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安（ABO）》逡巡而过

79、暗涌·当选

　　病房内，乐可可终于忍不住翻出了播放器，这一次她没有犹豫，而是直接点了播放，录音里正是今日大选方为礼所播放的那段音频，如果她当时听了这段音频，虽然可能会掉入圈套，当不至如此糟糕，想到这里，她再次打开了电视。
　　电视机里，童贺刚上台，按照时间和流程，现在应该在统计票数，从童贺干净利落的躬身可以看出尚璐河这场选举已然输了。
　　童贺回到话筒前，放下了准备好的稿子后，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先生女士，大家好！我是童贺，今年是从政的第28年，我承认国家在A、B、O三性上的制度、福利方面存在不平衡之处，尤其是针对Omega群体。从因篡改学籍下马的29位官员一案，当时的11名学生的性别就是Omega，如果当时我们能够对这个情况加以关注，对Omega群体也多一点爱护，也不会发生江美医院非法提供Omega生育一事，针对这两个案子，根据警方的观察，罪犯同属于一个集团，政府之所以一直没有公布这件事，是担心会造成社会恐慌，但这是事实，我们避无可避，与其遮盖这件事，我想在今天想社会呼吁对身边的弱势群体多一些关注，不止是Omega，还有Alpha和Beta，我想很多罪恶在开始发生的时候，一定有人有所察觉，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将犯罪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也是下一位执政者需要思考的问题，当然，也是所有华国公民需要思考的问题。最终，说一句题外话，童知是Omega，结婚之前，或许大家认为他是Alpha，但他的证件和所参加的每一次比赛都是以Omega的身份参加的，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他是Omega就否定他的付出，他很喜欢艺术，我很爱他，谢谢。”
　　童贺演讲完后，台下的选民代表都处于沉默当中，是的，他们没有想到两个案子之间有关联，更想象不到生活如此富足的现在为什么还会出现有人歧视Omega，Omega并不是附属品，虽然他们会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胜任一些工作，但童知就发展的很好，他站到了很多Alpha都达不到的位置上。
　　选举的最终结果也在预料之中，童贺以1609:136的巨大优势当选华国下一任总统，当主持人再次邀请童贺上台讲话，童贺向选民代表第二次鞠躬后，方为礼第一个起身向童贺敬礼，接着来自军方的选民代表们纷纷起立敬礼，其他选民也跟着他们起身向童贺敬礼。
　　童贺向现场的选民代表们回了一礼，并没有回到话筒前，而是大声道：“首先，谢谢各位对于我的支持和信任，这是我第一次当选国家领导人，我会尽全力带领领导班子为人民搭建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言语在行动面前总是有些苍白的，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言过其实，与其如此，不如请大家期待一个不一样的华国，一个充满爱与希望的华国，谢谢大家！”
　　童贺说完，再次向选民代表鞠躬，方为礼对选举结果似乎很满意，在童贺下台之后，走到童贺身前，与他拥抱。
　　选民代表委员会会长洛玖周对此次选举做了总结陈词，而关于大选的各种报道已经占据了各家媒体的头条，尤其是微博。
　　A、B、O三性平权者对于尚璐河在选举大会的言辞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他们认为尚璐河言行不一，甚至开始扒尚璐河对于Omega一些不良的语言和行为，真假掺半，这个结果对于卓榭而言，并不算太好。
　　卓榭将音频内容拖方知远交给方为礼的时候，为的是保证童贺当选，当然，他希望能够在大会上尽可能多地揭开尚璐河的伪面具，方为礼却在最后放过了尚璐河，他的三个问题，看似已经达成目标，但离他们的初衷却相差甚远。
　　事实上，卓榭为尚璐河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如果能在大会上曝光，一定可以为Omega群体赢来更多的关注，然而，方为礼最终并没有公开，他不能理解，也无法质问方为礼，毕竟今天如果没有方为礼，童贺当选确实还存在着不确定性。
　　卓榭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对着墙上卓晗的遗照道：“父亲，今天你本来可以更出名一些的，借助的不是腾跃，而是你自己，你说为什么我们会出生在卓家？”
