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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诅咒是喜欢你（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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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教室里的黑暗学徒们不断练习着咒语，画面鸡飞狗跳，只有天使站在那，什么也没做。
对普通人来说恶劣的环境对祂而言并没有区别，毕竟祂既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温度。
有的学徒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施咒，结果还没成功自己就眼前一黑，有学徒早就热得把外袍脱了，打算再扒自己的那层马甲……云颐拉着天使换了个地方。
云颐的施咒速度仍然很快，巴西勒话音刚落就释放成功，现在正坐在桌上记忆其他难度更高的咒语，腿也不晃荡，薄薄镜片后的桃花眼难得流露出一丝认真，融珏并不质疑，这样的天赋成为大魔法师只是时间问题。
学习魔法不仅需要身体天赋，更需要灵魂的天赋，显然，云颐是身在何处都能闪闪发光的那种人。
导师巴西勒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打量和对比着在场的所有学徒，时不时让外面的助手来抬人，云颐是十分瞩目的天才，可其他好苗子也不少。
如果按照施咒速度排序，云颐的一秒是第一位，那么那个紫色短发高个子的四十九秒就是第二位，第三位一分五十秒，第四位一分五十二秒……
……那个白发白袍的，疑似地面来的小家伙到现在一次咒都没施过，站在那比他还像导师。
巴西勒有些郁闷了，眼睛不由得在天使身上盯了一会，很快就被某些学徒注意到。
他们天赋差，死活施不出咒又因为良好的身体素质晕不过去，对天使这样能躺着抱大腿的羡慕得快得红眼病了，终于走向讲台抱怨道：“导师，您能容忍一个人上了您的课却什么东西也不学，只是干坐着享受别人的成果吗？”
哟，打小报告的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导师巴西勒挑挑眉，看向这个忍不住发牢骚的学徒。
“让他自己施咒！为什么他可以总蹭别人的咒语？这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学徒的声音大了起来。
许多学徒听见了他的话，当意识到这句话在针对谁时，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好奇。
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外表美丽的光明学徒到底有什么底气来上黑暗魔咒课，地底无法汲取任何光明元素，他想怎么使用魔法？
天使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云颐却先祂一步做出了反应，抬起脸颊，目光看起来无比温和的看向那个打小报告的学徒：“你很难受？”
“想过来待一会么？”
那个学徒喜出望外，还以为云颐也厌烦了那个蹭咒语的家伙在向他示好，身体诚实的凑过来：“可以么，真是太麻烦……”
还没靠近，一柄漆黑的魔杖尖端就顶住了他的胸口处。
魔杖通体触感极其冰冷，像是冰铸就的一般，学徒的脚步一顿，这对魔法师来说是个危险又挑衅的讯号。
“当然不可以了。”云颐笑着对他说，“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我消耗魔力施两份咒语的，起码你这种人……不行。”
那个学徒双眼放大，脸色猛然涨红了。
他的脸原本就因为闷热变得红彤彤的，现在却是每一寸皮肤都因恼羞成怒而烧红起来，两眼一闭，终于晕了过去，从上面匆匆返回的助手看见又倒了一个，连忙跑去接住，把他送到门外。
剩下的学徒全部施咒成功，巴西勒宣布进行最后阶段的学习。
天使想了想，祂确实没有一直待在云颐身边的必要，便起身准备离开，目光锁定了一张空课桌。
云颐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呆在这里。”云颐不愿意天使离自己太远，低声道，“如果换个地方摸鱼，恐怕魔咒课老师就不给你计分了。”
天使：“……”差点忘记，自己也是个学徒。
