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狗诱捕记》十二月肥

3、红绳

　　秦霄总算是把手帕夺回来了，看着湿漉漉的手帕想着今天回家要洗干净，明天就要打死凌翔这个孙子，一边问，“你今天为啥这么玩命的跑啊？又看到啥了？”

　　凌翔沉默了一会儿，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玉观音，温润细腻，青翠通透，蕴着淡淡的光泽。雕工细致，栩栩如生。秦霄即使不懂，也知道，哪怕是在浩劫降临前，这也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民间讲究一个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我爸的，临行前把这块玉给我了。刚才我看见那女的脖子上拴了根红绳，领口露出来一点绿色。”
　　“所以你就觉得那女的是你妈？”
　　秦霄简直要给他跪了，先不说那绿色有可能是祖母绿猫眼石这类，就算它确确实实是块儿玉，完全也有可能是别的造型，就算它好死不死还真是个玉佛，浩劫前有这种玉佛的人海了去了，单凭一块玉佛也不能断定这人就是他妈。
　　但凌翔这个傻小子，就是因为衣领里透出来的一抹绿色，就能疯跑大半个城区。
　　是太过执拗了，还是希望太过渺茫，让他已经习惯了抓住一点光就苦苦追寻，不问结果？

　　“其实我没觉得她一定是我妈。”
　　“我就是觉得，万一，万一她真的是我妈，再不济能提供点儿我妈的线索。如果我今天没追上去，我以后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凌翔紧紧攥着那块玉观音，珍而重之地又放回领口里。

　　你其实很在乎。秦霄想。
　　你的身世，你的父母。你被迫表演出的那副表情，不过是给你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秦霄看着凌翔在夜色中变得晦暗不清的侧颜，昏黄的灯光给他的轮廓镶上了一层淡黄色的毛边，显得格外温柔又格外脆弱。
　　他想，但是没关系，就算你有这么丢脸的一面，明天早上起来，你依旧是我那个最贱最好最混不吝的哥们儿。
　　一辈子都是。
　　忽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重重给了凌翔后脑勺一下：
　　“你个王八蛋，敢用老子手帕擦鼻涕，我他妈弄死你丫的！！”

　　很快，基地迎来了秋天。
　　基地永远是燥热的，秋天的意义，也许只是食品的供应品种变化。
　　比如说，集体食堂里的副食区，摆上了散发着甜香的黄澄澄的苹果派，金黄甜蜜，滚烫温柔。
　　秋天的味道，是蜂蜜的甜腻与苹果清新的交缠，是厚实的黄油香。
　　林鹊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好到让秦霄在短短几个月内胖了十几斤，个子窜了一大截，制服裤短得有些局促。他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撑着头嘲笑秦霄“看你胖的，裤子都要穿不上了。”

　　至于为什么不说裤子短，这要追溯到我们林鹊老师丰富敏感而细腻的内心。
　　因为林鹊很微妙的发现，昔日那个可以随便捏捏捏拍拍拍的小屁孩，现在窜的比自己还高一点点。这无疑打击了林鹊身为一个严师脆弱的自尊。

　　所以他决定对身高问题闭口不谈。
　　很明显，鸵鸟战术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可以暂时缓解林鹊老师微妙的自卑感。因为秦霄对自己的身高不太敏感，每次林鹊要拍拍拍摸摸摸的时候，他还是会自觉低头。

　　之后，等这只小狼崽子对自己的身高有了清晰认知时，林鹊要摸摸拍拍就困难许多。
　　通常他垫着脚伸出手的时候，秦霄总会坏笑着偷偷踮脚，让林鹊够半天也够不到。
　　再后来就更过分……秦霄会直接一把把林鹊架起来，把他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深埋进他胸口磨蹭，
　　“不是要拍拍嘛……拍吧，随你拍。”

　　“混蛋玩意儿，谁说要这么拍了…”
　　“拍吧拍吧……”
　　“不拍！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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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终于停止了打滚，看着已经裂开的不堪作者之重的地板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