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猫》秦淼

41、第 41 章

　　当李洛和陈乾两人来到饭厅时，饭菜早已上桌。雕纹大盘里盛满食物，杯盘之间有鲜花和亮烛点缀，看起来十分的隆重。李老头见他俩到了便对坐在沙发上的李玉等人说：“你们起来吧，可以开饭了。”

　　正在吃着小点心的唐尧第一个站起来走到餐桌边坐下嘟嘟嚷嚷地抱怨：“可算来了，不然我点心都要吃饱了。”

　　琳达听到了唐尧的话忍不住笑了，她关掉餐桌的保鲜模式，大家也纷纷落座。

　　“祝大家用餐愉快。李先生，我先回去了。”琳达说。

　　“琳达阿姨今天做的全是我们晖城的本地菜啊。”李玉甜甜地，“谢谢啊！”

　　“是，李先生叮嘱我给陈乾做点家乡菜。我也只能算是半个晖城人，有几道菜还是小洛给的菜谱，说是陈乾的口味。”琳达说，“陈乾你今天吃吃看，有什么问题都告诉阿姨，阿姨再改进。”

　　“阿姨您真的太客气了。”陈乾感到惶恐，连忙站起来道谢。

　　“唉，不比不知道啊，有的孩子是宝，有的孩子是草！”赵启轩在一边酸。

　　“闭嘴，草！”李玉转过来对赵启轩说。

　　琳达交待完之后便回家了。

　　李老头一手托起面前的一盘炖肉，将第一勺食物舀起放到陈乾的盘子里，这家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闻到熟悉的肉香味，陈乾立即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是记忆里的美味，这道菜在晖城很常见，但他最爱自己奶奶做的。陈乾高兴得眯起了双眼感受食物本身的口感和回忆带来的双重愉悦，然后他睁眼发现李老头和李洛都微笑地看着他。

　　“好吃吗？”李洛问。陈乾很高兴地点头。

　　李老头也很高兴：“喜欢就好。没有什么比吃到家里的美食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这道菜，以前城西有一家小餐馆做的非常好吃。很多年前我和小洛他妈妈经常去吃。”

　　“那餐馆叫什么名字啊，改天我们也去尝尝。”赵启轩耳朵尖问道。

　　“不在了，关门了。”李老头很惋惜，唐淑兰刚过世时，他过于悲伤，根本没有心力一个人去那家餐馆，再后来经过时发现餐馆也消失了，和唐淑兰一样成为了李老头的回忆。

　　李玉伸手轻轻拍她老爸的肩膀：“爸，以后我陪你出去吃饭，我们争取把晖城所有不起眼的但好吃的小馆子都尝个遍，好不好？”

　　“我可以做个推荐清单给你们，这段时间我和轩哥可是吃了不少晖城的饭店。”一直默默努力吃饭的唐尧突然开口说道。

　　“啧啧，平时在家一顿没少，你还能跑出去吃？”李玉对年轻人的食量感到吃惊，对其吃独食的行为也很不满，“你们下次出去吃要叫上我，或者给我带一份回来!”

　　赵启轩撇嘴道：“你每次都点得多吃得少，和你这种人吃东西最没意思了。”见李玉正要发作，赵启轩赶忙补充说，“这可是大家的共识！”

　　“共识？李洛你也这样想的？”李玉对着李洛嚷嚷。

　　李洛正看着陈乾吃那道煎鱼。陈乾不挑食，但是当他吃到好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轻轻点头，眼睛也会眯起来，李洛觉得很可爱。

　　“那纯粹是赵启轩的个人看法。因为你点多少唐尧都能吃完，他巴不得跟着你蹭饭。”李洛今天站在他姐这边。

　　大家边吃边聊，觥筹交错之间，陈乾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饭吃得差不多时，机器人阿金便开始准备水果和甜点。看到甜点是水果挞，陈乾有点馋，正想着去拿，阿金却已经将一碟水果挞放到他的面前。

　　“琳达阿姨太偏心了，竟然还让阿金特别关照陈乾。”赵启轩边起身去拿甜点边愤愤不平。

　　“轩哥，我也没有被优待，我还是血亲外甥呢！”唐尧安慰赵启轩。

　　“赵启轩，早点回去吧，明天早上还有会呢！”李玉转头找李洛确认，“是吧，李洛？”

　　李洛忍不住笑了：“那明天就请赵总去公司开个早会吧！”