被抬出去的只有三个人，包括刚刚送出去的那个，巴西勒对这种最基础的咒语都学不来的家伙失望摇摇头，没有在意学徒之间那点小矛盾和小插曲，接着念出了魔咒课最后一个 ，也是最难的咒语。
“搬运咒。”熔炉之下厚厚的铁圆门被拉开了锁闸，下方熊熊燃烧的碳火映入所有学徒眼帘。
足以熔炼魔法材料的火焰温度自然是极为恐怖，黑暗学徒们因为这灼热的火光感到不适，纷纷用手臂挡住了脸，有些无措起来。
“材料熔炼的差不多了，我们的任务是——把火焰还给伙房。”巴西勒道。
“伙房存放火焰的位置在克曼尔大礼堂地下二层，4016。请牢牢记住这个地址，默念咒语时内心要确认搬运的位置……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不让你们搬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这间房间提前设定了‘火焰只能搬往伙房’的限制条件。”
“接下来我要说明搬运咒的原理。
搬运咒是将某个人或物体瞬间转移到某地的魔咒，学徒首先要靠咒语驱动某样物体，通过确认搬运目的地创造一个无视空间的通道，让某物瞬间出现在某地，这个过程会因施咒的某些变量而延迟，请注意通道的牢固性和稳定性，施咒才有可能成功。”
“你们可以参考每个学徒的入门魔咒移行咒，只不过移行咒是作用自身，搬运咒是作用于其他人或物体……好了，将这炉子碳火全部搬完，我们就可以下课。”
可以下课！
云颐仍然一遍学会了这个咒语，他体内储存的魔力因为两人份的持续消耗一时搬不走所有碳火，只搬了四分之一，但仍然很快搬完了，学徒们停了手，用看着救世主的崇拜眼神看着他。
云颐呼出一口气，胸膛起伏，脸颊的皮肤有些发红，他解除了那三个维持了两个小时的魔咒，向导师颔首。
导师巴西勒笑了起来：“好了，课程要求完成，我们下堂课再见——”
……
第一堂魔咒课结束，此时没有人再能质疑云颐的天赋，他已经无形之中占领了一年级首席的位置。
因为连续施咒，云颐从教室出来时神色带着疲惫，便在礼堂的公用盥洗室洗了洗手。
这是一个过于阴凉的角落，一两盏昏暗的铜质壁灯犹如装饰品般挂在墙上，光线昏暗，关上水龙头时，几个学徒也边聊天边走了进来，白色的衣袍在一片朦胧的黑色中格外显眼。
“我想回地面了。”戴着帽子的白袍交换生将书放在洗手台上，语气充满疲惫：“地底的晚上太可怕了，虽然这里魔法元素比地面要浓郁得多，但天天睡不着觉，还不如回地面呢。”
“难道不是因为你胆子小吗？”另一个交换生说。
“那可是梦魇，天天在外面游荡，一大群一大群的！！你居然敢在梦魇的眼皮子底下睡觉！”
“难道你不知道吗？”交换生张牙舞爪，“梦魇会潜入你的梦里，然后你就死了！”
另一个人笑道：“好了好了，你看地底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说不定地底的梦魇不杀人。”
云颐站在他们的对角，被镜子挡住了身形，他们没有注意到盥洗室站着一位黑暗学徒，灵光一闪，云颐的琥珀瞳一瞬间深沉起来，湿润的黑发贴在脸颊，被他用手指拂开。
梦魇……
又是那首诗里出现过的东西。
她渴望人间灰白的爱
遨游于梦境
在梦魇的双鬓里
倾听教堂的唱诗声
她的灵魂永沉在水边无际的绿洲
身躯与白鸽一同飞舞
伏在铜像下祈祷时
她会温柔的垂头注视你
眼睛燃起无力的哀息……
梦魇，教堂，白鸽，铜像。
这首诗……在暗示什么？
……
地下世界飘荡着一种奇怪的生物。
谁也不清楚它们从何而来，但在那场灾难之后便一直存在了，它们的躯体干枯修长，苍白透明，只在黑暗最深沉的时候出现，无知无觉的追逐着光明。
在学术图鉴中，导师们将它们称为——梦魇。
天使静静的陪伴在一边，此刻，云颐正在浩瀚的克曼尔图书馆二楼飞速翻阅着关于梦魇的资料，面色严谨，像是受了什么启发。
一来到这里，宿主就匆匆跑去询问白胡子的图书管理员有没有听过一首这样的悼诗，描述了两句，得到的回答是否。
云颐那时并不清楚窗外那些密密麻麻的白影是什么，只以为是弗兰德的把戏……
现在一想，降临这个世界之时，并非那个破诅咒让他死活醒不过来，而是不知何处而来的梦魇歌声让灵魂深陷泥沼，睁不开眼。
这首处处都是暗示的诗歌本不存在，因为那并非人类编造，而是梦魇的歌声，亡者编唱之诗，目的是引导睡梦中的人陷入梦境。
如果不是汤圆的浇了杯水，云颐恐怕会在梦中渐渐失去了呼吸——典籍中明确记载，遭到梦魇入侵的人，从古至今，无一例外都面带笑容的死去了。
亡者编唱之诗带来死亡，不过不知是它们带去了死亡，还是只为将死之人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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