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七月在予

216、第九首诗：镜中

　　“谁写的？”晏执凑过来看，手里的铜镜闪过一道光，但是两人都没有发觉铜镜的异常，注意力都在神秘的匿名信封上。
　　“不知道。”许格梧又打开另一封信，上面是一个男子写给昭妃的：昭儿，见字如晤！梅花开处见啼痕，血满南山，偏要惹长恨。塞北山高月冷无人伴，只萧萧风雨马嘶繁。别后天涯知远近，目断鸿雁无信，我独塞北，君泣南山。
　　晏执：“这是首情诗。历史上有吗？”
　　许格梧：“没有，应该是这个将军写给昭妃的。”
　　“啊！！我们好像发现了一个宫闱秘事，”晏执读了两三遍，“皇帝喜欢昭妃，昭妃和这个在塞北的将军是一对情人……呃……这狗血的爱情！”
　　“也许还不止这些，明妃杀了昭妃，她们两人可能也有一些恩怨情仇，昭妃的侍女夏儿想要报仇，结果听了和尚的话给宝塔中的怪物献祭了九十九个人。”
　　晏执：“结果这个皇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镜中的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呢？塔里的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暂时还不清楚，去看看明光殿。”
　　晏执刚想放下镜子离开，忽然手中的镜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晏执感觉眼前景物虚化模糊，像是打上了一层马赛克一样，他慌乱之下抓住了身边的一只手，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两人出现在了一座现代小城的街道上，周围是三层左右的民居，外墙刷上了白色，一楼是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发廊、超市、大排档、米粉店、灌汤包、小笼包……道路上空被茂盛的树叶笼罩着，阴影之下是不断开来开去的车。
　　晏执有些惊讶：“这是哪儿？咱们回到现实了吗？”
　　许格梧不置可否，他警惕地拉着晏执往路边靠过去，街上的车开得很快，比正常的行车速度快很多，有些甚至已经快到不正常了！这时，一辆白色越野车向两人直接冲过来！
　　“快跑！”在晏执听到许格梧的声音前他已经被许格梧拉着往右边的护栏里跑去，两人一个翻身越过护栏，越野车径直冲过来，砰的一声将护栏撞飞出去，越野车的车头凹陷了一大块，撞坏了引擎后，车子也熄火了停在路边。
　　“喂！你会不会开车啊！”晏执走过去敲着车窗，里面没有人回应，不会是人把自己撞死了吧？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于是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发现这里并没有信号。
　　“不用打了，里面没人。”许格梧倚在车子旁边，右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晏执绕到前头从挡风玻璃看进去，呀！里面根本就是空的，没有任何人坐在里面。他看着地面一片狼藉，到处是掉落的玻璃碎片，发廊的玻璃门已经被撞碎了，上面贴着的广告也掉在地上，护栏扭曲盘折像一张被揉皱的纸一样。
　　这……不是现实！！！他想起来他们还在游戏中，只是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他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幻境里。他顿时脊背发凉，想起进来之前他手里拿着的镜子：“镜子！”
　　街上的车仿佛被人操控一样，齐刷刷向晏执撞过来！
　　“傻愣着干什么！跑啊！”许格梧拽上晏执冲进发廊里，车子齐刷刷地冲进大门，瞬间把大门撞坏了，连带着里面的镜子也碎成了一地。两人穿过发廊的后门，沿着小路往前走，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分清楚东南西北，只要有路就跑！
　　“走小路！”许格梧边跑边指挥晏执，后者落在后面，看到无数辆小车一直追着他们开过来！
　　他们离开发廊之后，向左拐进了一条仅容自行车通过的小巷子，巷子两旁都是住户，不过大门紧锁，门口贴着褪色的对联，像是很久没人住似的！
　　小巷子两边的房屋都有三层楼高，挡住了外面的大部分的阳光，地面有些地方还堆放着很多的废旧物品，纸箱、快递盒子、外卖吃剩下的饭菜，苍蝇和蚊子在上面飞来飞去，还没靠近那里，两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馊味！
　　两人捂着鼻子从旁边跑过。
