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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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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初知道裴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但他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本以为是在街上随便捡了条法力低微的小土龙回来养,没想到人家的妖力比他高出好几百倍。
啊啊啊啊骗的他好苦啊!
好吧,其实裴凛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自己法力低微,都是他自己脑补的。
但还是好烦啊!感觉自己被骗了那么久!
好吧,其实也没多久,才认识半个月。
突然,宴初脚步一顿。
他和裴凛才认识半个月吗?可为什么感觉像是相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唉,习惯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了,裴凛刚刚既然没有把他支开,就是不打算隐藏身份,那么是不是说明,自己也是可以问的啊。
宴初停下步伐,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聊聊吧。”
“好。”裴凛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顺着公园一路走,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下。
宴初手撑着台阶往后仰靠,被阳光照得眯了眯眼睛,“说说吧,什么来头。”
裴凛下意识的往前坐了一些,刚好帮宴初挡住阳光,确定他不会被照到眼睛后,才慢慢讲了起来。
裴凛的故事要从两千多年前讲起,那时他的父亲还是妖族的王,膝下有好多个孩子。裴凛因为没有一个显赫出身的母亲,所以一直不受待见,经常被人欺负。直到那次他父亲带着裴凛亲手毁去他母亲的内丹,这个变态妖王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甚至还想把他养成一个小变态。
可是养了没多久,野心勃勃的妖王就想吞并人界,并且挑起了战争。天界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场战争便持续了近百年之久。
最后妖界战败,妖王一脉竟只剩下一个裴凛,剩下的战俘全被关进一座海上仙山——断灵山。
断灵山虽然是仙山,但却和其他灵力充沛,长满天灵地宝的仙山不同。这里山如其名,不止没有任何灵力,从进山的那一刻开始,便会失去自身的所有灵力,和凡人没什么两样。
此外,天界还在断灵山外布下一层结界,妖族余下部族,尽数被圈禁自省。
“几百年之后,天帝开恩,特意准许妖族成年期以下的妖定期入大荒学礼仪。”裴凛笑了一声,略带嘲讽,“那时我以为终于自由了,谁想到踏出断灵山的第一步,就是要戴上特质的锁灵环,只要妖力波动,这些手环就会发热发烫,烧毁你的皮肤和魂魄。”
宴初下意识的朝他的手腕看过去,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一直都没问过裴凛手腕上的是怎么来的,原来竟是这样,他到底被灼烧过多少次,这些疤痕才能历经千年都没有恢复。
“妖族天生爱自由,本以为监禁数百年可以换回自由,谁知等待我们的依旧是枷锁。”裴凛眼睫微颤,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虽然大荒中也有妖族,可他们受神族庇护,生来就带着优越感,尤其看到这些阶下囚,更是不屑一顾。
长时间的身体枷锁以及精神压迫使妖族蠢蠢欲动,与其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以命相搏挣个自由。
于是妖王一族唯一的血脉裴凛,成为了妖族新的希望。
裴凛很聪明,他将大荒中的聚灵珠偷走带回断灵山。从此,断灵山灵力充沛,又有天界布下的结界做遮挡,妖族可以在里面尽情修炼。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百年,妖族破了断灵山的结界,接回了裴凛还有那些在大荒修炼的小妖。
天帝派下文武神官与裴凛对峙,见他只想要自由并没有步老妖王后尘的意思,便也放他去了。
裴凛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便让妖族就地解散,该干嘛干嘛去,他以后就常住断灵山了。
但妖族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这正是报仇的好时机,一定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可裴凛志不在此,直接把那些想报仇的妖族赶了出去。
谁知道他们却打着裴凛的名义直接打入了大荒,等到裴凛赶到的时候已是百口莫辩。
于是,战事又起,妖族自相残杀。
裴凛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他整日待在断灵山,看着山下的战火从大荒烧到人界,一片生灵涂炭。
最后,裴凛还是插了手。
他在渡雷劫那天放弃了成神,将作乱的妖族尽数斩杀,可他自己却因损失了太多妖力长眠于断灵山。
这一睡,便是千年之久。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那些要杀你的人,是漏网之鱼?”宴初抬头看他。
裴凛说的这次大战,宴初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却也听族里的人说过,只是没想到这最后的“救世主”居然是裴凛。
“我长眠于断灵山时,是妖族之主。”裴凛突然说了一句与问题无关的话。
但宴初却听懂了,裴凛是妖王,他沉睡时妖族有长老管事,而他现在回来了,自然要顺理成章的拿回权柄。
可是那些已经享受过权利的长老,还甘心认这样一个消失了千年的年轻人为王吗?
