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非酋被抽卡系统绑定了肿么破？》柒崽儿

56、第 56 章

　　【行了吧？】
　　系统哀怨的嗓音唤回了叶晟的神智，晃过神间叶晟无声地松开背在身后紧攥成拳的右手，就只是松手这一个动作牵扯着指尖隐隐刺痛。
　　略微强烈的疼痛感让叶晟只能弯曲手指，短时间内不去活动右手。
　　【我好好的一个系统还得给你充当窃听器，我跟你说也就本系统脾气好，看你是我家酋长给你点儿面子，换成别人你信不信本系统立马走人，就这你还不快来感谢本系统……】
　　叶晟完全没把心思放在系统絮叨声上，身体靠在石壁上眼神内敛地扫视了一圈这个地下洞穴，注视着面前这群紧锣密鼓布置防御措施的年轻学员们，叶晟垂下头敛起眼眸掩盖住眼底情绪。
　　情况比他想的要麻烦。
　　“支线任务没完成？”
　　叶晟没头没问的一个问题像一双手一把扼住了系统的咽喉，环绕在耳边滔滔不绝的絮叨声戛然而止，脑海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迟迟没得到回应，叶晟干脆直接顺着石壁滑坐到地上，双腿盘在一起左手搭在膝盖上支着下巴，沉声道“嗯？”
　　见叶晟没有就此略过话题的意思，系统慢吞吞应道【没呢。】
　　“理由。”
　　【……就是没完成呗。】
　　“没完成。”食指曲起有节奏地敲打着脸颊，叶晟琢磨着系统话中的意思，一个猜想隐隐浮现在叶晟的脑海里。
　　叶晟嘟囔道“不是普通的星盗余党基地这么简单。”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星盗基地不会重点，那么任务的重点在哪里？
　　挡财路……吗？
　　一道灵光闪过，叶晟想到了什么立马拉出299号荒星星图，眼瞳快速扫过星图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
　　在反复确认没有漏掉任何细节之后，叶晟脑袋后仰贴在冰冷的石壁，低温缓解了他隐隐作痛的神经。
　　“这个任务跟游戏剧情有关。”
　　【……】
　　没得到系统的回应，叶晟知道自己猜对了。
　　“能从联邦军部的手里把人换出来，势力绝不会小，能跟联邦军部抗衡的势力并不多，并且这里离联邦和帝国边境并不算远。我猜这个人背后势力跟帝国有关，对吗？”
　　嘴上说的是问句，叶晟语气却像是在陈述某种已定事实般肯定。
　　【……】
　　意识到系统打算装死到底，叶晟也并不在意继续按照他的思路捋下去“帝国要他们有什么用，星盗最适合用来偷偷窃取转移那些偏远星球上的各种资源，不是吗？”
　　“行动隐蔽，没有太强的价值观，更没有所谓的家国情怀，一群本该死去的亡命徒被救后还能得到一份能赚不少钱的工作，这一切对他们来说不是再简单不过的。”
　　系统沉默半响，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并不完全准确。】
　　“不？”敲打下颚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叶晟垂睨坑洼不平的地面，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结合他至今为止知道的所有信息并未发现任何遗漏点。
　　看来还有事情被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不打算在这种短时间解决不掉的事情上继续浪费时间，叶晟撑着石壁起身，拍掉衣服上沾上的尘土迈步走到正在跟曾杰两人一起摆弄剩余材料的巩泽楠身侧站定。
　　随手拿起被三人摆在一旁已经完成的东西，小小一颗圆球看着很像原来那个世界里小时候玩过的玻璃球，只不过那个颜色比较好看一些，而手上这个乌漆吗黑的。小山似的黑色小珠子堆在一起，看得叶晟很想就这样把手里这颗弹出去把那一堆小东西撞乱。
　　“这里材料太少了，为了保证威力，这炸弹稳定性方面就稍微差了点儿，所以班长你们用的时候得多注意点儿。”巩泽楠匆匆抬头瞟了一眼就又把头重新埋回到材料堆里，手上从制造系借来的工具手下生风留下道道残影，眼睛还不忘去瞄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小堆材料“曾杰！把你旁边的那个手臂扔给我！我这边材料不够了，得拆点儿。”
　　时间紧迫，巩泽楠他们也没那个功夫去做得很完美，在保证威力的同时其他方面欠缺点儿对现在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叶晟点点头从已经做好的东西里挑挑拣拣拿了一些，就不再继续打扰他们了转身向邹子琛几人走去。
