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元帅终于结束了暗恋》JavaScript

4、返航日

　　前进号的餐厅里，结束了轮岗的舰员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在舒缓的氛围音乐中，身着不同颜色制服的舰员们闲谈着各自的工作琐事。

　　程桢端着餐盘，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死后重生这种事竟然都能发生在他身上，他得一个人好好理一理思绪。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自己二十岁第一次随舰实习时，也是帝国第一次遭遇来自猎户座的星舰。当然，这个时间点上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环形舰艇的来源，这来自于他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这件事可为数十年后帝国与猎户座共和国的大战埋下了伏笔。

　　他刚睁开眼睛时，正是泯灭弹爆炸后恢复视力的那一刻，因此心知这件事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么，自己的重生就不是为了阻止那场打得星河无光的战争的咯？可是，不管是哪个人或是哪个不可知的高等外星文明造成了他的重生，一定抱有一定目的，这个目的又是什么呢？程桢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

　　“打扰了，这里有人吗？”一个声音打断了程桢的思考。他抬起头，只见两个身着技术组橘色制服的beta舰员正端着餐盘询问他。

　　“没有，快坐吧。”程桢回应道。关于当年在前进号上他都跟谁一起吃过饭这种细节问题，他可是一点都记不清了。不过，就算这是某种要求他不得干扰时间线的时空旅行，也不可能要求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吧？

　　“老兄，我们一进餐厅就看见你了。这身银色制服可显眼了，你是做什么的？”光头的那个问到。程桢注意到他的名牌上写着“里尔“。

　　另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推了他一把，说：“小老弟，别介意啊，他就是这么直接。虽然名牌上都写了，但我觉得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我叫段冰。”

　　光头也伸出了手：“里尔。”

　　程桢同他握了握手：“实习士官程桢。我不像你们正式工，所以只有这身了。”

　　段冰和里尔显然都非常惊讶。里尔问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前进号上还有实习生啊？”

　　程桢解释道：“呃……怎么说呢，我是舰队学院三年级生，我们今年本来就该驻舰实习的，碰巧分到前进号的就我一个人。”

　　段冰将信将疑：“真的吗？不是我不信你啊，来前进号之前我在β30基地工作，来往船舰不知道多少，从来没有见过才起航没半年的驱逐舰上有实习士官的。”

　　段冰说的确实是实话。各大舰队学院的学员，三年级时大多数会被分配到二线补给舰或靠近中央系统的各大空间基地上实习，少有被分配到一线驱逐舰上的。

　　只不过，程桢毕竟是日后大败猎共无敌舰队的天才指挥官，少年时就是学院精英班的佼佼者。他的老师，退役上将格雷森，特意将他调派到处女航结束才不久的驱逐舰前进号上，有意让他在舰队的精英舰艇上接受锻炼。不想程桢上舰后，前进号的第一次巡航任务就撞上了大事。

　　想起这段往事，程桢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正不知该如何向段冰解释，里尔帮他解了围：“也不一定啊，程桢老弟肯定是精英学院的尖子生吧？”他压低了声音说：“小道消息啊，我听说咱们哈里森舰长的儿子就分在隔壁企业号上实习呢。说起来小老弟是哪个学院的？说不定和他是同学呢！”

　　这俩人实在是太自来熟，热情得程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上一世最后的时光，他在舰队已经没有朋友、只有下属，很少再有人这样同他说话。莫名其妙地，他竟觉得此时情景颇有些温馨。
　　他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只说：“我是赤星学院的。”

　　“嚯！”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里尔感叹道：“果然是高材生呀！像我们这种低层甲板的beta技术员，能去舰桥参观一次都很难得了。你可是实习就在舰桥呢！”

　　“哪有啊，我在舰桥也就是给指挥官们打杂。”程桢自嘲地笑了笑。

　　“听说哈里森舰长和欧若拉中校是老同学呢，你在舰桥最清楚了，他俩……”段冰挤眉弄眼地向程桢八卦舰桥的指挥官们，“有没有火花啊？”

　　“你可闭嘴吧，上舰才半年，什么八卦都被你挖出来了！”里尔嫌弃地挖苦他。

　　“那可不，欧若拉中校是我的梦中情o啊！我不得看准我的情敌？”段冰大呼。

　　“就你？太嚣张了吧！先不说人家比你至少大了十岁，人家看得上你这个非主流beta吗？”里尔揪起段冰头上一搓绿毛，段冰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程桢看着年轻的舰员们笑闹成一团，终于找回了一点少年时代的感觉。

