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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嫁 ...

  •   京中春日来的迟了些,城中的花草还未染上颜色,但是为了珵熠公主风光出嫁,皇帝下令在沿路移栽了各式花朵。

      姜令晗坐在大红喜轿从珠帘望去,人人脸上挂着喜悦,似乎比那花朵更刺眼。

      但这城中的华光万里也难以遮掩她的眉间的微皱,只因她知道自己的命运。

      姜令晗作为东瑜不受宠的公主,性格执拗,心直口快并不讨人喜欢,就连这千里红妆还是她太子皇兄为她说来的。

      这本是大喜之日,但是她心中找不到一丝喜悦,只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结局。

      她会出嫁三次,皆是为了她皇兄能坐稳太子之位,那时她还以为皇兄待她如同胞所出一样,但只不过都是一个随手可弃的棋子。

      姜令晗即将嫁与的是御史大夫的二公子薛文,她那时极其信任太子,听信了太子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不用远嫁和亲,薛文为人正直会是个好夫君。但是她没看透,太子只是当她是笼络薛家的工具。

      她曾信任过薛文,会好好待她。

      但是那薛文不顾她有身怀有孕就抬了外室进门,争吵以后将她扔在冰天雪地的郊外,终还是流产了。

      姜令晗被迫签下和离书以不守妇道、性情刁蛮为名赶出薛家的大门,只因太子即将失势,作为第一个被夫家赶出公主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但是她那皇兄巧舌如簧,将她嫁给丞相家的纨绔公子,本又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有回到了皇兄的掌控。

      她本以为这就是她的结局,只要皇兄登基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这次她也是个弃子。

      父皇病重,太子监国,太子利用她扳倒丞相家以后,她的皇兄像从未有过她这个皇妹一样,她在天牢凄惨地关了一个月以后终于被放出来了。

      姜令晗终于想明白,要远离太子,但是为时已晚,太子胁迫她要么回天牢,要么嫁给一个年近五十的商贾做续弦。

      这次她终于迎来了她的结局,在那可怜的喜轿上香消玉殒了。

      她看到了死后发生的事情,太子机关算尽还是失去了一切,皇帝遗诏太傅赵定灼辅国,扶淑妃所出九皇子登基,太子彻底输在了乾庭殿前。

      许是看她这一生过的太糊涂,上苍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重生了。

      重生回她十六岁出嫁的那一天,这一次,她不想再做别人的棋子。

      喜轿还是在慢慢地行进,姜令晗掀开珠帘,唤了她的贴身侍女镶镜过来,“这是走到哪里了?”

      薛府的府邸较远,从宫中出来还有一段路,镶镜望了望,“安北街了,殿下,可是着急了?”

      镶镜还在打趣她,但是姜令晗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过一会她的喜轿就会停下来,上一世她没有在意,以致于她被蒙蔽了一辈子。

      “前方何人,何故拦轿!”

      伴随着仪仗的呵斥,喜轿一顿停了下来,一阵妇人的哭喊从前方传了过来。

      果然……

      姜令晗撩开珠帘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孙嬷嬷走了过来,上前禀报。

      “殿下,不过是刁民着了魔,不碍事的。”

      姜令晗的嘴唇挑起一个弧度,孙嬷嬷是皇贵妃的亲信,自小跟着她原本她还对孙嬷嬷颇为信任,但是她克扣月例不说,仗着皇贵妃狐假虎威,她这一嫁就有她不小的功劳,甚至现在还想帮他们打掩护。

      她掀开轿帘走出了喜轿,上辈子她逆来顺受造成了那样的结局,这一次,她不会再忍受了。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姜令晗并未管孙嬷嬷的阻拦,掀开了盖头。

      六公主姜令晗的美貌早在还未及第之时就以名动京城,此时她盛装而立,众人一见皆是惊呼,即使是浓厚的妆彩也压不住她精致的面庞透出的温婉可人。

      “殿下!怎可将盖头拿下!讨了晦气怎么……”

      “住嘴!”

