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安（ABO）》逡巡而过

76、暗涌·一击

　　晚上，容桓留在病房看护童知，容桉和时衡则回别墅，宁思安因着今天发生的事回了市局。
　　别墅里，童洛宝宝已经被月嫂哄睡了，容桉进入婴儿房看了宝宝一眼后，才回到客厅，容璇和方知远都还没有休息，二人正在看早教节目。
　　容璇见容桉下来，用遥控按了暂停后，问道：“今天怎么回事？”
　　容桉：“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还没有弄清楚，不过思安哥已经回市局了，等有结果之后，他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方知远：“童知今天在产房是不是不顺利？”
　　容桉：“嗯，只是动手的人到底只是一方还是两方都参与了，还需要查证。”
　　方知远：“你们有方向了？”
　　容桉：“嗯，爸爸，你别太担心了。”
　　容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知知在医院安全吗？”
　　容桉：“羽生目前是安全的，毕竟他们一击不中，为了避免别人怀疑，肯定不会再贸然出手，当然，如果他们有所动作，也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容桉说完这句话，想起洪盏的话，如果洪盏说的是真的，那么容桓的体力不支，很难不出现其他状况，想了想还是起身道：“母亲、爸爸，我回医院看看。”
　　容璇点点头，道：“路上小心。”
　　方知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也站了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说完，看向容璇，道：“这一次换你看家了，我有些问题，必须要见到童知才有答案，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容璇“嗯”了一声，对容桉道：“小桉，好好照顾爸爸。”
　　容桉：“好。”
　　方知远和容桉离开后，时衡才拿着容璇让他帮忙到楼上取的盒子走下楼，容璇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把女士用的枪。时衡看到后，明显一惊，问道：“容姨，你怎么会有枪？国内私持枪支是犯罪的。”
　　容璇没有回答时衡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隔间，示意时衡进去，时衡虽然不知道容璇想干什么，还是听话的走进了隔间。
　　容璇见时衡进去后，便让佣人叫来了管家张叔，张叔自从容璇婚后就到岩溪打理这栋别墅，虽然容氏主要扎根于抚照，但从宁思安回岩溪工作后，这栋别墅也开始热闹起来。
　　张叔过来时，从厨房端来了一份薏米粥，他轻轻地将粥放到了容璇面前，说道：“容总，您今晚吃的东西不多，我特意让厨房做的，您趁热吃点。”
　　容璇用勺子搅了搅薏仁粥，好奇地问道：“里面放的花是玫瑰还是月季？”
　　张叔：“玫瑰，玫瑰可以平衡内分泌，补血气，同时可以美容护肤，对于肝及胃有一定的调理作用。”
　　容璇将勺子放下，笑着问道：“玫瑰既然可以补血气，那您也让厨房为童知准备了这样的粥？”
　　张叔点点头，道：“自然是为童先生准备的。”
　　容璇：“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父亲是开中医馆的，想必你对玫瑰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也很清楚，为什么要害童知？”
　　张叔满脸错愕地问道：“容总，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容璇掏出枪，用枪口对准张全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害童知，如果你不说清楚，里面的子弹会不会打穿你的脑袋，我就控制不了了。”
　　张叔的脸上开始冒汗，还是鼓足勇气道：“容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璇哼笑道：“是吗？”然后朝檀木架上的花瓶打去，花瓶碎裂的时候，张叔也跌坐在地上。
　　张叔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道：“你不敢，杀人是犯法的，你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我不追究呢？”童贺一边说，一边下楼，张叔看到童贺的时候，立马就怂了，原本准备站起来的他干脆坐在地上不动。
　　时衡在隔间听到枪声的时候准备出来看看情况，却被叶淮拉住了，是的，当他走进隔间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叶淮和卓榭，卓榭朝他比了闭嘴的手势，他也就乖乖地坐在里面一直不敢发出声响，可是刚刚枪声都响了，他真的很担心容璇会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但看到卓榭摇头的时候，耳朵旁似乎是听到童贺的声音，他又安静了下来。
　　容璇自嘲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容氏每年向国家上多少税，童先生有我和腾跃的支持，拿下总统不成问题，到时候官商一体，你觉得我有什么可怕的？张全，你想怎么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张全哆哆嗦嗦道：“你不能这样，我会向公众说出这件事。”