　　墙上那张卓晗的遗照是他生前年轻时拍的，模样和如今的卓榭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却没有一丝年轻人的自信热情，而是和照片颜色一样的灰沉。
　　卓榭自嘲一笑，电话就响了，他看到是叶淮来电，划向了接听键，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叶淮的声音“在哪呢，出来喝一杯。”
　　卓榭：“不去了，酒已经在喝了。”说完，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
　　叶淮：“额，那你在哪，我来找你讨杯酒？”
　　卓榭：“孤A寡O，不合适。”
　　叶淮：“当真不一起喝一杯吗？”
　　卓榭：“不了，下次再约。”
　　叶淮：“是因为今天方司令没有彻底扳倒尚璐河吗？”
　　卓榭：“你能理解吗？”
　　叶淮：“尚璐河如果今天被彻底扳倒，你觉得乐可可还会把她知道的事说出来吗？”
　　卓榭：“乐可可的事，我们可以去查。”
　　叶淮：“我们不是不能自己查，而是不能一直这么查，太慢了，我也会担心，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再做出些别的不好的事。”
　　卓榭：“你的意思是？”
　　叶淮：“现在可以邀请我喝一杯吗？”
　　卓榭：“定位发你手机上，你过来吧。”
　　叶淮看了一眼微信里收到的地址，道：“15分钟后见。”
　　卓榭：“好。”说完，挂断电话。
　　容家别墅，方为礼放下自己的水杯，对着叶淮道：“好好替我和卓榭解释解释，今天这事，确实是我违背承诺了。”
　　叶淮：“好。”说完，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衣服，和别墅内的人一一道别之后离开了。
　　方知远见叶淮驱车离开之后，道：“卓榭如今一个人，叶淮也是一个人，他们以后如果可以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方为礼听后，微皱眉头道：“他们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好事，一个在商界，一个政界，政商联系有必要，但是太过不是好事。”
　　容璇听出了方为礼的言外之意，表面上是说卓榭与叶淮，实际上说的是容家和童家，毕竟叶淮在政界未必有童贺的权势，而卓榭的腾跃集团与容氏都在商界举足轻重，如果卓榭和叶淮想相处需要考虑这么多的话，那么容氏和童家在日后的交往中需要注意的就会更多。
　　以大选为例，容氏和童家结亲以来，容家表面上虽然没有明着参与到大选之中，但方知远将录音交给方为礼的时候，已经向军方展示了自己的态度。方知远和方为礼虽然同姓方，但并没有亲缘关系，仅因为方为礼的女儿方沁早年曾从师方知远，习画时间也不过短短3个月，之后方沁更热衷于音乐，习画便就此作罢。
　　方为礼与方知远虽然联系不多，因着这层关系，且方知远对于国内艺术发展所做出的贡献，再加上面前的实证，方为礼也无从拒绝。
　　容桉见气氛有些沉重，开口道：“婚姻的事，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如果真的互相喜欢，不必计较太多。”
　　方为礼品了品杯中的红酒，道：“很多事，不是喜欢就可以，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也不是你我能干预的。”
　　方知远则道：“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与其讨论这事，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为礼：“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方吧，毕竟政界的事政界了，如果什么事都需要我们军方和你们商界，那他们也不必坐着那位置，领着那薪资了。”
　　容桉想了想，点点头道：“方叔叔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该干预太多，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方知远也点点头，道：“嗯，既然大选已定，就由他们来。”
　　翌日，羽生医院，医生查房的时候，发现乐可可已经不在病房了，胡医生看了看手表，8点19分，他伸手摸了摸床铺，没有余温，立即打电话给贾乐乐，贾乐乐听后立即赶到监控室查监控。