　　这是杂物堆中的箱子慢慢动起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这对垃圾拼装起来，箱子做头和身体，钢筋棍子做它的筋骨和手脚，稍稍抖动一下身体，发馊的饭菜从头顶的小盒子里漏出来，浓郁的恶臭遍布整个小巷！
　　呕——晏执胃里翻滚，实在忍不住了！“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恶心！”他还没有说完，一根钢筋从地面横扫过来，直接把晏执扫翻在地，右腿被打到的地方立即肿起来！幸好他看到钢筋过来之后立即闪远了些，要不然他这双腿是要废了！
　　他捂着右腿的伤口，看着慢慢变形的纸箱人，它把自己的头拆下来，抖落里面的饭菜。
　　“别看了！快走啊！”许格梧返回头，二话不说也不问对方的意见了，直接把人扛在肩上，长腿迈开迅速奔跑！后面的纸箱人也立即追过来，一路上掉满了杂物，它刚要伸出木棍做成的手指去抓晏执，两人就转弯绕到另一条巷子里。纸箱人立即追上去！
　　“快跑！快跑！它要追上来了！”
　　“闭嘴！”许格梧扛着晏执一边跑，还要一边思考怎么离开这里。
　　“不行啊！它要抓到我了！”
　　“再啰嗦，我把你扔下来自己跑！”
　　晏执乖乖闭上了嘴，每一次纸箱人快要抓到他的时候，许格梧就会加速或是来一个急转弯。
　　在第三次转弯之后，他看到那个追着过来的纸箱人一下子被打散了，所有的连接点都被贯穿，紧接着，组成纸箱人身体的部件一块块掉下来，不到三秒钟，整个纸箱人就变成了一堆杂物堆在了巷子的转弯处。
　　许格梧放下晏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出现了罕见的鲜红！
　　“你做的？”
　　“嗯。”
　　“还是你厉害。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嗯？我怎么感觉这里的墙好像有点近了！”晏执看着这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巷子，他们刚才跑得太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此时墙壁已经开始贴近他们的身体了。
　　“不好！快走！”许格梧再次拖着晏执往出口跑去，在两面墙即将合上的时候，他们从巷子口钻出来！这里是一条空旷的大街，跟刚才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理发店、包子店、大排档、超市……兜兜转转，他们又回来了最初的那条街道。
　　“奇了怪了！怎么这座城市这么小！”
　　“一定是镜子搞得鬼！去找找镜子！”
　　两人还没有行动，忽然头顶掉下来一个花盆，正好砸在晏执站立的地方，要不是许格梧将晏执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他现在恐怕已经被砸得头破血流了！他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个幻境对他的恶意。
　　“这个幻境怎么好像一直追着我打？”晏执的话刚说完，一棵大树突然拦腰截断倒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在觉察到危险前赶紧后退，现在也已经变成了肉饼！
　　“这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天地良心，我这人可善良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像我这样的人都要被这破游戏惩罚，那你岂不是都得下十八层地狱了！”
　　许格梧盯着他：“长本事了哈！”
　　“我觉得我做过的嘴不该做的事，就是赖着你不走。”晏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他知道许格梧吃这一套，拿他没办法！
　　“走，去找镜子离开这里！”两人向理发店走去，这个发廊已经被车撞得不成样子了，墙上安装的镜子基本上都碎了一地，桌子椅子全都被碾压成木条木板，动一块西一块，像被人狠狠打砸了一样！墙上贴着很多时髦发型的海报。
　　“镜子都碎了，咱们还能离开这里吗？”
　　“能进来肯定就能出去。我们出现在这里绝不是无缘无故，这里一定有出去的镜子。”两人在镜子碎片中走动，他们掀开桌布和沙发，没有发现其他的镜子。
　　晏执的目光被一块黑色的镜子吸引住了，他蹲下来捡起黑色镜片，这块镜子的碎片并不规则，大约呈三角形，边缘破碎的地方很锋利。“许哥，你来看看，这块碎片是哪个镜子的？”
　　许格梧走过来，拿起碎片：“这块镜片应该有特殊之处，它两面都是纯黑的。”他伸手在镜片上摩挲了一下，冰凉的质感仿佛一块黑冰一样。他举起镜子碎片对着光线看，发现上面有一串编号：01001100.
