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市特殊事件调查所》韩檀

1、楔子

　　“哑巴，快过来！”面相精明的中年女人冲着角落里的男孩招手。

　　男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五官清俊，一双眼睛乌沉沉的。身形比同年龄的孩子瘦弱一些，更显得手长脚长。

　　“为何喊他哑巴？”跟在她身后的青年问。

　　女人一愣，看出这位未来的大金主面色不虞，忙陪笑道：“这孩子脾气不好，又不爱说话，院里的孩子都这么喊他，时间久了……”

　　时间久了，便没有人记得他原先的名字。

　　青年看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女人却不由自主地背后发凉。

　　他们对话的时候，被喊作“哑巴”的孩子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看着他们，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女人有些尴尬，更怕得罪了青年，笑容像老太太脸上的脂粉，止不住地剥落下来：“他就这么个性子，要不我……”

　　“嘘。”青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

　　女人在这种地方过活，早看惯了来领养的客人们形形色色的爱好。也不多问，转身匆匆地出去了。

　　“抱歉，”他蹲下身，碰了碰小孩子柔软的额发：“我来晚了。”

　　男孩抬起头看他。与亚洲人偏棕的瞳色不同，他的眼珠极深极黑，像是某种无机质的宝石。

　　青年丝毫不在意他的沉默，轻笑起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就这么一本正经。”他用指节轻轻地、极为小心地碰触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好软……”

　　确认对方是真的存在，青年胆子大了些，捏了一把男孩脸上的软肉：“要是永远都这样也不错，”他低声道：“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他声音低下去，望向那双阗黑的眸子：“这一次，我来给你起名，怎么样？”

　　他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叫什么好呢？”

　　他想了很久，又好像一瞬就下了决定。

　　“你这么不爱笑，不如，就叫你‘韩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