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异能界都在吃瓜》光头女巫

52、鱼水城（三）

　　鲛海湖北面，一辆车头凹陷地黑色越野沿着怪石嶙峋的湖岸哼哧哼哧驶入码头。
　　车子还没停稳，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从副驾驶跳下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
　　“不可以。”宣兮环顾四周，用娇花似的口吻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害怕。”
　　“从你逼我撞开路障冲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相信你了。”驾驶室里的人碎碎念地推门下车。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穿着黑色皮衣，一头黄毛，耳朵上一排五颜六色的耳钉，鼻翼和唇下还各有一个，脖子上层层叠叠好几根链子，腕带戒指全部挂满，一动就哐当哐当响，自带BGM。
　　而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是男生本来的气质，太温柔乖巧了，眼神干净清澈，没有任何攻击性，一看就是在安稳环境下长大的孩子。

　　他是被宣兮忽悠过来的。

　　前晚离开凤凰林后，没赶上回龙城的直达飞机，宣兮只好从P城转机，结果到P城降落后又遇到雷暴天气，机场停飞，她不耐烦等，就搞了辆车准备开回去，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不顺，高速封路，汽车抛锚，修好车没开多远，又赶上魔物袭击，紧接着便是各种混乱接踵而至，交通瘫痪，汽车没油，下车还遇到趁火打劫的暴民……

　　结束宣兮一整天霉运的人正是王羊乐。

　　他用仿真/枪吓走暴民，然后便被宣兮哄着当了顺路司机，没走多远，宣兮接到千湖之地集合的命令，王羊乐原本赶着回首都，结果宣兮软硬兼施，一套撒娇卖萌加威胁的流程走下来，王羊乐直接没辙了。

　　“你不是说有人在这里接你吗？”王羊乐狐疑地问道。
　　宣兮抬头望了眼天空的方向，说：“是啊，他们到了。”

　　王羊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天空，什么都没看到，他不安地瞅了瞅四周，说：“鲛海湖不是不对外开放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去探险啊。”宣兮神秘地笑道。

　　王羊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关于鲛海湖的传说？”
　　宣兮歪着头好奇地问：“什么传说？”
　　“听说，鲛海湖中间其实有一座湖心岛，岛上住着一位面纹黑鳞，手持巨斧，凶神恶煞的老神仙，他会把所有靠近湖心岛的人劈成两段。”王羊乐煞有其事地说道。

　　宣兮噗呲一声笑出来：“你真信这世上有神仙啊？”
　　“本来是不信的。”王羊乐摸摸头说：“但昨天那些怪物出现后，我信了。”

　　宣兮眸光闪动了一下，凑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可是奇怪，我听到的传说竟然是鲛海湖里住着美人鱼，每逢盛夏之夜，人鱼会在湖心唱歌，那歌声优美婉转，犹如天籁，据说那是人鱼的求爱之歌，而湖边的渡船将为人鱼送去有缘人，他们将在湖心渡过浪漫的一夜。”

　　少女明媚的笑脸近在咫尺，说话间还带着奶糖的甜香，王羊乐脸一红，退开半步，磕巴道：“可，可是这里真的不安全，曾经就有不少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划船入湖，但最后风送回了渡船，船上的人却不知所踪，据说全部遇害了，不管你和你的朋友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宣兮被他严肃郑重的模样逗乐了，歪着头问：“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王羊乐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那，那我就报警。”
　　“哈哈哈，哎哟，你真好玩。”宣兮捧腹大笑，“现在世界大乱，驻守在这附近的警力早就被抽走了，不然你以为你那辆车随随便便就能开进这里？”

　　她说完，飞机的引擎声便由远及近。

　　“这里不是禁飞吗，怎么会有飞机？”王羊乐震惊地看着几乎贴着地面飞行的小型客机，惊慌道：“它飞得太低了！这里没有跑道，它要坠机了！”
　　“别慌。”宣兮冷静地按住他的手机，“跑道会有的。”

