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异能界都在吃瓜》光头女巫

67、预言者

　　远在迢遥山的齐铎收到危以鸣他们越狱的消息后气炸了，下令不惜一切将人缉拿。
　　但由于魔物袭击后大批人马被外派，加上昆仑抽调，总部已经空虚，留下来的还有不少文职人员，于是原本的噩梦级副本已经降级为超简单模式，众人毫不费劲的从地下十七层一路往上推进。

　　“嗷嗷嗷——”
　　汪豆跟辆坦克似的见人撞人，凭借高大的身躯和夺命的嗓门在前方开道。
　　宣兮耳朵塞着棉花，翘腿坐在他肩膀上，用缚灵绳把汪豆撞翻的人拉起来排排坐摆整齐。

　　只可怜杨凡凡一精神系玩家，在别人脑子里窥觑隐私还行，拿去打架无异于送人头。
　　“我带个啦啦队至少还能跳舞助兴，你呢，要你有何用？”宁傲薇一手抡棍子，一手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凡凡，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愿带家里的狗，也不会带姓杨的废物。

　　危以鸣西装革履信步从容地在队伍最末尾断后，后面的追兵都惧他，异能界第一毒医的称号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担心这位大爷一个不爽赏大伙儿个肠穿肚烂体验套餐，便追得畏手畏脚，甚至想找机会尿遁。

　　“别送了，留步吧，追上来又打不过，何必呢？”危以鸣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友好地同后面的追兵商量：“同事一场，我也不想让大家为难，这样，我送你们一场好梦。”
　　说完往前吹了一口蓝色粉末，追兵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立刻影帝附体，“我……中毒了！”，说完就原地躺平，还顺便挠了下屁股。

　　由于对手毫无战意，甚至主动放水，一行人很快到达地下八层。

　　楼梯上方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灰大褂的老人，矮小干瘦，头上盘着道士发髻，嘴角两撇小胡子透着刻薄。

　　宣兮惊得一下子从汪豆肩膀上跳下来，“停停停！”
　　汪豆却来不及刹车，直直地朝对方撞上去。

　　瘦巴巴的老头子眼看着两米多的傻大个儿莽乎乎地朝自己撞过来，居然分毫不动，像是准备碰瓷。
　　但就在汪豆靠近他的一刹那，老头左脚往后挪了半步，双掌忽然向前一抓，再侧身顺着他冲击的力道一带，汪豆直接失去了平衡，老头脚跟挪动，稳住下盘，双手一抡，汪豆眼冒金星地砸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世界死寂了半秒。

　　“嗷——呜！”
　　汪豆痛得哀叫，刚开嗓嘴里就被塞进一只味道酸爽的灰色布鞋。
　　“……”

　　从老头出现到撂翻汪豆，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摁住汪豆的头顶，小巨人顿时像被点了穴，一动不能动。

　　“到此为止了。”
　　老头看着危以鸣一行人，目光中带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锐利。

　　“大管家！”
　　危以鸣、宣兮、杨凡凡、宁傲薇齐齐色变，停在原地。

　　老头正是异能队二把手，人称‘大管家’的庞故。

　　庞故为人低调，外形寒酸，是个没架子没存在感的小老头，他在异能队甚至没有具体职务，只挂了个顾问的头衔，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他就是在齐铎身边打杂的，类似于太监总管的存在。

　　但危以鸣清楚，三十年前，正是庞故在政府、联盟、协会、不夜城几大势力中间斡旋游说，齐铎才能得到政府的扶持，联盟和协会的让步，以及苍久的默许，顺利建立异能队这只新兴势力。
　　这个其貌不扬的‘大管家’在异能队的话语权甚至凌驾在所有小队队长之上，可以说是一人之下。

