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非酋被抽卡系统绑定了肿么破？》柒崽儿

75、第 75 章

　　“我记得……学校好像禁酒吧。”叶晟随手拿起面前的一瓶酒，瞄了眼度数，赫然发现就算是果酒度数也不低。
　　“你没记错。”邹子琛撑着下巴，手上拿着一罐易拉罐啤酒，偶尔抿上一口并没有太大兴致。
　　“那这些是怎么拿进来的？”叶晟打开酒瓶，把瓶口凑到鼻前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好像是橘子味的。
　　看着叶晟像猫一样试探的小动作，邹子琛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帮叶晨解答疑惑，“有人帮忙罢了。”
　　教师宿舍，顾利揉了揉隐隐发痒的鼻尖，用力抽了抽鼻子才强压下打喷嚏的冲动，仰头一口闷下瓶中剩余的酒，略带嫌弃地砸吧砸吧嘴，忍不住跟李信抱怨道：“现在小孩子怎么想的，竟然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酒。”
　　“你可别说话了，我心口疼。”李信瘫靠在座位上，双手捂住胸口满脸沉痛的看了眼没有任何错误认知的顾利，再看一眼面前各色各样排列成排的酒瓶，陷入沉思。
　　辞职报告怎么写了的？现在写明天来得及辞职调岗吗？
　　顾利看到自家副官这幅样子，嫌弃地撇撇嘴，“没出息，这点儿小场面至于吗？”
　　“……”李信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想要以下犯上暴打上司的冲动，嘴唇颤抖着反问道：“哪个班主任会给学生送酒？”
　　顾利挑挑拣拣地从剩下的酒里拿了一个没喝过的，看着粉嫩的外包装，思索再三还是把手上这瓶扔到李信怀里，重新再挑一瓶。
　　接住被扔过来的酒，破罐子破摔顺手打开尝了一口，过分浓烈的水蜜桃味道蔓延到整个口腔，过分甜腻的味道让第一次尝到的李信下意识蹙起眉头，满脸嫌弃地伸长手臂让瓶子尽可能远离自己。
　　“什么味儿啊！”
　　“甜心水蜜桃，带给你如初恋般的甜蜜。”
　　李信吐着舌头连呸几声，嘴里那股甜腻的水蜜桃味道依旧弄得腻得让他反胃，在那一堆酒里翻出一瓶以前喝过的，打开就是猛灌一口，借此盖过口腔里的味道。
　　“不懂欣赏。”顾利自顾自的品尝着瓶中之酒，懒得跟李信再多说一字半句。
　　酒什么的他也给那帮小崽子送去了，就是不知道明天上课能清醒到场几个，但凡少了一个~哼哼，就别怪老师下死手了。
　　顾利心里已经开始暗暗研究各种惩罚政策，基本已经认定明天这些政策肯定能派上用场，由衷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
　　基本猜到所谓的帮忙人是谁，叶晟抽了抽嘴角，汗颜的抿了口邹子琛给他的那瓶酒，没尝过的味道倒是给他带来了点儿新奇的感觉。
　　“顾变态带头违规。”双手捧着酒瓶又唆了一口，叶晟吧嗒吧嗒嘴品味着，总觉得尝不出什么酒精味，感觉更像是在喝带汽的橘子汽水，只不过这瓶橘子汽水的味道有那么一点点怪而已。
　　“违反规定什么的，对顾变态而言就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制定规定的校长还是顾伯伯。”戳了下叶晟偷偷冒头的小梨涡，邹子琛勾唇一笑道：“顾利最不怕的就是他。”
　　叶晟歪头，“嗯？”
　　邹子琛倒也没有掉叶晟胃口的想法，借机又戳了两下“顾伯母护崽在整个军部是出了名的，顾伯伯想找顾变态麻烦，基本上从未成功过。”
　　怪不得顾变态能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掌握了生存密码。
　　叶晟点点头，继续小口小口抿着手中的“橘子汽水”，间隙中还不忘冲对面已经喝嗨了的两人扬扬下巴，“今天因为点儿什么？整这出？”
　　“他俩？”邹子琛看了眼身前已经摆了一排空罐子的唐鑫两人，习以为常道：“从满足喝酒年龄开始，他俩但凡是没在假期里碰到我姐跟唐大哥，都会来这么一下，说是一醉解千愁，以解相思苦。”
　　叶晟看着对面明显有些上头了的两人，抓了抓头发，感觉他没有发表意见的立场，低头继续品着手中酒。
　　别说，橘子味还挺好喝。
　　邹子琛见他乖巧喝酒的样子，浅笑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把目光放在对面不知道喝了多少，舌头都有些大了的两人身上，暗想明天两人赶上第一节课的可能性。
　　担心对面两个喝大了的酒鬼会说出什么胡话，邹子琛没注意到叶晟眼角慢慢爬上的异样红晕。
