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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索命飞虫 ...

  •   还没等小远再次细细打量完其他细节,罗叔、冯老、牛二也跟着钻出了地道,贴着石壁打量起整间石室。
      罗叔是个古文字爱好者,也许是受家族熏陶,也许是个人经历使然。在罗叔六七岁的时候,正遇上国家最困难的时期,加上连续的三年的干旱,土地颗粒无收,整个国家几乎没有人吃饱过肚子,特别贫困的地区人们挖草根食树皮度日。有次,家里弄了些米,煮了米糊糊,罗叔馋的直流哈喇子,围着灶台不挪位置,趁着大人不注意,舀了勺米糊糊直往嘴里灌,滚烫的米糊烧坏了声带和整个口腔。后来,随着身体发育,声音越发粗哑难听,嘴唇及下巴大面积肉红色的疤痕也变得越发狰狞,这就更加导致罗叔不愿意出门与人打交道,性子孤僻,整日里钻进书房研究起家里珍藏的古籍。时日久了,随着钻研的深入,越发兴趣盎然,学问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赶的上一个古文字专家。
      这间石室里石壁上的图形和文字要比外头井壁上的字符保存完好的多。罗叔一见,大喜过望,举着手电筒紧贴着石壁研究起墙上刻的歪歪扭扭犹如小蝌蚪的文字。
      “小远,这是已经失传很久的古夏文呀,我以前也只是在古代残卷上见过一些类似的文字,没想到这回看到真的了,捡着宝了,这趟我来的值了!”罗叔兴奋起来,操着粗哑的嗓音直嚷嚷,像个兴奋的吃到糖的孩子,就差在原地蹦上一蹦了。
      谁曾想,这半圆形的石室像是一个巨大的扩音器,罗叔这嗓音随之在石室里成倍的放大,回荡在圆顶上空。
      吓得冯老一哆嗦,狠狠摁住罗平,在他耳边低声呵斥道:“你这是想把怪物招出来吗?你想我们大家伙都死在这里吗?再高兴也别忘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然而还没等冯老放开罗平,只听石室另一侧的甬道里传来密密麻麻吱吱的声音。只有几秒钟,吱吱的声音越传越近,又经石室半球形的圆顶成倍的放大,尖细的扎着几人的耳膜。
      危险来临前的直觉让每个人都汗毛竖立起来,头皮发麻,人却像被石膏凝固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说起来可笑,这四个人,谁也没碰到过真正的要人性命的危险,平日里也都是小打小闹,拿来吹吹牛也就罢了。这次经冯老使劲一忽悠,个个都以为自己都是天选之子,注定会取得密灵,一飞上天改变整个人生命运。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未曾直面真正的惨烈,不经一番生死考量,再美好的希望也注定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牛二曾经当过兵,最先清醒过来,紧张的端起手中的猎*枪。这把枪打猎还行,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些鸡肋,不能连续射击,只能一发子弹击出,再给枪膛塞进另一发子弹,往往危险关头争的就是那几秒时间。冯老他们没有经验,稀里糊涂搞了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反会误了身家性命。
      约摸十几秒之后,对面三道甬道里同时涌出成团成团的成千上万的手掌般大小的像屎壳郎似的臭虫,毛骨悚然吱吱的声音如同响雷般敲击着几人的耳膜,空气中也弥漫出一股强烈的腥臊味,辛辣的呛鼻子。
      “我草,这是什么东西!”
      “管他娘的什么玩意,干他王八羔子的!”牛二端起枪,抬手就击中了左侧打头的一个臭虫团,臭虫似乎极其易燃,顿时就变成一个大火球,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这虫子能烧起来,快点火!”小远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这间石室能扩声的事,跳起来喊道。
      冯老也跟着清醒过来,急忙从塑料袋里掏出之前备好的酒精浸湿过的棉布团,用打火机点着后,抡着胳膊将着火的棉布团扔进臭虫堆里。三人也快速一个接着一个的点燃棉布团,将火球迅速甩进臭虫堆里。
      臭虫堆里左一块,右一块,四处燃烧起熊熊火团,将整间石室点亮的火光闪闪。要是没有这弥漫的浓烈的焦臭味,眼前景况还挺壮观的。
      成群结队的臭虫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吱吱乱叫,声音更加嘈杂,石室里声波一圈一圈回荡,刺激的几人脑仁跟着发疼,眼前发黑。不等他们喘口气,臭虫似乎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重新集结,变换着队形,卷土重来,杀红了眼迅猛的反扑了过来。
      “草,啥玩意儿,这么猛?”小远惊恐道。
      “什么虫不知道,他娘的肯定变异了。来不及了,边点火边退吧。”牛二随手扔出一个火团,扭头喊道:“快撤!”