　　“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晏执凑过来眯着眼睛细看，太远了他看着有些艰难，许格梧将镜子碎片还给他，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录下这串数字，“有可能是这个碎片的编码。”
　　“难道幻境要让我们找碎片拼出一面镜子？这么小一块，我们要找多久？”
　　“先收着吧。”

　　晏执找了块布料把碎片抱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镜子割伤了！他赶紧打开布包，里面的镜片再次闪出一道光，他们回到了昭和殿。
　　看着熟悉的游戏场景，晏执的脑子开始宕机了：“这……这这怎么回事？又自己跑回来了？”他回头没有看到许格梧，“许哥！许哥！许格梧！许格梧你在哪儿？”
　　掉在地面的铜镜背朝上，正面朝下，他想也许许格梧被黑色碎片传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去了！他捡起铜镜，把铜镜擦亮放在梳妆台上。刚放好没多久，镜面射出一道白光，很亮，让晏执睁不开眼睛。等白光消失后，他看到了许格梧站在昭和殿中，手里拿着黑色碎片。
　　“你刚刚怎么没有跟我出来？”晏执看到挽好无损的许格梧，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知道，许格梧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许格梧：“我好像在碎镜片里看到了镜中怪物。”
　　晏执抱头苦恼：“它怎么老是跟着我们？真是阴魂不散的！”镜中怪物从第一首诗就开始跟着晏执和许格梧这一行人，在第八首诗的时候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许格梧习惯性地咬手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它会一直跟着我们？”
　　“难道我们身上有特殊的东西吸引着他？”晏执看到许格梧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要把他抽筋扒皮拆开来看看的架势，他赶紧后退一步，与许格梧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你看什么？难道我有吸引它的东西？”
　　许格梧翻了个白眼，一脸傲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个幻境的东西似乎都有点针对你，比如刚刚的镜中世界。”
　　“可……可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许格梧看着晏执，他也不知道晏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是手中的微星？他想起了之前有几次那些鬼怪都嚷着要杀死带光者，难道这个游戏的道具并不是主要让我们保命，而是标记某些人？
　　“你把微星拿出来，我看看。”
　　“干什么？”晏执摊开手掌，一束火苗倏忽冒出来。许格梧盯着火苗，通过之前的观察，他只知道微星是一盏灯，靠燃烧使用者的寿命，现在进化升级成了一束火苗，燃烧的还是使用者的寿命吗？
　　“你用微星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用一点点的话，没什么感觉，但是大量使用，比如烧一栋房子会觉得很累。”
　　“嗯。可以放弃吗？”
　　“什么？放弃？”晏执有些惊讶，不过基于他对许格梧的信任，他没有问原因，“我试试。”他闭上双眼，在心里呼唤微星，然后选择解除使用契约，掌心的火苗从手掌离开，漂浮在两人眼前。“可以啊，现在它是无主的状态了。”
　　许格梧伸出手掌接住火苗，随后闭上眼睛让火苗融入自己的掌心：“我跟你换一下。”
　　“你确定吗？这对你可不是一个有利的买卖。”
　　“我知道。”
　　晏执的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大一拳许格梧，然后揪着他耳朵吼道：许格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诗歌幻境，稍微一不留神儿我们都会死的！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什么时候给自己捡了个恋爱脑装上了？
　　但是他没有说，要是说出来的话，肯定被对方甩了一个白眼。“既然你想好了，我都成。”
　　两人来到明光殿查探情况，这一次看到明妃的镜子，他们没有敢再动，镜子表面上贴着一层灰尘，根本照不出人影。明妃寝宫的摆设跟之前在镜中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跟之前相比更加破败而已，地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们走上去留下了四行清晰的脚印。屋子里的香炉孔隙之间布满了灰白的蜘蛛网，珠帘跟蜘蛛丝混在在一起。墙壁上挂着一幅明妃的画像，画中的明妃一身华丽的红色旗装坐在映月池边，柳条吹拂与她的面容相互映衬，不过颜色没有那么鲜艳。这是之前没有发现的。
　　两个人站在画像前端详，晏执抬手擦去画像上的灰尘，明妃身上那身旗装更加鲜红，依稀可以看见上面绣着朵朵红梅。“这个明妃怎么跟我们在八卦镜中看到的不一样？”
　　“幻境把画像放在这里，估计是在暗示我们之前的明妃不是NPC，是玩家中的一个。”
　　“关扶苏之前不是说把她杀死了吗？我们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或许吧。”
　　*
　　皇宫南边，明嘉嘉和丁知行来到懿和殿，旁边还并排矗立着另外两座同样高的大殿，东边的嘉和殿，西边的是平陵殿。后边的三座稍微小一点的殿则是福明殿、萃华殿、安平殿。在正中间的懿和殿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正楷端庄书写着一个梅字。灯笼的红色已经褪去了，两人看到的就是两个惨兮兮的纸糊灯笼。
　　明嘉嘉还没有走进去，她看到了地面中飘落的梅花，到处是腥红点点，像血一样，她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丁知行……”她想说咱们还是回去找晏执和许格梧一起来吧，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这是大家一起商量的结果，而且她这一路上都已经给晏执和许格梧添了很多麻烦，不能老师靠别人。