　　“阿琛，瑾姐怎么就不知道休息呢？”酒过三巡，唐鑫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浆糊，隔着餐桌揪住邹子琛的胳膊哭诉着他的不易。
　　邹子琛把胳膊往回抽了抽，胳膊被抱得死死的，拽都拽不动。
　　“把手放开。”邹子琛大半个身子都被拽到了桌子上，身下压着一堆还没打开的酒，喝空的易拉罐散落一地狼狈不已。
　　“我不！”喝多后唐鑫非常硬气，抱住邹子琛的胳膊就没有撒手的想法，哭嚎着发出内心深处的声讨，“你现在好了，就不管兄弟了是不是！之前是谁陪你喝闷酒？是谁在你难过时送上宽阔肩膀让你依靠？你都忘了吗！现在找回了你的小晟，就不要兄弟了是不~”
　　邹子琛反手捂住唐鑫还在大声巴巴的嘴，面露担忧的看向身侧位置，竟发现不知何时本该乖巧坐在那里的叶晟不见了。
　　跑哪儿去了？
　　来不及多想，邹子琛手臂发力硬是从唐鑫的怀抱里把手拽了出来，一把将还想粘过来的家伙扔给坐在一旁独自伤神叹气的林默身上，起身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抛掉身后那些哭嚎和叹气声，邹子琛在客厅看了一圈，确定叶晟并没有躲在哪个角落里，邹子琛便将目光放到了紧闭的叶晟房间上。
　　他大概猜到叶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步走到叶晟房门前，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整洁依旧，没有任何人影活动的房间。
　　换做他人可能会以为自己找错了方向，邹子琛却不同，越是这样他反倒是越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关上房门，目标明确地走向摆放在房间角落的大衣柜。
　　隔着厚重的柜门，邹子琛隐约听到衣柜里细若蚊吟的声音，手掌贴放在冰冷的柜门上，邹子琛合上眼眸仔细聆听。
　　“99……98……97……”
　　深呼吸吐出肺子里浑浊的气体，邹子琛动作轻缓地一点点拉开柜门，毫不意外地看到蜷缩在衣柜里的叶晟。
　　学校配置的衣柜不算小，却也没大到能让一个青年人在里面伸开手脚。
　　看着叶晟膝盖曲起被手臂揽抱在胸前的样子，邹子琛竟有种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
　　那时小小的叶晟蜷缩着身子躲在并不算大的暗格里，也是这个把头埋在臂弯里的样子，机械地反复数着那些数字，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必要仪式般。
　　那时的他已经过了十岁生日，在生日宴会上没能成功觉醒精神体，成为他人口中的异类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家里人都告诉他，觉不觉醒都不重要，不要被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干扰，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依旧爱他。
　　沐浴在异样嘲讽目光下，聆听着来自他人的嘲笑挑衅，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去在意。
　　慢慢地学会忽视周围的一切，把那些在他眼前耀武扬威的蠢货当做空气，享受着每天独来独往的自在，越发喜爱那种一个人的空间。
　　可就在他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时，他遇见了那个躲在狭小空间里的陌生男孩。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般，邹子琛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在做什么。
　　当时小晟是什么反映？
　　坐进衣柜里，邹子琛目光望向窗外，那个小小怯怯的身影仿佛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小的一团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带着希翼，小声问他是不是鬼。
　　面对那样的目光，邹子琛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顺着那目光中的期盼说下去，理智却提醒他某些希望不该给的时候就不要去给予。
