林舒安极其生硬地避开了。

　　“父亲母亲这是在商议什么呢？”他冷笑着问，“难道是在商议到底把我这个儿子卖几个钱才不算亏本？”

　　“舒安呢，你……你怎么这么想你的父母？”李氏白了脸，惊诧地瞪大双眼。

　　林建宏则冷笑一声，讥讽道：“我们宣化林家若是指望卖儿养家，岂不早早地饿死了？”

　　“是啊，所以父亲是在后悔将儿子卖得晚了吗？”林舒安毫不相让，反唇相讥。

　　“混帐！！”林建宏气得满面铁青，刚欲拍案而起，就被李氏一把按住了胳膊，哀求道：“老爷莫急莫气，此事可能是芳芷那孩子传达有误，所以舒安有些误会，不如让我慢慢告诉他，他就会明白了。”

　　说完，便转身拉了林舒安的衣袖，强行把他按到一旁的椅子上，方解释道：“本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母亲也不知你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你现在先告诉我，芳芷那丫头是怎么跟你传话的？是她说我们做父母的要把你卖掉求荣？”

　　“哼，”林舒安冷笑道，“此事还用芳芷说得如此明白？你们背着我答应下这门婚事，不是卖儿求荣又是什么？”

　　“呵，你瞧你，太武断了不是？”李氏笑道，“别说我们宣化林家从来不干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就是真要干，依你这个蛮横的性子，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所以，此事并非你想得那样，而是你自己惹下的桃花债，我们做父母的只是在成全你而已！”

　　“什么？我？”林舒安吃了一惊，忍不住高声反驳道，“天地良心，我何曾做过那样的事？到底是哪个在诬陷我？”

　　林建宏实在忍不住，在一旁冷哼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过了就要勇于承认，这样推卸责任算什么男人！”

　　“我……”林舒安被气得直握拳，指天发誓道，“我若真做过那样的事，天打五雷轰……”

　　“行了，好好一件喜事，你发什么毒誓！”李氏吓得赶紧一把握住他的嘴，解释道，“你常年在外东奔西走，可能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人家误会了。如今人家找上门来，我们总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吧？再说人家可是中山郡王的女儿，这样的皇亲国戚，我们也没有理由拒绝啊！”

　　“中山郡王的女儿？”林舒安乍一听到这头衔先是一怔，随即一跺脚道，“原来是她！”

　　李氏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对上号了，急忙追问：“可是想起来了？你们之前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林舒安急忙摆手否认，“我去年大半年都在替中山郡王修建避暑庄园，的确见过这位县主几次。可当时我与她并未说过几句话呀，反倒是她经常在我们做工的地方玩闹，我不过好心提醒过她几次，怎么就误会成这样？”

　　“这……果真如此？”李氏一听也有些为难了，转头看了看林建宏。

　　林建宏也有些意外，再次跟他确认道：“仅仅如此？你没撒谎？”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撒谎？”林舒安没好气道，“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中山郡王！若是他不承认，我愿意同那位小县主当面对峙！”

　　“行了，行了，小县主乃中山郡王最娇宠的爱女，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林建宏也不耐烦道，“那眼下要怎么办？就算是一场误会，于情于理也不该推了这门婚事吧？再说你也二十几岁的人了，又高不成低不就，你母亲为了你的婚事天天愁得睡不好觉，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对方还是堂堂县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呵，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县主，我就该欢天喜地答应下来，然后‘嫁’过去给人家当牛做马？”林舒安愤愤道。

　　“什么叫当牛做马？再说你又不给人家当赘婿，用得着说什么‘嫁过去’这么难听的话？”林建宏也被气歪了鼻子，手指着林舒安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巴不得呢，好从此攀上中山郡王这个高枝！”林舒安丝毫不惧父亲的震怒，朝天翻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

　　李氏一看急了，急忙在后面追道：“舒安呢，你去哪儿？话还没说完呢！”

　　“去中山郡王家说个清楚，把这事回了！”林舒安头也不回道。

　　“你回来，回来！”林建宏也急得在后面追了出来，“这门亲事我与你母亲已经答应了，如何还能退？再说这婚姻大事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林舒安已然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然后七拐八拐地消失不见了。

　　“哎呀，孽障啊孽障！”林建宏气得跺了几下脚，转头指着李氏埋怨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二十几岁了还这样无法无天，这回可好了，要闯出大祸来了！”

　　李氏一听也急了，忍不住回怼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一点责任？”

　　“你……”林建宏被怼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

　　林舒安出了家门才想起城门已关，今晚怕是回不去了，索性打马来找顾修岚，顺便借宿一晚。

　　可等他才拐到顾府门前的大路上，迎面就见顾修岚带着苏旺蔫头耷拉脑地走了过来。

　　“怎么，你那个家也呆不下去了？”林舒安看见他，颇觉好笑。

　　顾修岚正在烦恼，抬头一看是他，不觉眼前一亮，急忙紧走几步来到跟前，反问道：“那你呢？也被赶出来了？”

　　“我？”林舒安差点笑出声来，“我怎么可能被赶出来！怎么，你是被赶出来的？”

　　“我……”顾修岚“唉”了一声，抱怨道，“这个家委实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回来不过提了一嘴说要跟孙家退婚，我父亲就大发雷霆，说什么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又说什么我一介大丈夫，岂能被流言左右？总之，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就是听不进去，还命令我即刻搬回府来，今年就完婚，流言自会散去。——舒安，你说，我在那个家若再不出来，还有活路吗？”

　　“哈哈哈……”林舒安朗声大笑，翻身下了马，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谁也别笑话谁！——走，喝酒去！”

　　这一晚，林舒安头一次觉得顾修岚如此顺眼，所以也难得慷慨了一回，大大方方地找了家客栈请了这位更为落魄的朋友痛饮了一夜，次日清晨，又丢给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伙一块银子，便带着成梁出城回到了庄子里。

　　本来，他这次回来就想换身衣裳带些盘缠，紧接着便上路去找中山郡王的。可没想到才一进宅子，林芳芷便笑眯眯地迎上来递给了他一封信。

　　“三哥，这样的好机会你若抓不住，可别怪我笑话你没能耐！”说完，颇为得意地抱肩昂头，等着他来道谢。

　　果然，林舒安展开一瞧，登时眸光大亮，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到她手中道：“干得好！这是赏你的，日后若能顺利给你娶个新嫂子回来，再加倍酬谢。”说完，径直绕过她朝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林芳芷被这块碎银子给砸得头脑嗡嗡响，待回过神来后忍不住跳脚骂道：“好啊，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就用这个谢我？你等着，日后我若再帮你，我就不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