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168、第七首诗：致橡树

　　许格梧站在晏执的面前，抬手勾起对方的下巴：“怕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按它们的话做。走吧。”
　　两人并肩走去厨房后面的走廊，身后传来无数的唏嘘。
　　“唉……看不到了！看不到了！真是毕生的遗憾啊！”
　　“唉，我好像看他俩的表演。”
　　“我也是。”
　　“当窗帘好无聊啊，什么也看不到，当床多刺激啊！”
　　“当被子也是。”
　　“哈哈哈——就想看他俩滚床单……”
　　……
　　晏执很想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听到这些声音，他仿佛看到了夜晚无数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
　　这……这栋别墅的家具怎么都这么不正经？！
　　他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许格梧，后者一脸平静，似乎完全听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有些好奇：“许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家具的话？”
　　许格梧面无表情：“嗯。”
　　晏执深吸了口气：“你就没觉得不自然吗？”
　　“只要你不去理会就好，毕竟它们只会打嘴炮干扰我们的思维。”
　　晏执：“……”我倒是想尝试忽视窗帘的声音，但真的做不到。
　　*
　　到了山水画前，许格梧弹动傀儡线，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人从墙缝儿钻出来，落到许格梧的手上，扬起圆溜溜的脑袋，纸片脸上只有两颗豆子大小的眼睛，表情乖巧可爱。
　　晏执忍不住用右手食指戳戳纸片人的脑袋，纸片人的脸转向晏执：“？”
　　许格梧无语地看着他：“……”不皮会死吗？
　　“情况怎么样了？”
　　纸片人答：“只能在昨天进去的时间才能出来。你们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和铭睿死了，艾可可发疯。”许格梧没有说这栋房子的事。
　　“看来画中的世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兰青衫的纸片人回答。
　　晏执看了纸片人一眼：“你在画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怎么了？不过……我在画里的纸片人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我控制了，不知道这算不算？”
　　“啊？外面这里的东西也是，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意识，而且都能说话了！吓死我了！”晏执吐槽道。
　　兰青衫那边沉默良久：“我的纸片人是昨晚会说话的。外面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呢？”
　　晏执看看许格梧：“什么时候？”
　　“大概六点钟。”许格梧一向睡眠浅，容易惊醒。
　　“这样啊，看来是幻境有意安排的，等我出去再跟你们说说这里的线索。”纸片人说完就飞回墙缝儿中藏起来。
　　晏执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山水画里并没有多出的兰花，但却在一块石头后面可以发现兰花投射在地面的影子，斑驳陆离，纤长的叶片像弯刀一样纵横交错。兰花的东面是一间茅草屋，五个佣人出现在窗口，站成一排，一动不动。
　　兰青衫在茅草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从画外者的角度看去，就像在看皮影戏一样。兰青衫纸片人从茅草屋走出来，爬上了屋后的高山，进入树林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她怎么不见了？”
　　“大概是去找线索了，我们也去别处找找。”
　　“兰青衫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她在画里得到的线索？”两人边走边聊，往大厅走去。
　　“是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里，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面临个人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兰青衫也不例外。”
　　“你是说，兰青衫怕我们拿到线索之后自己先跑了？”
　　“你觉得呢？”许格梧看对方沉默，就再补上一句，“你不会跑，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那你呢？”
　　许格梧露出了一个浅笑：“我……会拽上你一起跑。”
　　晏执听着对方的话，虽然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可是出于善良的本性，还是开心不起来。对于现在的许格梧来说，晏执和自己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别瞎想了，先来重新梳理一下我们手中的线索。和铭睿背后出现的的蝶字，与之前的庄、生、晓、迷合在一起确实证明了是李商隐的庄生晓梦迷蝴蝶。”
　　“你之前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暗示我们物我合一，我们这一次进入的诗歌是《致橡树》，那么我们是树，树也是我们。我们这里是心岛，可是这跟心有什么关系？”晏执问。
