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潜行极战同人]神经质的逆袭》雁雁yanyan

6、第六章现在、过去、未来

　　颁奖礼举行两个月后，一个天文台挂了一级防寒预警信号，下着绵绵细雨的周六早晨，高家朗一身黑色西装三件套，黑色衬衣，灰色大衣，背着背包，拉着行李，拄着拐杖，步出机场，除了皮鞋与内衣裤，所有东西都是香港带出来的旧物。他瘦削挺拔的身体线条，一头黑白参杂的银灰秀发，因为消瘦显得面部线条刀砍斧削，配着炯炯有神的剑眉大眼，穿戴手工上好的旧物，更显得高家朗凌厉而落魄。
　　高家朗坐新干线离开机场，坐在呼啸的新干线里，他没有了之前的近乡情怯，只有一无所有的悲凉，他觉得自己是所有悲剧的源头。他没有脸见所有人。
　　高家朗闭目养神时，几个穿着打扮非常普通的人年轻人在不起眼的角落，举着相机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高家朗事先在金苑酒店，定了个在高处的普通房间，付了一个星期房费，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尾随在高家朗身后，看着他办理入住手续，。他们回到外面的车上。一直没下来。
　　高家朗在房间放下行李后，背上背包。
　　他先去附近银行兑换港币，之后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女也尾随在她身后。
　　周围商户大多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进行了促销装饰。四处都是红彤彤的，食肆橱窗上贴着尾牙宴会与团年饭的餐单。
　　服装店除了贴打折海报，还把色彩鲜艳喜气的服饰，摆到橱窗最显眼位置，商户已经放出琳琅满目的传统圣诞必需品，供老顾客们选择。
　　小时候香港物资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爷爷奶奶逢年过节，总是会提前几天买好红豆，花生芝麻，红糖，白糖，玫瑰露酒等干货，为制作应节食品做准备，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是帮工。那时候高家俊总是被爸爸安排各种各样补习，比大人还忙。妈妈总是抗议爸爸这样对高家俊，但爸爸总是充耳不，最后妈妈发出离婚威胁，高家俊才解脱出来，得到和他一起帮奶奶干活的机会。他们兄弟关系在那时候才开始有所缓和
　　爷爷是身材魁梧的山东汉子，做过军医的抗日军人，在战火里烧毁了半边脸，奶奶是自梳女在路边捡的弃婴，随养母在广州当女佣，在解放战争时期，他们和姑婆屋的姐妹们结伴逃难，在途中遇上国民党残兵要劫财劫色，自梳女们反抗，都被开枪打伤，爷爷一伙人救下了奶奶一行人，赶跑坏人，他们逃到了香港，
　　奶奶长得花容月貌，为了在乱世中保住清白，也是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养母把奶奶嫁给了爷爷，爷爷在昔日同窗的协助下，考到了香港的医师执照，继续做外科医生，因为他有丰富枪伤治疗经验，很受欢迎，奶奶和他养母在楼下盘了个小店，卖杂货，也卖自家做的广东粗点心。
　　他们有了高家兄弟。大儿子叫高逸贤，小儿子就是高逸泰。一个是外科名医，一个是警司，后来这两兄弟也长大了，不需要时常看着，他们还收留了老朋友家的两个孤儿，当年这么艰苦的环境里，他们还尽自己能力供两个孤儿读书，只是这么一对有爱的老夫妇，却养出了高逸泰这个心狠手毒的儿子。
　　高家朗最喜欢奶奶做的甜馅饼，奶奶会少放糖，多放点玫瑰露酒提味。
　　奶奶会在秋风起的时候自己晒腊肉，寒假回家的高家朗就成了帮工，这肉做煲仔饭特别香，自从爷爷奶奶过世，他就不吃腊味。但他学会了奶奶做点心和菜肴的好手艺。得空了，还会做一下，当做休闲娱乐。这手艺让他在国外认识了许多喜欢中国文化的朋友。每次中国新年，元宵节，端午节，中秋，冬至，他都会提前预告邀请朋友来过中国节。