　　更棘手的是，作为异能队总部建筑的这座镇魔塔，也是庞家先祖传下来的灵器。
　　庞故是唯一能够操控塔内法阵和机关的人。

　　“有我在，你们永远走不出这座镇魔塔。”庞故捻着稀疏的小胡子，平淡地陈述事实。

　　宣兮眨了眨眼，跃跃欲试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缚灵绳，小声问：“我能捆他吗？”
　　危以鸣眼角直抽：“那咱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庞故凉飕飕地扫了宣兮一眼，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哪，为了防止处刑前出任何意外，政府往迢遥山下派了两万名荷枪实弹的驻军，这是第一道关卡，闻人家在天虞峰下布置了七百名高手，这是第二道关卡，从峰脚到诛邪台，总计有五十名处刑人，他们都是三队的精英，直属于你们总队长，铁面无私实力了得，这是第三道关卡……”

　　危以鸣他们听到这里，已经面露菜色。

　　庞故还继续泼冷水：“就算你们有本事过这三关，诛邪台上还有你们总队长，以及联盟四大族的长辈，哪一个你们都对不不了。”
　　危以鸣等人：“……”

　　庞故：“而且简寇头上压着九锁水月镜，脚下踩着世间最强大的封魔大阵，哪一样你们能破？”
　　“…………”

　　庞故：“就算上面的所以障碍都刨除，他那个小情人还在X市城北办事处的地下室里关着，这个人没救出来，简寇敢跟你们走？”

　　宣兮听到这儿突然‘咦’了一声：“小哥哥被关的地方不是秘密吗，您就这么说出来了？”
　　庞故面部肌肉一僵。

　　只有危以鸣突然间回过味来，这老头是在提点他们。

　　“九锁水月镜有钥匙，封魔大阵有阵眼，找到钥匙和阵眼就能破，至于骆沉星，我们自然会去救。”危以鸣一边说一边观察庞故的反应。
　　结果庞故露出一丝嘲笑：“你们知道钥匙和阵眼在哪儿？”

　　危以鸣：“我们不知道，但您知道。”
　　庞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当然知道，但我能告诉你们？”

　　危以鸣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还露骨的暗示了，他突然发难，挥手就送了老人家一把毒粉。
　　庞故深深地看了危以鸣一眼，缓缓倒下，头在地上嗑得哐当一声。

　　宣兮：“……”
　　杨凡凡：“……”
　　宁傲薇：“……”
　　从杨凡凡兜里钻出来的风元陌：“……”

　　不知为何。
　　有点感动。

　　几人上前把老人家扶到墙边靠着，杨凡凡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庞故大方敞开的意识海。

　　“九锁水月镜的钥匙在鱼一夏手里，封魔大阵有阵眼是闻人家那只鲲鹏。”杨凡凡看到这里便收回了灵识。
　　宁傲薇：“你还算是有点用。”

　　轰隆隆——
　　身边的石墙突然开始移动，镇魔塔的格局悄然变换，一条通往地面的石梯从头顶旋转而下。

　　危以鸣：“走吧，抓紧时间，别辜负了老人家一片苦心。”

　　众人顺着石梯而上，他们穿过护塔大阵，越过正门口刻着‘为普通人带去正义’的巨大黑色石碑，爬上外楼房顶，一架直升机已经等在那里。

　　“哟，你们终于出来了！”
　　胡文浩抱着莫邪剑，吊儿郎当地站在机舱门口，朝众人吹口哨。

　　夜空如墨，月色如血。
　　人间的灯火清冷地点缀在地面，巡逻的装甲车轰隆隆压过城市街道，寒风刺骨，空气压抑。

　　普通人不知从何得知了异能队总部的位置，高举着‘屠魔除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间之魔皆可杀’‘异能队是人类的盾，不是魔族的盾’诸如此类的横幅，在楼下高呼抗议。

　　直升机缓缓飞离总部。

　　危以鸣坐在座位里，扯开领带舒了口气，问胡文浩：“你不是被扣在阳城了吗，谁放你出来的？”
　　胡文浩没个正行地蹲在座位上，说：“阳城办事处的的负责人是咱们队长的脑残粉，因为崇拜队长才进的异能队，直升机也是他准备的。”

