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213、第九首诗：镜中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字不落！”许格梧威胁道，“我的耐心有些，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罗邺咬紧牙关：“我告诉你，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我与你从未有仇。刚刚若不是你挑衅我，我又怎么会动手呢？”
　　他垂头丧气：“好吧，我之前在第七首诗《雨巷》里遇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告诉我这个诗歌幻境可能是在找一些人，并把选中的人进行强化升级之类的，可能是要送去跟上面东西打仗。”
　　“所以，你刚刚就以为我是被选中的人？”
　　罗邺点点头。
　　“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
　　“他叫木叶，脸上有一条刀疤。”
　　许格梧沉思了一会儿，这么厉害的人若是成为朋友那还好，要是成为敌人估计很难搞定：“他的能力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每次他出去打怪的时候，或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的手表往回拨十秒钟。”
　　“还有其他的吗？”
　　罗邺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其他的我也记不清楚了，我跟他都是分开的，没怎么组团。他喜欢一个人。”
　　许格梧张开手掌，无数的匕首从罗邺背后飞回来，而后一个叠一个，变回了一把弯刀。“走吧。”
　　罗邺听到这一句话，松了口气，他的身体靠在墙上，差点就要瘫倒在地。好死不死，招惹了一个隐藏的大怪物！看来人不能貌相呀！
　　夏桥走过来：“罗大哥，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搀扶着你走一段？”
　　“好，谢谢你了，妹子！”
　　*
　　关扶苏在一旁看戏，面带微笑，仿佛这个笑是焊在脸上一样。
　　许格梧从她身边经过时：“对刚刚的情报有什么看法吗？”
　　关扶苏收起了笑容：“你知道我发动了能力？”
　　“猜的。说说吧，是真还是假？”
　　“罗邺给的情报是真的。木叶这个人很危险，我需要做好准备，估计他的进度跟我们差不多。”关扶苏叹了口气。
　　晏执与许格梧并肩走着：“或许这个木叶跟咱们一样，只是想找出路，并不想杀人呢？”
　　许格梧：“……”
　　关扶苏听了忍不住笑：“许格梧，你这个朋友跟你还真是大相径庭啊！你们两个性格差异这么大，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不关你的事。”他瞥了一眼关扶苏，用眼神警告后者不要打听他们两个的事情。
　　“永远不要把人想的太好，在没有百分之百绝境的时候，人可能不会产生恶意。但是在百分百绝境里，没有任何出路的情况下，生存是唯一的追求时，人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许格梧看着晏执，“不要先入为主地把人想象成好人。”
　　“明白了。”
　　这次轮到许格梧叹气了：“你不明白。”
　　“咱们去哪儿找镜子？”关扶苏问，“昨天我基本上把整个皇宫都走遍了，没有看到任何的镜子。”
　　“你昨晚在干什么？”许格梧问。
　　“在超度。”关扶苏打哈哈。
　　“超度之前呢？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许格梧首次警告她。
　　“跟踪明妃啊，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跟踪明妃之前呢？”
　　关扶苏叹了口气：“原来你是想问我白天的行踪啊！我白天离开宝塔之后，就跟着孔径吉去探查南边的情况，就是那个秀女身份的玩家。我们在那里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又去了西边，从西边一直走到北边，再去了东宫，把整个皇宫逛了一遍。我们什么也没发现，我走累了，想要自己休息一会儿，她自己一个人去西边的映月池了。后来我就离开东宫，去北边的宫殿。”
　　“孔径吉的能力是什么？”
　　“不知道，她没有展示。”
　　“她的职业呢？”
　　“她没说。”关扶苏看着他，“你们昨天遇到了什么？怀疑我们这些人吗？”
　　晏执把昨天三人的遭遇跟她说了一下。她明白过来，很快猜到了许格梧的意图：“你觉得绑架明嘉嘉、夏桥和丁知行的不是徐再思，而是另有其人？”
　　“目前只是猜测而已。女侍卫和孔径吉的能力暂时还不清楚，所以我们要多加小心。”晏执补充道。
　　许格梧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不是孔径吉，昨天大部分时候我都跟她在一起，她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如果远程操控玻璃人偶，是不是就不需要作案时间了？”许格梧补充道。
　　“这样的话，我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关扶苏说道。
　　是啊，这样推理又陷入了僵局。晏执看看两人，感觉头都要爆炸了，太乱了，千头万绪的，他实在抓不住任何有用的线头。