　　“李大小姐，我们迅龙公司虽小，但是完全独立于长盛集团之外，你不要干涉我司的正常运营。”赵启轩回击道。

　　看他们斗嘴，陈乾在一边乐不可支。在星际的那十年，“回家”是支撑陈乾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但是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家”随着奶奶的过世早已消失；孤身去天鹰求学是以为按照最初的轨迹走下去大概能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只是回来后的两年里，生活和情感需求都降到最低的他得过且过，直到李洛的出现——像给一个昏昏欲睡的人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凛冽芳香，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激活，喜忧乐悲似乎在李洛出现后的生活里变得更加鲜明。而此时身在故土，坐在一群完全不同的人之间，坐在李洛身边，安心和快乐的感觉让陈乾仿佛回到了童年——当父母健在命运尚未向他露出狰狞之时，只是彼时的他对未来一无所知，但这一次他对命运不再毫无防备。

　　吃完饭，赵启轩倒是没有多留，打完招呼就回去了。李老头和李玉还有李洛去书房谈事情，唐尧闲着没事便打算带陈乾在房子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这个房子一共四层，地面地下各两层。”唐尧说着对电梯控制感应区晃了晃手，电梯门打开，他俩迈进电梯，“负一层是停车场，负二层有安全屋，安保总控，还连着周边的两个出口。”

　　两人来到负一层。车挺多，除了一溜儿飞梭，还有李老头收藏的几辆仿古车。另外陈乾还看到了两辆单体飞梭。单体飞梭只能坐单人，但速度极快，是年轻人追寻极限速感的首选。

　　唐尧见陈乾盯着单体飞梭看，便说：“我从没见我哥骑这个，我之前想和他一起骑他都不答应。”

　　“可能他觉得不安全，怕你出事情吧。”陈乾不自觉地替李洛解释。

　　“没关系，反正我对这个的兴趣也不大。……楼下要去看看吗？”唐尧问。

　　“去看看吧。”陈乾想要知道李洛家这个逃生避难系统是怎样的。

　　负二层比陈乾想像中的要大很多，有设施齐全的安全屋，巨大的补给仓库，还有看着固若金汤的总控系统机房。

　　陈乾看了一圈问道：“这里有多少出口？你知道有多少人有进出权限吗？”

　　“直接出口是两个，进出权限是由我姐按时授权的，我不清楚。另外还有一些通道连着这周边的27所房子。”看到陈乾有些惊讶的样子，唐尧笑笑，接着说，“对，周围的27所房子全部属于长盛，但是这些通道平时都是关闭的。”

　　“那些房子都……用来做什么？”陈乾回忆起来的路上看到周围的房子似乎是正常的住宅。

　　“有一些房子是属于安保部的。剩下的由长盛一些高管的家庭住着。”唐尧见陈乾好像很关心安全方面的事情，便很认真地说，“陈乾哥，你在这里很安全的，不会发生像在半月酒店遭袭那样的事情。”

　　“没有，我不担心。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们上去吧。”陈乾建议。

　　两人直接上到了二楼，唐尧解释说：“一楼除了你看到的厨房餐厅和客厅外，还有几间客房和一个娱乐室，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我们的左手边分别是我住的小套间，然后是我姐的，最边上的你知道啊，我哥的。右边就是我姨父的书房卧室之类的。大概就这样,前后花园楼顶什么的，我哥肯定会带你慢慢熟悉的。”

　　唐尧说着打开二楼大露台的门走过去：“陈乾哥，坐会儿？”天气很好，晚风凉爽，陈乾欣然同意，两个人各自找了把椅子靠着个小圆桌坐下了。

　　“让阿金给我们拿点喝的过来。……你要喝什么？果汁？果酒？”唐尧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个人终端联接阿金。

　　“随便什么果汁都可以。”陈乾想喝树莓汁，但是现在不是树莓的成熟季节，他不想麻烦。

　　“那行，我喝果酒。……要不要拿点吃的呢？”唐尧自问自答，“等会？……陈乾哥，你想吃点什么吗？”

　　陈乾笑着摇头：“我不用。你想吃就吃。”心里十分佩服年轻人的胃口。

　　没几分钟阿金捧着托盘上来了。托盘里一杯是唐尧点的果酒，另一杯是树莓汁。

　　陈乾有点欣喜，抬头看向阿金：“树莓汁？”

　　阿金轻轻点了一下头：“树莓汁是由鲜榨后保存的原浆调制。”

　　“谢谢你，阿金！”唐尧喝了一口果酒说。

　　阿金微微鞠躬，说了句“请慢用”便转身离开，陈乾看着阿金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乾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有点隐私……”唐尧似乎很不好意思。

　　“嗯？”陈乾转过头对着唐尧，“可以，你想问什么？”

　　唐尧：“那个，你和我哥是怎么决定在一起的？就是……你们当中是谁先提那个……”

　　看着唐尧半天组织不好语言的样子，陈乾笑了：“我们决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彼此喜欢，虽然是你哥先表白。”

　　“哦……那应该问我哥的。”唐尧小声嘀咕。

　　陈乾忍住笑：“你问这个是因为青晗吗？你喜欢她大家都看得出来。”