　　看到叶晟走过来，邹子琛扬起紧锁的眉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唤道“小晟。”
　　“嗯。”叶晟点点头顺势站到邹子琛的身旁，抬头去看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星图“讨论怎么样了？”
　　林默摇摇头无奈道“还是之前的想法，这里还算隐蔽短时间里对方应该找不到这里，利用这些时间咱们在附近做些埋伏，想要支撑到老师们来救援应该没什么问题。”
　　叶晟见林默脸色煞白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样子，眼睑微收微微点头。
　　邹子琛偏头看向叶晟：“小晟有什么想法？”
　　叶晟抿了下唇，眼神下意识避开邹子琛的目光，转头道“没，我也这么想的。”
　　发现叶晟逃避的动作，邹子琛疑惑地皱起眉头，迟疑着没开口问什么，只是想着等下再看看。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做。”未发现叶晟两人之间小动作，尚社很轻地点头应和道“冯哲翰现在正在外面做陷阱，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听到尚社这么说，叶晟忍不住问“现在在外面的就他一个人吗？”
　　“不。”尚社摇头否认道“还有你们班李简以及机甲班几个人一起。”
　　听到这个答案，叶晟皱了下眉：“这么多人吗？”
　　“不算多，也就五六个人吧。”尚社疑惑地问道“这些人能快一些完成回来，能安全不少。”
　　叶晟迟疑地点头：“……嗯。”
　　见叶晟没有其他问题，尚社往下说“防御网也提升到现如今能达到的最高水平，等外出人员回来后只需要呆在这里等待救援到来。”
　　叶晟点点头目光在星图上停顿了几秒，收回视线时叶晟的眼神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什么特别情绪。
　　继续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新鲜东西，尚社几人就这样结束了这场简易的讨论小会，分散开打算去看看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地方。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哪哪儿都是需要人的地方，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瞅着什么都不干。
　　离开讨论小组，叶晟本打算去洞口附近看看却被身旁的邹子琛一把拉住了手腕。
　　叶晟低头看了眼被握住的手，抬起头疑惑地对上邹子琛目光，问“琛哥，怎么了？”脸色如常带着几分茫然迷惑，犹如黑曜司般澄澈的眼眸映射着邹子琛的面容，没有任何异样。
　　盯着叶晟看了半响，邹子琛勉强压下心底升起的怀疑，转移视线落到叶晟右手指尖绷带上晕染出的淡红色痕迹，压低声线沉声问道“又裂开了？”
　　顺着邹子琛的视线看去，绷带上浅淡的血渍不去细看的话是看不清的，就连叶晟本人都只是从隐隐传递来的疼痛感中意识到右手伤口可能又崩开了这一事实。
　　怔怔地跟着邹子琛走到远离林默他们的角落，叶晟看着邹子琛动作细腻的慢慢解开缠绕在手指上的绷带，一种难言的感受蔓延到四肢百骸，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沿着他的血管攀爬啃食般瘙痒难耐。
　　叶晟眼睁睁看着绷带在邹子琛的手下一点点消减，掩盖在绷带之下的肌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长时间处于包裹状态下的肌肤骤然碰到冰冷的空气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尽可能远离不熟悉的环境。
　　手指刚想缩起来就被邹子琛动作轻柔的握住，小心却又强硬地让叶晟把手掌摊开，邹子琛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嘴里吐出含有安抚意味的话语：“小心扯到伤口。”
　　叶晟轻咬下唇，满脸纠结地从唇缝里泄露出极轻的一声“嗯”。
　　看着已经坦然暴露在邹子琛目光下的手指，叶晟跟邹子琛一起垂头盯着自己的右手，在邹子琛的注视下叶晟第一次对自己的手感到了嫌弃。
　　泛白浮肿，每个指尖上留着各种或大或小的创口，愈合中的深红色结痂分布在手指上个各个角落，在指尖处原本快要愈合脱落的创面由于之前用力的缘故正缓缓向外渗透着血液，叶晟甚至能嗅到那股让他感到作呕的腥臭味从指尖创口上发散出来。
