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很久了》刍不回

21、第 21 章

　　试镜的前一天，云洛意外接到了封遥的电话，对方竟主动要求出演米郁，并希望和云洛见一面。

　　封遥行程很满，在附近商城有个商业站台，最后约了晚上六点，就在商城附近。

　　徐路远被他哥带去国外走亲戚去了，知道后给云洛连发好几条消息。

　　“封遥就是我们beta的楷模，你相信他，他一定能演绎好米郁的！”

　　“你记得给我要签名照！！！”

　　“都怪我哥，早不出国晚不出国，这时候拉我出来，靠！”

　　封遥一进来，云洛就把手机静音了。

　　封遥的形象和电视上的差别不大，甚至更好看一些，眸子有些冷，但对上云洛目光，又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云洛对娱乐圈的人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这叫营业假笑。

　　“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云导。”

　　云洛并没有在意，道：“你没有迟到，是我们来早了。”

　　他还带了姜明和赵渊。

　　封遥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纪人，直接说明了来意。

　　“云导，我听说你们这个戏明天就开始试镜了是吗？”

　　“是，明后两天。”

　　封遥：“我经纪人拿到了剧本，我看过一点，觉得很不错，是我喜欢的故事。如果我愿意出演米郁，不知道你们能出多少片酬。”

　　云洛听笑了：“你愿意出演，我们就一定会答应？你未免太自信了。”

　　封遥：“我对自己的实力是有数的。你们是新剧组，想必很缺曝光，也找不到什么有名气有实力的演员。我们能合作，其实是双赢不是吗？”

　　赵渊：“你实力在哪？”

　　他突然出声，听得封遥一愣。

　　云洛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编剧。”

　　封遥打量赵渊一眼，倒是没生气，还问：“你想看看我的实力吗？”

　　“你要现在试镜？”

　　“我随时可以，剧本我基本都记熟了。”

　　这倒让云洛等人有点意外。

　　赵渊看了云洛一眼。

　　云洛想了想：“可以。”

　　封遥丝毫没有拖延，起身脱了外套。

　　云洛一眼看出他演的是刚分化结束的一段场景。

　　可能是之前留下的阴影太深，米郁时常做梦，有一次他梦到自己分化成了omega，醒来发现父亲在床边给自己放了一管抑制剂，却不敢打，跑去父亲房间，最后找了一管omega抑制剂打下，心才放下来。

　　他靠在父亲放抑制剂的柜子边，童年的阴影涌上心头，闭上眼，梦里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出来，让人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他虚脱又崩溃地仰脸，睁大眼睛，眼泪却还是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头发。

　　但即使是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房里传来的动静。起身擦干眼泪，深深呼吸，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失态脆弱的一面。

　　到了客厅，父亲在倒水，但可能没睡醒，并没有注意到他，回房时还不小心碰到了椅子，发出嘭的一声。

　　米郁就在父亲身后回房，走着走着突地打了个激灵。

　　封遥的经纪人握着剧本配合他演完了这一段。

　　封遥眼底还有泪意，拿起纸巾连擦了几下眼睛：“不好意思。”

　　过了片刻，云洛才道：“不错。”

　　封遥的表演很完整也很震撼，感染能力很强。靠在墙边仰脸哭一幕，甚至还给了云洛惊艳的感觉。

　　封遥出戏还算快，问赵渊：“现在可以了吗？”

　　赵渊有些意动，不由又看云洛。

　　云洛先问了一个问题：“你能说说你对米郁这个角色的认识吗？”

　　封遥不假思索：“其实我觉得我很像他。”

　　“哪里像他？”

　　“在自己性别上很没有安全感。”

　　云洛有些意外。封遥是个beta，居然对自己性别很没有安全感，这一般都是omega会出现的心理状况。

　　意识到可能涉及对方隐私，云洛没有追问，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对米郁的遭遇怎么看？”

　　封遥这回沉吟了片刻：“我手里不是完整的剧本，可能有说的不到位的地方。剧里写米郁是个alpha，梦想成真了，但其实米郁是O装A吧？他是个很可怜的人，但也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对他来说，我可能不希望用alpha或者omega去指代他。”

　　云洛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不错。”

　　想到对方的演技，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心动的。

　　他先认可道：“你的演技是很过关的，甚至形象也很符合要求。”

　　封遥很懂先扬后抑的话术，问：“但是？”

