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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三首诗：琵琶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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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许格梧看着谱子上杂乱无序的音阶，并没有发现什么规律，“大概率不是，诗歌还是应该回到诗歌本身，而不是去听琵琶。”
“那这会不会是扰乱我们视线的小插曲？”明嘉嘉问。
“不会吧，我这么辛辛苦苦默写下来的谱子，竟然什么用都没有？”丁知行叫苦不迭。
“不知道，在还没足够多的证据之前，否定任何一个线索都是愚蠢的。”许格梧盯着乐谱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线索又断了，不如……”晏执本想说不如出去看看晚上的夜景，视线落到了窗台上的白瓷瓶上，那里的梅花枯萎了。“这朵花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许格梧转过来观察这朵梅花，花已经蔫了，显露出衰败的迹象：“丁知行，这花是什么时候放这儿的？”
“我想想，好像第一天晚上我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当时它开得很艳。”
“你想到了什么？”晏执问许格梧，很明显，他也想起了一句诗。
“你也想到了！”
“嗯。”晏执点点头。
“喂，你们两个别打哑谜，到底想到了什么？”
“暮去朝来颜色故。”晏执提示到。
“可是这跟梅花有什么关系？”丁知行不太明白，明嘉嘉猜测到：“是不是幻境在暗示我们这里要衰败了？”
“其实不止这个，你们想想琵琶女自己说自己身世的那一段。”许格梧给出提示。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明嘉嘉一口气把许格梧提示的这一段背出来。
“嘉嘉，你真行啊！反正我是背不出来的。”
“可是跟这一段有什么关系呢？”，嘉嘉还是想不明白。
许格梧看向晏执：“你呢？要不来说说你的看法？”
“嗯，我觉得丁知行拿的可能是琵琶女的剧本……”晏执认真地说道。
“啊？你没开玩笑吧？晏执，我可是……”丁知行看到其他人的反应，赶紧打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明嘉嘉看着他，没有反驳，而是陷入深思。
许格梧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继续说下去。”
“我们这一批人中弹琵琶最厉害的人是你，丁知行，你第一个听到了夜晚的琵琶声，而且你是外来者，身上穿金戴银的，比我们看起来都要华丽，还有一点就是你的房间布置得真的很有花魁的气息。所以，我猜测你拿的剧本就是琵琶女的。”
丁知行的脸色变化多样，像傍晚的天空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他转向另外两个：“你们也这么认为吗？”
明嘉嘉不敢出声，许格梧点头。
“许格梧你跟晏执肯定是串通好的，一起来捉弄我。还是嘉嘉你最好。”
“好了，丁知行，我们大家只是按照已有的线索猜测而已。”明嘉嘉出面调解气氛。“现在怎么办？”
“去外面看看。”晏执说道。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怕！”丁知行第一个反对。
“我我也不敢去。”明嘉嘉亮出自己的立场。
“你呢？许格梧。”
“走。”
两人走出丁知行的房间，走下楼，发现教坊司一楼的大堂里一片狼藉，桌椅什么的都被砸坏在地，原本挂着的灯笼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远处还有一滩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像发生过抢劫一样。”
“盛衰无常，幻境已经开始变化了，我们还是快一点吧。”两人走出教坊司，原本整齐的店铺都破破烂烂，整个街区一片漆黑，完全没了前两天的繁华热闹。
如果说前两天是一座唐代的繁华大都市，现在就是一座破烂的空城，之前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们居住的地方也落满了灰尘。
“我看着这片区域，都不像是过了一天的样子倒像是过了一千年的样子。”晏执评价到，他看到了服装店门口躺着的白骨，对面香料铺站在柜台前的白骨，手里还握着一杆毛笔。
“毕竟是幻境，时间流速可能跟我们感觉到的不一样。去潭水那里看看。”
两人沿着朱雀街往南走，不久就到了分界湖区，湖水还是那么清澈透亮，他们站在桥上，向下看去，湖里的月亮是弯的，而天上的月亮此时是圆的，但不是很圆，比起前两天已经阙了一点。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啊，尤其是月亮，天上的是圆的，而水里的却是缺的，不过也没有前几天洪斌斌看到的那么缺。”
