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第二天，向真果然早起去了康复中心。
按理说对于一个病人，康复才是首要，可国家就是认为早点脱单更重要，他也没办法不是！不过这也让他更有动力来康复中心打卡了。
既然名字叫“康复”，向真一直以为是像医院一样的地方，到了才发现这个“中心”比起医院更像是个高级会所，里面的娱乐、运动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模拟战训练场。
他先去登了个记，工作人员介绍说康复都是以小班为单位，他们班除他以外还有四个，都是雌虫，而他因为晚来了一周，落下了很多课程。
“不过，”领路虫停在一扇门前，说道，“他们都希望能和您一起从头开始学习。”
向真汗颜：“同学们真是好虫啊，请务必转达我的谢意。”
领路虫：“他们就在里面，这里是您的教室，您可以亲自传达您的谢意。”说完点点头离开了。
向真推开了门。
“砰——”“砰——”
迎接他的是两个热烈的礼炮声，和花花绿绿飘扬的彩带。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未来的同学们在门两边鼓着掌对他夹道欢迎，就差给他铺个红毯了。
向真先愣了下，赶紧客气道：“谢谢大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鞠了个躬，
同学们静了一瞬，随即更热情了，纷纷抢着介绍自己，明明是四张嘴硬是说出了七嘴八舌的热闹。
向真被四个人高马大的雌虫挤得贴在了门上，不得不举手叫道：“一个个来一个个来！”
四个同学分别叫贝内特、艾斯·覃、谷乐和伊凡博文，他们不仅名字复杂还都长着清一色只有深浅差别的褐色头发，实在很难分辨谁是谁。向真只好通过特点来记忆：眼睛最大的是贝内特；这里只有艾斯有姓氏，可能是个贵族后代；谷乐个子最小嗓门却最大；而伊凡博文有颗醒目的泪痣。
向真也介绍了自己：“我叫向真。啊，‘真’不是姓，向真就是我的名字，我是因为事故造成的精神后遗症来这里的。对了，我的座位在哪里？”
向真暗自抹把汗，终于坐到自己的位置，却感觉有点微妙，因为那四个人在他对面远远地坐成了一个半圆，刚好每个人与他的距离都一样。
这个座位安排让他感觉自己像在面试，便问道：“我要不然坐过去吧？这样有点奇怪啊。”
同学们却齐齐摆手，谷乐说：“我们讨论了很多方案，这是唯一令所有虫都满意的了。而且老师也不同意你离我们太近。”
贝内特：“对啊，在记忆缺失班居然能碰到雄虫，已经够幸运的了，坐太近我也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伊凡博文又补充道：“你之前说来晚了，其实不用在意，这个中心接收A级雄虫也是第一次，你来了课会重新安排，我们一起再上课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内容了。”
向真惊讶道：“我是第一个？但是这里不是精神康复中心么？难道雄虫不会得精神疾病吗？”
伊凡博文：“雄虫得精神疾病的概率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主要是A级雄虫少，整个坎恩A级雄虫可能都不到300个。”
坎恩正是向真目前所在的帝国首都星，而整个首都星生活着45亿虫族，这45亿里的A级雄虫却只有不到300个，其他星球岂不是更少……
向真现在深深地理解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应该说他没有被圈起来收门票参观，都可以说是帝国治国有方了。如果是他在路上看见濒危物种、奇珍异兽，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手痒上去摸摸抱抱。
他心里甚至升起了类似国民偶像对粉丝的包容之爱：那些占我便宜的相亲对象们，我原谅你们了！就当是给你们这些凡虫的杀必死吧~
向真感叹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我和其他雄虫也没有什么差别就是了。”