　　就在高家朗离开酒店的时候，三个酒店维修工人，开了高家朗的房间，用了五分钟时间了，装了一套监控系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些人转了个圈，回到了高家朗对面房间。
　　高家朗竟然不知不觉来坐着巴士，到了黄竹坑警察学校。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回忆，有迷茫，有开心，也有失落，有挫败。
　　这里他遇到了一个让他有成家渴望的人，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没想到因为他的父亲高逸泰，让他和钟立文永远天人永隔，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高家朗给大门拍了个照片，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小巴离开。
　　在一个看起来很热闹的陌生地方下车。逛了好一会，高家朗才发现，这竟然是他旧居附近的街道，这里是住宅区，没有什么游客前来，客群主要是居民和附近的上班族，现在这里除了洋溢着新年特有的喜气洋洋，很多东西跟他离开时差不多。只是变得越发的繁荣与老旧。
　　旧居是爷爷奶奶留给他的，为了高家朗在爷爷奶奶去世后，还有避难所，他们立下遗嘱把只有十几年楼龄，六百尺面积实用面积，靠近市中心的房子，留给了高家朗。大伯作为外科医生，收入不菲，也了解高逸泰为人，并没有和高家朗争房子
　　高家朗逛了一圈，周围慢慢飘出饭菜香，街头多了很多找餐厅吃午饭的家庭，看着这些有商有量的男女老少，街边各种红彤彤的新年促销装饰，那种没面目归家的愧疚心酸涌上心头。
　　高家朗连忙带上墨镜，遮掩本来的面目。
　　他站在旧居门口，心里充满了踌躇和悲伤。
　　高家朗想看到两位母亲满心欢喜的眼神，也想看到弟弟那一双因为太高兴太激动，而湿漉漉的狗狗眼，他更怕这些美好的东西，因为他的到访，而被摧毁，他曾和钟立文计划，在这个房子组建幸福四口之家，高家朗甚至已经画好了装潢设计图，就等着钟立文结束任务回家作出修改，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些都成泡影，他只等来一串由钟立文母子骨灰做成的念珠，一家三口的幸福未来，他还没知道就已经破碎，在每次睡梦开始，他和钟立文过着幸福生活，但最后钟立文凄惨地死在他怀里，
　　在很多次的梦里，钟立文都是挺着大肚子死在他的面前，高家朗因此数次自残，他有试着看心理医生吃药解决问题，后来他想通了老天给他一个这么聪明的脑瓜，不是用来伤春悲秋的，是用来干一番事业，要是钟立文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会把他拎起来揍一顿。因为立文是富有正义感的实用主义者。尽量压制自己自残的欲望, 每次他想自残，他就把心里的话写在日记本上。幻想一下，钟立文在的话一家三口会怎样？一个有洁癖，一个一分钟就能把房子弄得，好像被贼人掠劫过一样。一个无肉不欢，无辣不乐，一个饮食清淡，讲究荤素搭。一个热爱夜生活，一个健身爱好者。一个凡事讲究理据的学究，一个歪理不断的小捣蛋。用他对钟立文的了解，糅合他的幻想，画成了一本笑料不断的漫画。发表在他的个人博客上。这部漫画最初却是以英文粤式料理菜谱，在网络世界爆红。
　　因为高家朗自身经历，他这部菜谱写得十分严谨，图文并茂，又让初学者容易上手制作。
　　漫画里他、钟立文、他们的宝宝，还有一只猫，一只狗，在香港快乐的生活着，有吵闹，有欢乐，有泪水，有甜蜜，通过这部漫画，不少没去过香港的外国大学生，通过这部漫画，知道了西洋菜蜜，玫瑰露酒、知道了，家昌旺连锁茶餐厅奶茶和蛋挞非常好吃，这些大学生还会试着去唐人街买米、腊味、玫瑰露酒，做腊味蒸饭，玫瑰露酒配上其他东西做鸡尾酒，高家朗只是用玫瑰露酒做菜、做腊肉
　　这本漫画甚至出了实体畅销书，《厨房爆破专家钟立文》，为第三世界国家饥饿儿童筹得十吨奶粉，十吨大米。
