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七夕乞巧谁能巧过五皇子 ...


  •   光阴似箭,眨眼便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

      楚汐给姜云笙讲过牛郎织女的传说,她又观礼了九皇子楚泽的婚宴,不知怎的,就以为七夕应该是个年轻男女们互相结识的节日。

      楚汐再三解释了乞巧节多是些穿针赛巧,结彩线穿七孔针,比赛谁穿得快;
      喜蛛应巧,陈瓜果于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网于瓜上则以为符应;

      或是迎仙,姑娘们预先备好用彩纸、通草、线绳等,编制成各种奇巧的小玩艺,穿上新衣服,戴上新首饰,一切都安排好后,便焚香点烛,对星空跪拜,称为“迎仙”,自三更至五更,要连拜七;

      这类姑娘家的活动,有许愿心灵手巧,或祈求姻缘,断不会有像上元节灯会那种供年轻男女赏玩的集会活动。

      姜云笙心里明白闹了个乌龙,却止不住好生失望,楚汐问:“再者,你来京后一直作男装打扮,你又想同哪家姑娘花前月下啊?”

      谁承想她思量了一小会儿,报出一个名来:“傅九华。”

      楚汐心下一咯噔,喉咙自己都没察觉地有些发涩:“为何是他?”

      姜云笙条理分明:“你想,他知道我是女子,还不会往外说。出得这大门去,我再换上女装,我便不是你端王府的客卿姜云。舍他其谁啊。”她很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有些得意。

      “可,你要同他相会,可是对他有意?”

      “有意?你说男女之情?为何,不是年轻男女看灯赏月猜谜认识的集会么?怎么,认识了就必须有意么,这是什么道理,那我从小到大得对多少小道士有意啊。”

      楚汐单手抚额,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你要去逛个庙会什么的,我陪你就好,我也不会往外说你是女子之事的。”

      “哎不行不行,这庙会,都是供人互相认识用的,我们都这般熟了,还怎么认识?”乍一听,还挺有道理……

      “这样吧,九华也不似你这般清闲,我择日会同他说,问他中秋可愿带你去逛逛灯会。

      现在距离中秋还有些时日,过两天我带你去庙会,指点些你需要知道的在外礼数,以免失礼于他,可好?”

      眨眨眼,姜云笙觉得这样甚是稳妥,答应下来。

      庙会在城西的城隍庙前,这天姜云笙换上了当初楚汐给她买的天青色女装,楚汐给她梳了个飞仙髻。

      不得不说,乞巧有没有用姜云胜不知道,楚汐这手,可比大多女子巧多了,不是快速穿个针能比得。

      广袖华服,纱如轻烟,薄粉敷面,额心贴了用云母制成的梅花钿,眉如远山黛,楚汐对自己的画工手艺也是满意的,不愧是能绘百草图鉴的画中圣手。

      庙会上的糖葫芦让姜云笙有些想念她的道士师兄们,只是当初留下地址楚汐也未收到任何来信,想来应当是一切安好。

      街面上有吹出一阵火柱子的表演,姜云笙评价:“这要用火系术法可简单得很。”

      楚汐莞尔:“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术法的,于你是稀松平常,于这里几乎所有人来说,可都是些遥不可及的梦。”

      “倒也不是,我虽似乎习得些术法,但就师父讲的和我自己观察来,我资质应该甚为一般,所以师父也从不对我有过高的要求和期待,我不过也就和这些街头的艺人一般,懂一些小窍门,终究是要和这里所有人一样,须臾间了此一生的。我是断不可能悟出什么道,修成什么仙的。”

      她这么说,楚汐倒是觉得,挺有点,无为而治的,道学那味儿了。

      “来来来,楚汐,快来吃一碗小馄饨,我听说,过去就有人在庙前吃一碗小馄饨,恰巧里面有太上老君落下凡间的一丸丹药,直接就飞升成仙啦。”

      得嘞,还是那个不靠谱小散修。

      他们拜了城隍老爷,出来签筒子跟前。虽然她也见师父起卦卜算过,但师父从未教过她,她猜想大概是师父嫌她愚钝,觉得反正教了也学不会索性不教了,她也识趣从未问过。

      闲来无事那便入乡随俗求个签吧。

      签筒晃晃晃落下一根签来,“姑娘可是求姻缘?这可是个上上签。”老道士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既然是上上签,可我刚刚摇签筒时其实想的是流年运势,这上上签可还作数?”

      “这,卜算问天之事,贵在心诚。若问流年运势的话,这‘吕蒙正破窑守困’只能算个中平的运势,如有贵人相助,定能化险为夷。”

      她看了看自己和楚汐这身打扮,尤其是楚汐这通身的气派,不是瞎都能看出非富即贵,庙前问卦的果然就会说些模棱两可的吉祥话,总之不是上上签,就是你旁边的贵人可以逆天改命,中和了你的下下签。

      在姜云笙掰着指头期盼中,中秋,终于来了。

      楚汐早早要去宫中赴宴,嘱咐姜云笙会让傅九华在镜湖上六渡桥边等她,复原许仙与白娘子相识于桥边的戏文场景……

      时辰尚早,姜云笙在长堤边缓缓而行,湖面上的楼船画舫中传出丝竹之声,如切如搓,如琢如磨。

      停在一个卖头饰的摊贩前,看一蝴蝶发饰,镂空的蝴蝶翅膀薄如蝉翼,坠在发簪末端,想必戴在头上,定随着女子翩跹的脚步盈盈舞动。

      背后伸过来一只玉白的手,“小姐可是中意这支庄周梦蝶?”

