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140、第六首诗：浮士德

　　另一边，许格梧叫自己的第二人格去卧室照顾晏执后，他就沿着回廊去一楼找玛丽·塔希尔。螺旋梯子本身就曲折，他跟着扶手下去，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了晏执的声音：“许格梧！”
　　他抬头，螺旋楼梯的上部出现了橘色的暖光，紧接着，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共有两人，他虽然没有看到对方，心里也大概猜到了。
　　晏执举着灯火从楼上下来，上半身穿着宽松的亚麻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裤脚还在脚踝处折了几折，身后跟着许格梧的第二人格。
　　许格梧的视线直接越过晏执问身后的自己：“为什么要带他来？”
　　“他的性格你了解，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第二人格说。
　　“你们两个都是许格梧，不要再吵了，先想想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晏执看看前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虽然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下子看到两个许格梧在自己面前，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许格梧继续往一楼走，越往下，血腥味越浓，昏暗的烛光更是把这栋诡异的庄园照得到处是朽败的迹象。一楼的大厅里到处是血和尸体的碎块。
　　第二人格抓紧了晏执的手：“不用怕，我会在你身边的。”
　　走在最前面的许格梧：“呵！连武器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狂妄的一面！”
　　晏执从第二人格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憨憨地笑着，事实上是掩盖自己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他在心里嘀咕：“……”难道许格梧这家伙连自己的醋都能吃？
　　一楼的大厅，站着五六具丧尸一样的仆人，他们无一例外身体关节上都绑着傀儡线，玛丽·塔希尔隐藏在庄园的某个角落操纵着他们。
　　霍兰德歪着头，歪歪扭扭地朝三人走来：“小主人，我们带你们出去吧。”
　　“出去就不必了，带我们去见玛丽吧，你的演技太差了。”
　　吼——霍兰德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叫声，他举起爪子朝他们扑过来。
　　“注意安全。”许格梧立即抄起左边的琉璃花瓶，对着霍兰德的脑袋砸下去，哐当一声，幽黑的一楼大厅回想着花瓶破碎的声音。
　　吼吼吼——霍兰德的褦襶也破了一个洞，黑色的血从伤口喷涌出来，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痛苦。其他的五六个傀儡也张牙舞爪扑过来。
　　“晏执！”许格梧回头一个飞身踢，将向他扑过来的傀儡踢翻在地，后者关节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很快又爬起来，头转动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许格梧，眼睛却木木地盯着对方。
　　“明白。”晏执翻身从沙发的背后绕过去，手里拿着的微星点燃了沙发。许格梧的第二人格则跑到窗边，将白色织金窗帘扯下来，丢到着火的沙发上，另一端拿在手里。
　　吼吼吼……啊啊啊——傀儡们被火烧着之后，发出惨叫，他们在地上打滚，另一些还被傀儡线操纵着扑向许格梧三人。
　　“把另一个窗帘扔过来！”许格梧在火焰的另一端喊道，他的第二人格听到后，立即将手里的另一张窗帘扔过去，两人一人扯一段，中间隔着燃烧的火焰，还有不断扑过来的三个傀儡。
　　互相转头对视了一下，许格梧微微点头，随后两人立即抓着窗帘将扑过来的着火的傀儡围起来，许格梧从右往左围过去，第二人格从左往右逆向围住，两人绕了一圈之后，三个傀儡被绑在了一起，他们挣扎着，干枯的爪子不断地朝他们挥舞，腿脚往外踢，企图挣脱身上捆着他们的窗帘。
　　晏执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他把剩下的一些没有完全被控制的傀儡点燃，烧死，等看到许格梧和他的第二人格配合得如此周密的时候，他不禁感慨，他俩还真是一个人。
　　“晏执，该你了！”两个许格梧在猎物旁边抓着窗帘角同时对他说。
　　“来了。”他立即烧完最后一个傀儡，从地面的杂物中跳过去，地面除了有碎玻璃外，还有不少破破烂烂的家具，缺腿的椅子，裂开的凳子，桌子……
　　他点燃三个被缚住的傀儡，大火轰然而起，在厅中熊熊燃烧，而身处火焰之中的三个傀儡在烈火中嚎叫，哭喊，仿佛真的有痛觉一样。
　　剩下的灰烬中，只有余温还未散尽，庄园的仆人都被玛丽做成了傀儡，偌大的塔希尔庄园竟然没有一丝人气。
　　“终于可以……等等，外面什么声音？”晏执抓着微星。他们刚要松一口气时，门外出现了很多的嚎叫声和撞击声。
　　“我去看看。”许格梧走到窗边，一张死人脸趴在窗外，隔着玻璃特别下人，两个眼珠子往外翻，死白死白的，像死鱼眼一样，脸上长满了尸斑，头发披散在眼前，乱蓬蓬跟鸡窝似的，加上又是卷发，所以简直像顶个鸡窝在脑门上。