　　“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他抬手按在晏执的肩膀上，“以后你会看清楚的，不过在这儿之前，自己小心，不要先入为主地判定别人是好还是坏。”
　　关扶苏点点头：“小朋友，听他的，没有人是纯粹的好人，也没有人是纯粹的坏人，没有天生的好人，也没有天生的坏人。好与坏，善与恶，都在随时随地地向它的对立面转化。”
　　“小朋友”晏执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那我该如何对待呢？”
　　许格梧和关扶苏出奇地一致：“看情况！”
　　晏执自嘲地笑笑，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许格梧，然后接近许格梧也怀着其他的小心思，不知道许格梧有没有看出来，或许对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些惭愧，脸上也不知不觉有些发烫。
　　许格梧看在眼里，没有指出。
　　倒是一旁的关扶苏发现了：“你怎么突然脸红了呢？”
　　“没有吧……”晏执抬眼看了一下许格梧，后者也在看着他，他随后立即低下头，尴尬得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耳朵也在发烫，跟火烧一样。
　　“怎么会没有呢！可明显了！去找块镜子照照不就知道了？”
　　晏执绞着手指：“这地方哪来的镜子。”
　　“没有镜子你也可以去映月池照照……”关扶苏说完这句，三人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们三个互相对视着，映月池！照照……镜子……没有人再拿晏执的脸红开玩笑了。
　　三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这里唯一的镜子不就是映月池吗？唯一的镜子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但是谁也没有想起来，或者说谁都没有注意到。
　　“要不……我们去映月池看看……”晏执悄悄说，仿佛三人在商量一个惊天秘密一样，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许格梧和关扶苏点点头。
　　*
　　皇宫西边，映月池。
　　一池春水荡漾，碧波微微泛起了无数圈涟漪，然而这个地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风，周边的柳树定定地立在那里，精纯的青绿色从湖边一直延伸到湖岸，像画出来的一样，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和白云。由于水面的涟漪，这一幅浓艳的画卷变得浑浊起来，各种颜色交错融汇在一起，仿佛潮湿的油画一样。
　　三人站在湖岸边，谁也不敢往下多走一步。
　　“之前丁知行说在水里捞出了九十九具白骨，我们要下水去看看吗？”晏执问。
　　“嗯，不下去永远也不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关扶苏说，“晏执，要不你下去看看？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好。”晏执刚答应下来，却瞥见许格梧阴沉的脸色：“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晏执磕磕绊绊：“我……不……我不是啊，就是……总要有人下去的嘛！”
　　关扶苏在一旁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她猜测：如果不是靠着许格梧，就凭晏执这样的水平，可能还混不过三关。
　　“许格梧，让我下去吧。你在岸上就是我最好的退路。”晏执看着对方的眼睛询问。
　　许格梧终于点下头：“注意安全。”
　　他们没有绳子，但是晏执手中只有一条铁链，他把铁链的一端放在许格梧手上，另一端系在自己左脚腕上。做好防护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湖水中。
　　进到水下，周围闪着幽绿的光，像是坟墓上飘动的鬼火一样。周边的水向他压过来，极力挤出他胸腔的空气。
　　他往水底游，还没下到多深，就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这种寒冷不像是冬天的寒冷，像是那种阴森森的寒冷。头顶的光渐渐消失了，他只能摸索着往下游去。
　　他在水底摸到了一个头盖骨，旋即把手抽回来。湖底下没有泥沙，只有一块像玻璃一样的东西，踩在上面很长冰凉光滑，像一块冰一样。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光芒，他在水下除了寒冷还慢慢感觉到一股恐惧爬上心头。
　　低下头，他知道那种恐惧感源自脚下这块玻璃一样的东西。
　　他摊开手掌，呼唤出一束火苗，噗嗤一声——火焰的光芒照亮了湖底。微星的火越来越好用了，哪怕在水中，它也能照样燃起来。
　　晏执浮在镜子上，右手点着火光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常人在黑暗中突然看到另一个自己都会被吓到，晏执也不例外。
　　他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忘了他此刻仍在湖底，撤了屏息之后，四周的冷水直接灌进他的肺部。他赶紧用左手捂住口鼻。
　　悬停距离另一个自己十厘米的地方，他伸出手触摸，另一个自己也同时伸出手来触摸。两人的手停在了“冰面”上。
