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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煞之境 ...

  •   这个世界变得有些诡异。
      白时意识到这点时,他正僵坐在地上,低着头,默默数着自己的呼吸。

      这不对劲。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确确实实在这里煎熬了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
      骨头缝里刮出丝丝尖锐寒气,力气却在极速流失。

      斜前方戴着黑色兜帽的两男的,一直鬼鬼祟祟回头看他,嘴巴嘀嘀咕咕。

      白时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几个小时前,他们偷偷摸摸的从窗户外爬进来,混在哭丧的人群里,举止怪异,关节并不灵活。

      没人注意到他们俩,除了他。

      人群边号丧,边笨拙的移动,渐渐将白时围在中间。
      而那两个人也趁机挤到他的斜前方,隔着不远不近的的距离,时不时偷窥他。

      他们对他很感兴趣。
      ——如果他们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白时不敢就着这个疯狂的念头往下深想。
      但他的的确确凭空出现在了葬礼上。
      陌生人的葬礼上。

      大束大束的白菊花与紫色鸢尾,胡乱堆砌在花圈下,隐隐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灵堂却布置得古色古香。
      供桌上供着死者的画像,栩栩如生,清晰得仿佛能从死者画像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时偷偷瞟了一眼,只觉得万分诡异,与说不出来的违和。

      绵密的冷汗,从头皮往下,浸湿了他柔软的发尾,他不敢发出声音,用力的绞着手指。

      墙壁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五十,蜡烛的火苗不稳的颤动。
      即将子夜。
      白时无比绝望的知道,他完蛋了。

      明明之前,他还葛优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玩最新出的爆款手游。
      不过喝了口水的功夫,怎么就像失了忆一般,莫名多出一段雾茫茫的空白记忆,跳跃似的连接到诡异的哭丧现场。

      香烛燃烧的浓烈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白时暗暗咬自己的舌头。
      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想想,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并不突然,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了迹象。
      只是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年的白时,在好运耗尽了后,依旧过得大条而懒散,根本不愿意多费半点脑筋。

      ……

      一切都始于那个清晨,让他陷入了尴尬人生危机的清晨。
      他的土财主爹毫无预兆的登门,送给他一句养条狗养二十年也该学会赚狗粮后,冷酷无情的断了他的银粮,将他扫地出门。

      白时知道他爹对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奢靡生活方式不满已久。
      但没想到他爹能这么狠,连件换洗的裤子都不让他拿,扔垃圾一样把他从别墅里扔出来。

      挥霍无度的白少爷,灰溜溜逃到市区的小公寓,开始了节衣缩食的贫苦生活。

      据说人生触底,往后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是往上走,没想到白时的生活就像崩了盘的股票,竟然一路向下狂跌,一泻千里。
      大写的凉凉拍在他脸上,是祭出航空母舰都拉不住的程度。

      而最坏的情况,还是在那通诡异的来电后到来了。

      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突然联系他。

      白时发誓,要早知道这该杀千刀的电话,会害他比过街老鼠还惨,他哪怕是当街壮士断鸟,都不会碰它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被电流断断续续切开,滋滋作响,有古早黑白电视机不稳定的雪花画面感,说不出的古怪。

      老同学态度热情,却又像是被设定好的机械程序,刻板中带着夸张的跳脱。
      对方自来熟的对他嘘寒问暖,语气浮夸高亢宛如咏唱歌剧。

      白时:“……”还好吗您內?

      白时沉默的态度明显不够配合。
      几秒后,听筒里突兀的传出一声极轻极细的“哔”。

      仿佛在一瞬间,有人按了什么按键。
      老同学迅速切换了说话状态,语气中的机械感和违和感少了几分。

      老同学:“公司业务拓展免费赠票哪!不要998,更不要9998,只要带着您的女朋友,就可以得到免费VIP席位,享受我们乐园一条龙超爽超丝滑服务。”

      白时:“……”我是正经人,不干那蹲局子的糟心事。

      老同学突然放低声音,企图营造出一股神秘气息:“前十名入场的幸运游客,独享我们的惊喜大礼包哦,前所未有的升仙体验,销魂蚀骨。”

      白时:“朋友再见!”
      老同学疑惑:“你不心动吗?”

