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诅咒是喜欢你（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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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台没多久的云颐果然很快回来了。
他心情不错，随手撒了波金币，三个学徒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的满嘴殷勤的“少爷大气”，“少爷恭喜发财”，云颐笑容不变，谁让他高兴就多给谁，像逗笼子里的八哥一样逗着这些跟班。
备战室的其他学徒满眼鄙夷又羡慕的看着他们。
一枚金币与那些高纯度宝石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高等流通货币，克曼尔一年的学费只要一千金币，红塔的魔法师周薪也才五十枚金币，一枚金币够买三四只鸵鸟了，算算大少爷刚刚撒的这些钱……
开个鸵鸟养殖场不是问题。
[宿主。]天使仰头，圣洁而昳丽的面孔流露出一丝疑惑，[他们都有，为什么我没有？]
云颐微微一愣，动作一停，没料到天使会突然纠结这个：“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值得更好更贵重的东西，我不会把那些小玩意丢给你。”云颐安抚道，“当然，如果你想要那些，莱茵家族继承人把全身家当送给你都没问题。”
融珏看了他一会：[为什么？]
“因为我……”云颐开了口，在天使异常专注的目光下却无法把玩笑开下去了，似乎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顿了顿，最后道：“还记得吗，我之前中了一个诅咒。”
“那个诅咒让我对你一见钟情，对于喜欢的人，我当然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几句话信息量太大，几个跟班脑子转不过弯来，差点互相踩脚跟摔个狗吃屎，可云颐一心一意的看着天使，似乎压根不在乎有人在旁听。
天使没有说话。
云颐看着天使突然沉默，心里隐隐感觉忐忑，这种感觉从决斗前就有了，天使在躲着他，为什么？
要说生气，之前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倒是没做错，只是做的太体贴，太好了。
雪白的碎发下，那对瞳孔里的蓝似乎突然变得浅淡，被一层无机质的寒霜之白覆盖，祂观测着宿主，仿佛要将这个人从里到外彻底解构，拆分，让他再也无法吐露任何冒犯之言。
而到了该动手的时候，祂却踌躇着，下不了刀。
祂对汤圆说：[我似乎也被他下诅咒了。]
汤圆感受到了天使身上散发的一股微弱杀意，大惊失色：[什么？？！]
对天使大人下？还是在它的眼皮底下？这不可能！
[宿主想驯服我。]天使吐出了一个有些危险的词，[他似乎成功一半了。]
[我无法拒绝他递来的食物，也并不抵触他的靠近，失去了对他的警戒。]
[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汤圆暗想，原来是这事，但您的反应似乎有些慢了。
也许一开始云颐确实是抱着驯服天使的想法的，这个人类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但……汤圆现在不觉得他有成功的可能了。
它屏息看了看那个因为到了一个月时限，早已自动解除的诅咒。
云颐翻车了，他对天使大人真的动了心。
[那……您愿意被……]
天使摇了摇头，收回了放在宿主身上的目光：[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徒劳的。]
……
一天的决斗随着时间流逝而落幕。
由于三个学院的新生人数加起来还没黑暗学院一个学院多，腾出场地后赛程也逐渐加快了，巴奈特，邓肯，葛列格毫无疑问都取得了胜利。
云颐和天使待在观众席看了几场决斗，四周十分喧闹，云颐不懂一堆菜鸡互啄有什么可激动的，但他有心统计未来对手实力，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决斗台，天使则心不在焉的看着对方片刻不松自己的手，试图抽回。
抽不回，算了。
黑暗学院的一些学徒表现还算亮眼，被云颐夸了几句，比如那个有一头紫色短发，施咒熟练度很高的高个子女学徒……似乎是叫阿波琳，魔咒课的万年老二，施咒速度永远比云颐慢上一点。
还有一个穿着华丽耀眼，像是即将参加舞会一样精心打扮的男学徒阿奇柏德，似乎没怎么见他上过课，但魔法花里胡哨，攻击力却不俗。
一年级在内部较量时，其他年级也是一样。看完这两场还算感兴趣的决斗，云颐终于失去了兴趣和耐心，正要离开，三年级的赛场却有个老熟人踏上了决斗台。
