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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接下来的日子,事情一如舒意所料,老宅开始频繁的有电话叫他们回去吃饭。从最初接到十几,二十个电话,柏应希会淡着一张脸孔带她去一回,到七八个电话…五六个电话逐次递减,再到此时舒意看见柏应希神色淡淡给裴欣夹菜。

      原来他也是会疼人的。

      柏应希是她见过心性最为矜傲的男人。这张眉眼疏淡,轮廓里都透着清冷的英俊脸容,给她最多的就是距离感。在一起近三年,除了他书房里那张同裴欣的合影,她再没看到他笑过。

      那张合影上他和裴欣都很年轻,当然他们现在也不老。二十八岁的男人和二十八岁的女人,俊男美女正值年华好光景怎么会老。只是合影上的他们看着还有些青涩,是不满二十的男孩和女孩。

      一个娇娇柔柔,笑靥如花;一个眸子黑亮闪着光,同样笑得一脸欢欣。两张脸都很鲜嫩,显得清稚而美好。中肯的说,这两人站在一处端看颜值,那是赏心悦目十分的养眼。

      可以让柏应希这样的男人,面色和暖感到幸福,又能叫他郁郁冷漠,判若两人。毋庸置疑,裴欣绝对是他的真爱。就她的感受,柏应希不是会勉强自己的男人。他不愿做的事情,谁也强迫不来。

      饭毕,舒意站在厨房看了看堆了一水池的杯盘碗碟。然后她神情不变戴上手套动手清洗。这是她的事得她来做。事实验证她的直觉,裴欣,或者应该说在柏家她就是一个保姆。于柏应希,这点也没什么不同——

      一个除了洗衣做饭,还能给他暖&床的保姆。

      在裴欣回来之前,她是不能回老宅的。婆婆不让进门。如今因为说她的菜做得好吃,因为她能干,因为裴欣说的能者多劳,婆婆松口许她回这豪门府邸…做个仆人。

      舒意洗着碗,心中并无甚波澜。柏家人有他们的阶层观念,但她心里也有一把尺。

      这时一阵香风袭来,裴欣来到她身畔。

      静了静,那把柔软的充满女人味的嗓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知道,应希哥他爱我。”

      舒意手上动作不停,没有吱声。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们的婚姻,除了那张纸你什么都没有!”

      舒意停下,侧头看她。

      她嘴里吐着刀子,脸上是温柔的神气。

      舒意想,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这刻乍然撕破脸,是觉着时机已经成熟,挽回了柏应希和他旧情复燃等不及要宣战?抑或是自己任劳任怨,表现得太温顺碍了她的眼?也许裴欣就等着她闹呢。

      对望了几秒,舒意应声: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你对我不怀好意,还要忍受你的折辱?”她语气平淡的问。

      为什么?

      因她想给自己再多些机会,不是争取而是放弃。多一些能让她彻底死心,可以决然离开再不回头的机会。她难得动一回心,爱上一个人,她得让她的心死透了,不留一丝念想。

      “因为你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啊!”

      “这么说也没错。”

      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多少都会有些幻想。甭论柏应希这样的条件,她为之倾心实属人之常情。

      “应希哥有跟你说过我和他有多少年的感情吗?”

      裴欣看着她轻笑一声,那张白到几乎透明能看到额际青色的血管,有着又柔又美的五官很朦胧又很脆弱,楚楚之态温软可人的清丽脸庞,不予掩饰的流露出一抹近似怜悯的神色。

      那是情场得胜的一方,对不堪一击战斗力为零,轻易就要被踢出局的情敌高高在上的怜悯。

      舒意默声,知她会往下说。

      “十四年。”裴欣用一种追忆的梦幻般的语调说道:

      “我们同年,我来柏家的时候他十一,二岁,我也十一,二岁。”

      说着,裴欣的声音低了,似说给她听又似自语似欢喜又似感伤:

      “我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到我们十六岁那年他同我表白,我们开始谈恋爱。那些年除了我,应希哥他没看过别的女孩一眼,除了我,应希哥他谁也不爱。我只要一哭,他就会着急慌乱,为了哄我高兴,他想尽了办法花尽了心思。”

      裴欣说着,眼神一变轻视的看住舒意:

      “从小到大,喜欢应希哥的女孩一茬接一茬从来没少过。可你知道吗?舒意,你是最差劲的那一个!”

      她话说得轻轻柔柔,但口吻讥嘲而尖刻:

      “一个倚门卖笑,在欢&场跳艳&舞的你也配喜欢他?”