      白时一口温柔典雅的mmp爆冲到嘴边,差点没喷出来,悲愤道:“哥没有女朋友。”

      老同学从善如流:“男朋友也行,但限量只能带一个,带多了过不了审,扫黄打非,人人有责。”

      ??原来你们还知道扫黄打非?
      白时泪流满面:“母胎SOLO不配你们的活动,再见!”

      老同学:“啧。”
      白时竟然从他的啧中听出一丝怜悯和嘲讽。

      老同学温柔道:“面包会有的,男朋友女朋友也会有的,来我们的乐园,大型相亲组队现场,哪怕你是钢铁石男,也能化为绕指柔,成为各位帅哥美女们的裙下之臣。”

      他顿了顿,又神神秘秘地补充一句:“当然了,也会让你彻底进化成一个真正的superman!”

      MD智障,superman的尾音被他含在嘴里拖长,贱气十足,白时想当做听不懂都不行。
      白时怀疑他这个同学是不是改行拉皮.条了。

      对方过于自来熟,冲淡了彼此之间的陌生感。
      白时大脑后知后觉的飞速转动,快速在记忆里进行定位。
      模模糊糊中,似乎是在小学时与这位同学有过几年的缘分。

      只可惜,游乐园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老同学不仅拉皮.条功夫一流,牛皮糖功夫更是炉火纯青,硬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差点没把白时给说背过气去。

      白时最怕被人缠,晕晕乎乎中竟然松了口,把自己母胎SOLO了二十年的清白之躯“奉献”出去,回过神来后,痛心疾首自己竟然没把“忠贞”贯彻到底。
      二十年啊,花季老少男,容易嘛他。

      而令他更加想不到的是,他的“好”字刚出口,对方竟然连句礼貌的再见都没有,利落挂上电话,断得非常突兀生硬。

      冰冷的嘟嘟声,瞬间浇熄了对方刚才如火般炙热的语气,制造的熟稔氛围。

      整得白时直接蒙圈。
      莫名其妙的事情,却没有随着通话的结束而停止。

      紧接着,电视机出现了问题,画面撕拉扭曲,坚持没几秒,屏幕一暗,满屏雪花点。
      维修小能手白时,秉承前人优良拆家作风,上去就是一阵作死的敲敲打打,手法熟练堪称完美。

      半分钟后,电视机在他的铁砂掌下彻底歇菜,黑屏得很壮烈。
      “艹。”白时咒骂。

      不爽归不爽,这破电视可是他目前贫瘠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该修还是得修。
      白时翻出物业的号码,拨过去。

      对方的声音从话筒流出来,音质模糊,抵达耳朵的瞬间,白时不自觉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物业管家的声音似乎同以往不太一样,但又有着莫名的熟悉之感。

      没有让他多思考,他很快就察觉出那丝古怪的熟悉,是来自哪里。
      管家的声音和刚才的“老同学”最初的语气几乎一样,机械刻板,像被设定好的语音程序。

      有了这个认知,白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怀疑是自己耳朵花了,试图引诱对方说话。

      “九栋1803的业主对吗,我这边登记一下。”
      物业管家的声音柔和有礼貌,音质也变得清晰,全然不似方才的怪异。

      白时这才松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他正要道谢,声音又卡在了嗓子里。
      背上的毛孔刷的炸开。

      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定格在一个不知名的频道。
      四四方方的黑框框出一场黑白哑剧。
      沉默,阴冷。

      木偶老奶奶被细线牵着,在屏幕中央无声的手舞足蹈。

      说是跳舞又不像是在跳舞。
      它舞步凌乱无章法,颠三倒四,手脚极为不协调,醉酒般倾斜摇摆。
      神态也不正常,歪嘴吐舌。

      偏偏镜头又喜欢怼脸横扫。
      每次的面部大特写,都会由下至上打阴沉偏蓝的冷光,整个背景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晦暗中,说不出的可怕。

      盯着那在尺寸间翻来覆去,手脚古怪抖动的苍老身影,白时脑袋里蓦的想起了一个病名,
      ——亨廷顿氏舞蹈症。

      但是,木偶剧为什么要以亨廷顿氏舞蹈症为主题进行表演?

