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爱上了一只猫》一云之念

6、失去

　　敲打木门地声音还在不断响起，而他们不知道此刻站在，木门外到底是高大哥，还是何大娘？
　　咚——
　　咚——
　　咚——
　　敲门声好似不再是单一的敲打木门而发出的声音，更像似危险即将来临的钟声，从而改变了他们心跳的节奏。
　　外面天怕早就黑掉了，风呼呼地吹，偶尔还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不知道是李安想太多了还是心里太没有安全感，他呼吸变得急促，手心变得湿湿的。
　　一连三天的梦境，最终还是对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把那个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安，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软点的李安。
　　两个李安在他的脑内，一个让毫无顾忌往前冲，做一个老子就是王的人，一个让三思而后行，做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他在这“二人”中左右为难，一时竟忘了，他才是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
　　王司没什么想法，毕竟他的法力在这妄离大陆中，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但.......王司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李安整整三秒，随后不发出声音地张嘴比划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李安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他不要动。
　　哥哥，真的我去吧，你回床上躺着，装没有醒来，剩下的我来应付。王司朱红色的双唇，一闭一合的比划道。
　　李安还是摇头，拍拍了他的肩膀后，让他回床上去躺着。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一段时间后，敲打的频率变慢很多，像似敲门的人在思考着什么般。然而李安认为这是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正准备什么时候夺门而入的反应。
　　咔呲——一声，两扇木门被李安从内而外打开，门外的人也立即映入眼中。
　　“何大娘？”李安表现出几分吃惊的神色，但内心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在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何大娘要比她老头子好对付一些，虽然他还没有见过她的老头子长什么样子，然后此刻的他也很显然的并不不想见他，“你怎么过来了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何大娘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来是因为我老头子突然喊饿了，让我去厨房做些吃的，这不一不小心多做了一些，原本是想给王司小公子带些，没想的是到你醒了。”何大娘把端着手里的小米粥，往他的眼前送了送，满脸堆着笑意，却因为笑的太开，脸色的皱纹太多，竟显得有点怪怪地，“你多久醒来的，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李安答道：“知道，王司已经告诉过本大爷我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后可不要再睡那么久，对身子不好。”何大娘把小米粥端向他面前，示意他拿着，“原本我是想拿给王司小公子的，但现在看来给你吧，刚醒来肚子一定很饿，对吧？”
　　李安笑着，伸手把那碗小米粥接着说道：“是啊，睡醒了是有点饿的，还是何大娘懂本大爷我，对本大爷我好，不像某人。”李安说着顺势将挡在何大娘面前的身子，斜了斜，好让她瞧见在房内已经睡下的王某人。
　　“王司小公子已经睡下的话，我就不给他再熬粥了，你早点把小米粥喝了也快睡下吧。”何大娘对他说道。
　　“好，本大爷我会的。”李安还是保持着一脸笑意，“何大娘这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其实现在李安表明笑嘻嘻地，心里啊早把何大娘一家十八代给骂了一遍又一遍。
　　喝，喝你妈的喝，你还真以为本大爷我傻啊？
　　搞谁不好，搞本大爷我，你是祖上冒黑烟才有这么大的胆吗？
　　你最好不要本大爷我活着出去，不然的话，保证你这晚年在恐惧中度过。
　　艹，你他妈的大爷的.....