      舒意闻言,面色平静表情依旧,脸上不见丝毫的波动。

      裴欣话说的难听却说得没错。她和柏应希的确是一出狗血戏码。富家子与风尘女,欢场女郎和贵公子。按过去的说法,她就是个卖弄风&骚不知耻的东西。她和这些风尘女子唯一的不同,是在遇到柏应希之前,她卖笑不卖&身勉力保住了童&贞。

      “应希哥会和你结婚,是因为他恨我伤他,也因为他想要气干妈。”

      舒意依然没话可说。

      裴欣说的事实,她无法反驳。

      同柏应希结婚近三年,她找不到一个理由,可以让她自欺欺人的说一句——

      他是因爱她而娶她。

      只他对她无情,但确实有恩。他救了她,把她从烂泥坑里拉了出来。即便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他漫不经意之举,那些钱也不过是他指缝里漏下的,于他不值一提。

      可如果没有他给的那些钱,如果他不曾带她离开。那她将不得不泡在污水沟里,最终沉沦直到腐烂。而现在,纵然他和裴欣会重归于好,他和她会离婚。她也不用身不由己再被迫重操旧业。这是柏应希给她的恩惠。

      裴欣注视着舒意,看她哑口无声沉默无言,心中感觉畅快。对自己给对方仿若碾压式的击打效果很是满意。

      她愉快的笑带着胜利的欢乐再次开口:

      “舒意,你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吗?”

      她问,带笑的语气里,是舒意已经不感到陌生的口蜜腹剑的温柔。

      “有情感心理学家做过研究,发现越是有身份的男人层次越高,他们就越欣赏清瘦苗条的女人,喜欢骨感美人。他们看重女人的气质,更追求精神层面的契合。”

      说着,裴欣上下看了看舒意轻轻嗤笑一声,放慢了语速接道:

      “而层次低,社会地位低,做体力活的男人则更容易受肉&弹的吸引。他们喜欢丰&胸&肥&臀,有肉&感的女人。他们不怎么在乎心灵的交流,也不太需要同女人意气相投。

      身为社会底层人员,在情爱关系中,他们更看重情&欲的满足,更倾向在这种原始的发泄中寻找认同,以弥补社会存在感的缺失。”

      她含沙射影意有所指,舒意心里很明白。

      裴欣削肩窄腰细脖子细腿,看着弱质纤纤,纤细又纤弱。正是她话中高级男人所欣赏的骨感美人。而舒意和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无论性情还是身形。

      舒意并不胖,事实上她锁骨分明还有一把细腰。但胸&臀确实比较丰满。而且不似裴欣瞅着就柔柔弱弱,身娇体软。她之前是酒吧夜场的钢管舞者,跳钢管舞要技巧,也要一定的肢体力量。为此,她进行过专门的力量训练。虽未有练出夸张的肌肉线条,也并没有什么六块腹肌那样的健身成果。但她身材紧致,腹部有很清晰的马甲线。

      很多人说她身材性感,也有很多人说她身材很好看。然舒意清楚,在裴欣,在她婆婆姚董事长眼里,她这样的就是不正经。狐媚风&骚,引逗放荡。就象此刻,裴欣不过是要告诉她——

      她很低级。

      她远远配不上柏应希。

      “你刻意穿的保守,将自己裹得严实装贤惠纯良。”裴欣望着她,声音充满了优越感:

      “可是一个混夜场,在寻欢作乐,一批又一批找乐子的男人面前穿着暴露,跳不要脸的舞,拿自己的身体做卖点捞钱的女人,你现在这样装,自己不觉得可笑?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这话你听得懂吗?说我折辱你?舒意,我跟你说”

      裴欣终于不再笑了,她傲慢的看着舒意口气轻蔑极了:

      “是什么样的人就只配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还真就特瞧不起你!不检点,不自爱,却妄想受人尊重飞上枝头做凤凰?”

      舒意静静的听她说完,然后她应声神情平静: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她说,看住眼前这株富贵花:

      “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象裴小姐这般好命。一出生就繁花似锦不知愁,可以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她顿了顿,淡声接道:

      “如果可以选择,谁都想要光鲜体面的活。人不到那份上,没人愿意豁出去作践自己。裴小姐,我也跟你说一句,不曾经历别人的苦就不要自恃高贵,对着人横加指责擅自评判。”

      迎视着裴欣的目光,她笑一笑,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轻嘲:

      “假如裴小姐有和我相同的出身,面临同样糟糕的境地,信我,你未必比我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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