      姜令晗的眼神一立,又突然想到前世她也是这样倔强不听劝,不懂得圆滑处事,永远冲在最前面变成了别人的利刃,但是反噬只有自己承担。

      她们说自己性子太直,她们说自己不够温柔,她们说自己不够得体。

      如果能做到就能得到想要的,那么她也可以。

      姜令晗见过太多能靠技巧赢得别人的欢心便随意欺辱她的人,那么她也可以。

      她的眼神一变,立刻柔弱了起来,眼中充满不解。

      “嬷嬷可是在愚弄本宫?天家的职责就是倾听百姓的声音,方才叫喊声那么大,不论是什么本宫都有责任去听一听,嬷嬷怎能只顾这婚礼的晦气?”

      姜令晗一番话说出来直接给孙嬷嬷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旁边的百姓听到了甚至暗自骂了骂“刁奴”,再看看这六公主,这说起话来也是温婉得体,也不像是传闻中空有一副好皮相的样子。

      孙嬷嬷讪笑着擦着自己的冷汗,“殿下,奴婢哪敢欺瞒您,这不过是……”

      “还是孙嬷嬷觉得百姓之声并不重要?”

      宣乾皇帝以仁爱治天下,看重百姓的声音人尽皆知,这一句反问让孙嬷嬷哑口无言,再说不出其他,姜令晗摆手叫了人过来,“来人,将冲轿之人请到本宫这里来。”

      姜令晗看到了孙嬷嬷脸上的局促不安,她当然会这样,因为拦轿之人就是上京告御状的祖孙,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薛文。

      前世薛文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将祖孙关入天牢,当她也被天牢所困时她才知道,原来这对祖孙曾经拦过她的喜轿,如果她能留心些也许会有不同。

      很快一对祖孙被带了过来,见到姜令晗“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姜令晗赶紧去扶,却被抓着袖子哭诉。

      “殿下!救救我们祖孙吧!……吾儿被薛文狗官害死,还逼的我们祖孙无家可归!殿下!这人不能嫁!不能嫁啊!”

      大约五十岁的妇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灰尘沾满,身边的孙儿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眼睛里都是对姜令晗的不信任,看来刚才在仪仗那已经遭受了一番殴打。

      薛文二字一出来更是引得周围一阵惊奇,这拦公主喜轿状告驸马的罪过还是头一遭,多数还是觉得这祖孙两人有些不明智,万一这六公主不以为然反手包庇呢?天家的事谁敢多嘴呢?

      孙嬷嬷急得上前,“殿下,您别听这刁民胡说,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姜令晗不紧不慢地扶起祖孙两人,轻轻地为她拂去身上的灰尘。

      “嬷嬷,何以见得这位老夫人信口雌黄?如说她没有证据,你不也一样吗?就算是本宫夫家又如何,大理寺的牌匾上‘正大光明’四个字难道在嬷嬷这里就不存在了吗?”

      孙嬷嬷再次哑然,这六公主何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原本姜令晗虽然倔强,但是对皇贵妃太子十分信任,平日都是她说什么是什么的。

      “老夫人如何称呼?”姜令晗莞尔一笑,想安稳住婆婆的情绪。

      “老身松岭周景氏,公主殿下,老身有证据……有证据!”周景氏哆哆嗦嗦地在包袱里拿出了一本账簿,“这是薛文在松岭当地方官时洪灾那年,吾儿为其做的账簿……吾儿发现他的账簿被篡改以后留了个心眼这才留了下来,为此,薛氏都将老身的小院烧了啊!”

      “殿下!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殿下,还是尽快赶路,不然误了吉时,这礼可就成不了了。”孙嬷嬷眼见这事态越发不可控,还是想像往日一样,召来了她的婢女们想要强行让姜令晗回到轿子里。

      但是姜令晗袖子一甩,“嬷嬷可是要对本宫行凶,为何用如此大的手劲?”