弗兰德的身形高瘦枯槁，气质阴鸷而黑暗，黑色的学院长袍穿在他身上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观众席窃窃私语着，看向台上的目光有鄙夷也有好奇。
他的出击让人猝不及防，但不像云颐那样的悄无声息，身形鬼魅的决斗风格，而是犹如台风过境，每一发魔法都凶狠又毫无前兆，在决斗台上一击就是一个骇人的坑，丝毫不注意分寸，也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像是在展示自己足以碾压他人的实力。
毫无疑问，大部分观众是喜欢这样的决斗的，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鄙夷变成大声叫好，一阵阵发出激动的高呼，让这场决斗突然间不像决斗，像一场马戏团的精彩表演。
一些导师则皱着眉，担忧的看着那个被打得浑身是伤学徒。
不过，弗兰德的对手也不是吃素的，三年级的学徒多少都有准备自己的底牌，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攻击了弗兰德，弗兰德孱弱异常的下肢被突然击中绊倒，一下子狼狈摔倒在场上。
这下，观众席没有喝彩声了，只有哄堂大笑。
弗兰德一只手支撑着地，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恨，嘴里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
那个学徒突然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明明周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却双目暴突出来，无力的张嘴，面色也越来越红，始终盯着决斗台的裁判组意识到不对劲，大声喊停：“中止决斗！”
震耳欲聋的声音席卷全场，观众席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弗兰德收回了自己的手，眼底的怨恨并未平息，毒蛇般紧盯着早已晕过去的对手。
如果刚刚没人喊停，地上的学徒大概已经死了。
主持导师警告似的看了弗兰德一会，道：“五十五号学徒，弗兰德·莱茵胜利。”
“天哪，他真像个疯子。”
“有谁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咒语？为什么我从没见过这样让人窒息的魔咒，看起来比之前的攻击要可怕多了，一中咒就会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失去抵抗能力？不，那是快要死了吧。”
“幸好我不是黑暗学院的学徒，不用和他打，那个学徒真可怜。”
“刚刚不是你看得最兴奋吗？”
“弗兰德看起来比以前更厉害了，大概会重新坐回黑暗首席的位置吧，不知道那位大少爷会不会选择挑战他。”
云颐的指尖点了点下巴，一对琥珀似的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微微敛了起来，耳朵里听着那些学徒各自的议论，捏紧了天使冰凉细腻的手指。
“走吧。”云颐神色自若，似乎没有感到半分压力，只是轻轻笑了笑，低声道，“该回去睡觉了。”
钟声已经敲过二十一下了。
天使看了他一眼，巴奈特嚷嚷起来：“是啊是啊，直接睡觉去了，毕竟一个打算杀人的家伙也能一路当上首席啊！”
邓肯擦亮了他的眼镜看的这场决斗，评价道：“他没有使用魔杖引导黑暗元素，说明释放的不是自然魔咒而更类似于诅咒。窒息昏迷，这个诅咒大概阻塞的是这个学徒的气管，虽然弗兰德现在停止攻击了，但他还是有死亡风险。”
“弗兰德没有解咒，只是看起来停手了。”葛列格冰冷的开口。
弗兰德面色阴郁，事不关己的站在决斗台上，两个上台检查状况的导师神色凝重的围在那，比赛没有再继续下一场，气氛十分异常。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的法律并不如那些和平世界一样严苛，在决斗台上受重伤是常事，无论决斗的另一方是否心存恶意，受伤的那个人都只能认自己技不如人，被打个半死也只能送到医务室去抢救。
诅咒这种手段并不光彩，但也顶多是被导师叫去骂一顿。
云颐笑笑，既然弗兰德用这种手段对别人，那应该不会怨恨别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对待他吧？
每一天的比赛结束后都接着前一天的赛程，云颐第二天毫不意外的胜利，三个小跟班也是如此，天使再次用大光明术把人照晕。
到了第三天，备战室终于只剩下那么一小撮人，不出意外的话，各学院的年级首席就会在今天分出胜负。
第一个上场决斗的自然还是天使。
祂飞上台后，看向另一端的对手，那里站着一个极尽打扮，浑身华贵精致的男学徒，天使微微思索，他记得宿主提起过这个人。
“第三百七十二场，一号光明学徒对战一百七十六号学徒，阿奇柏德。”主持的导师已经懒得再纠结融珏叫什么了，直接开口道。