　　高家朗渐渐觉得，这种梦也是一种美好享受，起码梦里钟立文还在他的身边，到了后面情况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喝醉酒后，他就会按钟立文和他一起吃饭的标准准备菜肴，钟立文是个重口味的吃货，他喜欢味道清淡，有时候他在家喝醉酒，就会准备两个较为清淡的家常菜，一个重口味大荤，两到三人份的饭，一套小朋友餐具，两套大人餐具，每次高家朗清醒后，都会看到一桌整齐的饭菜，然后他分几顿吃完。
　　有的时候他在家喝醉酒不做饭，做几份精美小点心，整整齐齐垒在钟立文遗照前，但他会尽量控制要自残的冲动。出了家门，他是英明睿智工作狂高家朗博士，在家以外的地方，喝醉酒，只会狂吐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家醉酒后，那些诡异的怪癖。
　　这个房子存在了太多幸福回忆，高家朗一直没有勇气打开密码锁，他选择默默流泪离开。
　　高家朗在酒店附近，买了五支威士忌，几支矿泉水，以前常用的生活用品和食物，打的士回到酒店，挂上免打扰的牌子，
　　高家朗坐玻璃窗前的地板上，羡慕地看远处忘形嬉戏的幼儿，父母时不时把孩子拎过，或喂水喂食，或制止孩子不好的行为，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成年，他从没有这些温馨体验，每次只有母亲带着他们兄弟玩，父亲能不来就不来，来了也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长大后，他终于知道那种奇怪感觉是什么？父亲脸上就像糊了一只纸面具，父亲总是努力维持着面具完整，不要面具崩开，只有对着弟弟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笑容。
　　但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的笑容都是真心的，就像温暖的向日葵，虽然母亲对他的好，是因为想他帮衬高家俊，但这份好却是真心实意的好，真的，把自己放到和高家俊一样的位置。是母亲替自己谋划，北上读少年班，北上读博士，硕士。自己考上了大学少年班，妈妈在当地安排好一切，请爷爷陪自己读书，圆了爷爷落叶归根的梦想，也让自己有人照顾，停下自己最爱的专栏作家工作，每个月北京和香港两边跑。
　　正是因为这份真心，卢曼娜才会这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高家朗开了支威士忌，就着酒瓶，一口气喝了1/5，辛辣苦涩的酒精进肚，温暖了他寒冷的身心，整个人也轻松起来，他翻出袋子中的食物，喃喃自语：“牛记嘅茶叶蛋仲系咁够味，啲烧卖仲系一啲牛肉味都冇………甜姐嘅芒果糯米糍仲系咁好味……………金昌嘅鱼蛋味道保持得唔错，”
　　就着充满童年回忆的美食，不知不觉两瓶酒进肚，他又看到了钟立文挺着大肚子，絮絮叨叨怀孕后，一直腰痛想吐，吃什么都不香，他搂着钟立文，抚摸他的肚皮安慰，外人眼里他就是搂着不存在的人自言自语，就像活生生的惊悚片。
　　最后他在厕所吐得七晕八素，把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回床上呼呼大睡。这次睡得非常香，没有出现噩梦。
　　醒来时，宿醉让他头晕又头痛，嘴巴好像干涸了一样，他从被窝里爬起来，喝了一大瓶矿泉，将地下的垃圾收拾了一下，才有起身洗澡。
　　高家朗在酒店过了两天，足不出户，整天酗酒，吐了喝，喝了吐，饿了随便吃点东西的颓废生活，
　　周二早上，高家朗睡醒后，吃了点苏打饼喝杯牛奶，又吃了些头痛药，安抚又痛又晕的脑袋，才起身洗澡洗漱，高家朗换上军绿色运动服与天蓝色羊毛外套。到附近的发型屋洗头剪发，顺便让酒店服务生来房间清洁。打理好自己后，他换上白衬衣，深灰西装三件套，套上黑色呢子大衣，带上墨镜，变回那个低调凌厉的高家朗博士，
　　他在酒店后门的巴士站坐小巴，去街市买祭品，到佛堂祭拜钟立文，到晚餐时间随便找了家茶餐厅 ，买了钟立文爱吃的云吞面，奶茶。食物都要了小份，高家朗吃完了青菜，其他只吃了几口，就什么都不想吃了，除了早上那一点苏打饼，这餐是全天唯一一次进食，高家朗回到酒店，通宵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