      “业主?业主?”管家听白时说到半截突然没了声音,疑惑的开口询问。
      “哦哦,不好意思,我电视好了。”白时眼睛被无声的木偶剧吸引着,无论怎么用力,眼珠子都离不开那个翻滚的身体。

      “好了?是能开机了吗?能正常播放画面了?”管家尽职尽责的进行确认。
      “……对。”白时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奇怪的一幕,只能含糊应答。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欢迎您随时拨打我们的电话,多米诺物业竭诚为您服务。”

      “什么?”白时耳尖,在对方一长串的结束语里,敏锐的捕捉到不正常的地方。
      物业…什么时候改名了?

      管家却没有回答,不轻不重哼笑一声。
      白时却硬生生从那短促的笑声中,听出了满满的恶意。

      然后,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还有五天。”
      “……”白时倒抽冷气。
      这次,他自己确定不是耳朵花了,他再次清清楚楚听到老同学的声音。

      他还要说话,手机又猝不及防断开了。
      一如刚才老同学的那通电话,断得是莫名其妙。
      冰冷的“嘟嘟”声,声声抽打进胸腔,没来得的心惊肉跳,难以自控。

      通话的结束,像是一道开关,彻底的将整个世界都关上了,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

      连楼上父子互捶的鬼喊鬼叫都卡在半截。

      电视机无声无息,惊悚的牵线木偶从画面里消失,再度陷入黑屏。

      忆起刚才那通不算愉快的电话,白时烦从心间起。

      白时丧气的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砰”的撞击声,将抽纸盒连带着果盘都撞倒,撒了满地。

      “乒乒乓乓”的声音搅得他心烦意乱,他也懒得收拾,往后撤几步,坐在沙发上,正要把今天的事情理一理。

      没想到变故突然出现。

      “倒计时半小时!”
      在白时已经对电视机彻底放弃时,它又再次死而复生。
      牵线木偶那张大脸怼在镜头上,空洞洞的眼睛透过透明的屏幕,直勾勾盯着白时。

      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白时,狠狠吓了一大跳。

      “卧……”脏话脱口而出。
      不等白时说完,屏幕又黑了下去,那个来不及收回的“草”字,孤零零落在空气中。

      接下来,电视没完没了,不断诈尸。
      “倒计时二十五分钟。”
      “倒计时二十分钟。”
      “倒计时十五分钟。”

      每隔五分钟,这玩意就会跟磕了药一般兴奋起来,然后迅速躺尸。
      一惊一乍整得白时心脏病差点发作,又不敢骂。
      谁知道这啥玩意啊!

      很快,白时就知道这东西在报什么时了。

      “倒计时一分钟。”
      就在白时以为电视机又要躺尸的时候,这玩意突然暴躁起来,像炸开的冲天鞭炮,连翻絮叨,被鬼赶般,语速越来越快。

      “五十八秒!”
      “五十四秒!”
      “五十秒!”
      “四十六秒!”

      “……”什么鬼东西?白时一根中指都竖了一半了,硬生生又压了下来。

      那边还在继续,语气急促,精简到只剩下数字,句句催人心魄。
      “十!九!八!七!六!五!”
      声音赶着声音,几乎已经没有歇气的间隙。

      “警告,警告,还有两秒!!!”
      “一秒!!!”

      “砰砰砰!”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吓得精神高度集中的白时大惊失色。

      那声音真实得让白时遍体生寒,每一拳砸在门上,暴躁且用力。
      似有深仇大恨般,强烈的愤怒,通过空气的震动直接擂到心坎上。

      他花了点时间,才能转动脑筋,分辨出那个声音不是从电视机里发出来。
      而是确确实实出现在他的门外!