阿奇柏德是个极其爱美的人，不仅自恋，对美好的事物也情有独钟，他看着天使双眼冒光，想要上前搭讪，像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一样，礼貌款款的问：“上午好，能在决斗中匹配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我叫阿奇柏德，请问您的名字是？”
天使想了想：“你真想知道吗？”
阿奇柏德点头，满脸诚恳，甚至想去摸摸传说中光明学徒的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丝滑好摸。
几位围观半神顿时从椅子上直起腰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化作利箭把那伸过去的手打下来，他怎么敢上手冒犯这位大人！！
天使慢慢道：“我叫融珏……”
一道从天而降的电光瞬间劈下，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阿奇柏德的脑袋。
阿奇柏德的身体被电出骨骼的形状，一身变得焦黑，头顶滋啦冒烟，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天使面前。
观众席：“……”
围观的半神松了口气。
谁也没看清这场决斗是怎么开始又怎么结束的，但决斗台上已经有一个学徒失去了行动能力，主持的导师只能宣布光明学徒获胜。
融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阿奇柏德的惨状，祂想，宿主之前趁他醉酒套名字时难道没被这样劈过吗？
真可惜，他没见过宿主狼狈的样子。
……
第二个比赛的是邓肯。他待在黑暗学院备战室太久，突然看见序号牌闪动连忙往金系学院的决斗台赶去，对手是个陌生的学徒。
她外貌娇丽冰冷，拿着一根材质极品的魔杖，一言不发就动手，一看就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大小姐，听说是邓肯竞争金系首席的最强对手。
邓肯原本很随缘，毕竟以他的成绩就算不拼尽全力的决斗，每年也能拿到不菲的奖品，可一下子被扣了二十五个学分，他想咸鱼都不行。
两个学徒一直决斗到比赛时间截止，邓肯在台上决斗完全不在意风范，什么魔咒都往女孩子身上丢，两人浑身狼狈，大小姐看他的目光就像要杀了他，在最后一秒把他踩在了脚下。
邓肯输了，奄奄一息：“梅尔大小姐，您的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梅尔·勃鲁斯踹了他一下，居高临下，又难掩怒气的骂：“谁会像你这个草包学徒一样，四肢无力，施咒也一直这么不要脸。”
邓肯很崩溃，他的学分再也挣不回来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下一场是云颐上场，克曼尔女神也许听见了邓肯心中怨言，把云颐和巴奈特匹配到了一起在台上决斗。
巴奈特嘴角一僵，他还没混够名次呢！！！
两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巴奈特像个鹌鹑一样浑身戒备，一副随时闪躲的架势，他的身手确实是难得的敏捷，不然也不可能次次逃学都逃的这么顺利。
云颐难得掏出了魔杖，缓步向前，犹如融入空气般突然失去了身影，巴奈特急切想要拉开距离，却发现周围的黑暗突然变得千钧重，死死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呼吸困难，地面似乎也粘着他的脚，一步都动弹不得。
巴奈特见过云颐和剑术导师训练，这个人的攻击向来不走寻常路，他绞尽脑汁预判对方下一次会在哪里出现，拼命摆脱那两个减速魔咒，快速移动起来，力求不被对方的魔咒捕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向天空：“大光明术——”
刺目的光明乍现，将黑暗驱逐，失去踪影很久的云颐在他背后不远处现形，表情有些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将魔杖指向光源处：“吞噬咒。”
光明被黑暗再次吞没，但形势已经稍微翻转过来，巴奈特的魔杖尖端凝聚出丝网：“暗网束缚！”
这个魔咒像机枪一样连发对准云颐的退路，但是云颐早已利用漂浮咒飞到中空，空中翻越时，魔杖指向对手的脑袋，张牙舞爪的黑紫色烟雾突然间笼罩住巴奈特的头，他顿时双目呆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腿也软了下来。
眼前各种幻境般的碎片闪烁着，什么都看不清又什么都看得清，像睁着眼睛在做梦，那感觉实在难受，巴奈特连忙求饶：“认输认输，我认输了。”
云颐解除了最后那个魔咒，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面带淡淡的微笑，就像是玩得还算开心似的。
“你的大光明术……”云颐笑着说，“是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