　　丁知行大大咧咧走在前面回头，他的左脚已经埋进了懿和殿门槛：“嘉嘉，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还愣着干什么呢？快进来呀！”
　　“那个……丁知行，小心一点。”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一路上咱们不是都有惊无险地闯过来了吗？”丁知行说着推开了门，走进懿和殿。
　　明嘉嘉看了一眼地上的梅花，又看了看轻轻摇动的褪色灯笼，她也跟着走进去。懿和殿的场景跟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这里完全就是一片乱糟糟的，桌椅柜子都被翻过，香炉倒在了地上，里面的香灰洒在旁边，经过空气多年的浸润，它已经硬化了。明嘉嘉踩在羊毛地毯上，每一步都得很小心。
　　她发现地毯上散落着很多细小的珠子，于是伸手捡了一颗，直起腰来，她朝床榻的方向看去，那里原本垂下的珠帘被锋利的东西齐刷刷地横切了一半。她想叫丁知行过来看，但是此时丁知行正忙着在柜子那边勘查一堆东西，他一件件搬开堆在最上边的椅子，蹲在衣服堆旁翻找，左手捂着鼻子，眉头紧锁。
　　明嘉嘉不知道丁知行发现了什么，也不打算打扰他：“丁知行，我去那边看看。”
　　“哦，你注意安全。”
　　她双手攥成拳头穿过珠帘，绕过一面灰绿色的屏风，来到床前。床上的被子没有折叠，只是盖在那里，被子下好像有什么人在躺着一样，鼓鼓的。她的心砰砰直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不敢去碰那个被子，而是转身看向床尾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镜子，圆形的西洋镜，镜框上雕刻着一圈栩栩如生的葡萄藤纹。银白色的光明晃晃地照着她的眼睛，她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以及南边窗外正簌簌落下的红梅。
　　她脑子里忽然蹿入一个可怖的念头：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坐到镜子前……坐到镜子前……坐到镜子前……去吧，坐到镜子前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她像魔怔了一样，同手同脚地走到梳妆台前，她机械地朝外面的丁知行看了一眼，随后坐到了镜子前。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面诡异的西洋镜的虚影中，除了她憔悴的面容，还有窗外的南山，以及南山上凋落的梅花。
　　她抬手伸出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镜面，忽然一道光闪过，镜中的影像旋转起来，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卷起的漩涡，不断地把她往里面吸进去，吸进去……
　　*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依旧是坐在镜子前，屋子里的布置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原来的灰尘没了，七彩的珠帘也完好无损地挂在那里。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面的被子折叠整齐放在床尾，没有任何的东西。这时她的目光顺着往窗外看去，窗子外面根本看不到南山，只能看到懿和殿背后的萃华殿。
　　“丁知行！丁知行！你在哪里？”
　　没人？！这是……哪里？我到了哪里？
　　她站起来跑出去，没有看到丁知行的身影，想起刚才不断放大旋转的镜子，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进入了镜子中。
　　她的衣服并没有改变，从八卦镜中出来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就变回了在幻境外面穿的一套，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扎着高马尾，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
　　她拿出血书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因为她的礼物没有什么用处，不能自保。镜子里的懿和殿没有人，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于是她走出去，在殿外看到一个来送饭的宫女脸上戴着纱巾，宫女从她面前走过，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她们看不到我？
　　“你好？”她出声，宫女停下来看着她，“你怎么跑这儿来？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的。”
　　“我能问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宫女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棵梧桐树后面：“你是新入宫的宫女吧？以后没事儿别来这儿了，这儿是冷宫，专门安置那些不得宠的妃子的。”
　　“那这座大殿是谁住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梅妃吗？”
　　“她现在在哪儿？”
　　“你千万别去，她得了麻风病，一脸的疹子，活像一只恶鬼。也别靠近这里，要是被传染上了，你也会被关起来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谁知道呢？大概死了吧。”
　　“死……死了？！怎么会？毕竟也是一个妃子，死了都没人知道吗？”
　　“唉，这皇宫的墙高高的，这皇宫的天那是四四方方的，这人要是不得宠，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宫女叹了口气，推着明嘉嘉往外面，“赶紧走！别再来这里了！走吧！”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太医令让我拿艾草熏熏屋子，给萃华殿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