      她的眼中含泪,就像转眼间就要涌出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嬷嬷真的将她怎样了。周遭的百姓就像是在看着欺负弱女子一样,一个个义愤填膺甚至想上前出一把力。

      “本宫敬你为皇贵妃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你克扣本宫月例本宫不是不知道,本宫只是念着旧情……平日忍让你也就算了,此时百姓伸冤到这里来了,你竟还想血口喷人,将冤情掩盖在白雪之下,你究竟是何居心?”

      “奴婢没有……”

      她的辩解被百姓的呼声压住了,周遭的百姓被姜令晗一番话带动着无不同情她的遭遇,齐声喊着“刁奴该死”。

      “孙嬷嬷,不是本宫不念旧情,既然这样……镶镜,按宫规该如何处置?”

      镶镜很有眼力见地上前,“回殿下,冲撞僭越,仗则四十。欺上瞒下,贬奴。“

      “贬奴”两个字一出来,孙嬷嬷一下就慌了,宫中的宫女都不是在奴籍的,这可以说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

      “奴婢是皇贵妃宫中的人,要如何论断还要看……”

      “什么?你是说是皇贵妃教你这样做的?”姜令晗故作惊讶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母妃那样仁慈善良断不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刁奴,竟这样污蔑母妃!孙嬷嬷,皇贵妃平日待你不薄,你可这样狼心狗肺,泼皇贵妃脏水?!”

      孙嬷嬷这一手自然是皇贵妃教导出来的,这刁奴就是皇贵妃和太子操纵她的最好利器,断不可能在留她。

      “奴婢没有!不是……奴婢……”

      孙嬷嬷百口莫辩,只能眼看着姜令晗抬手叫人,“将孙嬷嬷带下去。”

      在这里不比在宫中,宫中许是孙嬷嬷掌控着姜令晗的所有吃穿用度,甚至有一半侍者都是听她差遣的,但是这仪仗之中还有不少御林军的人,听谁的还是心里有数的。

      “殿下!殿下恕罪啊!”

      孙嬷嬷被拉扯出仪仗,消失在人群中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姜令晗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姜令晗见那刁奴被拉出去以后剩下她的陪嫁嬷嬷也都闭上了嘴不做声响,甚是满意,嘴角扬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她环顾四周,这场闹剧该换个地方了。

      她给镶镜递了个眼神,悄声让她回宫禀告,转脸扬声道,“去大理寺,派人去薛家请人。”

      她上前拉过周景氏的手,莞尔一笑。

      “老夫人,本宫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 作者有话要说:  诚邀天使们看看预收《去他的皇后,不干了!》,喜欢的点个收藏呀

    皇后秦砚,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从不起眼的王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无人不称赞其完美。
    直到有一天,这皇后,秦砚不想干了。

    皇帝沈旷,兢兢业业,仁治天下,只是性子冷清,后宫也冷清,只有皇后一人。
    直到有一天,他的皇后甩给他一张和离书。

    秦砚:开选秀吧。
    沈旷:?
    秦砚:臣妾找个接班人。
    沈旷:你对朕有什么不满直说。
    秦砚:你娘刻薄天天想废后,你兄弟姐妹蛮横无理,还有一堆虎视眈眈大臣我用错一根簪子都要弹劾三五封,还有你一天天说不出两个字,我是嫁了个木头还是个石头?!要么你赐我三尺白绫,要么我剃度出家!

    木讷的皇帝听完后低头不语,转身离开了皇后宫中。

    次日,秦砚收到一封皇帝的亲笔信。

    信上罗列了皇帝自认为的优点挽留他的皇后,秦砚嘴角抽动,前几页近乎都是废话甚至像是御史台的代笔。
    只是最后一句像是过了很久才加上的——“朕房中之事甚佳,优于木头和石头。”

    秦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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