　　真是一只……狼狈不堪，丑陋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手啊……
　　不想让邹子琛看到这样一双不堪入目的手，叶晟无意识地扭动手腕想要挣开邹子琛的扼制，让这双手离开邹子琛的视线范围。
　　可能是感受到叶晟细微的挣扎，邹子琛稍稍加大控制着叶晟手腕的力度，不容拒绝的强势叫道：“小晟。”
　　听到邹子琛叫他的名字，叶晟挣扎的力度下意识放轻，撇嘴乖巧地展开手指方便邹子琛上药的动作。
　　“你啊。”余光瞄到叶晟孩子气撇嘴的动作，邹子琛宠溺一笑“自己不知道换药，我帮你换你还不乐意了，跟小孩儿似的。”
　　说谁小孩儿呢？我明明是你阿爸，你才是崽崽！你才是不要乱了辈分才对。
　　叶晟不满地撇嘴，趁着邹子琛在上药的时候故意上下左右挥动着手指，就是不肯让他好好把药上完。
　　心里知道叶晟在跟他赌气，面对叶晟故意捣乱的小动作邹子琛并不觉得生气，反倒露出哄小孩儿般充满溺爱的浅笑，配合着叶晟的小动作追着手指四处乱晃。
　　叶晟觉得这种行为有些过于幼稚，嘴里哼哼两声就停下这场由他发起的上药追逐战，乖乖把手指放到邹子琛面前让他好好把药抹好。
　　叶晟消停下来，邹子琛却没有停下逗弄的想法，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却继续撩闲道“不躲了？”
　　“谁躲了？”
　　看叶晟那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的小表情，邹子琛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逗他。
　　某人头上的小章鱼都快熟透了，再逗下去可能真就要炸了。
　　从空间里掏出崭新的绷带，一点点缠绕到叶晟的手指上，邹子琛动作熟练的甚至堪比专业医护人员。
　　“说起来，第一次碰到的时候你就带着绷带。”像在唠家常般叶晟突然懒洋洋地开口道“琛哥，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些东西？”
　　邹子琛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在叶晟的注视下邹子琛像是没事人般继续着未完成的包扎工作，淡淡道“一个习惯而已。”
　　叶晟：“……”
　　什么习惯会让一个人常年携带绷带？还恰好带着他能用到的药膏？
　　问题哽咽在喉咙里，注视着邹子琛的面容叶晟嘴唇开合却还是没有说出压抑在喉咙的那些问题。
　　“很久以前养成的习惯。”像是看出叶晟心底的纠结，邹子琛没有等叶晟开口就自顾自解释道“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小孩，大夏天的非要带着一副棉手套可哪儿跑，时间长了手上就被裹出各种大大小小伤口，让人……放心不下。”
　　小孩儿？
　　仰头望着光秃秃的石壁，叶晟眯着眼睛回忆游戏里关于邹子琛的信息，并没想起有关于这段的描述，也可能是在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并不重要所以游戏里没有写出来吧。
　　空着的左手无意识地捂住胸口，叶晟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就是觉得忽的一下整颗心空落落的，像是被抢走珍爱宝物的小孩儿般胸闷难耐。
　　“那……那个小孩呢？”扯扯嘴角，叶晟故作轻松地接住邹子琛的话头问了下去。
　　“嗯？”邹子琛抬起头对上叶晟的眼神，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叶晟想要问什么，嗤笑一声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柔声徐徐说道“慢慢的小孩儿在朋友的引导下改掉了那个习惯，手上再也没有新的伤口出现，旧的也早已愈合了，只不过带药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过来。”
　　“哦……”叶晟抿紧下唇，脸上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难过，喃喃道“你跟那小孩儿还有联系？”
　　邹子琛抽动鼻翼，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了什么酸酸的味道，嘴角的笑意从刚刚开始就没落下过，看到这样的叶晟既觉得可爱又觉得无奈。
　　自己吃自己醋什么的，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啊。