　　唐尧十分吃惊，眼睛瞪老大，半晌才问：“都知道？那她喜不喜欢我你们看出来了吗？”

　　陈乾身体往后靠向椅背，双手枕在脑后，笑着说：“那个需要你自己去弄清楚。……不过你喜欢她，就应该争取。”

　　“要是她不喜欢我拒绝我的话怎么办？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唐尧终于问出了他最纠结的问题。

　　陈乾看着熟悉的星空，带着淡淡笑意说：“如果她拒绝了，那你所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虽然你到时可能会难受，但起码你不会因为没有试过而后悔。”

　　唐尧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
　　一进李学谦的书房，李洛就像小时候一样直奔他最喜欢的沙发，一屁股坐上去还朝李玉挑挑眉。

　　李玉翻了个白眼：“几岁了？”看得出这小子心情是十分好，她拿出平板打开一个文件，然后递给李洛：“这是林一他们提交的行动报告，还有洛城警署对半月酒店的调查报告简述，以及我们目前所了解的陈乾的全部信息。你看一下有没有出入。”

　　李洛接过平板没着急看，倒是先开口问他爸对陈乾是什么印象。

　　“印象？是个好孩子。”李老头说。

　　“那你对他……对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吗？”李洛问得不自在，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重新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放心吧！爸是他宝贝儿子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李玉在一边假装阴阳怪气。

　　李洛无视他姐，李老头倒是被李玉逗笑了：“宝贝女儿喜欢的，老爸更喜欢！”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李洛，“没有意见，看到你开心爸也很高兴。就是……”李老头顿了顿，“你们得先处理眼前的麻烦吧！”

　　“我先看看你们都知道些什么。”李洛低头快速浏览李玉给的文件内容。

　　“上次回来为陈乾的事情哭呢，我敢有什么意见！”李老头转头小声对李玉说。

　　李玉听完放声大笑。李洛在一边很无语，用鼻子狠狠呼了口气：“胡说什么呢，老头子！”

　　李老头和李玉笑得更开心了。

　　“陈乾的个人资料过于详细了吧？”李洛边看边吐槽他姐这种“多而全”的信息展示风格，甚至可以说是冗余。但看到陈乾在小学毕业典礼上的单人照，李洛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照片上的陈乾笑得眼睛弯弯的。他将照片直接发到自己的终端存了起来，命名“猫仔”。

　　“这照片可爱吧？”李玉突然凑过来揶揄她弟。

　　被吓了一跳的李洛有点恼羞成怒：“烦人！走开。”

　　“你再说一遍？！”李玉盛怒。

　　“我说你烦人！”

　　李玉：“找死！”

　　李玉扑了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攻击她弟的头发，李洛抓住他姐的双手顽抗，李老头拍桌子喊：“别闹了，谈正事！”

　　姐弟俩这才分开，各自臭着脸整了整衣服。李玉转过头看了一眼李洛，突然又伸手想要挠李洛的头发，结果被李洛一把抓住手腕然后甩到一边。

　　李玉捏着自己的手腕笑骂：“李洛你越来越欠揍！”

　　“老头子，你管管她吧！”李洛大声向他爸抱怨。

　　李老头对姐弟俩的打闹已经习以为常，看了一眼刚收到的信息说：“在你们回来的路上埋伏你们的那伙人是‘黑蛇’。”

　　“黑蛇”，全名黑蛇星际安保公司，是系外三星排名靠前的雇佣兵集团。伏击李洛这活，不是给很多很多钱就有人干的，也就恶名昭著要钱不要命的黑蛇敢接——毕竟不是一般的反社会变态都进不去黑蛇公司。

　　李洛听完李老头的话略一思忖便说：“目前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伙人想要抓住陈乾。”

　　李老头和李玉都变得严肃起来。

　　李洛接着说：“陈乾十三年前在蝴蝶岛被系外一个人贩子组织掳走，他当时作为标的物被这个人贩子组织的头蝎老二的弟弟蝎老三拍下。而陈乾在出逃过程中失手杀掉了蝎老三，所以从那时开始蝎老二一直想要抓住陈乾为他弟弟报仇。在半月酒店袭击我们的应该就是蝎老二的人；黑蛇应该也是蝎老二雇的。”

　　李玉恍然，难怪洛城警长的邮件提到过嫌疑人可能与人口买卖有关联。

　　“从蝎老二那里逃出来之后，陈乾在一个流民岛生活了两年后又被蝎老二找到。然后一个叫‘自由者联盟’的组织把他从蝎老二那里强行要了过去。接下来的8年他一直呆在这个组织。”

　　“自由者联盟是个海盗集团？”李老头问。

　　“不算，但是他们确实一直和海盗打交道。对了，陈乾就是‘金猫’。”李洛说完后就盯着看他爸的反应。

　　李老头：“所以在波城把你抓走的是‘自由者联盟’的人，他们想通过你逼陈乾就范？”