　　“没事，我等你喝完我才走，毕竟我还要把你这个碗洗了，才好安生睡觉啊。”何大娘语速缓慢，“但是你要快点喝，我这一大把年纪等不了你多久，而且你也肯定不会让我这个老太婆等你很久，对吧？”
　　对，你姥姥的对，对你爷爷的腿对。李安牙齿紧紧的闭合在一起，心里暗暗地骂道。
　　不过说真的，他觉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何书芬有些问题，但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何大娘，你就放心的回房吧，碗本大爷我会洗的，你这身子骨就不要在这久站了，风大。”李安没有让自己不好的情绪裸露半分，还“好言相劝”着她。
　　闻言，何大娘摇了摇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样子李安要是不喝这碗小米粥的话，她是不会走的。
　　李安盯眼瞧了她好一会，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和他说笑，不过心里大部分想的都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房内，王司眯着着眼睛装睡，把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都放在眼里，听在耳中，对于现在这个情况他倒是不慌，毕竟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还在他能控制中。
　　两人一外一内，却各怀心思，前者不断快速地在脑内推算哪种处理方法更好，后者则表面一副弱小无助实则在线吃瓜的状态。
　　说真的，不得不说王司从某些方面来看，比有些坏人还要更坏些，然而这点李安还并没有发现。
　　如果把这事情放在以前，李安肯定无所畏惧，不怕天不怕地的嘴里骂着脏话，早和别人动手了，可现在他却将那碗明知不对劲的小米粥，端了起来往嘴里送，利用着余光想抓住四周的一切翻身的机会。
　　这个地方太怪了，怪到有几分讨厌睡觉的他，一连串睡了几天，怪到他的脾气变得更坏，而更加糟糕的是，他现在的法力只剩原本的十分之二三的样子。
　　此时的他，早已经把自己带入大哥哥的角色中，他要带那个小屁孩离开这里，顺顺利利地离开这里。
　　其实李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前脚还对别人充满恨意，后脚却......莫名生出一份想要帮王司找到母亲的好心。
　　那只端着小米粥的碗，眼看就要抬到李安的嘴边，而下一秒，李安则干净利落的将那之碗丢到何书芬的脸上。
　　“你这是干嘛呢，李安公子？”何书芬一个歪头，轻松地躲过了他的炸弹，“我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你不高兴了吗？”何书芬对眼前的一切视乎很是平静，面带着微笑好生询问着。
　　“你说呢，何大娘？”李安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他和她的距离后，眼中升起几分戾气，“哦，不对，应该称呼你是冒牌货，才是。你问本大爷我要干嘛，不如问你自己想要干什么。”说着李安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不是爷爷我看不起你，就你这样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孙子，本大爷我能打十个。”
　　该来的总会来，不就是打一架嘛，他李安还是打的起。
　　“李安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何书芬语气懵逼，表情更懵逼。
　　“哟，继续装，装，装！”李安说道：“不过你装天装地，还是个孙子......”
　　李安还想想些词好好骂骂眼前的这位孙子，却被一股带着忧伤的声音打断了。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真正的何书芬站在离他们十来步外的地方，额头处还在不断的流着暗红色的液体，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你变成的样子，想干什么！”何书芬情绪上头两道热泪躺在脸颊，“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了，怎么就是不听我的了？放手吧，高海，放手吧。”
　　年过半百的她，被锁在木屋房内，用尽浑身力气，手指因使劲抠门缝被磨的血肉模糊，肩膀脱臼，头被撞破一大块皮，才从那间房间里，走了出来，用大半条命走了出来。
　　“你过来干什么，快回去，这里不关你的事，快走开！”假何书芬也不装了，他一拂衣袖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到自己的身上，我做什么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在为了你，而是在为我自己，懂吗？”
　　“高海大哥啊，原来你们是两夫妻啊。”王司从跳木床下来，走到了“战场”上，“我就说你们的俩看对方的眼神不对劲，不过.......”王司的双眼在高海的身上扫了一圈，又在何书芬的身上过了一遍，“你们这年龄是不是差的有些多啊，难道你们.......”
　　王司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留下点“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意思”的言外深意。
　　“难道什么难道，我们是夫妻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不过......”高海一列嘴，看着他们俩的眼色有些阴暗，“你们两来的时候就很巧了，正是时候啊，我的药引们。”
　　药引？
　　李安想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原来这位大哥是在等着他们啊，想把他们当成某种药的药引啊。
　　李安往前走了几步，把王司小朋友挡在身后，语气拽拽地说道：“想干架，就直说嘛，干嘛搞这么多弯路子，你嫌烦啊？”
　　王司无语，现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会把他绑在身边啊，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的美色吗？
　　应该是吧，王司安慰自己心道。
　　还没有等对方回答，李安就开口说道：“你当然不嫌麻烦啊，因为你也知道本大爷我们不好惹，你不给我们下点药，本大爷我们怎么会乖乖给你当药引啊。”
　　很好，脑子还在，王司感觉很欣慰。
　　“你们知道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你们今天是逃不掉的。”高海终于逮到了开口的入点，又有几分马上就成功的得意，“但说实话，我还是很感谢你们的，感谢你们不是人，还到处跑，让我事半功倍。”
　　何大娘还在拖着自己那半副没有什么行动力的身体，往他们这方向走着，企图阻止高海，趁他还有回头的机会，让他立刻马上住手。