　　杨凡凡很吃惊：“大管家挟私已经很离谱了，简大魔头怎么在外面还有迷弟，他人缘居然这么好的吗？”
　　宁傲薇：“慕强是人类的天性，而且简队三天里接连救下凤凰林和鱼水城近二十万人，放古代都能塑神像享受香火供奉了，结果风氏和鱼家却恩将仇报，就算我不是简队的迷妹，也不能容忍英雄遭迫害。”

　　宣兮盯着胡文浩：“所以你们都知道队长要被处刑？”
　　宁傲薇插话：“当然，我用马甲号在异能队八卦群放的消息，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群里八卦最多的就是你们一队的人，所以没敢拉你们进去。”
　　宣兮：“……”

　　直升机飞到机场，改乘危以鸣提前安排好的私人客机。

　　“距离日出还有八个半小时。”危以鸣看了下时间说：“从龙城飞到X市大概要三个小时，X市到迢遥山还有一个小时路程，迢遥山脉周围有结界，飞机进不去，只能自己走，以我们最快脚程，从迢遥山外围到天虞峰至少也会花掉半个小时，所以就算一路顺利，我们最后也只剩下四个小时时间用来夺去九锁水月镜的钥匙，还要断开鲲鹏和封魔大阵的连接，必须分开行动。”

　　“嘶~”风元陌解除伴生兽状态，把小锦按在座位底下，以免吓到汪豆，然后说：“我去X市救骆沉星，你们直接上迢遥山，节约时间。”

　　“你根本没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救简队好不好！”宁傲薇戳穿他：“而且你一个人根本闯不进办事处，那里不仅总队安插的高手，还有机关法阵，最难的是……”
　　宁傲薇指了指危以鸣，说：“这位的奶奶，四队队长危沛瑶也在那里，我不认为你单枪匹马就能救人。”

　　“谁说我是单枪匹马？”风元陌晃了晃手里的传音石，“我有后援。”

　　三个小时后，一架小型客机从X市北部飞过，飞机舱门被推开，一人一蛇从飞机上跳下来。

　　想跟着跳机的汪豆弱小又无助地被按在座位里，嘤道：“下……”
　　危以鸣坚定地按着他左边肩膀，说：“不，你不能下。”

　　汪豆：“星……”
　　宣兮坚定地按住他另一边肩膀：“骆沉星不需要你，但他男人需要你。”

　　汪豆：“我……”
　　宁傲薇：“不要想你想做什么，想想骆沉星想你做什么，他不能亲自去救简寇，但是一定希望你可以代替他去将简寇救出来，是不是？”

　　杨凡凡：“而且风元陌还带着蛇，蟒蛇哦！”
　　汪豆颤抖：“……呜~”

　　血月下，迢遥山脉从地平线隆起起伏的轮廓，像一只睡卧的巨兽。

　　飞机离开X市，缓缓向着巨兽的方向飞去。

　　**

　　巫族，八木森，地下。

　　十万年古木的根系有多么庞大，人类根本无法想象。

　　赫连戎和闻人墨被拖入地下后，沿着巨大的根系破土而行，顺着指引走了几个小时才找到树心。

　　古木有灵，树下生心。

　　树心是白色的巨大的一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安静的浮在虚空中。

　　树心所在的位置是由千百树根交织撑起的一方地下洞穴，洞穴方圆几里，极为广阔，而且氧气充沛。

　　发光的树心就像这方地下世界中的小太阳，源源不断地提供光和能量，洞里有花有草，还有小河流，一只蝴蝶飞过水面，河水冒出小泡泡，几尾小鱼潜入水底，岸边有几只鼹鼠和土豚在偷偷喝水，草丛里窸窸窣窣的滑过捕猎的蛇……
　　这个地下洞穴，已然形成了独立的生态圈。

　　闻人墨在小河尽头的树根里看到了巫族二长老，巫小山。
　　他的白发长长地拖在地上，身体几乎与树根融为一体，就连脸上也覆盖了类似树皮的东西，那只没瞎的右眼微笑地注视着赫连戎。

