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往生堂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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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双子首领掌管新港口Mafia，在以绝对无法匹敌的武力重整秩序之余，有个现象也一同兴起——那就是各种名字奇怪的组织如雨后春笋，探出头来。
这些凭空建起或是顶替原有组织的建筑所有者，有的直白地承认他们与双子首领的合作关系，有的避而不答却能与那两位首领交谈甚欢。
衣食住行相关的往来倒也罢了，最奇特的、要数开在擂钵街的“往生堂”。
往生堂，往生。
从这个名字也能看出，这是做死人生意的——它可不是什么买人性命的组织，而是正儿八经操办葬礼的。
唯一让人忌惮的，大抵是那位有着“岩神摩拉克斯”的长相、却自称钟离的男人，在往生堂担任客卿吧。
往生堂成员不多，在外行动的大多是堂主胡桃本人。不过最近，这位堂主身边倒是跟了个新面孔。
那是位年纪不大、面容清秀的少年郎。
往生堂开在擂钵街。
胡堂主在众多地段中，选择与一座私人诊所相邻。
就胡桃本人的说法，这位置“吉利”，若是隔壁的医生有什么失误，她就能一手包办接下来的事……虽然诊所的医生和去治疗的病人有别的想法。
当然了，胡堂主也不知道她新收留的员工，其实是她邻居医生想招揽但没成功的麻烦家伙。
现在，这位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因为跟着胡桃外出招揽生意、“不小心”被打伤，便自个儿找到了邻居医生那儿治疗。
“……没想到堂主她真的直接上门诶？我以为她会委婉一点，结果她开门就问需不需要往生堂帮她丈夫举办葬礼！”少年用绷带绑住了被误伤的一只眼，但说话间的活泼动作，摆明了他没将自己的伤势放在眼里，“那位夫人正是伤心的时候，当然把我们扫地出门……哈，不过等她反应过来，恐怕就会主动找到往生堂来吧。”
“毕竟整个擂钵街，能让她丈夫顺利入棺、还保她几天安生日子的，就只有背后势力足以震慑其它组织的往生堂了嘛。”
收拾好药瓶的医生、原本正要接手老首领的病，想借此上位却失败的森鸥外闻言暗了神色，但当他转过身去，脸上便已经是无从发觉异常的无奈笑容。
“虽然胡堂主个性直率，但往生堂的业务水平的确无从指责。”他说，“在擂钵街活着不难、活得好却不一样，若死后能体面地离开，对某些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况且，她背后的那两位，足以支撑她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发展往生堂。”
沉默了片刻后，森鸥外状似不经意地道：“况且，太宰你不就是对胡堂主和她背后的支持者好奇，才选择她而非我吗？”
太宰治眯起眼，嘴边染上了一丝笑意，似乎默认。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引导少年投入往生堂的并非它背后疑似支持者的双子首领，而是胡桃本身。
原因的话，大概是他碰瓷胡桃的时候，对方兴致盎然地替他备好了足以列出册子的、他死后举行什么仪式的计划。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位游离于亡者与生者边界的少女有什么独特的生存之道，却没曾想，她看到的世界似乎和他完全不同。
明明是主宰死后的葬仪，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要积极的生活态度。
甚至在他试探着说他先自杀成功，再让她操办后事时，这位年轻的堂主举起食指摇了摇，“咱们往生堂啊，收活人的钱，送死人上路，肩背双倍的责任，须让阴阳两界的人满意——但葬仪传统可是一门大学问，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依赖印象和习惯。”
来往生堂的客人各有要求。
或想要逝者走的清净，或追求热闹喜丧，又或者出身富贵的讲究一个排场。
但不论哪种，为了生意让人自杀，都不符合她的接客传统。
不过，她接着说的是——
“不如这样，你呢，就替本堂主做事，等你寿命将尽，或是不小心死了，就由本堂主我亲自主持你的葬礼！”
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言行间完全没有旁人说起生死的忌讳，“怎么样？本堂主亲自送你上路，这可是贵宾中的贵宾才有的待遇！你赚了。”
现在想来也挺像玩笑。
就这么个轻飘飘的承诺，太宰治就脑子一糊地跟她进了往生堂。
之后的某天，太宰治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往生堂客卿。
在意识到他就是新港口Mafia的七执政之一时，少年没多少感慨，只是确定了自己能在他这里得到一部分疑惑的解答。