　　悬停距离另一个自己十厘米的地方，他伸出手触摸，另一个自己也同时伸出手来触摸。两人的手停在了“冰面”上。
　　这时他才明白，这个湖底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举着火苗仔细看另一个自己，手捂着嘴，面容憔悴，一身的锦衣卫红衣漂浮在水中，右手举着微弱的火苗。继续往下，脚腕上还有缠着一圈的黑色铁链。
　　他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心里还有一丝欣喜，之前找了这么久的镜子，终于在湖底找到了。
　　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镜子里的晏执将手伸出来，穿过镜面，抓在了晏执的手上！冰凉的触感，手背上长满了尸斑，惨白的表皮下有些地方还布满了蛆虫扭动的身体。
　　那只手要把晏执拽进镜子里！
　　晏执拼命挣扎，手在水中扑打着，搅动着，火光摇曳，穿过扭曲的介质，镜中的另一个自己露出了一个扭曲狰狞的笑，眼白布满了整个眼睛，嘴角咧得很大，仿佛要笑裂到耳垂。
　　那人的嘴一开一合：“为什么要挣扎啊……来呀……来到这里……跟我走吧……”
　　不要！不要……许格梧赶紧拉我上去！他挣扎着，左脚剧烈晃动铁链，让许格梧知道这里的情况，赶紧把自己拉上去！
　　然而，他没有等到许格梧，那只手的力气很大，不断地把他往镜子里拽去，他的手已经穿过了镜面，进入到了镜子中的世界。
　　手指传来剧烈的痛疼，仿佛有很多虫子在咬自己一样，又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许格梧……我快坚持不住了！
　　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手变成了白骨，镜子里真的有东西在啃食自己的血肉，他拼命想要抽回来，然而根本不行。
　　手腕进去了！
　　胳膊进去了！
　　手臂进去了……
　　他看着自己变成白骨的手，还有真实的痛感，心里满是恐惧！他举起右手的火焰，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然而，他下不了手！这是他自己的胳膊！
　　“不要挣扎了！跟我走吧！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跟我走！你将在这里找到你的真实……”
　　“你的过去……”
　　许格梧，我快坚持不住了！你倒是快点拉我上去啊！
　　“你的朋友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那个人，他的目标是你，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想杀掉你……”
　　“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镜中的声音柔和沙哑，沉重而又悲伤，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非常有耐心。
　　晏执渐渐被那声音催眠了，他熄灭了手中的火焰，湖底陷入了黑暗，他也停止了挣扎。
　　许格梧……你不要我了吗？还是……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你，跟我走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救你，只有我才是唯一会帮助你的人。只有我们才能永远相伴……”
　　你……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就是你，我是你的真实……”
　　你是我的真实？那我是什么？我不是真实的吗？
　　“不，你不是……你……只是我的影子……”
　　是么？我竟然不是真实的，竟然只是一个影子！呵！多么荒诞的说法……
　　晏执渐渐坠入镜子中，整个世界变得扭曲蜿蜒混乱，所有的声音与景物都交错在一起，分不出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仿佛正在经历一场迷乱而又荒诞的梦境。
　　“许……格……梧……”他的头颅慢慢接触到镜面，泛着波纹的镜面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放大，自己的影响随着涟漪一圈一圈扭曲，狰狞而又模糊。随后他的身体一寸寸坠入镜中，头发、额头、眼睛、鼻子穿过镜面时又痒又痛，仿佛被无数根刺扎进肉里，反复揉搓。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死尸般的手掌愈加冰凉。
　　他肺部的空气渐渐被挤压出来，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血液也渐渐感觉不到流动的迹象了，寒冷与缺氧像两座大山一样压着他，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正在被无法名状的力量抛入大海，沉没在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孤独与无助正在绞杀他的生命。
　　我还会再见到你么？他仅存的一点意识在想。
　　许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他竭力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下面万丈深渊，深渊那里涌出了无数的死尸，一个叠一个，一个踩一个，一群堆一群，正前赴后继地爬上来，形成了一座圆锥形的尸山。