　　说出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并没能满足小团子，他却也不想亲手打碎团子心中仅剩的那一抹希望，邹子琛选择转移话题。
　　直到现在就连邹子琛自己都搞不懂，当时为什么偏偏就是对那个小团子产生同理心，无法像对待其他人那般冷漠以待。
　　掌心落在柔软的发丝上压了两下，邹子琛心想，大概是小晟周围索绕着的寂寞悲伤太过熟悉，让他只想看到这个小孩儿脸上绽开笑容吧。
　　谁让当时的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真心微笑了，总觉得这个孩子如果笑起来一定会非常温暖好看，想看到那样的笑容忍不住出言逗弄。
　　“小晟。”声音婉转中裹挟着怀恋，邹子琛目带期望地看着叶晟，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再像小时候那样对他露出如阳光般温暖人心的笑容，给予他救赎。
　　“哥……”
　　含糊不清的呼唤，邹子琛心里清楚叶晟所呼唤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却还是心甘情愿的低声应答。
　　“我想你了。”
　　“我知道。”
　　“我有好好活着。”
　　“嗯，小晟你做的非常好。”
　　“张叔他们都很照顾我。”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当兵了。”
　　“喜欢吗？”
　　“一开始还行，后来喜欢。”
　　“喜欢就好”
　　……
　　邹子琛充当着哥哥的角色，用叶旻的口吻回应着叶晟所说的每一句话。
　　单手揽住顺着他手挪过来的叶晟身体，让叶晟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身上，侧头轻蹭两下叶晟头顶继续聆听着叶晟黏糊糊的声音，颠三倒四说着一堆摸不着北的话。
　　“哥……我忘了一个人。”
　　邹子琛身体无意识地僵了一瞬，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声调低哑地反问道：“是吗？”
　　“嗯。”叶晟双眼紧闭，如梦呓般含糊回答，“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叶晟摇了摇头，发丝蹭在邹子琛的脖子上，骚挠着他本就变得急躁的心，“我想不起来。”
　　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一丝遗憾，邹子琛掩去眼底涌出的失落，轻笑一声，“都想不起来了，还很重要？”
　　用着调笑的口吻，吐露出心底的难过，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叶晟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抬头用模糊不堪的视线去看那个他心中所谓的“哥哥”，认真执拗地把手搭放在胸口上，“这里告诉我，那个人非常非常重要，只不过是我把他忘了。”
　　“我……想想起他，想找到那个人。”
　　嗓子突然间变得干渴，邹子琛舔舔发干的唇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叶晟：“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
　　邹子琛下意识收紧揽在叶晟身上的手臂，紧张得等待着叶晟的下文。
　　“而且……”叶晟瘪瘪嘴，就像稚童受了委屈跟家长告状般委屈道：“他还爽约了。”
　　“嗯？”邹子琛迷惑地偏偏头，有些想不起为什么叶晟会这么说，他应该没有什么是答应了叶晟却没做的事情吧。
　　“说好的，要一起去看海，可在看到大海之前，我就找不到那个人了。”叶晟绝口不提自己在那时就早已忘记对方的事情，非常认真的对“哥哥”控诉他被人丢掉的可怜行径。
　　叶晟这么一提，邹子琛倒也想起来了，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能够陪叶晟做到的事情。
　　“琛哥，找个时间一起去看海吧。”
　　经历了一段时间部队训练的叶晟，身体比起以前要结实不少，用衣摆抹去成珠淌下的汗水，初具雏形的腹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邹子琛当时就想一把按住那只掀起衣角的手。
