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有禁》万支

66、第 66 章

　　界碑裂了!
　　封印破了！
　　刚到场的龙天老傻了!

　　整个生肖界轰天震地，天变地转，界碑裂开的地方开始巨变，天老们被震得纷纷架云远避，眼看山体解崩，黑色烟雾如海潮跟着涌出来，所到之处全部染成黑色，植物，泥土，连天空也渐渐染黑。

　　那黑海之烟卷着泥石将原来的山林夷为平地，烟滚过河流，水黑了，依旧流水潺潺，穿过树林，树黑了，依旧枝叶茂盛，直到审判之境的大钟楼前，黑烟停住蔓延，像被透明的结界阻挡，又像自觉遵守楚汉河界的协定，在自己的区域游荡。

　　烟平息狂卷后，在那新平的地方升起一面巨大而高耸的镜子，镜前迅速积水成湖，黑亮如镜，与那面巨镜形成华丽而黑耀的映照，拉出广袤而黑无边界的视野空间，黑烟曼妙地飘飞在湖水与镜面之间……如一片静谧深远的黑色仙境。

　　“这……什么情况？”马天老瞪大了眼睛。
　　其他天老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龙天老皱着眉头，看着那面镜子说：“黑暗之地开启了，现在与审判之境一分为二……两界……并立了。”

　　蛇天老不敢想象：“那……不行啊，没办法封印回去吗？”

　　“有。”龙天老面有谨慎之色，跟蛇天老小声说：“去找那个有引导王者生肖魂魂技的人，将十二生肖国的剩余八个王引导出来……”

　　蛇天老惊讶道：“十二个王者全部聚齐？”

　　龙天老点头：“对，当初三界成立，写了三本禁卷，用以互相牵制，审判之境的禁卷提过封印黑暗界的方法，就是十二王者齐聚封印之力……”

　　蛇天老：“需要什么样的等级，十二个王者，需要的时间不少。”

　　龙天老：“三禁以上，没事，让禁制表行的行长们开个紧急会议，从银行调配时间匣子，专供王者配发。”

　　蛇天老似乎又想到什么顾虑：“我们会不会受黑暗界的干扰？”

　　龙天老：“重点保护那个引导师，这种封印两根记忆时针的禁忌，不被允许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太难成功，封印者要对时针拥有者有强烈感情才能封印下来。

　　另外就是成功率太低，需要巨大时间量，他用两千多万封印成功已经算奇迹，我在的那个年代有个生肖国触碰这个禁忌，花了举国的时间都没能成功，成了头一个自杀的生肖国，这件事你要办得隐秘而安全。”

　　“好，我这就去。”蛇天老急忙离开。

　　看着蛇天老走了，马天老上前问：“老大，我们在这等什么？跟黑暗界的打一架么？”

　　龙天老看了他一眼，回头气定神闲：“等黑暗界的满级生肖魂出来，我跟他们谈谈，试一下虚实。”

　　“黑暗界还有满级生肖魂？”马天老有点吃惊。

　　龙天老：“他们升级的速度是你远想不到的，一个满级能活四千多年，如果他们的本体没被物理致死，也能活到现在。”

　　“哇……那不是活死人嘛？”听到的猴天老插话道。

　　龙天老：“不一样，生活行动跟正常人一样，但永远不会生病，这就是黑暗界的永生。”

　　有所了解的鸡天老补充说：“永生的条件是获取生肖魂时间，或人的寿命为代价，一开始黑暗界以严格规定统治生肖魂，不能染指人类寿命，但这种事无论怎么严禁都是无效的，那些生病的或想长寿的人，会选择最容易到手的人类为目标，与生肖魂战斗有失去时间的风险，而吸取人类时间就毫无风险，一本万利。”

　　马天老：“那确实该封印。”

　　看了眼时间，龙天老朝身边的几人说：“鸡留下，其余回去赶交接进度，不能再乱了，十二点以后我们再开个会。”

　　“是。”马，牛，猴三人驾云而去。

　　三人刚走，那巨大的镜面走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个红发龙角，让龙天老睁大了眼睛。

　　“他……没死吗？怎么……”