谷乐咋呼道：“我还想问呢！你真的是A级吗？A级雄虫不都是眼高于顶的吗？”
贝内特鄙视道：“说的好像你见过很多似的。”
谷乐挠挠头：“也是，兴许都是偏见吧。”
向真也没见过其他的A级，不好发表意见，他左右看了看道：“说起来，这么大个屋子，怎么就我们几个？这儿的小班人都这么少么？”
伊凡博文：“不是的，我们是中心选的和你症状比较类似的虫，之前本来还有一个……”
谷乐抢断道：“虫少点更好联络感情嘛~之前那哥们儿也是倒霉，听说是托关系才进的这个班，结果就你来的前一天，状态一个不稳，被发现了！这不，被分出去了。”
向真犹疑道：“也不至于这样……我去和老师说说把他换回来吧？”
谷乐惊叫道：“不行不行！他是个S级，因为血红眼才来这儿的，对雄虫来说太危险了！何况你还是个病号。”
其他虫也都是不赞同的表情。
向真倒没纠结，只问道：“血红眼是什么？”
这回是一直没开口的艾斯回答了他：“雌虫，特别是高等级的雌虫，在特定的时期必须要有信任的雄虫给予精神疏导，不然会精神场混乱，长时间处于不安狂躁、强攻击性的状态，严重的会有暴血现象，也就是所谓的血红眼了。”
他没说的是，一般到了血红眼的地步，就很难挽回了，即使活下来也只剩无尽的痛苦。S级的雌虫杀伤力强大，更是容易伤害到亲近的虫，虽然暴血后也还有很久可以活，但很多虫在走投无路下还是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班里的S级他也认识，是知道这儿能够结识A级雄虫，费劲千辛万苦才进来的，只可惜……
“唉—”艾斯叹了口气，严肃道：“总之，你如果遇到不对劲的S级雌虫，一定有多远跑多远，或者尽量到虫多的地方去，只要周围有虫，一定会救你的。”
向真吸了口气，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谷乐打破了这严肃的氛围，兴奋道：“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向真看着对面四虫那亮晶晶的眼睛，感觉他们就像乐于教授幼儿园小朋友的小学生，无语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我们什么时候上课啊？”
贝内特一拍手：“哦！忘了告诉你了，课下午再上，上午老师让我们带你玩儿……哦不是，是带你熟悉下环境，我们怎么说也早来这么多天，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们知道的一定全力给你解答！”
谷乐在旁边唱双簧似的接道：“不知道的我们先学会了再给你解答！”
向真真心实意地笑道：“谢谢。”
几个雌虫果然带着他玩儿了一上午，每次换地方必然绕路穿过人最多的训练场，四个虫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四个方向包围着他，跟保镖似的，向真体谅他们想要大肆炫耀的心情，也装作不知道地跟着他们到处跑了一上午。
这里离他家很近，中午向真本来想回家吃午饭，但同学们热情挽留，就差抹眼泪了，他只好和他们一起去吃了中心的食堂。
菜端上来的时候，向真奇怪地发现他们的食物很不一样，并不是做法上的不同，他的那份明显更精致，而他们的食物不仅量大，而且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向真问了那碗褐色液态的汤是什么，才知道那居然是他平时常吃的瓦林肉！
向真好奇道：“这是瓦林肉？我能尝尝么？”
谷乐眼睛一亮：“好啊好啊！用我这个勺子尝！”
他旁边的伊凡博文“啪”地一下，把他的头直接打到了餐盘里，而贝内特就在边上幸灾乐祸。
向真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种程度是不是在开玩笑，却见谷乐没事虫一样抬起头，抱怨了伊凡一句真不讲不卫生就乐呵呵地继续吃起来。
艾斯给他解释道：“别理他，雌虫和雄虫每天需要的能量不同，这些都是加了各种成分的食物提取物，你吃不惯的。”
向真：“那我的菜，你们能吃么？”
艾斯：“能吃倒是能吃……”
谷乐又凑过来抢白道：“你这一点儿东西，我一顿得吃20盘才能饱！”