　　“你来了。”
　　巫小山开口，他声音缓慢而平和，仿佛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赫连戎将剑收到身后，背脊笔挺，气度不凡，神态间的风流不羁根本不像一个年过百岁的老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大概只有那头披肩的白发。

　　他看着巫小山这幅模样，竟也只是微微抬高了眉头，语气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哟，老朋友，这是你们巫族最近刚发明的行为艺术？”

　　巫小山笑着叹气：“打不过上面那几个，就这样了。”
　　赫连戎捏着下巴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片刻，问：“还能变回来吗？”

　　巫小山：“我窃取了树心的能量，身体已经变成树的一部分，无法逆转，坏处是我将永远困在这里，好处是我将与八木森共享寿命。”
　　赫连戎：“……我该恭喜你还是同情你？”

　　巫小山认真想了想，说：“同情我吧，然后你就可以出于同情，替我办一件事。”
　　赫连戎爽快道：“什么事？”
　　巫小山：“替我带一件东西给一个人。”

　　赫连戎挑眉：“你发信号召我来，就为了让我跑个腿？”
　　巫小山：“顺便让你见儿子最后一面。”

　　闻人墨倏地睁大眼。

　　巫小山旁边的树根缓缓分开，闻人尧被树根卷着送出来。

　　闻人墨箭步上前，恍若隔世地看着这个二十年未见，面目已经变得模糊的老人。
　　“祖父！！”
　　闻人尧双目紧闭，没有给与他任何回应。

　　“我祖父他怎么了？”闻人墨失声问道。
　　巫小山：“心力耗尽，油尽灯枯，我窃取树心的能量为他续命半年，已经是极限了。”

　　赫连戎背后握剑的手猛然收紧，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个只见过数面的儿子，试图从闻人尧身上找到哪怕一丝生机，片刻后，他颓然地闭了闭眼，缓缓深吸了口气，依靠着这个动作将复杂痛苦的情绪彻底压住，然后冷静地问：“幽都怎么办？”

　　闻人墨一僵。
　　三百年来，闻人家族长这一脉都是幽都太古封印的人柱，但闻人尧一子一女相继病故，族长这一脉就彻底绝后了，闻人墨不过是从外面抱养的掩人耳目的假少主。
　　这件事本该是绝密，现在似乎成了众所周知的事。

　　巫小山看了闻人墨一眼，然后说：“二十年前，我以一只眼睛为代价，看到了一个未来。”
　　赫连戎眼睛一眯：“你看到了什么？”

　　巫小山轻声道：“我看到人柱死，封印破，幽都开，魔满人间。”
　　赫连戎神色一凛，周遭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而压迫。

　　闻人墨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姜伶晚手中有魔神之血，或许是她破坏太古封印打开了幽都之门，而不是……不是祖父他……”
　　巫小山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洞悉一切：“姜伶晚从未想过打开幽都之门，她的目标不在此。”

　　闻人墨嘴唇颤抖地开阖了数次，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垂手看着沉睡不醒的闻人尧，眼眶渐渐红了。

　　持久的沉默过后，赫连戎才问：“未来无法改变吗？”
　　也不知他说的未来，是闻人尧的未来，还是昆仑山上的未来，亦或者人间的未来。

　　巫小山缓缓地回答道：“不能。”
　　赫连戎皱眉：“三十年前，你说，我如果下山协助围剿魔神必将命丧昆仑，然后我隐居桃林三十年未出，于是我活到了现在。”
　　巫小山怅然：“但是，你本该寿终正寝的孙子闻人昱却提前病故。”

　　赫连戎闻言蓦地后退两步，喉咙像是被扼住了般声音艰涩：“你什么意思？”
　　巫小山：“改变未来必须付出等额的代价，你现在活的，是闻人昱的寿数。”
　　赫连戎顿时如遭雷击，手中的剑掉落地上，“你说什么！？”