　　下一秒，飞机舱门在半空中被推开，一条青色小鱼从里面跃出来。

　　噗通——
　　小鱼落入水中。
　　紧接着，湖面开始迅速结冰。

　　“啊——”
　　王羊乐不忍看，下意识闭上眼。

　　但下一刻，飞机稳稳降落在冰面，然后快速向前滑行。

　　骆沉星是被落地的颠簸惊醒的，他抬起头揉揉眼睛，瞄了眼窗外，又重新枕回简寇肩膀上。

　　“到了。”简寇低头看着他。
　　“嗯。”骆沉星浑身酸痛，连骨头都是软的，一点也不想动。
　　“懒死了。”简寇发出一声不明显的笑声，抬手张开领域。

　　正在‘溜冰’的飞机瞬间定格停止。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坠机动静，王羊乐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就震惊地看到那架飞机安然无恙地‘飘’在十几米开外的水面上，他张大嘴定睛一瞧，才发现那片湖水不知为何竟凝结成了冰。

　　危以鸣拿着手提鱼箱，从飞机上跳下来。
　　哗啦——
　　青色小鱼破冰而出，跃进鱼箱里。

　　“青瞿，危以鸣，这里！”宣兮站在码头上挥手。
　　危以鸣提着鱼箱衣冠楚楚地走过来，朝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矜持点，别大喊大叫。”
　　宣兮不明所以地眨眼。

　　机舱内，简寇抱着昏昏欲睡的骆沉星揉了揉：“昨晚睡了一夜，怎么还困成这样？”
　　“因为运动量过大！”骆沉星埋着脸闷声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吧？”
　　“我不困。”简寇附在他耳边说：“要不是你晕过去，我们可以做满三天三夜，让你从里到外都沾上我的——唔。”

　　骆沉星眼明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绷着脸说：“你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流氓，快说，你把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简队长藏哪儿去了？”
　　简寇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亲了亲：“怎么这么不经逗？那你说说，你把那个刚认识就敢往我身上骑，气喘吁吁地求着我帮他的骆沉星藏哪儿去了？”

　　骆沉星耳朵尖滚烫：“我那是被下了药，而且地下室就你一个人，我能怎么办？”
　　简寇立刻抬高眉头不爽地问：“如果换个人来，你会也那样可怜巴巴地求他帮你？比如那个姓沈的。”

　　骆沉星顿了须臾，忽然勾起唇角故意道：“谁知道呢，其实沈彦钦长得也还行，而且——嘶！”
　　“好好说话！”简寇恶狠狠地掐住他的后腰：“谁长得还行？”

　　“你你你！”骆沉星痛得脸都皱起来了，抽着冷气说：“你最帅！”
　　“哼！”简寇松开手，凶巴巴地威胁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提这个人。”

　　骆沉星气了：“到底谁先提的？”
　　简寇不说话，闷不吭声地把人抱起来，一个阔步走出机舱，踏上冰面。

　　在王羊乐的眼里，简寇几乎是凭空出现的。
　　他见鬼似的倒吸一口冷气，一边后退一边指向冰面：“那里，有，有，有——”

　　“啊~~~~~~~”宣兮却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跳起来就是一顿土拨鼠尖叫：“公主抱！！”

　　骆沉星循声看过去，一眼就认出那个从码头飞扑过来的小丫头，正是在凤凰林问他要微信号那位。

　　“口罩小哥哥！”宣兮在冰面急滑了一段，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转刹住车，瞧清骆沉星的模样后，突然夸张地捂着胸口。

　　昂！救命啊！血槽空了！这是人间真实存在的颜吗？！！！

　　“你……没事吧？”骆沉星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偷偷戳了戳简寇，示意放自己下来。
　　“我没事，我很好，我的快乐又回来了。”宣兮嘴角咧上天。

　　嗷嗷嗷！果然只要腐得够久就能搞到真CP！不愧是队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搞到身高腿长的神仙小哥哥！牛逼！

　　简寇小气吧啦地把骆沉星藏到身后，冷酷的对宣兮说道：“眼珠子收起来，再看给你挖了。”
　　“哎哟，不看就不看嘛！”宣兮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队长你占有欲好强哦嘻嘻嘻。”

　　危以鸣上岸边那几艘渡船逛了一圈，走过来说：“没找到船夫，看来我们得自己划船了。”
　　他刚说完，冰面下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青瞿立刻在鱼箱里来回窜，似乎在提醒众人。

　　骆沉星低头看着冰面，刚刚那声撞击刚好是从他脚下传来的。
　　“水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对方便给与响应，‘砰砰砰’放鞭炮似的往冰面上砸。
　　这次的撞击声来自不同的地方，对方数量很多。