艾斯把谷乐打开，温和道：“不过味道当然是雄虫的食物好，如果不是太麻烦，我都想每顿吃20盘美味佳肴。”
向真：“哈哈，那我下次带我自己做的来给你们试试……”
哎？等等！这么说加菲尔德之前在家和他吃一样的东西，不是吃不饱么？他脑海里立刻脑补出了一幅画面：小媳妇加菲尔德被恶婆婆克扣了饭菜，只能等夜深人静饿得辗转反侧时，偷偷起床去吃厨房的残羹剩饭……
他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
“向真？”
向真回过神：“啊，怎么了？”
贝内特：“我是问，你还会做饭呢？”
向真道：“对啊，算是兴趣爱好吧。”
这一刻，不夸张的说，向真看到了谷乐眼里的热泪！
谷乐在旁边两虫的夹击下还是顽强地凑了过来：“向真！你简直是绝世好雄虫啊！你结婚了吗？”
向真含混道：“我有雌虫了。”
没想到谷乐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那你还缺雌虫么？会给你们暖床、暖脚的那种，不然暖地板也可以……”
之前只抓着他胳膊的伊凡“啪”地一下，又把他打进了餐盘里：“你再继续，就是性骚扰了。”
向真简直汗颜，还有那个“你们”简直让他细思极恐，他尴尬道：“谢谢，不过我有一个就够了。”
这下，对面四虫连同周围许多偷摸偷听着的虫们，都看了过来。
伊凡博文惊讶道：“你竟然还是独虫主义者？”
他注意到向真茫然的眼神，解释道：“就是坚持伴侣只能有一个的虫。”
向真困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么？谁愿意和别人分享爱人啊？真找很多个那还不得累死！虽然国家是允许啦，不过我还是……”说着说着，他发现伊凡脸色变了，就停了下来。
伊凡博文黯然道：“只要一个……真好……”
大家在这种气氛下，纷纷安静了下来。后来向真才知道，伊凡在家里虽然是雌君，但他的雄主还有其他六个雌奴、雌侍，在普通家庭中也算多的了。
回到教室，大家又恢复了活力。
谷乐对于他的那位“幸运雌虫”极其不满，各种挑拨离间，让他小心不要被心机绿茶虫给骗了，他当然是表现得坚贞不渝非君不可，把加菲尔德直吹得就是那高山上的绝世白莲花！
开玩笑，虫还没追到什么的，即使是为了挡外面这些野花野草也不能露馅儿啊！
课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极其简单基础，就是教些常识，也有虫文读写课。这里的老师可能真的没咋教过雄虫，对待他简直像对待两岁幼虫一样，说话轻声细语，还时不时停下来问他有没有听懂。
而他的同学们，简直就是老师的教学工具人！
比如：
“雌虫的瞳孔都是偏竖瞳的，而雄虫是圆瞳，你可以通过观察瞳孔来辨认。”然后指着一个同学让他观察。
“雌虫有攻击意向时，最先变化的也是瞳孔，有重瞳、复瞳等多种类型，这时候你一定要表现出无害，不能激怒对方。”然后让一个同学上台给他示范。
“等级越低的雌虫，越难抵抗雄虫的信息素刺激，与雄虫体·液的直接接触会让雌虫兴奋从而产生占有欲和攻击欲，并且难以自控。你作为A级雄虫，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私虫‘物品’。”这一次同学们纷纷抢着要为教育献身，被老师严词拒绝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向真感觉收获满满，但他看了看自己未来一周的课程表，还是去问了中心的工作人员。
向真：“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为什么我的课表里都是常规的学校课程，没有治疗相关的内容呢？”
工作人员查看了他的信息，温和道：“向真先生，您的病例属于A级机密，我们没有权限为您治疗，关于治疗您可以去帝国科学院咨询。”
他的病情也不复杂啊，怎么就A级机密了？他之前还到处和别人讲呢，那岂不是泄露国家机密？
不过帝国科学院，不正好是他的工作单位吗？下次顺便去问看看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