　　“心指向的是意识，你再回忆一下棺材上的三幅画。”
　　“第一幅画是一团黑气，看不清画面，第二幅是五个不明生物在处理黑气，第三幅画就是这座岛的原貌。”
　　许格梧点点头：“艾可可能通过冥想看到这座岛真实的样子，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岛上关着一个恶魔，它想出来，但是又无法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开封印，所以它要借助玩家的手，把自己的封印解开。”
　　晏执跟上了他的思路：“所以那个恶魔就做了一个这样的幻境，通过老李给我们发布任务，让我们去找心石，把五个封印的法阵破解了。”
　　许格梧赞赏地点点头：“嗯。”
　　“其他的一些细枝末节可能是用来干扰我们的，出去的方法会不会就是兰青衫在山水画里找到的线索呢？”
　　“暂时还不清楚，先看看情况。”
　　他们刚走入大厅，这时没有任何的风吹过，窗帘却自己飘了起来，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坐在大厅商讨的钟雪、阿诚、花子轩都齐刷刷地看向两人。
　　“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兰青衫怎么没有跟你们过来？”
　　“兰青衫还在画里，可能要到昨天进入画中的时间才有可能出来。”
　　钟雪皱着眉问：“万一她出不来呢？你们没把她拿到的线索套出来吗？”
　　晏执苦笑道：“这……线索愿不愿意分享是她的事，我们也不好强求。”正在晏执讲话的时候，窗帘飘过来从晏执的右耳擦过，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
　　窗帘笑呵呵道：“小哥哥，你长得真好，我可以摸摸你吗？”
　　晏执往远离窗帘的方向挪远了：“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着窗帘突然说话。”
　　“其实你是不喜欢被窗帘调戏。”许格梧面无表情补了一句，但是心里却像打翻了醋瓶子一样酸溜溜的。
　　桌子也加入了：“哈哈哈，我们商量一下要不要让他们表演个话剧让我们看？”
　　杯子：“啊啊啊！好啊！这个提议好啊！我当杯子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过有人特意给我们表演呢！”
　　“让他们表演什么好呢？”窗帘问。
　　椅子：“不如让他们自己出剧本，自己演？”
　　桌布的边缘飘起来，卷成一个手指的模样：“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六个人。”一一点了在场的六个人。
　　花子轩冷冷拒绝：“我不演。”
　　“嘿，哥儿们，姐儿们，这个女人说不演唉！”柜子开口。
　　十二把叉子刀子从平躺的状态跳起来一起威胁：“花子轩，你再说一次你不演试试？”
　　窗帘又从窗台飘起来，变成一个人的形状：“要是你们肯好好演，我们可以告诉你何中林的尸体埋在哪里哦！”
　　许格梧抬头看着飘来的人形窗帘：“我为什么要知道何中林的尸体埋在哪里？难道找到一具尸体就能出去了吗？”
　　整个别墅的家具都哈哈哈笑起来。
　　在一片笑声中，窗帘慢慢开口：“何中林的尸体上确实有出去的线索哦。你们要是不演的话，或是演得不够好，不能把我们都感动的话，我们是不会把线索告诉你们的。你们六个人好好商量怎么演吧，时间可不多了。”
　　大家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面面相觑，都明白了这个幻境还是有时间限制的，奥利一直在欺骗他们。
　　晏执看着其他人：“要不我们就演一演吧。”
　　“表演没问题，可问题是要演什么？”花子轩看着其他人，“我们要如何才能把这些家具感动呢？”
　　“谁有好剧本？”钟雪莞尔一笑，“我可以表演，只要有剧本的话。”
　　阿诚点点头：“我的表演能力一般，不过我会尽量演好的。”
　　晏执转向许格梧：“许哥，你呢？”
　　许格梧咬着手指：“我不会表演。”
　　“这样啊，那这是太可惜了！”叉子嘲笑道。
　　“他们一起的话肯定会有些人像东郭先生一样滥竽充数，不如让他们一个一个来演？”椅子说道。
　　“一个一个演没什么意思，没有对手戏不好看。”门说道。
　　“他们现在有六个人，不如让他们两人一组，我们可以看三场表演哦！”相框说道。
　　“好啊，这个想法好！”
　　“最好设定一些惩罚，演不好的就让他们一直重复。”桌子笑嘻嘻。
　　……
　　他们六个人越听越觉得恐怖，这些家具不是人，但是很会折腾人！
　　窗帘咳嗽了两声，像个主持人一样发言：“现在，我们都商量好了，决定细化一下表演规则，你们六个人将分成三个小组，每组两人出一个节目，把我们感动哭了，我们就告诉你们何中林的尸体位置，要是演不好，表演很烂，很敷衍，我们选让你们一直重复下去。”
　　许格梧：“我不同意。”
　　“所有玩家无权修改游戏规则，一切规则的解释权都在本窗帘的手里。”窗帘抖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人形散城了一块布。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请各小组在一小时内拿出一个完美的剧本然后回到大厅开始你们的表演。”墙壁上的挂钟兴奋地宣布规则，“现在一小时计时开始！”
　　“草泥马！难道不给我们时间组队吗？”阿诚生气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椅子没说话，直接倒下去砸到阿诚的脚上。
　　阿诚痛的跳起来：“哎哟，这是什么破椅子！”
　　椅子暗自发笑：“呵呵呵，谁叫你敢踹本椅子！本椅子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