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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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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奇去找土地公公,告诉他:“他,他家要卖牛了,我怎么办啊?”
土地公公道:“那你就跟着去吧。”
“那我以后见不到杜阮怎么办?”黄子奇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土地公公,希望土地公公能帮帮他。
“会有再见的那天的。”
黄子奇见土地公公如此说,知道他不肯帮忙,不由嘴一瘪,坐在土地公公家的门槛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
别人看不见他,土地公不能视而不见,他出来叫着他:“莫哭喽,莫哭喽,把房子都淹喽。”
“你,你帮帮我嘛……”黄子奇抽抽搭搭地求着土地公公。
“不是我不肯帮你,”土地公公对他道:“你现在也不是要死了,只不过被卖了而已嘛。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黄子奇执拗地说着,又哭了起来。
黄子奇在土地公公这里哭了一夜,最后哭累了,就回去了。
回到黄牛身上,黄子奇疲惫地睡着了。折腾了一夜,什么结果也没有。弄得他疲惫不堪。
黄牛被卖的时候黄子奇还在睡梦中,等他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车上了。这辆车不知道开往哪里。黄子奇慌的从黄牛身上下来,想回到杜阮身边去,可他忽然迷失了方向。天啊,他望着四野茫茫,一条公路,不知道往哪里去。
黄子奇沿着公路往回飞,飞了很远很远,却见不到杜阮的那个村子。
从前,黄牛在的地方就是杜阮的家,是他的归宿。可现在黄牛还在,家没了,归宿没了。
杜阮啊……
黄子奇眼泪汪汪的,他站在公路上哭了起来,哭了许久许久,最后回到黄牛身上。黄牛也在掉眼泪。
黄牛去到新的人家,不过又一个小山村。这里青山绿水,是另一番风景,却独独没有杜阮。
黄子奇每日都在哭,黄牛天天掉眼泪。
新的人家也还好,把嫩草都割来堆到了黄牛面前,可黄子奇太伤心了,导致黄牛也没心情吃一口。
黄子奇既去不到杜阮那里,也去不到土地公公那里。他每天都很伤心。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黄牛天天掉眼泪,新的人家感觉奇怪,让兽医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最后以为买来了一头病牛,又转手将牛卖了。
在卖牛的时候,黄子奇又不哭了,希望把他卖回杜阮身边去。结果越卖越远,不知道天南海北。
感觉回去无望的黄子奇更加绝望了。
黄牛常常哭,哭得漂亮的大眼睛慢慢变得浑浊,它就这么哭瞎了。
几经转手,黄牛被卖到了屠宰场。
这是所有牛的最终归处。它们的生命将在此终结。辛劳了一生,在死后变成餐桌上的食物,为人类做最后一点贡献。
黄牛被宰了,黄子奇失去了依托。他站在被宰的黄牛面前,眼睁睁看着黄牛死去,无力阻止。
黄子奇变成了一只流浪的灵,一只没有依托的灵。他的意识慢慢模糊,甚至身上,也渐渐出现光晕,他要消散了。原本就是黄牛对杜阮的深切思念化成的灵,黄牛不在了,思念也不复存在。他最终也将消亡。
黄子奇心中还怀着一份执念,至于那份执念是什么,他已经模糊了。黄子奇沿着一条公路走,一路走,身体一路消散。他像一个孤魂野鬼,身体争先恐后地要回到自然中去。
土地公公这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暗叹了口气,“短短时日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黄子奇愣愣地看着土地公公,他连土地公公也认不得了。
土地公公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黄子奇的身体停止了消散,他还剩一个头,一条胳膊,一条腿。
“走吧。”土地公公说。
黄子奇就跟着他走了。
土地公公带回了黄子奇,让他做自己座下童子,接受香火,替人办事。
替人办成一件事,黄子奇的身体就恢复一部分。
在他的身体恢复完整的时候,他的意识也觉醒了。意识一觉醒他就想着去找杜阮。
“你现在不能去找他。”土地公公对他道。
“我,我去看看他,就看一眼。”黄子奇可怜巴巴地望着土地公公。
“唉,你可把他害惨了。”土地公公心道,真是冤孽啊。
这天中午,杜阮在宿舍午睡,黄子奇走了进来,走到他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他的泪差点止不住流下来。原来他是那样舍不得他。历经千山万水,他又回到他身边来了。
杜阮在这时清醒过来,猛的睁开了眼。黄子奇看到他醒,惊慌了一下,刚要起身离开,却被杜阮一把抱住,“黄子奇,真的是你!你去哪了啊?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以后还会再见面的,”黄子奇再也忍不住,回抱了他,哽咽着道:“你要好好考大学啊。”
“考上大学后就见面了……”
杜阮做了一个梦,梦到黄子奇说考上大学之后就能见面了,他如醍醐灌顶,从此发愤图强。
土地公公明令黄子奇不能去打扰杜阮的生活,黄子奇只能在杜阮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看他。
杜阮自做了那个梦后,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感觉黄子奇就在他身边。他看不见他,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心安。
杜阮考上了大学,杜阮家又新买了一头小黄牛。
在交易市场上,杜阮爸爸一眼就看中了这头小黄牛。长得特别水灵,有灵性,看人的眼睛要萌化了。杜阮爸爸看到它就走不动路,最后就把它买了下来。
土地公公带了黄子奇来,看着那头萌萌哒小黄牛,对他道:“你今后就附在它身上吧。”
黄子奇听了很担忧,“我不能一直跟着你吗?”
“咱们不是一路的。”土地公公笑眯眯地道:“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要是它又被卖了怎么办?”
“不会的。”土地公公一眼就看尽了这黄牛的一生。
在遥远的未来,杜阮牵着这头黄牛,黄子奇骑在黄牛身上,他们脸上带着笑容,过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