　　云洛：“但是我们可能请不起你，而且你如果能早一点联系我们，我们还可以咬牙直接定下你。但是现在试镜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不能让那些也有意向竞争这个角色的演员白忙一场，所以，我们可以优先考虑你，但如果有比你更合适的，我们会选择对方。如果你接受不了，也没有关系。”

　　封遥先是挑了下眉。

　　赵渊等人都以为他要发脾气了，却见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竟有几分omega的艳色，说：“可以。现在我不只是喜欢你们的剧本了。”

　　、

　　周六上午，徐长扬找到徐岩公寓的时候，发现徐岩正喝酒喝得人事不省，给他开了门就栽进了沙发。

　　“哥，你怎么还在这喝酒，快别喝了。你都分手这么多天了，至于吗？”

　　家里都臭了，要不是他找来，也不知道徐岩会不会一个人在家喝死过去。

　　“别喝了，我听说最近有个小剧组要新人演员，你可以去试试。”

　　“……”

　　徐岩已经听不到徐长扬说了什么，拎着酒杯还要往嘴里灌酒。

　　他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的，只要一清醒，就会想起那天在餐厅看到的一幕。

　　云洛找到了新的alpha，那个alpha看起来那么高大，那么有钱，还开上千万的豪车。

　　“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分手了……”徐岩颓废地瘫在沙发上，“他说不定早就攀上别人了。”

　　“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omega比得上工作和前途吗？”徐长扬把剩下的酒搬开，闻言道，“既然他都找别人了，那就更不用惦记了。”

　　“你不懂，我和他谈了两年，我还追了他两年，你不懂我有多爱他。”徐岩眼眶通红，声音沙哑，语气里充满了不甘。

　　“你有多爱他？”

　　“我特别爱他，他让我给他做什么都行，只要别离开我。但是那天，我发现……”

　　“你发现什么？”

　　“我发现，他又和别的男人走到一起去了！他从来不缺追求者！”

　　“那你当初是怎么追到他的？”徐长扬不免好奇起来了，他在堂哥手机里看过云洛的照片，高冷，不苟言笑，但模样确实俊，更让人有种想融化他表面坚冰窥探他内心的冲动。这种高冷的人，在床上会不会火热起来？

　　“我，我比较厚脸皮，参演了他给一个慈善基金拍摄的公益短片，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找他，包括后来，我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和我同时期追他的男生都放弃了。后来我找了几个alpha，特意，特意去……”

　　“去什么？”

　　“去堵他，我把他救了下来。他很感动，答应和我试试。还有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本来可以标记他的，那天，那天我也喝了不少酒，我本来可以借酒标记他，他肯定不会和我生气，就算生气，也很好哄的……”

　　云洛生气的时候不会和他吵架，只会和他冷战，用你不要闹了的眼神看他，时常还会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一般都很好哄。

　　他们冷战的最厉害的那次，是因为他带云洛去一个酒桌，桌上有个领导开了云洛的黄色笑话，徐岩跟着笑了下，事后他看出云洛生气了，问了才知道原因。

　　他哪知道云洛开不起玩笑，还笑着说了句：“洛洛，你真是没有王子命却有王子病，酒桌上开个玩笑而已。以后你要当导演，拉投资的时候少不了也要受这样的气，就当提前适应了。”

　　他当时说完，就见云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但半晌什么也没说，扭头打车走了，不管他在背后怎么哄，都没理他，消息也没回。

　　徐岩去问了一个omega朋友，那个omega朋友告诉他：“你真是活该，小心对方和你分手。”

　　徐岩求了经，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当天晚上就买了花去找云洛，单膝跪在门边道歉：“是我错了，洛洛，我不该跟着对方笑，这么不尊重omega的行为就应该当场制止，而且你还是我男朋友，我没有保护你就算了，还对你造成二次伤害，出来我还说那种话。洛洛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后绝不让你再遇到这种事，受这种委屈……”

　　他在门口剖白了足足一个小时，云洛才出来，只是接了他的花就让他走了。

　　但他知道，云洛原谅他了。云洛总是这么容易心软。

　　“只要标记了，云洛离不开我，他就不会想着和我分手了。哪个alpha不会犯点小错……”可是这次他连云洛的人都找不到了，他还怎么乞求云洛的原谅。徐岩多少有些不甘心。

　　“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谁……”

　　“就一个李，这谁啊？”

　　“不接！”

　　徐长扬无奈地放下手机：“好了，哥，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当助理了？现在你都和那叫云洛的分手了，也别老惦记人家了，好好忙工作吧，兄弟我还要靠你呢。”