　　刚回到自己的舱室，程桢就被通讯器传呼到了舰长室。他疑惑地按响了门铃——上一世，他可不记得自己被舰长传唤。

　　“请进。”

　　哈里森舰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起来有些憔悴，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大概是哈里森情绪失控时散发的信息素的味道。程桢注意到，桌上的通讯仪还没有被收起来，显然舰长刚刚同舰队总部通讯了。

　　“长官，实习士官程桢向您报道。”

　　“坐吧。”

　　程桢大方地落座，问道：“舰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里森摆了摆手，说：“也没什么大事。刚才在餐厅听到他们在讨论你呢，想到应该问问你。”

　　程桢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不过是在餐厅和别人聊了几句，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

　　哈里森继续说道：“我们马上就要返航了，企业号将接替我们继续巡航任务。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巡航事故，总部可能要严正处理责任人——不过别担心，他们顶多问你几句话，让你上交一份证词，不会处罚到你头上的。”

　　程桢点了点头。确实，上一世前进号提前返航，哈里森在泯灭弹事件后被停职调查，直到大战前才被重新起用。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哈里森往前挪了挪身体，直视着程桢，“那艘环形星舰从未出现在深空舰队的档案里，你是怎么在美尕星区见到的？你一个赤星学院的学生，又怎么会去美尕那么乱的地方？”

　　程桢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母亲来自赤星，在美尕做军火生意，因此我和我妹妹都在美尕长大，前几年才回来上学。您知道，美尕的军火商什么都卖，我母亲从流浪者那里收购了一批星舰残骸，里面就有类似那艘环形舰艇的星舰外壳。

　　“当时我见到的残骸大体还保留着环形的骨架，只不过大部分内部结构都不见了，除了中心巨大的泯灭弹舱室——一开始我们都不敢相信，但我母亲坚持，那样大直径的弹道只可能是为泯灭弹设计的。我记得那具残骸后来被一个来自帝国的收藏家买走了，卖了个好价钱。

　　“长官，还有什么是您想知道的吗？”

　　哈里森皱起眉头，沉默良久，方继续说道：“反正也只是不涉密的推测，我就不瞒着你了。舰队总部认为，那艘舰艇极有可能是由我们所未知的科技文明所建造。鉴于炸毁前的初步扫描显示里面有生命信号，我们……可能搞砸了一次首次接触。暮星和帝国惹了大麻烦，对方的科技水平明显不低于我们，他们已经有能力将自己的舰艇派遣到帝国的领土，恐怕更大的舰队就在后面了。”

　　程桢说道：“当年我母亲收购的星舰残骸来自各个星域，各文明制造的都有，但那艘星舰的残骸明显区别于所有其他我们已知星区的舰艇风格——如果这真的来自未知的科技文明，他们的科技体系可能与我们完全不一样。”他心想，这确实是事实。上一世猎户座大战的初期，猎共的舰队势如破竹般攻破帝国与盟军的一道道防线，靠的就是已知星区的人类及其盟友前所未见的战舰和战术。也许，自己这一次用来自上一世的经验早一些提醒总部，盟军至少可以早做准备。

　　哈里森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危机你立了大功。小子，不愧是上前进号的第一个实习士官啊！我以后大概是要和驱逐舰的指挥席说再见了，你可要好好努力。返航以后，我会同我熟识的舰长们打个招呼，推荐你去一艘更好的星舰实习。”

　　程桢想到哈里森在这之后将要经历的郁郁不得志的二十多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立正行礼，向自己军旅生涯中服务的第一位舰长道了谢。

　　前进号的第一次巡航任务仅仅延续了三天。舰员们多多少少听说了总部对哈里森舰长的处理，纷纷表示惋惜。尽管大家都只在前进号上服役了不到半年，哈里森在大家心目中也已经是一位负责任的合格舰长——深空舰队就是这样，舰长与乘组相互磨合、相互认可，但总部的命令决定一切。

　　返航的那一日，赤星外港空空荡荡。这毕竟不是原先预定的返航时间，因此并没有什么前来迎接的家属。

　　程桢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在餐厅与里尔、段冰等人告别，孤身一人从舰首甲板下舰——舰桥长官们按照惯例要在驻港监察官上舰交接后才能离开，只有自己这个所谓的实习生先走一步了。
　　程桢尚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然而甫一下舰，他就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一个上一世让他无数次牵肠挂肚、后来却渐行渐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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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来康康有没有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