　　面对疑问，鸡天老也满面惊愕：“我也不知道……他还加入了黑暗界……现在……那……”他的疑问越来越多：“那他是属于审判界的龙王，还是黑暗界的？这属于背叛还是新生？”

　　龙天老渐渐平息，龙眼深渊如海地看着对面的人越走越近，低沉了句：“是背叛……黑暗界的新生王是白发黑瞳……”

　　“那……”鸡天老真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件事。

　　龙天老厌蹶地闭了下眼：“麻烦……”

　　走到举头可见的地方，慕青云操作黑烟形成一张长桌，五把高背椅，桌面整整齐齐，偶尔飘起丝丝烟雾，散发着冷雅之气。

　　马婆杵着拐杖朝龙天老礼貌躬身：“老哥哥好啊。”

　　龙天老扬了下眉，笑道：“原来是你……辰姒马……”

　　“哟……呵呵……”马婆倚着拐杖打笑：“都两千多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还是叫马婆吧。”

　　时间真是遥远而沧桑，在安稳中待久了，恍然抬头，竟不觉已经遇上第二次黑暗界的封印危机。

　　头一次还是他当上天老后的五百年，那时，他还不是首肖，而眼前这个苍老如古树的女人，也长发云云美貌无比，是当时马国的最美国卿，命运不公的是，她患了难治的疾病，生下的孩子也同样患病。

　　当时黑暗界不像现在完全禁封，为求长命，这个女人选择叛变，而加入黑暗界的她，也不惜屡犯禁规，吸取大量的人类寿命，目的是为其儿女长生。

　　黑暗界的永生值和审判界的平安值一样，可以将30%的量分配给想给的人，一共三个名额。

　　就这样，因为这个女人的公开犯禁，黑暗界大乱，许多生肖魂跟随她以永生为宗旨，攻击人类寿命，致使人间大量的无故死亡。

　　反对永生的大多数是亲人被夺取生命的生肖魂，由此拉开封印黑暗界的战争，这不是两个生肖界的对立，而是两道人生命题的对立——以别人的死为生，还是遵守生命本来的规则。

　　仗一共打了百余年。

　　这就是龙天老时隔千年还能记得她的缘故，他跟这个女人拉了百多年的战争，才总算集齐了十二王者把她和黑暗界封印起来，那时，他手里没有能100%引导王者的人才，只能靠时间砸运气。现在有了这么张牌，希望能在黑暗界疯长起来前扼杀住吧。

　　从云上跳下去，龙天老朝那张桌子走去，马婆在身边引导，并拉开中间的椅子：“您高坐。”

　　鸡天老随后跟上，在他左边坐下，马婆坐对面，慕青云跟肖潼分坐两边。

　　“说吧……”龙天老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似一副轻松状态：“你们打算怎么管理黑暗界？马婆，现在是两千多年后了，你以前那套要改朝换代。”

　　马婆垂笑：“当然，现在是新年代，自然交给年轻人打理。”她看向身边的慕青云。

　　是不是真的想让权，在场的每一个都一清二楚。而这个老太婆还在用试探那一套。

　　慕青云雅正地微微颔首，说：“我不懂黑暗界的规矩，需要马婆全全代理，目前也是她等级最高，我辅佐梳理，并给老人家讲讲现在的管理方式，也乐于跟审判界交接调停，根据双方需要签订相关协约也是可以的。”

　　马婆听完很欣慰，而龙天老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慕青云一眼。

　　这个男人是正是邪先不论。

　　冷静慧雅才令人忌惮，不知道他绸缪了多久才如愿打开封印，每一步都没错过，实在可怕，更可怕的是，前几个小时还和天老们打得生死难料，现在居然能没有半点虚色地坐在这里谈判……

　　真是应了那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龙天老忍不住腹诽：老子活了几千年才练就这般老成持重、宠辱不惊，这小子才几根毛啊，居然比我还淡定。

　　吐槽归吐槽，判还是要谈，龙天老扬笑：“年轻人不错，马婆你有个好帮手，那么……我就大概听一下你的想法。”