      姜云笙早就发现了傅九华,只看看傅九华,又看看摊主:“你怎知这簪子的名字?”

      玄色长衫的贵公子一脸无辜:“因为是我刚起的。来,我帮你戴上吧。”

      “啊,扎到肉了。”

      “啊抱歉抱歉,楚汐跟我说你喜欢画本子,这两天趁闲暇不才也拜读了几本,看到过插发簪的段落,早知簪个头饰也不是如此容易,我就拜托小妹先叫我试一试了。”傅九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哦没事,我自己来吧,你就帮我看看发饰正了没有?”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好看。”

      “我的发髻挽得好么?”

      “姜姑娘手巧。”

      “哈哈,错啦。是楚汐手巧。”

      傅九华再次掩嘴:“额……不知他竟然还有这般手艺。”

      “这河里漂浮的是什么?怎么透出形如兔子的光?”

      “是柚子灯,是寻常百姓常给孩子们做的一种简单的灯,只需掏空柚子,刻出简单图案,穿上绳子,内点蜡烛,柚皮能透出淡雅的光,有些孩子顽皮,把灯放在河面上,星星点点漂在水中央,也很好看。”

      “哇,那边是什么,龙!”

      “舞火龙,身上插满了长寿香。”

      夜色渐浓时,路上的人开始变少,有些摊主也收拾准备回家去了。

      马上快到宵禁时间,街面上开始有官兵的身影,官兵的甲胄笨重,撞到姜云笙并且让傅九华顺手扶了一把也是很画本子。

      只是这突然的官兵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傅九华从这其间,嗅到一丝不寻常。

      “傅公子,楚汐,好像有危险。”

      “你怎知?”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见姜云笙笃定的眼神,傅九华就像被蛊惑了一样,相信了她,他拉住就要离开的她:“你去哪里?”

      “皇宫。”

      “你怎么进去?”

      姜云笙抽开手:“我自有办法,我是不懂你们朝局之类的,但是楚汐现在有难,危及生命。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傅九华沉吟一下,掏出怀里的信号弹放上天,迅速往城外军营掠去。

      他们一行人初回京时,六皇子楚泽见傅九华身侧仍挂着那把弯刀便心生不妙,一问他果然不曾收到过自己的传书。他的线人查到端王遭遇追杀的刺客中,有人配有弯刀,形制与傅九华的这把极为相似,恐是羿王想要离间。

      而他与傅家结亲,本有交好他五哥的想法,他自觉现在实力羽翼不丰,他们的父皇在他看来也尚未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此时与五哥结盟,多累积些人脉权势,利大于弊。更何况,根据他和门客商议的结果,他的五哥,可能根本,志不在此。

      而现如今如果五皇子与傅九华心生嫌隙,而他又明显地与傅九华结为姻亲,这彼此间的联系就难免更引人猜测了。

      究竟这传信的信鸽,是被有心人截断了,还是只是不幸走失。

      如果当时姜云笙在场,就能破案了——鸽子,傅公子不还分了杯羹么。

      宫宴向来都是一盘盘精致的冷菜,因为数量众多,菜品上桌的时候都没了热气。今天也没什么不同,年迈的皇帝总是更偏爱一些这种阖家团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码。

      中途往日随侍在帝王身侧的吴公公出去了一趟,便再没有回来,皇帝身侧,站着一个微微垂首的眼生小太监。

      所以当皇帝把玩着楚汐献上的据说能化水为美酒的玉盏,决定试一试这宝物,自斟自饮了一杯,突然口吐鲜血,而殿外霎时涌进来一大批官兵,包围了大殿时,之前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似乎都有了解释。

      当值的太医尚未赶到,而皇帝是用了楚汐进献的宝物,后突然显出中毒迹象,因此楚汐在殿中,是被刀剑相向的。

      “九皇弟,这是何意。此时不赶紧让太医查看父皇身体是否有碍,却直接要定我的罪,是不是,太过刻意了些?”

      “五皇兄说笑了,这官兵是宫里的守卫,同我何干?只是这殿上都看到父王饮了五皇兄礼物里的酒水突然就昏厥不醒,对五皇兄多加看护,也是寻常不是么。”

      宫里当值的老太医颤颤巍巍迈着小碎步上到皇帝案前,又颤颤巍巍地一伏首:“陛下,宾天了。”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而后不知哪个年幼的皇子公主喊了一声:“父皇!”声音凄厉,众人似才回过神来,一时哭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父皇”“陛下”“皇上”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哭喊声。

      但围着楚汐的官兵们纹丝不动,并不为外界这些不知真情假意所动。

      皇帝宾天,膝下皇子不曾册立储君,中秋时节大臣们都在家中与家人团聚,不知是否留有遗诏,而殿上皇帝突然毒发身亡,只有端王敬献的这盏酒未经过试毒。

      羿王哭得双眼鼻子通红。“五皇兄你好狠的心,竟敢毒杀陛下。”

      “哦,那你说我为何要用一看便知是我的东西,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毒害父皇呢?”

      “你休要胡搅蛮缠,给我拿下。”眼神示意旁边的士兵。

      刀剑围上来,完全不是“拿下”的架势,而显然是要趁乱取他性命。

      刀尖洞穿楚汐胸口时,他身上突然迸发一道金光,楚汐一摸胸口,刚刚那明明已经没入前胸的长戟不见踪影,身上也无任何伤口。

      他想,这大概便是娘亲离开时所说的,护他性命的法阵,可为他抵挡三次。而他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也隐隐闪过一道碧绿的丝线纹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