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兄弟要号么？ ...
-
“发哥，我把鬼给烧了。”
“……”
“咋办？”
“都让你别烧别烧。这臭口饿鬼出自饿鬼道，口臭至极，无法闻得吃食味道，喉中烈火熊熊，吃下的食物俱都会在喉中被烧为灰烬。故日日受饥饿之苦，且神志懵懂只四处搜食。天道规矩，你的业火可烧尽世间万鬼，却烧不了饿鬼道的饿鬼。只因天道已定下他们的罪责，入饿鬼道便是在服刑。”
“咋办？”
“……臭口鬼是越烧越臭，只能尽快将其缉回地府。离开此地。”
两人隔墙都能感受到臭口鬼发出的恶臭，实在不宜再拖，再拖臭气估摸就传出科技园区。
发哥使了闭气之法，便随着陈淼进入电梯箱内。
陈淼这才想起电梯内还有一个人在。作为一个要尽可能攒功德的地府公职人员，怎么也应该为鬼民，嗯，还有人民服务。
把一个被鬼吓得哇哇大哭的人，跟鬼放在一起，他象征性在心里愧疚一秒钟。
眼看着这人还在哭，陈淼一改自己不管闲事的习惯，说：“同志，你别怕。”
发哥紧跟着，“我们是友军！”
苏也：……
见这人默默无言，陈淼又羞耻解释一句，“我们都是正规地府公职人员，维护阴阳两界治安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放过一个恶鬼，也不会冤枉一个好鬼。”
又道：“我乃地府捉鬼司司长。”
指着发哥，“这位白无常。”
一次性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陈淼想找个洞钻进去。他自小因倒霉属性孤僻沉默，只埋头做自己的事，不怎么与人交流，也不交友。
他克制自己的本性，压抑心中的渴望，将自己包裹起来，从不给这个世界找麻烦。
但从拿到狗链的这一刻开始，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不停地做好事，积功德，与人为善。
他要强迫自己多说话，多与人接触交流。
******
苏也模模糊糊听着小鬼探出上半身跟人在墙外聊天，听到些什么“臭口鬼”“饿鬼”的只言片语。
没一会儿又进来个穿劣质白西装，头戴写有一生见财白色高帽子的长舌鬼。
这两只鬼明显是一伙儿的，苏也心里暗自掐算待会儿两鬼如何分食自己。
念头刚起，就听那黄毛小鬼介绍两人身份。
原来竟一只是白无常，一只是地府捉鬼司司长。虽然打扮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公职人员，可从没听过黑白无常穿西装的说法。
不过，苏也现在也不便多问，想来自己应该是不用死了。
陈淼见到这臭口鬼被业火越烧越小，最后浑然像一些动漫手办，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个尺寸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恶心。
不过臭口鬼的臭味，并未随着它体型的缩小而变小，依旧让人闻之欲呕。
“陈淼，快把业火收回去，越烧越臭啊。尽早将这臭口鬼带回地府交差。”发哥说道。
陈淼看到那胆小帅哥一副快被臭死的模样，赶紧将业火收回。
他严重怀疑收回来的业火也带着臭味。
发哥见陈淼将业火处理好，让陈淼拿出手机在【冥府办公】里申请任务完成。
又打开摄像头，对着已经被缉拿的臭口鬼拍下一张照片上传。
说：“好了，拿住恶鬼之后。拍照上传，就申请任务完成。这样提前申请节约时间，否则就要等跟牛头马面交接，由他们现场提交申请，再等申请结果出来确认。我偷偷告诉你，审核时间也是算在任务时间里面，很多鬼差都因为申请时间导致任务超时完成，最后只能缴罚款。”
陈淼：“……”你们阴间的套路未免也太多，能搞点阳间的操作吗？
“那走吧。早交接早完事。我很穷。”陈淼说完就欲拽着臭口鬼走人。
见两个鬼差要走，苏也急道：“多谢白无常，还有这位捉鬼司司长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二位。”
“要什么报答，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你们阳间物什阴间也用不上，心存感激就可以。什么冥币香火，这些我们用得上的东西都不用安排。”发哥转身挥手一脸正气凌然说道。
苏也非常上道，“……香火冥币会尽快给二位安排到的。”
发哥对着苏也微笑点头，一副我很欣赏你的样子。
陈淼心想，发哥您可真是个不拿人民一针一线的好鬼。
可我一个活人，拿香火冥币来干什么？
提前给自己上坟吗？
***
去地府交差路上，发哥还在感叹，“以前，总是羡慕其他阴差无常，被人间活人报答供奉，今儿可轮到我了。”
陈淼疑惑，“您做无常这么多年，第一回遇到活人要报答的？”
“嗨，以前我们根据生死簿工作，时间到把人带走就算完事儿，偶尔再加班捉些孤魂野鬼。”
“跟活人打不了交道，就算有带活人的活儿。地府无常鬼差那么多，也轮不到我这个才当值三百年的小无常。也就最近，地府换新系统导致恶鬼出逃，才能多遇见些活人。”