　　马婆的眼里有一丝狡黠：“老哥哥，我们也打过百余年的交道，当年被封印，老妇人也悔过了很多，现在重见天日，当然不能走老路，那折人寿命的事，我们自然是不允许的，会专门立法严禁，其余的管理措施，我自然交给年轻人来做。”

　　挂羊头卖狗肉，也不是什么新招了。
　　龙天老顺着话锋说：“不错，但你们得把这条写明白宣传好了。”

　　马婆点头：“这个自然。”

　　“另外。”龙天老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们也出一条新法，一旦发现黑暗界的生肖魂食人寿命，天诛！”

　　“噗……”肖潼笑了声。

　　龙天老看向他：“怎么？”

　　肖潼：“没，就是不知道怎么个诛法？”

　　“别急，听我说完，有一人犯规，就得黑暗界买单，犯禁者必诛，另交100万时间的罚款给审判界，你们的生肖魂获取时间的渠道信息必须透明，每日公布在特别的生肖报栏。”龙天老说完，回头朝身边的人吩咐道：“鸡天老，你做好记录，回去整理了给马婆发过来，签个官方文件。”

　　鸡天老：“好的。”

　　协约这种东西，大多是今天签、明天撕，守不守都是根据实时利益来决定。

　　现在人少势薄，存活最重要，马婆同意道：“可以。”

　　“还有……”龙天老眯起老辣的眼睛：“你们每月接受的背叛者不能超过100人。”

　　这一条让一直退让的马婆有了焦躁情绪：“这……不好吧老哥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强行阻拦，是不是不怎么人道？”

　　龙天老笑道：“你可以排号嘛，申请背叛的人里面筛选合格的人加入，这筛选名单也要通过我们的同意，盖章通过后，才能允许加入。”

　　啪……
　　马婆一拐杖杵在地上：“龙行天！你得寸进尺……若是这样筛选……黑暗界猴年马月才能成型？”

　　“成型？”咬着这两个字，龙天老细细地睨着对方，眼里尽是危险气息：“你想什么成型？是不是暴露得太快了点，另外，我龙行天的名字……你叫不起！”

　　随着那最后一个字落音的瞬间，马婆被一指无形的弹力给射中，从椅子上击飞数米远，摔在地上砸成一团麻。

　　她能清楚察觉时间的快速流失，在实力悬殊的惊恐中，妥协道：“好，我答应，都答应。”

　　“那就好。”龙天老站起来召唤云朵站上去：“我想到什么再拟新的条件来，希望黑暗界越来越好。”

　　人走后，马婆杵着拐杖站起来，看向慕青云与肖潼相当不满。

　　“你们怎么不帮忙？”

　　与肖潼对视了一眼，慕青云上去扶他，笑得温雅无害：“连你都打不过那个首肖，我跟无耳只不过二禁，怎么会是对手，有心无力罢了。”

　　马婆睨着他笑：“你的意思是我弱，不够资格在你们之上？”

　　慕青云：“多想了，现在我们两都指望你庇护，你在我们才能在，大家坐一条船，得团结。”

　　“嗯，知道就好。”马婆点头：“历经两千多年，我流失太多魂力，永生界的满级，需要时间来填充战力，跟审判界的满级有所不同，所以我才被他压制，若不然，放在以前，他敢跟我谈这些条件？不过……没关系，因为过不了多久，我们会迎来源源不断的背叛者……”

　　她一边说一走走，偶尔回过头来，一股阴鸷藏在眼底：“姑且先答应他，等我们有了不死军队，谁也奈何不了，另外……他第一时间应该是去找十二王者生肖魂，你们要快速晋升起来，去干扰他们的王者诞生。”

　　慕青云：“十二王者有什么用？”

　　“封印黑暗界的必要条件。”马婆说着，转头深看了肖潼一眼：“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个龙王背叛者，他齐不了人手，哈哈……”

　　看着身边的人，慕青云眼中闪烁精光，问：“如果他们杀了我们这边的龙王，审判界是不是会诞生新的龙王？”

　　马婆的瞳孔兀地收缩：“对，所以你该明白，你无法背叛我，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爱他，不是吗？……”

　　“嗯。”慕青云意味深长地应着，那眸光里有千层迷雾，怎么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