　　卓榭听到这，扭开隔间的门，走出来道：“你觉得有腾跃在，你有什么机会公开抹黑容总？”
　　张全用手指指童贺，又指指卓榭，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张全别的能力没有，但是对别墅的安保一直都很注重，尤其是从自己答应那个人做内应之后，特别关注出入别墅的人，他实在想不通童贺和卓榭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入到别墅里的。
　　卓榭走了过去，朝着张全猛地踢了一脚，张全疼的直哼，然后伸手将张全提了起来，用手揪住他的衣领，道：“容总不敢弄死你，你说我能不能弄死你？”
　　张全被卓榭揪住衣领，有些喘不上气，道：“你放开，有话好好说。”
　　童贺走到沙发前，淡定地坐下，仿佛发生地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淡淡开口道：“别弄死了，留一口气，等会我要亲手把他丢进望西江，谁敢动我儿子，我就敢要他死。”
　　张全这下是彻底放弃挣扎了，他很害怕，反正都是一死，他是不准备供出幕后主使，反正幕后的人肯定除掉眼前这三个人，何不放着他们狗咬狗，于是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卓榭扼住他的咽喉。
　　卓榭见张全放弃抵抗，笑了一声，道：“张全，岩溪人，Beta，家住惠安街24号，长子张舒在德育大学念大三，次子张磊在浮川中学读高三，你说我能不能让他们退学回家，至于你那位配偶，虽然只是Beta，年纪也大了，好在风韵犹存，白送给人还是会有人要的。”
　　张全听到卓榭提及其家人，立马鼓足全身的力气，大声呵斥道：“卓榭，你动我可以，别碰我的家人。”
　　容璇听到这，立即用枪再打穿一只花瓶，任由花瓶崩裂四散，等周遭恢复平静后，缓缓道：“别人不能碰你的家人，你就可以碰我的家人，如果你今天咬死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容氏想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不难。”
　　张全这才开始流眼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别碰他们”，卓榭松开了手，任由张全哭喊，等他发泄完，卓榭朝张全扔了一份合同。
　　张全很快地拿起合同，合同上写明如果他愿意合作，将知道的事情坦白后，腾跃会送张全的家人移民的R国，避免他的家人遭到报复。张全看完后，问道：“你把他们送到R国后，会给他们一笔生活费吗？”
　　容璇闻言觉得好笑，道：“你差点害了童知，我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华国，已经是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还是你觉得他们在国内会比较好。”
　　张全听后，立即道：“谢谢童先生，他们到R国也挺好。”
　　童贺明显有些不耐烦，呵斥道：“别废话。”
　　张全看了眼童贺，道：“那是大少爷和童少爷结婚后的不久，有人联系我，说他是羽生医院的产科医生，童少爷产检后有一份报告没有取，他们联系不上童少爷，根据地址查到了我的电话，让我去取体检报告，当时我没有多想什么，立马起身到羽生去拿报告，当我看到童少爷怀的是男性Alpha，心里是真的替容总觉得高兴的。”
　　容璇：“你的意思是在那份报告上明确地写着童知孩子的性别？”
　　张全：“是的，报告单我没有丢，如果您想看，我可以找给您。”
　　卓榭：“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后来会对童知下手？”
　　张全：“我拿着报告单，想着给容总寄去，便急匆匆地赶往车库取车，在那里我见到了葛伟，他是Clavin的助理，我想卓先生应该知道Clavin的真实身份，Clavin还是那个人的时候，曾经从我的父亲手里买过闹羊花，这种草药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没过多久，飞机出事，Clavin和他的爱人以及飞行员全部死了，我父亲怀疑这事和闹羊花有关，为了避免陷入豪门恩怨，便带着我和家人离开了抚照。”
　　卓榭：“所以当年坠机的事和你父亲有关？”
　　张全：“就在我替童少爷取报告单的那天，葛伟来找我，他告诉我当年Clavin在飞行员的水杯中加入闹羊花，之后安排了一个和他长相一样的人陪同他的夫人坐上那架飞机，最终导致了坠机事件的发生。”
　　卓榭：“他有说Clavin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张全：“没有，这件事你们想要弄清楚，估计只能问葛伟。”
　　卓榭：“葛伟昏迷了，一直没有醒过来，现在你是唯一知情的人，如果你有所隐瞒，我会以被害人家属的名义起诉你，你觉得你还有多少钱财可以用来做赔偿金？”
　　张全想到自己的妻儿之后到R国还需要吃喝，只能道：“葛伟是假装昏迷的，他之前和我说过，Clavin仇家太多，如果Clavin遭遇不测，他就会通过昏迷的手段来躲避追杀。”
　　容璇：“谁在追杀他？”
　　张全听到这个问题，明显不想回答，含糊其辞道：“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童贺起身道：“他不老实，没有必要继续审了。”
　　张全立即道：“不不不，我说我说。”