　　李洛点头。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时陈乾被蝎老二的人抓住关在波城外无人区某处，‘自由者联盟’的人带着我找到了那里。 ……他们拿我威胁陈乾，陈乾答应跟他们走，最后我用声波机器人把他们都放倒了……”李洛边回忆边说。

　　“你派人监视的那帮人就是‘自由者联盟’的？”见李洛点头，李老头接着问，“所以陈乾留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

　　“不全是。”李洛迅速回答。

　　李老头看着李洛没说话，李洛眼神坚定，迅速的回应绝不是虚张声势的自欺欺人，李老头心里放松了一点。

　　“陈乾为什么对‘自由者联盟’那么重要？”这是李老头的最后一个问题。

　　李洛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暂时还不能……我和陈乾需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我打算下个星期和陈乾去找贺星引……”

　　“找星引？”李老头确实很疑惑，但是他也没打算多问了。

　　“爸，这是目前能拿到的‘蝎老二’和‘自由者联盟’的全部信息，您看一下。”李玉把刚刚整理的文件拿到李老头面前，同时也发了一份给李洛。

　　李洛迅速扫了一圈，里面关于蝎老二的信息还比较详细，和陈乾说的相差无几，但是对“自盟”的了解非常有限，仅仅将其定义为“无政府主义活动份子”，有“海盗行为”。看来“自盟”的药矿和核晶生意都是有合法的公司在前台经营。

　　“这个‘自由者联盟’很神秘啊！”李老头看完文件后说，“看来我们的安保部门终于要遇到点挑战了。”

　　“爸……”李洛欲言又止。

　　“什么？”李老头偏过脑袋询问李洛，见李洛不说话，李老头笑了，“傻小子，别担心，让陈乾也别怕。不管那些人在系外怎样，在长盛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对，看他们敢在联盟在天枢翻什么花。”李玉很认真地叮嘱李洛，“对了，新的安保计划你看了吗？以后有任何问题你都要及时反馈，也不可以擅自做决定，知道吗！”

　　***

　　陈乾回到房间发现李洛还没有回来，他便找出蒋三的个人终端平板来到书房，坐在靠窗的躺椅上，打算看看里面有什么用得着的信息。不出陈乾所料，里面的东西不少。除了和蝎老二以及其他“猎人”组织的联络人联络方式外，蒋三还给这些年他所拐卖的人口建了档案，根据时间顺序，每个被拐的人的基本生理信息，被绑架地点，介绍人，初评等级，终评等级，价格，成本，以及利润都十分详细地记录着。

　　陈乾飞快地把蒋三所有联系人信息打包发给了自己，他打算和李洛商量一下便匿名发给联盟警署。接着他又开始整理被拐人的信息。他浏览得很快，但是跳过了自己被抓起来的那时间以及前后的记录——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看自己的记录，虽然蒋三已经死在了自己手里。

　　突然陈乾感到一丝风很轻地拂过眼角，猜是李洛回来了。他抬头看过去，李洛双手插兜微笑着从起居室走过来，到了书房门口站定，然后斜靠着门框看着他。书房里唯一亮着的一盏落地灯的灯光突然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暧昧起来。陈乾往后一靠，身体舒展，问道：“事情说完了？是关于我的事吗？”

　　李洛点头：“嗯，跟我爸说了一些我们的情况，然后就安保升级，资源调配方面做了个沟通。”

　　“哦，这样。”陈乾不自觉垂下眼睛。

　　李洛见状几步走过来，蹲下对陈乾说：“我们安保系统本来就需要更新，这次正好让我们搭个便车。资源调配也很简单，就是给林一和杰瑞涨涨工资，再给他们多派几个人多发点武器……”

　　陈乾左手轻轻抚上李洛的脸，轻语：“李洛……”陈乾心里很歉疚，李洛的生活突然充满难以预测的危险都是因为自己，但是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怕李洛多想。

　　李洛伸手摸摸陈乾的头发：“别担心，也别多想。”说完亲了一下陈乾的额头，然后把手伸到陈乾背部和膝弯将人整个儿端了起来。陈乾大笑着双手勾住李洛的脖子，任由李洛将他横抱着进到卧室再将他扔到床上。陈乾躺在床垫上弹了几下，看见李洛一只手拽掉了身上的T恤狠狠地扔到地上，然后狠狠地盯着他。

　　陈乾乐不可支，等着李洛下一步动作，却见李洛突然弯腰捡起自己的T恤，转身往外走：“我去找赵启轩喝酒……”

　　陈乾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李洛的背上手脚并用缠上去：“你敢！”

　　李洛被这一扑撞得站不稳，带着陈乾晃倒在床上，两人笑成一团。很快笑声便被亲吻声取代，房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