　　巫小山：“这就是法则中的自然平衡，想要救一个人，就必须死另一个人，想要救一千个人，就必须死另外一千个人，想要阻止这个时间节点上的祸世之乱，那就必然会有另一个时间节点上的芸芸众生来代替承受这份灾难。”
　　赫连戎心神大乱，“怎……怎么会……”

　　巫小山没有说话，目光跨过虚空看到遥远的过去。
　　有多少自负的预言者以为自己手眼通天，无所不能，妄图改变未来，改变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的命运，结果无一不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实谁不知道独善其身之法，但明知朋友或者无辜之人即将遭受厄运，谁又能做到袖手旁观？

　　人啊，终究是理智有限的生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什么时候，幽都门开？”闻人墨轻轻握住闻人尧的手，就像闻人尧小时候牵着他那样，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巫小山看着他，说：“明天。”

　　闻人墨一惊，随即又陷入难以抑制的悲伤：“祖父他，只有一天时间了？”
　　巫小山说：“带他回家吧，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赫连戎弯腰拾起自己的剑，丢给闻人墨，然后俯身抱起闻人尧，最后问巫小山：“我还能做什么？”
　　他是指幽都之事。

　　“能做的你儿子已经做了。”巫小山看着他怀里的闻人尧：“他一个人，用了二十年时间，在人间布了一个阵。”
　　赫连戎：“什么阵？”
　　巫小山：“万剑屠魔阵，可抵挡百万魔族。”

　　赫连戎和闻人墨表情空白了几秒，齐声道：“什么？？？？！”

　　巫小山目光平静得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海，他说：“万剑屠魔阵只能为人类争取缓冲时间，能结束这场浩劫的，另有其人。”
　　赫连戎忽然顿住，一言难尽地瞪着巫小山看了足足一分钟，面部肌肉才开始疯狂抖动：“搞什么啊你个老东西！有救世主这种事情你早点说啊！老子还以为人类要完蛋了差点心如死灰！你他娘的逗我好玩儿吗！”
　　闻人墨：“……”
　　巫小山毫无情绪地：“好玩。”
　　赫连戎：“——！！！！”

　　如果不是闻人墨拦着，赫连戎已经把巫小山从树里抠出来爆锤了。

　　几分钟后，巫小山用树根卷着一个瓶子递到余怒未消的赫连戎手中，话却是对着闻人墨说：“这里面是骆沉星的东西，替我交还给他，物归原主。”
　　闻人墨不明所以：“好。”

　　巫小山看着赫连戎：“我还有个徒弟，叫巫朦，无父无母，性子软弱，但可以看到未来几十秒内即将发生的事情，勉强还算有点用处，你把他带在身边吧。”
　　赫连戎喷气：“不带！当我是保姆？”
　　巫小山：“八木森变成如今这样，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赫连戎想到祭坛上那个神秘的仪式，“巫枭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造神。”巫小山说：“没有信仰的巫族如行尸走肉，他们需要一个神。”
　　赫连戎嗤笑：“奴性！”

　　巫小山：“他们秘密准备了很多年，甚至避开了我的预知，我发现得太晚。”
　　赫连戎：“那怎么办？就这么放任不管，万一他们真搞出来一个什么怪物。”
　　巫小山：“我自会清理门户，这件事你别管，背后助力之人太过危险，甚至已经跳出命盘，连我都无法窥见，你能避则避。”

　　赫连戎：“你一个人能搞定？”
　　巫小山：“如果我不行，还有万剑屠魔阵，如果万剑屠魔阵也不行，你就让闻人家不惜一切将八木森封死，然后等待破局之人。”

　　赫连戎：“……你还想让我去闻人家？”
　　巫小山：“你不去？”
　　赫连戎：“不去，我当着闻人思思的面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迢遥山一步。”
　　巫小山：“你如果不去，明天天亮之时，闻人家和迢遥山都将不复存在。”

　　“你这老东西报丧鸟吧！”赫连戎头疼：“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巫小山剩下的那只眼睛缓缓溢出红色的血，透露天机也要付出代价，他轻声叹息：“凤凰一怒，天下皆为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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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啰嗦啊，半天写不到主角身上，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