“今天几号？”
“十二。”
“即将满月了。”
晏执开始糊涂了，天上的月亮明明是即将由圆转阙啊！“你是说水中的会变圆？”
“猜的而已，过几天再来看看。”
“现在明明没有风啊，怎么会一直有风铃声？”晏执站在桥上，感觉到了异样。
“敢去吗？”许格梧看了一眼富人区的高楼，八角楼在黑暗中层层耸立，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有你在就敢。”
两人并肩走向八角大楼，他们试着推开大门，却发现打不开，门上的灰尘很多，脸门把手都已经生锈了。
无奈之下，只能环着院墙走，看看有没有缺口，到了八角大楼的后面，他们找到了一段比较矮的墙，大约两米，比许格梧高一点。
“这里。”许格梧伸手刚好够得着墙顶，他感觉手心一阵刺痛，“上面有玻璃，小心点。”
“你的手……”晏执看着对方搭上了墙顶，开始攀爬。
“不碍事，反正都割伤了。你不要上来。”许格梧爬上去之后，往里面看了一下，地面有点深，再加上夜晚看不清形势，他不敢贸然跳下去。
“里面什么情况？”晏执抬头问。
“把你的灯拿出来，下面太黑了，看不清。”许格梧蹲在墙头他上来之后才发现扎到手的是碎瓷片，不是玻璃。
晏执将灯抛上去给他。
“再去找个点的着火的东西。”
“哦。”晏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去旁边的灌木丛里捡了两根粗一点的树枝，“这个可以吗？”
“扔上来。”
晏执将木头递上去，只见对方点燃了木头，等木头烧旺了做成一个火把，扔下去。火把照亮的地方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是一个深坑。火把一直往下掉，大约坠落了五分钟，终于到底了。
许格梧看到坑底充满了黑影，它们蠕动着扑向火把，不到一秒钟，火就消失了。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晏执在墙下问。
“我们快走！”许格梧看到一个黑影有冲上来的趋势，他赶紧往后跳下院墙，抓起晏执的手，立即逃跑。
晏执回头看到了一阵喷涌而出的黑影，它从院墙的另一侧涌出来，迅速膨胀，将整座八角大楼淹没在自己的身躯下。
两人赶紧跑，过了桥，黑影还在穷追不舍，眼看着两人就快被追上了。
许格梧将人往西边一拽，转头走向了贫民区。
在湖水的西边，一阵黑影撞到了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仿佛撞上了一度透明的墙一样。
晏执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快要碎裂的小心脏：“这是什么怪物？你怎么招惹的？”
“院墙那边是深坑。”
“那幸好你没跳下去。对了，你怎么知道往贫民区可以躲避？”
“不知道，验证一下而已。”
验证一下而已？！晏执怀疑他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想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设置贫民区和富人区了，不是因为唐朝的贫富差距，而是因为幻境想通过这些暗示我们对立和颠倒。”
“对立和颠倒？”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我们称之为矛盾，事物的发展就是矛盾的对立统一。左与右、前与后、贫与富……都是在暗示对立，而对立之间是不可调和的，你看就像这面看不见的墙。它帮我们挡住了黑影，实际上也是隔绝了两个对立面。”
晏执抬头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平面，像在看一张画一样，画里八角大楼的轮廓渐渐模糊：“对立的两面？月亮的圆和缺是对立的，但是它们也在相互转化，向着自己的对立面转化，可是这又跟我们出去的线索有什么关系呢？”
“……”许格梧又咬起了手指，“暂时还想不到，似乎缺了很重要的一环，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先放一放吧，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线索的，我们现在先回去？”
许格梧没有拒绝，两人往教坊司走去，身后的黑气在张牙舞爪，它猛烈撞击自己面前的这堵墙，却怎么都撞不过去。
回到教坊司，晏执对今早的事有些愧疚，就没跟着许格梧进房间，许格梧回过头：“进来！”
“不去了吧，我会影响你休息。”
许格梧没有多费口舌，直接将人拽进来，关门：“叫你进来你就进来。”
“那……我睡哪里？”
“床上。”
“你呢？”
“我守夜。”许格梧坐在桌边。
“好吧，你注意安全。”
“啰嗦！给你五小时。”
晏执赶紧爬上床，盖好被子睡觉，出于害怕他直接把头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