　　监控显示，乐可可是今晨5点42分离开病房的，6点23分做私家车离开的，根据监控录像的线路轨迹，无法判断乐可可的去向。
　　岩溪市局，宁思安带着一个戴着帽子、眼镜和口罩的人去了叶淮的办公室，由于这个人包裹的很紧实，无法直观判断性别，看衣着是男性，但身量较小，而且这样的层层包装很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的。
　　宁思安带人进入叶淮办公室之后，只见那人解开了裹在身上的外套，取下了帽子、眼镜和口罩。
　　叶淮瞥了一眼，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多吗？”
　　宁思安：“该看到的应该都看到了，没有看到，估计也会听到的。”
　　叶淮：“那就好。”
　　安洛辰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在一处，才开口道：“多亏冉尔哥安的监控器，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乐可可离开了，还好有人跟着乐可可，她也还没和尚璐河联系，这样我们才能制造出她来市局的骗局。”
　　叶淮：“嗯，这次多亏物证科了，现在交警大队那边一直关注着乐可可所坐的车，不出意外，她去的应该是福寿堂。”
　　宁思安：“如果我没记错，黎侃之墓就在福寿堂。”
　　叶淮：“嗯，冉尔在黎侃墓地放了监听器，如果她的目的地真的是那里，相信我们一定会有所收获。”
　　安洛辰：“尚璐河那边呢？”
　　叶淮：“我们等他以为乐可可在这，让人来找我们要人，再设计抓他，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了。”
　　宁思安：“我去应付尚璐河那边的人。”
　　叶淮：“简析经验相对丰富一些。”
　　宁思安：“简队确实经验丰富，但是对尚璐河这样的人，需要一些小聪明。”
　　叶淮：“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思安，如果错了，你知道结果会如何？”
　　宁思安：“我可以，叶局，请您相信我。”
　　安洛辰：“我可以从旁协助宁哥。”
　　叶淮看了看眼前的宁思安和安洛辰，他们眼神格外地坚定，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宁江，也是这样坚定地相信自己会带着岩溪市局越来越好，点点头，答应道：“好。”
　　叩门声不出意外地在20分钟后响起，虽然有些快，但尚璐河不可能让岩溪市局审问乐可可，他虽然并没有参与到那些案件当中，但他在道德上也确实存在瑕疵，而且乐可可对外代表着的就是尚璐河，即使他真的没有做，流言也不会放过他。
　　叶淮给安洛辰递了一个眼色，安洛辰迅速避进叶淮办公室里的那间小休息室，宁思安也跟了进去。
　　叶淮开门后，发现门外正是许久未见的局长邱惟，他有些意外，但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惊诧，问道：“局长，你回来了？”
　　邱惟进屋后，并没有四处看，而是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了看桌子问道：“有人来过？”
　　叶淮平静地答道：“嗯，刚刚有两个同事来过。”叶淮答完，想着宁思安和安洛辰确实是同事，如果邱惟不是眼线，那自己也不算骗领导。
　　邱惟“嗯”了一声，接着道：“坐下，我和你说点事。”
　　叶淮给邱惟斟了一杯茶，坐下，问道：“局长，怎么了？”
　　邱惟呡了一口茶，道：“我和上面打过招呼了，我准备退了，由你接任局长。”
　　叶淮：“怎么这么突然？局长，你是有什么事吗？”
　　邱惟：“并不突然，我想了很久，我确实看不透身边的人，明明也是学心理的，却推开了对自己真正的好，留下了那么一个人，很不值得。”
　　叶淮：“局长，你不能这么说，安悦虽然做错了事，但她始终是爱你的，我想如果当年你能认真的对待安悦或者卓榭，都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邱惟：“那你认为什么是认真对待呢？”
　　叶淮：“局长，将你对工作的责任之心放进两性关系之中，学会对自己的另一半负责，这样你们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了。”
　　邱惟：“所以，你会对卓榭负责吗？”
　　叶淮：“局长为什么这么说？局长来这里，不止是为了和我说，你要把局长之位让给我，而是为了卓榭，对吗？”
　　卓榭：“嗯，对于这个问题，你将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