      他下意识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指针一竖一横,完美的呈现直角,刚过三点整。
      电视机癫狂过后,安静得宛如绿茶。

      没给他多犹豫的时间,外面的人见砸门不起作用,改按门铃,小喇叭骤然响起,“哔哔”声急促。
      平日里听惯了的声音,此时却刺耳渗人,竟然有了几分怪异的扭曲,每个音节都释放着来访者的狂躁暴烈。

      仿佛整个客厅,都跟着一起撕拉摇晃起来。

      咚咚咚!
      白时的心跳猛地加剧,几秒内就与铃声处在同一频率,又快又重,血液瞬间上涌至脑袋。

      急剧变化的情势让白时充满了危机感,他下意识拒绝挪动步子,更不想靠近防盗门。
      但外面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好像感觉不到手累,不依不饶,疯狂地持续按动那枚小小的圆形按钮。

      白时被吵得头皮发麻,在不间断的噪音中,深吸一口气,拖沓着脚步,鼓起勇气按下把手。

      卷起的阴风拂面,白时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探头四望。
      走廊却空无一人,另外几家都大门紧闭,沉默无声,全然不像有人近乎癫狂的按过门铃。

      恶作剧?

      正想回客厅,白时却发现了不对劲,关门的动作顿在半空中。

      一抹黑色的东西由下至上染黑了他的余光。
      是一个箱子,黑色的箱子。

      通体漆黑,比墨还浓,压抑得厉害,莫名的不吉利。

      白时蹙眉,从屋内走出来,蹲下打量。
      磨砂材质,明明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但就是让人极度不舒服。

      他试探着伸手碰了碰,疑惑的拿起来细看。
      不知道是谁把这玩意放到他的门口。
      是认错户主了吗,把他当成了别人?

      很快,白时就知道箱子是要给谁了。

      箱子侧面贴了张标贴,字迹扭曲古怪,由人手写,墨迹还未完全干。
      ——送给白时先生,请您解锁。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
      白时忍耐着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视线来到箱子前方,很容易找到锁扣。
      锁扣雕刻得非常精致,栩栩如生的金色骷颅头。

      白时家境好,他爹典型的土财主,翡翠宝石黄金古董,什么值钱、什么保值就往家里整什么。
      连带着他自小见过不少好东西,早就练造面对好物波澜不惊的本事,此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如此细致雕工的黄金锁扣箱子,他没见过谁会到处乱扔。
      而黄金骷髅的那两钻石眼睛,保守估计也值七位数。

      到底是谁?恶作剧?
      但是谁会搞这么大手笔的恶作剧?

      鬼气森森的箱子,莫名出现在他门外,白时虽然不知道幕后人是谁,但知道他绝非善类。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事没完。

      对方竟然已经跟到他家里来了,如果他随意丢弃箱子,将此事置之不理,他未来的日子,将永无安宁。

      也许无时无刻不被幕后人跟踪和监视。
      他讨厌这种连命都无法掌握的感觉。

      他倒想看看对方在搞什么鬼,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

      白时深吸一口气,尝试解锁。
      他随意输入一串数字。

      “密码错误,您还有五次机会。”
      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冷不丁吓了白时一大跳。

      感情这还是声控的,现在的密码箱这么高级?
      白时重新换了个数字。

      “密码错误,启动自爆装置,您还有四次机会。”孩童冷静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

      谁特么那么无聊,还自爆?
      就这破玩意?

      白时蹙眉,想归想,也就是发泄发泄被人戏耍半天的愤怒。
      经历了一系列无法解释的离奇事件,他怎么也不会蠢到还以为是恶作剧。

      耳边有极轻的“滴答”声,均匀响着,令人不安。

      尝试第四次的时候,依旧提示错误,白时不敢乱按了。
      苦思冥想之际,孩童声音再度响起:“提示提示!”

      白时连忙打起精神,洗耳恭听。

      “提示提示!”

      白时期待的屏息三秒后,
      “提示提示!”

      “……”白时暴躁,“你特么倒是说啊!”