　　可她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高海的身边时，一道泛着白光的透明墙体圈住了她，“这，这是什么？高海，高海！”何大娘的声音几乎是用嗓子吼出来的，刺耳，沙哑，有透着力量，“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都给我马上住手。”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到了那些悲伤的事情，还是想象到了可怕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双眼充红，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哭出来，“高海，小海子，你.......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好怕啊，好怕啊，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好怕啊，我，我想要那个善良又爱笑的小海子，你别这样好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变回原来那个样子，你告诉我好吗？”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连串的折磨下，她终是抗不住了，咚——的一声闷响，倒在地上，又想站起来，最后却只能坐在地面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双眼无神。
　　另一边，已经打的不分你我，李安一会双脚在地，一会腾空，身体十分灵活，像水一样，柔软又充满力量，几个回合下来，跟没事人一样，而高海就不一样了，喘着粗气不说，还挂了彩。
　　其实刚开始王司是有些对李安不放心的，时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准备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上去帮忙，可他来回看了几眼后，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某人也不弱的啊，都到打架这种紧张时刻了，还在挑逗着对方，像似不怕把对方激怒，然后导致战斗力上升一样。
　　“呵，不是本大爷我瞧不起你啊，就这样的身手本大爷我一根指头能打十个，你这也太弱了吧。”李安没怎么反手，看上去只是一味的躲避着对方的出招，但就是这样明明看着马上就伸手打到的，却就怎么样都没有打到，很气人，也很让人不知不觉的陷入对方的圈套中，“你说你下的药是不是过期了啊，还是说你真的是太弱太弱了。”
　　“你他妈把嘴给我闭上。”高海从牙缝中把这几字挤出来，显得恶狠狠地。
　　“哟，你吓谁呢？”李安还是在躲着他的招，但偶尔也会还几次手，不过看上感觉他还是处于下方。
　　“高海，高海！”何大娘从头上取下一枚银钗，握在手心深深地抵在脖子上，划破了皮，月光地照耀下显得更加显眼，“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你也会不再干这些傻事？”何大娘看着不远处地高海，嘴角轻轻地上扬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你再好好的看看我吧，那怕一眼也好，还有你们两个，李安小哥，王司小公子......”
　　被突然喊到名字的人，愣了一下，偏头看向喊他们名字那个人。
　　“你们放心，我没有在你们的小米粥的里放什么药，每次那样喊你们喝小米粥只是在应付某人而已，你们......”何大娘咬了咬嘴巴，磨磨蹭蹭地说道：“你们看我给你们做饭，好生对待你们的情分上，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家老头子一马啊，他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何大娘说着低下了头，好一会才重新说道：“算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本该就是要死的。”
　　李安并没有听清楚她后面说了些什么，脑袋里不断重复这她前半截话“只是应付某人而已”。
　　？？？？？
　　搞半天，他们三个被一个老太婆给糊弄了？
　　这是搞什么，他那么仔细分析，结果只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很严重的侮辱，而且像他这种自信的人，是不能受这种侮辱的。
　　好气啊，想打人！
　　李安还没有动手，耳边就感受到了一阵呼呼的凉风。
　　离他们几米外，何大娘没什么表情将银钗一端插入脖子处后，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般，滑动着那只银钗，从脖子的一侧到另一侧，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那只银钗是高海做给何书芬的定情信物，并不精美，表皮上到处都是坑，花不像话，也不想叶的，还很割手，但她这一带上后就再也没有摘下过，而此刻却变成了她自身的得手好物。
　　高海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双膝在地抱着她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眼里悄悄地划过他的脸颊。
　　“你怎么就不听我话了，明明是那么乖巧可爱的人，你好好的陪我走完我最后一段路不好吗？干吗要去做那什么延长生命，变成怪物的药？你是觉得我时间太长，巴不得我死了好找下家吗？”何大娘躺在他的怀里，奄奄一息，说话的声音小的很蚊子闪动翅膀的声音一样。
　　高海知道她在和他开玩笑，想再看看他笑一笑，但他笑不出来了，眼里流了两滴后，连哭都哭不出来，果然他们说的对，当一个人真正伤心绝望地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我听，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留我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一个人呆在这世间上啊，我不要，你走了我一个人该怎么活啊，该怎么活啊......”
　　何大娘打断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别这样，我不是说了嘛，下辈子换我来勇敢一回了，不能总是要你先站出来啊，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何大娘说到这的时候，气息也开始消失，“对了，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自私的，为了让你待在我身边，费劲了不少手段，你第一次见我那面并不是偶然，而是我故意为之......”
　　何大娘走的时候还是微笑着，也许是不想某人太伤心吧，然而某人抱着她一直没有松手，从夜晚坐到了白天，白天又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