　　在尸山最上面是镜子中已经腐烂的自己——这个恶魔正在死死抓着晏执的手，裂到耳垂的嘴露出狞笑，苍白的脸上爬满了尸斑，白色的蛆虫在腐肉里钻来钻去。
　　深渊的死尸还在不停地往上爬，上层的把后来者摔下去，摔下去的不死心又继续往上爬。湖底的镜子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光，它像一轮巨大的满月一样发着冷光，照亮这片无尽深渊里无数的尸体。
　　晏执绑着铁链的左脚快被拖入镜中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但是深渊之中尸体们的拉力太强大了，那只手的主人也被渐渐拉进了镜子里。
　　“晏执——”许格梧抓着晏执的脚踝，被带着坠入了深渊，他第一次看到这片满是尸体的深渊，顿时头皮发麻，仿佛进到了地狱一般。源源不断的尸体像潮水一样从深渊里爬出来，他们争先恐后爬上尸山，不断地施加拉力。
　　抓着晏执手腕的那个尸体几乎跟晏执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确实一副极其恶心的模样，仿佛死了很久似的。他抬起头，其中一个眼眶中的眼珠子掉落出来，底下的尸体们争着去抢。空洞的眼眶里渗出了黑色的血，残破的脸上爬满了蛆虫，他一张嘴，黑色的血从嘴里流出来。
　　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一个肺痨病人正在垂死挣扎：“许哥……来救我么……”
　　他嘴角露出了狂笑，伸出被蛆虫啃得只剩骨架的左手，指缝之间还零星挂着几缕肉丝：“疼……我好疼啊……好疼……为什么……不快点来救我……”
　　许格梧直接一把斩界飞过去，把尸体的手斩断，然而，斩断了一个，它身后又冒出无数个抓住晏执的手腕。
　　“晏执——”
　　晏执……晏执……晏执……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脚踝，那只手……有点凉，但是跟周围的环境比起来，却带着暖。
　　他知道，他此时还在下坠……下坠……不停地下坠……
　　底下是万丈深渊，底下有无数的尸体，底下还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他尽力扭转脖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个身影的背后，是一轮巨大的白色的“月亮”，许格梧抓着他的脚踝，像极了一个从月宫飞下来的仙人。此时他是头朝下坠落，手被其他的尸体拽着！
　　你来了……他嘴唇动了动，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他的声音太小了，对方没有听到，然而，这时一滴水从上面滴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的耳朵嗡嗡嗡地响，随后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用最后的意念控制黑莲花，铁链一圈圈从他脚上松开，像蛇一样缠到许格梧的腰上。
　　许格梧皱着眉头：“你要干什么？晏执！别乱来！”
　　晏执勉强挤出了一个浅笑：回去吧，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黑莲花，把他带回岸上去！”
　　一声令下，铁链立即把许格梧往深渊之上的“白月”拉过去！
　　“笨蛋！傻瓜！谁允许你这样做的！放开我……晏执……”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然而铁链迅速把他拖离深渊，他眼睁睁地看着晏执坠落到尸山之中。
　　晏执看着渐渐消失的许格梧，心里松了口气：别了……他的身体坠入深渊，所有的死尸立即爬回深渊，去争夺新鲜大餐！
　　然而在铁链刚要接触到镜面时，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整条铁链像一条僵死的蛇一样从上面坠落下来。落在后面的死尸听到了声响，都回头朝天上的白月看去，铁链中央绑着一个人类，它们嗅到了活人的味道，顿时又兴奋起来。
　　轰——铁链落地，压死了好几个尸体，但是其他没有被压倒的赶紧涌上来，想把那个活人撕碎！外围的尸体还没有见到许格梧呢，就被利刃刺穿了。霎时间，无数的刀子像烟花一样，以许格梧为中心向四面射去。
　　死尸们有的被扎中头颅，有的被扎中心脏，有的被削去半边尸体，有的被切去脑袋……所有的死尸无不瞬间倒下，变成尘埃，后边的死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不停地冲上去，其结果就是上去一个倒一个，上去一对倒一双，它们消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倒下的速度，所以渐渐地在周围积攒了一圈的尸体。
　　许格梧站在死尸之上，眼神冷酷，目光里充满了浓郁的恨意和杀意，他嘴角淌着血，周边围着一圈飞速旋转的刀子，活像一尊阎罗。
　　上去的恶鬼渐渐少了，周围的恶鬼产生了畏惧，它们环绕在许格梧十米开外，像一群狼遇到狮子一样，不敢上，但又跃跃欲试！
　　“不怕死的赶紧滚上来！”许格梧放出话，又有一批不怕死的恶鬼扑上来。刷刷刷——整片深渊都回荡着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恶鬼恐怖的阵阵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