　　尽管心底对叶晟这么长时间恢复不了记忆感到头疼，邹子琛表面上继续轻笑着回答叶晟的问题。
　　“前几年断掉了，最近这段时间又重新联系上了。”
　　“哦。”
　　最近联系上了？他咋不知道他家大儿砸什么时候跟别人联系上了？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他怎么就没发现？
　　“那小孩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悄悄鼓起腮帮，叶晟决定等回去要对他家崽崽的交际圈着重勘察一番，像这种小小年纪就戴手套让人操心的家伙绝对要杜绝到崽崽的交友范围外，万一把他家崽崽带坏了怎么办？
　　这边老父亲为大儿砸的人际关系操碎了心，那边邹子琛又悠悠的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给予这位快要步入更年期的老父亲一棒重击。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说到这句话时邹子琛眉眼带笑，笑容中饱含着无限柔情，像是这个问题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角，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温柔吗？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叶晟丧气地耷拉下脑袋，沮丧地撇撇嘴自己独自生起莫名闷气。
　　崽崽喜欢温柔的，可偏偏他跟温柔这个词背道而驰，完全沾不上一点儿边。
　　崽崽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阿爸了。
　　一瞬间叶晟仿佛看到了邹子琛牵着一个人的手，满脸嫌弃地抛下他这位含辛茹苦的老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
　　悲伤犹如江水般将叶晟整个人席卷在其中，随着水波流动在这悲伤的河流中越陷越深，越飘越远。
　　叶晟垂头丧气的问道：“我认识吗？”
　　邹子琛：“你很熟。”
　　邹子琛觉得他已经提示的非常到位了，这样的提示还不能唤起叶晟哪怕是一咪咪的回忆，他也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如果这次小晟还没想起任何事情的话，可能真的只能像那个存在说得那样，一切只能靠叶晟自己，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恢复记忆。
　　就当是他在长期等待下的一次尝试吧，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他就耐心等待，只要人在他的身边无论多久他都能等得起。
　　他很熟？
　　叶晟歪头在脑海里快速筛选着他所认识人中可能的嫌疑对象，想了半天却没找到任何符合邹子琛形容的存在。
　　在叶晟反复琢磨几遍后隐约怀疑邹子琛是不是在驴他的时候，邹子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指摩挲了两下叶晟的手腕后收回手站直腰身：“包好了，下次注意点儿，不要再伤到自己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叶晟翻转手腕看着包扎得堪称完美的手，边点头边询问道“琛哥还有什么事吗？”
　　邹子琛摇摇头：“没什么了。”
　　“那我先去看看洞口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会儿再回来找你。”叶晟指了指洞口的方向，林默跟唐鑫恰好就在那边。
　　邹子琛抬头望了一下洞口，眸光闪烁沉默片刻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让叶晟注意安全便放叶晟离开。
　　看着叶晟慢慢离开的背影，心头那股被勉强压制下去的不安感再一次席卷上来，搓动手指邹子琛张张嘴想要叫住叶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转身向巩泽楠他们走去，邹子琛觉得他也需要带上点儿东西去洞口那里帮忙，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不把叶晟看在身边就会有什么东西摆脱他的掌控般，让他心慌烦躁不已。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