      可是这时转身退出已来不及了,凶猛的臭虫队伍里开始飞出数以千计带翅的虫子,在吱吱乱叫的声音中有股嗡嗡声的军团朝着他们劈头盖脸直直冲了过来。
      飞出的虫子头部好似长了对尖利的钳子,冲过来抓住人的脸皮,血淋淋就撕了小块血肉下来。几人着急伸手挥打飞虫,手跟着也被撕咬的不成样子,左支右绌,难免顾头不顾尾,也顾不上点燃火团了。
      转瞬间,几人脸上,脖子,手上,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撕咬的成了血窟窿。难忍的疼痛都让几人失去了理智,拿着匕首的胡乱挥舞;端着猎*枪的也来不及上子弹,当成铁棍左右击打,可怜的是手臂上绑缚弩*箭的,竟是没派上丝毫用场。凄惨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回荡在空里,宛如人间地狱。
      到最后惨叫声也无法发出了,飞虫顺着几人张开的口鼻钻了进去,撕咬着嘴唇,鼻孔,口腔和嗓子,扯出一团一团的血肉来。鲜血淋漓的头颅只能徒劳的带动身体扭折着诡异的姿势在地上打滚,抽搐,痉挛。
      这一切的发生,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八、九分钟光景。死神没有给他们打招呼,更没有留给他们反应思考的时间,就挥舞着钳子似的利刃轻易地收割了他们的性命。只剩下四架糊着碎肉烂血的骨架,和四个都没来得及打开的背包。
      如果将这口井,甬道,及石室等所有的通道连接上,画在平面图纸上,便发现这里是一片有十几平方公里的迷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每间或大或小的石室连着甬道,分别通向不同的石室,有的末端的甬道连接着通向地面的石井。
      而此时,在距离四人死亡石室两公里外的另一间石室也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而这场战斗的主角赫然就是昨晚在洞穴里如同隐身了一般沉默的青年。
      青年正与两只如同黑豹大小,通体黝黑,身上长满细密鳞甲的怪兽缠斗。尽管被两只怪兽围攻,但青年依旧保持衣服整洁,发型不乱,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这青年正是冯老口中的冯家家主,冯定伯。
      这间石室与四人丧命的那间石室,整体空间格局大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整间石室的石壁上凿刻出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孔洞。有些孔洞是空的,有些孔洞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青铜物件及一些薄青铜片制成的书简。
      冯定伯似乎极怕损毁那些青铜制品,始终将战场控制在石室的中心。两只怪兽左扑右抓,上蹿下跳,铁鞭似的尾巴摔的啪啪作响,围着冯定伯转了几十个圈,也没能伤其丝毫。
      两只怪兽不禁大怒,呼哧呼哧喷着恶臭的气息,黄橙色的眼中射出狰狞的凶光,停住转圈,一前一后夹击,同时朝着冯定伯猛扑了过去,速度极快,只留下几道残影。
      幸亏冯定伯早有准备,在怪兽腾空一刻,向左侧闪了开去,要不然这前胸后背两爪子,必将他拍的吐出血连带着撕下两块肉。两只怪兽反应不及,脸对脸,爪子对爪子,各自招呼到对方的脖颈前胸上,结结实实划下几道深深血痕,然后在惯性作用下,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这下更是令两只怪兽发狂,落地后不等喘气,后腿猛地向后蹬,闪电般跃起直扑冯定伯的脑袋。这时冯定伯后背就是石壁,倘若再次闪身挪开,这鬼东西必定扑向石壁,拍碎孔洞里的青铜制品。
      冯定伯微微定身,伸手从两侧腰部掏出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软骨绳索,朝着两只怪兽的头部抡去。这两条绳索头部各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铁钩,铁钩挟带雷霆万钧之力,钻透细密的鳞片就势勾住了两只怪兽的脖颈,冯定伯猛地拽住绳索,往反方向使力拉动绳索,撕下怪兽脖颈两块血肉来。
      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激的两只怪兽眼眶血红,嗷叫了一嗓子,怒吼着继续往冯定伯身上扑。冯定伯蹬地,腾空而起,又稳稳落在石室中央,手中的软骨绳索化成两条铁鞭,快速抽打在怪兽的背脊和腹部,每次击打都撕扯下小块皮肉来。
      怪兽疼痛难忍,粗喘着,喷着粗气,攻势也愈加迅猛。冯定伯两条铁索抡的像闪电,让两只怪兽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近不了他的身。
      僵持了二三十分钟,两只怪兽开始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攻势逐渐缓了下来。此时,冯定伯的手臂也开始麻木,手腕灌了铅般沉重,铁索上的力道也随之消减了一大半。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谁也杀不死谁,最后都得累死。冯定伯暗自咬牙,机械地抬着手臂挥舞绳索,思考着脱身之法。两只怪兽也眼见着讨不了丝毫便宜,对视两眼,停止了攻击,仰头朝着半球形的石顶,凄厉的尖声嚎叫了起来。
      半球形的石顶顿时将这声凄厉的嚎叫声扩大好几倍,十来秒钟后,似乎响应这声嚎叫似的,石室甬道的另一头接着也传来了几声兽类的嚎叫。四周的甬道里紧跟着也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吱吱叫声。
      “这两只家伙搬救兵来了!”冯定伯瞬间头皮发麻,心中暗道糟糕,今日有些大意了,贸贸然跟着老冯进了这石室,再不想法脱身今日就要命丧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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