　　童贺打断他，道：“不用说了，那个人是尚璐河，你以为我们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张全听到“尚璐河”的名字，神情十分慌张，道：“是，是他，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葛伟，如果他们真的有仇，那Clavin肯定也是他杀的。”
　　童贺摇摇头，道：“不，你说尚璐河被权力遮住眼睛，我信，但是你说他在幕后策划了这么多案子，我不信。”
　　卓榭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
　　童贺突然大声喊道：“叶淮。”
　　叶淮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幅手挎，拷住张全后，问道：“你还有别的要交代吗？这已经是你的最后机会了，你错过了，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张全道：“有有有，我还有话要说。”
　　童贺看向卓榭，卓榭点点头，叶淮便给宁思安发信息，让他回别墅，毕竟抓人需要两名工作人员，这个程序他们还是得遵守。
　　张全见他们没有动作，主动交代道：“那次葛伟找到我，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听他的，他会把当年我父亲卖闹羊花的事说出去，闹羊花其实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药，但这毕竟涉及到卓氏，我不想自己的父亲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当时我明确地拒绝他了，谁知道他拿出了一份名单，那份名单正是因篡改学籍案下马的29名官员名单，那上面有一位官员曾帮助我父亲在公安系统的档案上抹去了有关闹羊花的所有记录，而且那份名单下面正是当年真正的尸检报告。”
　　叶淮：“尸检报告呢？”
　　张全：“我埋在父亲的墓前了。”
　　叶淮：“地址？”
　　张全：“安园F区6排9号。”
　　叶淮听后，发消息指挥安洛辰和物证科的小谢一同到安园去取当年的那份尸检报告，消息发送成功后，问道：“之后呢？”
　　张全：“他告诉我，他让我做的事不会违背良心，而且这栋别墅很少有人，他并没有经常联系我，偶尔联系我也只是问宁少爷在家的时候有没有讨论过什么案件，这些事，宁少爷从没有当着我们佣人的面提过，所以在多次询问我无果之后，也就没有继续纠缠我了。”
　　叶淮：“那粥里的玫瑰？”
　　张全：“因为有人不想让童知生下这个孩子。”
　　童贺：“什么人？为什么不让童知生下这个孩子？”
　　张全：“葛伟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说童知和容桉在华国日益受人关注，Omega始终是Omega，如果Omega风头过盛，会引得其他Omega群起效仿，最终导致他们的配偶不得不在工作之余还需要料理家庭事务，毕竟Omega在国内倡导平权，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翻起什么大的波浪，如果他们借容桉少爷和童少爷引导舆论，势必会使Omega逐渐脱离家庭，让Alpha产生后顾之忧。”
　　童贺：“这是尚璐河会做的事。”
　　卓榭：“如果是因为尚璐河，才对童知下手，为什么Clavin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难道他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所以才非杀Clavin不可？”
　　容璇摇摇头，道：“不是尚璐河杀的，这点我也敢肯定。”
　　叶淮有些糊涂，问道：“那是？”
　　童贺：“今天受伤住进羽生的那位尚总统的助理，乐可可。”
　　叶淮“靠”了一声后，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童贺：“她一直根据尚璐河的喜恶做事，尚璐河不喜欢Omega太过显眼，虽然他对外主张平权，但你见过他有一位Omega助理或者员工吗？尚璐河是Alpha，却娶Beta为妻，当时也是一段佳话，不过你见那位Beta出现过人前吗？尚璐河一直对Omega心存偏见，这也使得乐可可对Omega产生厌恶情绪，从而她与Clavin合作，弄出这些事来，我想尚璐河对这些案子应该毫不知情。”
　　叶淮还是有些疑惑，问道：“如果只是乐可可，我想Clavin应该不会和他合作的。”
　　卓榭叹了口气，道：“不，他会，Clavin同样不喜欢Omega，当年他是因为商业联姻，娶回家才和我妈结婚，婚后，他一直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如果不是我妈的发情期，故意不打抑制剂和喷阻隔剂，估计现在也不会有我。”
　　叶淮惊讶地问道：“所以你父亲也是一个歧视O的人？”
　　卓榭点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童贺：“刚刚我说的都是推测，需要等乐可可醒后，你们对她进行询问，当然，如果你们告诉葛伟乐可可的事，估计他也是时候坦白从宽了。”
　　童贺说完，走出大厅，取出容璇之前给他的车钥匙，向羽生医院而去。卓榭看了言张全，什么都不想再问了，童贺离开后，他也离开了，叶淮看着卓榭的背影，几次想叫住他，最终还是喊出口。
　　容璇回到婴儿室，轻轻地晃动着摇篮，她看着睡梦中的孩子，越发觉得成长是一件悲喜参半的事，她既希望童洛早日长大，也盼着童洛一直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不能参与到成人世界的是是非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