“……你问胡桃？”像是意外他的问题，钟离波澜不惊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她的确是个有着奇思妙想、有时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
“不过继承往生堂的人，大多都这样个性鲜明。”
钟离的确如外界描述的那样。
明明外表很年轻，言语间却有种历经沧桑才有的成熟稳重，太宰治不免想到，这性格和胡桃算是两个极端。
“堂主她对生死，态度很不一样。”太宰治有时觉得是她过于天然，但想到她年纪轻轻就是一堂之主，又觉得不该如此。
正如他见过胡桃平日想一出是一出、有时让他被动去收拾乱摊子，却也见过她陪着仪倌走过街道时的凝重肃穆。
以至于现在，他不可避免地升起好奇心，甚至盖过了他原本的看戏心态，“钟离先生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我只能说，”钟离叹道，“历代往生堂堂主绝不会在‘生死两界’徘徊，他们总是坦率地活，坦率地走。”
而对自己坦率，是太宰治难能拥有的品质。
这或许才是胡桃吸引太宰治，同意留在往生堂的根本原因。
正因她不想也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才会活得比谁都遵从自心，尽人之事。
她太耀眼啦。
即便他想不注意，都不可能吧。
——于是，擂钵街的居民都知道了。
在往生堂，不仅有位总有着奇思妙想、却将白事办得妥帖的年轻堂主，更有个替她收拾烂摊子、在她身边跟着一起出歪点子的帮手少年。
当然，受到异世界人影响的、远不止太宰治和无奈只能继续在私人诊所混日子的森医生。
同在擂钵街，曾有不小名声的“羊”，也遭了异世界人的道。
“啊啦啦，你知不知道他们这群蠢蘑菇到底毁了我多少货？”堂而皇之坐在羊总部主位的女孩儿有着一口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她的打扮很有异域特色，又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是个商人，“别说把那群蠢蘑菇派去给我做事赔偿，就是把你抵押在我这里做十年、不——二十年也不够！”
“你开什么玩笑？！”因为某个意外和兰堂谈了谈身世问题的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没动手都是脾气好。
实际上，要不是认出多莉来历的兰堂拉着他，他的确准备以武力让多莉交出被她带走的、羊的其他成员，“不就是货吗？我可以赔，但羊的其他人得完好无损地回来！”
“哦呀？真的吗？”多莉推了推眼镜，“我这批药材可是救命用的，晚一天送到都能害死等待它的病人哦？”
“器械、知识、药剂，那群蠢蘑菇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差点儿害死数百条人命。”
“可怜的孩子们，明明已经够不幸了，现在又因为其他孩子的恶意，即将被病痛折磨致命。”
“这么多人的性命，你真的赔得起价（摩拉）吗？”
对生命敬畏的羊之王顿时噎住。
他下意识看向兰堂，却得到了对方默认她说真话的沉默。
“……他们现在在哪？”
多莉捂嘴笑了笑，说出了一个地址。
那是个有名的地点。
被流放到那里的人只要肯付出劳作，就不会死，最多累到没空想怎么逃出那个地方。
羊的成员没有危险，也让中原中也硬不下心来，只能略咬牙切齿地问她：“你想怎么样？”
“签下这个。”多莉早有准备地抖出了一张契约，“虽然你看起来不太精明，但听兰堂说你的武力不错，那来当我的打手。”
“——直到你替那群蠢蘑菇还清欠款。”
中原中也被迫签下了条约。
……嗯？什么时候算还清？
在他签下名字的那一瞬间，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
新港口Mafia总部。
刚把妹妹和千代柊送走的空、回到了Mafia总部，他有些头疼地拜托五位夜叉解决某些不顾威胁做特殊生意的敌人。
只是查看文件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多莉难得提交的申请，查了查她最近做的事。
空询问对方：“多莉？我记得你不缺人手？”
他手上拿着多莉的申请单。
她新招的人是异能者，为了避免当地人影响她的买卖，这才有了这么个申请。
——说白了，走程序的理由不是因为她多遵守内部的规定，而是为了躲开更大的麻烦，让他这个名义上的首领先替她解决。
“哎呀哎呀，看到那位天权凝光找到了两位合适的、在此处的‘看守’，我也有了点危机感呀。”多莉坐在她的灯灵上，气定神闲地道，“为了我在此地带不走的摩拉，当然也得找个合适的打手了。”
“和凝光找的两个‘瘦蘑菇’不同，我抓、咳嗯，我招来的这个绝对是能替我带来更多摩拉的家伙~嘿嘿。”
新的世界代表新的货源。
这就是多莉会约法三章来到此地的原因。
至于她招的到底是“打手”，还是因为还不上钱对她“出卖武力”的劳工，就不必和他人过多解释了。
反正，于情于理，他上了多莉的船，便下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往生堂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