　　可惜，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无法再去触碰那边世界的所有事物，包括叶晟，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动作。
　　偏开视线，邹子琛尽可能自然地跟叶晟聊了下去，“怎么突然想看海？”
　　“算是满足小时候的心愿吧。”放下手中的衣服，叶晟面带怀恋遗憾道：“一直想去看一眼，一直没时间。”
　　看出叶晟神情中的低落，邹子琛毫不犹豫地点下头，许下承诺“好，我们去看海。”
　　只不过这趟行程并没能如期进行，繁杂艰苦的训练拖住了叶晟的脚步，等叶晟成为正式队员后又开始面对各种各样危险的任务，直到那次爆炸为止，约定好的看海之旅都未能真正实现。
　　想起这一茬，邹子琛心里也不可避免的升起遗憾。
　　那时候的他和叶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断开两个世界的联系，不，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
　　在他没有办法继续触摸另一个世界的事物那一刻，他们俩心中就隐约猜到两个世界之间的纽带被什么东西给打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彼此。
　　只不过这个念头，被他们两个人默契的抛到意识的最角落，不愿去触碰，仿佛这样就能欺骗自己，欺骗整个世界，他们不会分开。
　　事与愿违，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去触碰，它就不会发生。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发生的终究无法逃避，他们最终还是失去了彼此之间的联系。
　　他再也无法在睡梦中去到另一个世界，而叶晟也彻底遗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黄粱一梦般，梦醒了所有的一切皆回归正常。
　　搂紧怀中的叶晟，邹子琛亲吻着叶晟的发丝，心中喟叹着，还好命运对他们多有宽待，并没有让他们真的就这样分隔在两个毫无关联的世界中，他的小晟终究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等小晟你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就惩罚他带你看尽这世间所有的风景如何？”
　　叶晟被酒精淹没的大脑艰难的分析着“哥哥”话中意思，喃喃，“惩罚？”
　　“对。”邹子琛轻笑着补充道：“爽约的家伙就该受到惩罚，是不是？”言语中仿佛那个爽了约的家伙不是他自己般。
　　总觉得今天的“哥哥”有些奇怪，叶晟却依旧秉持着“哥哥说的永远都对”这个原则，颔首认同了邹子琛的观点，并竖起手指跟“哥哥”保证在找到那个爽约人之后，百分百落实“哥哥”所说的惩罚内容，不打任何折扣。
　　迷糊状态中的叶晟完全没有注意到，邹子琛偷偷打开的光脑录像功能，更无法想象刚刚的保证已经被邹子琛一字不落的统统记录起来，就等着某一天亲手播放给叶晟看，让他能够回想起这个所谓的“惩罚”。
　　收好光脑，邹子琛看着怀中再次合上双眼，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叶晟，珍重的垂下头轻吻叶晟额头，眼睑，鼻尖最后停在叶晟的嘴唇上方并未落下。
　　“嘴唇什么的，等小晟你清醒的时候再说吧。”吻最终落在叶晟肉嘟嘟的耳垂上，邹子琛低声呢喃，如同猎人耐心等待着猎物自己走入怀中一样。
　　等叶晟第二天酒醒时，他已经衣着整洁地躺在温暖的床铺上，柔软的被褥包裹着他，不让清晨的寒风侵扰他的睡梦。
　　扶住额头，叶晟按揉两下额角，到也没觉得头疼，大概是昨天喝得并不多的缘故。
　　叶晟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的身体竟然那么容易醉，就喝了那么一点儿竟然都醉得不记事了，看来以后酒这个东西能不碰，还是不要碰为好。
　　不出顾利所料，第一天的课上唐鑫林默毫不意外地旷课了，而他也非常愉悦且遗憾的为两人布置了昨夜想好的惩罚政策。
　　愉悦，当然是惩罚没白想；遗憾，却是这惩罚的人中竟然少了两个，这一点对顾利来说不可为不遗憾。
　　在林默和唐鑫的咒骂抱怨声中，叶晟他们的校园生活正式回归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