“那你要回去吗?”宴初将视线移向湖面,像是随口一问。
“不回啊。”裴凛理所当然的说,“我对妖王没什么兴趣,只要……”
“只要什么?”没等到下文,宴初偏头看他。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裴凛笑起来,说:“只要有人想当,我随时可以让。”
宴初也跟着笑:“不过也不要这么随便,还是找个负责任的吧。”
“好,听你的。”裴凛笑道。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要一直留在人界吗?”宴初有些好奇。
裴凛没回答他,而是问:“你呢?要一直留在这儿吗?”
“也许吧。”宴初点头,“在人间待着很舒服,暂时还不想回去。”
“那我也在人间待着,反正你说过不会丢下我。”裴凛盯着他。
宴初愣了下,失笑。
“是吧,不会丢下我吧。”裴凛依旧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
宴初也看着他,慢慢收起了笑,认真的说:“嗯,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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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顾骁并没有杀松鹤一干人等,帮他们除了箭矢,就带回了自己家。小喽啰们被他打发了,书房里只剩下了松鹤他们几个。
“说说吧,为什么背叛我。”顾骁坐进椅子里,手指轻敲着桌面。
“少主,我们真没有!”鹰魁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势,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没有?”顾骁靠着椅背,隔着镜片瞧着他们,“那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下几个人都说不出来话了。
该怎么解释,说是他们偷听到凤王和下属说话,如今妖族的事情多为顾骁打理,在年轻一代中,他已算是半个妖王。可惜如今裴凛回来了,不仅到手的王位飞了,就连小命也难保。
千年前的裴凛是个心狠手辣的怪胎,别人碰了他的东西恨不得灭了全族,更别提现在有人觊觎他的王位了。
松鹤几个从小就跟着顾骁,亲眼看过他受的苦,如今顾骁好不容易要成为妖王,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裴凛取而代之。
于是——
“你们就没想过,有些话,是老头儿故意让你们听的。”顾骁看着对面沉默到底的几人。
“什么?!”几人纷纷抬起头,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借刀杀人都看不出来,你们这些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顾骁毫不留情的说道,满意的看着他们煞白的脸变得通红。
“少主,这次是我们做错了,我们认罚,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松鹤看着他,满脸祈求。
其余几个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骁没有急着回答,先是喝了桌上的茶,又踱步走向窗边,全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还是一直站在门口的黑鸩忍不住开口求情:“少主,松鹤他们这次差点死在碎魔弓下,也算是长了个记性,您就原谅他们吧。”
闻言顾骁转过身来,往他们的伤口处瞧了一眼。一挥手,一个小瓶子就出现在了桌子上,“这是治伤的药,若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是。”几人面露喜色,拿着药像黑鸩道谢,之后便离开了书房。
等几人离开后,黑鸩才走上前,“少主,您既然知道他们不是裴凛的对手,为什么不阻拦呢?”
“有些事情,总得让他们亲自吃过亏才能长记性。”顾骁轻轻托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也要看看曾经的这位妖王有多大本事,又能给出多少诚意。”
顾骁看着窗外,一道身影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进来,一路上和花园里的花匠打着招呼,应该是在聊今天发生了什么趣事,眉眼间的笑意让人忍不住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直到窗外的身影消失,顾骁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浅笑道:“如今看来,这位妖王大人,确实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裴凛隐瞒了他和宴初千年的事,现在的他还没做好说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