      “提示提示!”这破箱子不把白时逼疯不罢休,颠来倒去就是这两个字。

      二十遍后,白时经历了愤怒,濒临爆发,努力忍耐,崩溃,大慈大悲,大彻大悟,佛了。
      暴躁小哥彻底被磨得没了脾气。

      “提示提示,”童音顿了一下,语气猛然变换,一字一顿,机械而刻板。
      白时意识到它要来真的了,立刻打起精神,不敢遗漏。
      最后一次机会开锁,万一这破玩意真自爆,那可不是开玩笑。

      “请白时先生注意接受提示!”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白时:“……”
      什么玩意?咋还唱起来了,能说点人能听懂的东西不?

      “再播报一遍,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同归于尽算了!”白时气到脑梗。
      妈.的,太侮辱人了,不想给提示就别给,搁这玩弄谁呢!

      儿童音还想再唱一遍,见他要发狠,连忙软了声,又发现自己有点怂,干咳一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机械音:“系统对你的智力评估有误,既然你的智商不太高,那我再给你一个更简单提示,一撇一横一横一竖又一横,一竖一横折一横又一横!”

      ……
      不带人格侮辱的啊!
      儿童音暴击二连:“这可是把答案喂到你嘴边了。”
      三连:“需要汇报系统错误,误判玩家智商,数据修正。”

      又是连续絮叨二十遍横撇竖捺,把白时说成生无可恋脸,它才消停。

      这特么是给人的提示?鬼特么都听不懂!

      白时反复的咀嚼,翻来覆去的思考和作假设,但还是毫无头绪。
      最后关头智商上线,意识到它说的可能是字的笔画。
      再加上方才电视机里疯狂提示时间。

      与时间有关的笔画……
      一撇一横一横一竖又一横,一竖一横折一横又一横……

      生日?
      叠起来,不就是星星点灯的星么。
      是它了。

      白时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箱“咔哒”声后,锁弹开。
      真特码的……就不能搞点阳间人该干的事?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

      入眼就是已经报废的炸弹。
      除此之外,偌大的空间却只在角落里放置了东西,用带子细致的绑在箱子里。

      一张邀请卡,一张门票,夹在一本山海经里面。

      山海经装订古朴,似乎已经很有些年头,不似做旧,而是自然老化。
      书页发了黄,页脚卷曲,还能闻到陈腐味。

      “山海经”三个字写得古怪扭曲,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邀请卡被染成黑色,着色并不均匀,深深浅浅,能闻到墨水的香味。
      前面用板板正正的宋体,客客气气写了一堆废话,无非就是诚挚邀请云云。

      白时的目光落在倒数第二行不动了,这一行信息给得并不多,却非常关键。
      他看到了游乐场的名称,前面三个字异常的眼熟,他刚刚才在物业管家的电话里听到过:

      ——多米诺游乐园。

      邀请卡的最后,印了一行小字,蚂蚁似的,文字的颜色和背景色相近,不仔细看就会忽略:
      ——欢迎回到我们的乐园。

      合上卡片,封底的字迹显现出来,
      ——还有五天。

      太诡异了,一切都无法用常识来解释。

      他将密码箱搬进家里,在通话记录里找到老同学的号码。
      满满的怒气快要忍不住,再多的耐性都被消磨殆尽,在发脾气前他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他的恶作剧,那也应该适可而止!
      系统冰冷的女声却在提醒他这是个空号。

      空号?
      一个小时前,这个手机才给他打过电话!
      现在跟他说是空号?

      玩他呢?

      白时真是连气都气不出来了。
      更怪诞的是,到了晚上,这个已经被移动盖章了的空号,竟然又再次闪现在了他的屏幕上。

      心情复杂的盯着那串数字,白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愤怒更多一些,还是发寒更多一些。

      老同学的声音依旧刻板机械,少了白日那热情到神经质的套近乎,只一味重复:“多米诺游乐场欢迎您,距离入场还有五天,多米诺游乐场欢迎您,距离入场还有五天。”

      欢迎你mmp哟。
      白时果断把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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