　　“到底是什么？”
　　宣兮狐疑地蹲下来，贴近冰面细细往下瞧。
　　突然，她脸色一变，唰地跳起来：“卧槽！”

　　无数惨白的人脸从黑沉沉的水底缓缓浮上来，鼓着黑漆漆的瞳孔，在他们脚底发出‘哇哇哇’的类似婴儿的啼哭声。

　　“鬼？鬼！”码头上的王羊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了。

　　骆沉星也被他这反应带得下意识抬起脚。

　　“这鱼家饲养的人面鱼，不是鬼。”简寇结实的胸口抵上他的后背，展臂握着他的腰：“人死灵灭，魑魅魍魉又被镇在幽都，世间已经没有鬼。”

　　“你说这是鱼？”
　　骆沉星扶着简寇的手臂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些‘人脸’只是长了类似人类的五官，满口尖牙，没有眉毛，头发稀疏，青白的皮肤上覆着鱼鳞，也没有人类的四肢，躯体是近一米长的黑色鱼身。

　　“这是上古遗种？”
　　骆沉星的血脉记忆中竟然没有丝毫印象。

　　“人面鱼最早出现在鱼水城，有说是赤鱬的变种，不过赤鱬已经绝迹，这一说法也无从证实。”危以鸣扶了扶眼镜说：“倒是有人试过把人面鱼带去别的地方，结果发现这玩意儿离开鲛海湖不超过一个小时就会死，所以它们算是鱼水城独一无二的土特产。”
　　“土特产？”骆沉星脑子里瞬间闪过一桌子哇哇大哭的人面鱼头火锅。

　　危以鸣：“人面鱼的骨刺锋利坚硬，一直被鱼家当做暗器使用，鱼皮坚韧耐磨，也是防具的上好材料。”
　　骆沉星：“鱼肉呢？”
　　危以鸣：“不好吃。”
　　骆沉星：“哦。”

　　简寇觉得他这突然放心的表情有点好玩，于是逗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有点饿了。”
　　说罢低头看向冰面。

　　骆沉星立刻转头，严肃地看着他：“不，你不饿！”
　　简寇：“好久没吃鱼了。”

　　他说完，冰下突然一静，那些拼了命往冰上撞击的人面齐刷刷扭头，一溜烟逃了。

　　骆沉星震惊地张了张嘴：“它们听得懂？”
　　危以鸣：“人面鱼通人性，识人语，智商相当于人类七八岁的幼童。”

　　“宣兮，抓一条回来。” 简寇抬脚直接往冰面上一跺，厚厚的冰层顿时被踩出一个大窟窿。
　　宣兮手腕一递，一根带着紫光的身子闪电般窜入水中，收回时，上面结结实实绑了一条哇哇大哭的人面鱼。

　　骆沉星被那尖锐的哭声震得耳朵疼，他拧着眉，心情复杂地瞅着简寇：“你真饿啦？”
　　“骗你的。”简寇忍笑捏了捏他的耳朵，用脚尖将那条人面鱼翻了个面，“人面鱼从不攻击人类，它们刚才撞击冰面，是在向我们传递消息。”

　　骆沉星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鱼肚子上画着鲲头鱼身凤翼蛇尾的红色标记，标记上方还画着一把利剑，“这画我好像在凤凰林见过。”
　　说完，危以鸣和宣兮同时向他投去古怪的目光。
　　骆沉星疑惑地问：“怎么了？”

　　“这是联盟徽章，”简寇语气有点无奈：“好歹是风氏族谱上的人，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联盟徽章？”骆沉星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那图上的凤翼，心底嫌弃：“一条长了翅膀的蛇尾鱼？”

　　危以鸣已经领教了他的知识盲区有多大，细细解释道：“巫族供奉蛇，闻人家与鲲鹏为契，风氏以凤凰为神，鱼家自诩鲛人后代，据说四大族当年为了把自己家的图腾画进徽章，差点没把联盟闹解散，就你现在看到的这玩意儿，已经是多方妥协的结果了，不过……”
　　骆沉星：“不过什么。”

　　“不过联盟徽章原本是黑色，徽章变红，利剑悬空，代表……”宣兮没给他卖关子的机会，抢答道：“……此地遭受敌袭，十万火急。”
　　简寇：“鱼家在向外界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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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