两人聊着闲话向地府走去，要在黄泉路尽头新设的办事处，将捉到的恶鬼跟牛头马面交接，才算是任务彻底完成。
陈淼上次来阴间，来的时候不省人事，走的时候被阎王爷一阵风就给刮回阳间，还没好好看过阴间模样。
这次交差心情还挺激动，毕竟阴间这地方不死一回还真见不到。
陈淼现在就是一副见啥都好奇的模样，拖着发哥问题不断。
两人行过鬼门关，就到了黄泉路。
额~好大一条烂泥路。
这条路宽倒是够宽，估摸着也有六车道。不过实在烂得让陈淼震惊。
整条路一眼望不到头，遍布黄泥浆，不时还有泥水坑出现，陈淼心想又有黄泥，又有水坑的，
是真·黄泉路。
在黄泉路上，不论是鬼差还是鬼魂都不能飘着，须得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完这条路。
故而这路上现在是鬼来鬼往，足可见地府最近业务繁忙。
接引的、捉恶鬼的、头七回魂的……一路上发哥远远跟好几个熟鬼打招呼。
陈淼也借此认识了好些无常鬼差，不过因着都是远远打的招呼，陈淼一个好友都没加上。
无他，陈淼狗链上挂的臭口鬼实在太臭。
没一个鬼愿意靠近他俩，路过的不是赶紧快跑前去，就是远远落在后面。导致两人周围形成一个真空地带，足可见臭口鬼的威力。
一刻不停，这条路走了一个来小时才算是完。到了路尽头便是一个占地巨大的建筑，顶上飘着几个大字——黄泉路办事处。
陈淼看这楼很眼熟，走近才惊觉可不是眼熟，人民币上面天天见，就是人民大会堂。
不过黄泉路办事处建得比人民大会堂大得多，毕竟这里可以说是出入阴间的唯一通道。
进到大楼里，办事鬼多的堪比春运火车站的人流。
里面的装修，跟阳间候车大厅没甚区别，密密麻麻的座位，在大厅里规律排着。
靠门的一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另一边则是办事窗口，陈淼略略一瞧，怕不是得有一两百个。
整个大厅中间有道漆黑的结界将大厅一分为二，左边是办理入境的，右边是办理出境的。
两边空中各悬浮着数片巨大光幕，上面显示着各窗口办理情况，陈淼随意看到身旁大屏幕上，显示现在正办理到21345号，好不繁忙。
发哥带着陈淼先去排号。陈淼拿起号码一看，不禁感叹——我去。
九万多号！
陈淼顿时悲从中来，就算一分钟过一个号，入境厅这边窗口显示有98个，排到他九万多号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任务交接时间。
这特么的，是诚心不让人完成任务吧？
陈淼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却见发哥老神在在的模样，正准备问发哥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哥们，我艹，呕~好他娘臭！要号不？呕~”有鬼从后面贼兮兮地拍陈淼肩膀。
陈淼转身，就见一穿着民国长衫，右眉中有一道伤疤，嘴边两撇小胡子的猥琐男子。
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不过看打扮死了应该有一百多年。
往四周瞄了一圈才发现，办事大厅内虽然拥挤。但托臭口鬼的福，附近虽不时能听见干呕声，臭骂声。
他们周围直径一米内都没鬼，故而这小胡子他转身就看见了。
“涂二，又是你小子。”陈淼还没来得及问，发哥就跟小胡子聊起来，显然是认识的老熟鬼。
“哎哟~这不是我发哥么！您老人家可安好？新设的办事处鬼比之前多了去了，我可好久没见您勒。”小胡子也就是涂二，谄媚着跟发哥打招呼。
“别来这套，我听说你小子不是快投胎了么。不老实点，怎么还在这干这个？”
“嘿嘿，投胎许可证已经领到了，这不是还有九个多月嘛，趁着这段时间我不得多挣点，到时去买个好点的投胎险！”
“我可是候了一百多年才等到投胎机会，不买个保险。万一未来父母吃药带套，或是把我打掉。我可得再等五十年呢！”
“我看上一款投胎险，要66万呢！贵是贵了点，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买了就送一瓶特级孟婆汤，保证喝完前尘往事都忘光。而且无残留无副作用，绝不影响出生后智商。这不是还差点钱，嘿嘿~”涂二搓着手指解释。
陈淼：神他娘投胎险防打胎……
无副作用特级孟婆汤，操作骚还是你们地府骚。
发哥点头，“哦~你小子还挺有志气，看上这么贵的保险。也是好事儿，不过今天我这小兄弟，第一回来交差。你要是事情办得好，以后就是你固定客户。”
“那肯定，您什么身份啊！我哪能懵您。”转头对陈淼笑道，“敝姓涂，大家都唤我涂二，大人怎么称呼？”
陈淼与他通了名字，发哥接着介绍了他任职岗位，涂二好一顿溜须拍马。
他贼兮兮地瞥完四周，才从兜里摸出一沓小纸片，纸上均印着数字。
陈淼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涂二是个阴间的黄牛！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兄弟要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