　　晏执拿灯照过来，窗外不止一个死人，而是到处是死人，还有半白骨化的尸体，蛆虫从胸腔中一条条掉出来，每走一步就掉一条，身后留下的不是足迹，而是一条蛆虫扭动的路线。
　　“呕——”晏执隔着玻璃都已经感觉自己闻到了冲天的尸臭味和腐肉味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呵呵呵，当然是给你们的礼物啦！你们不是很能耐吗？杀了我这么多的傀儡，所以我从山头那边把一整座山的死人都叫过来陪你们玩。”大厅的天花板上传来玛丽的声音。
　　“玛丽，只要我们找到你的尸骨，你就放我们走吗？”晏执问。
　　“之前是，但是……现在我改注意了，我要你们陪我永远留在这里。”
　　“哐当——”窗户的玻璃被丧尸们打碎了，无数的手向窗台伸进来，他们争先恐后地挤着前面的人，把前面的人踩下去，踩着肩膀爬上窗台。
　　两个许格梧立即抓起旁边的板凳、椅子朝爬上来的丧尸们砸下去，拳打脚踢，把那些爬到窗台上的推下去。但是，效果不大，倒下去两个，很快又有企图的来填补空缺，攀爬在窗台上。
　　其中一个抓住了许格梧的脚踝，他立即扔掉手中的椅子，拿着匕首切下爪子。另一边，晏执推着书架到大门后面，把门顶上。外边的丧尸们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大门。
　　他满头大汗：“许格梧，人太多了，我们快走吧，这里快顶不住了！”
　　“走。”两个许格梧一左一右带着晏执上楼。他们刚走上螺旋梯，无数的丧尸就破门而入，洪水一般滚滚涌来！
　　三人赶紧加快了脚步。“许格梧，你们打算去哪儿？”晏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他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就一股脑往前冲。
　　“不要啰嗦，跟我走就是了。”拿着匕首的许格梧说。
　　上了四楼，许格梧推开之前关押玛丽·塔希尔的小阁楼，里面的洋娃娃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玛丽，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许格梧站在屋子中央喊。
　　三人进来后，许格梧的第二人格立即把门锁上。
　　一阵阴风吹来，窗外的树叶沙沙沙响，窗前出现了一长发身影，背对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是她的哪个人格？”许格梧问。
　　“算是善面。他们总觉得我是精神病，其实我没有，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们，他们看到了三个我，把我关在这个小阁楼。”玛丽·塔希尔慢慢转身，幽怨地目光看向三人。
　　“你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吗？”
　　“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她们在哪里？”
　　“就在这里。”玛丽的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天花板又传来了病娇的声音，“哈哈哈，你们还挺聪明的，竟然猜到我在这里。不过，你们上来可要遭殃了……”
　　“玛丽，你的弱点是什么？”许格梧的第二人格问。
　　“弱点？”
　　天花板上的声音又出现了：“第二人格，你敢告诉他们，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玛丽，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找到你的另外两个人格之后，会直接杀了你们，凭我们三个，杀你三次也是绰绰有余的。”许格梧将匕首扔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头顶上传来一阵尖叫，应该是被匕首击中的第一人格发出的。
　　“玛丽，其实你不想杀人对吧？你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尸骨对吗？”晏执温和地问。
　　玛丽的目光穿过两个许格梧看到后面的人，点点头。
　　“之前跟你哥哥的约定也是你做的，对吗？”
　　玛丽再次点点头。
　　“不不不！她的话不算数，我才是真正的玛丽·塔希尔，我要你们陪我把这个游戏玩下去！”门后走出来一个人，跟玛丽一模一样，只是目光充满了暴虐和嗜血。
　　许格梧立即将晏执拉到一边，自己走到玛丽的第三人格面前：“你有什么能力说这话？”
　　“哈哈哈……”玛丽·塔希尔仰头大笑，“你们没有看到整个山头的尸体吗？都是我招来的。还有这栋庄园所有的傀儡，都是我的杰作哦！有没有巧夺天工的感觉？”
　　“我玛丽·塔希尔不放过任何一个对不起我的人，他们生前是怎么对我的？我要一点一点报复回来。我要报仇！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的恐惧之下，永远不敢再骂我神经病！”
　　玛丽的第一人格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恶毒的自己：“我跟靡菲斯特做了交易，我把灵魂卖给了他，只要他帮我报仇。”
　　晏执惊讶地回头：“你见到了靡菲斯特？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