　　“我都成这样了，我哪还养得起你，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呀，我都给你打听到了，我混在一个群演群里，有人透露了，一个新导演正要找主演呢，你想啊，新导演没钱没势的，肯定请不起那些有名气的，你不就有机会了吗？”徐长扬本来在老家工作，被他喊来这边给他当助理，结果来了又被他扔到一边，只能到处找剧组蹭群演，这会儿知道他《风起烈阳》拍完了才来找他的，还等着徐岩当大明星，他当明星助理也能沾点光。

　　徐岩趴在桌上，死猪一般，大着舌头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见他安静下来，徐长扬：“怎么样，收拾收拾，现在去？”

　　徐岩诧异：“今天？”

　　“就是今天，都让你别喝了，你这个状态去了怎么拿得到角色。”

　　“可我又没剧本又没通知，去了也没他妈屁用，公司都他妈不管我了……操！”

　　徐岩突然暴躁地将酒杯砸到地上，气喘吁吁，像头走投无路的蛮兽。

　　、

　　生气也没用，公司是不管他了，还是要去试镜，不然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从车上下来，徐岩抬头看到面前奢华的别墅，道：“这新导演挺有钱的吧，在这里试镜？”

　　徐长扬：“不是，他是这个工作室的签约导演。管这个工作室的是个女alpha，好像姓秦。”

　　徐岩走到门口，一顿。

　　徐长扬顺着他目光看到对方了，不由道：“哥，这不是你经纪人吗？”

　　徐岩经纪人林奇也带了人来试镜，看到徐岩，完全没有半点愧疚，“哦”了声：“你自己也得到消息了？”

　　徐岩瞥了眼他身后的人。

　　那是林奇一直在带的人，资质还没他好。林奇其实没什么本事，只擅长拉皮条。

　　他冷笑一声，对那小明星道：“跟着林奇好好混，以后有的是金主。”

　　“像你一样吗？”

　　徐岩脸色一僵，但很快又调整过来：“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转身就走。

　　进了别墅，大家开始排队拿号。

　　递号的工作人员问他：“你是哪家公司的，叫什么名字，打算演哪个角色。”

　　徐岩突然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被堂弟撺掇来试镜了，神色一僵。

　　还是旁边徐长扬道：“深咖娱乐的，徐岩，试镜男主。”

　　工作人员皱眉：“两个男主，到底试镜哪个？”

　　“男一。”

　　“两个都是男一，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剧本好好看过了吗？”

　　徐长扬和徐岩都面露尴尬。

　　谁知道还会遇见这种情况。

　　徐岩皱着眉想：怎么还会有两个男主。

　　两个男主，AO爱情片？

　　徐岩灵机一动：“我演alpha男主。”

　　工作人员瞥他一眼，记下来：“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你们第五十四号，可以去那边休息室喝茶等待。”

　　前面有这么多人？不过明显上午已经试镜过一轮了。

　　徐岩打量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却发现基本都是不认识的面孔，显然都是新人。他心里有了数，知道自己胜算很大，但前提是得有剧本。

　　徐岩不由瞥向了他身后。

　　就隔着三个人，林奇带着他那个看起来最近要着重捧的beta艺人。

　　林奇也在看他，接收到他目光，和身边的艺人说了两句，走到了一边。

　　徐岩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某个角落，没什么人了，林奇才停下来。

　　“是不是想要剧本？”

　　徐岩：“对对对，你能给我吗？”

　　林奇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就这么问我要？”

　　徐岩：“不然呢，你是我经纪人。”

　　林奇冷笑：“我是你经纪人，但那天元总监的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公司现在都不让管你，管你就跟你一起滚蛋，我凭什么为了你冒险。”

　　徐岩脸色变了又变：“你也不打算管我了？”

　　林奇：“我的话你听不懂吗？你没脑子吗？”

　　“行，”徐岩沉默片刻，还是妥协了，“你有什么条件？”

　　林奇：“有个综艺，制片人最喜欢你这样的alpha……”

　　“你想都别想！”徐岩火冒三丈，“你还想让我去做这样的事？”

　　林奇：“你听我说完，这个综艺叫《非常时刻》，上一季捧红了多少人洗白了多少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只要你能攀上那个制片人，你不止能上一期，常驻MC都有可能。”

　　徐岩低着头，慢慢握紧了拳头，一时没说话。

　　他这段时间头发长长了些，林奇没看清他脸色，还以为他答应了，道：“怎么样，只要你豁得出去，名气真起来了公司也制裁不了你。你也别觉得为难，这种事咬咬牙就过去了。你想想那些omega明星，日子可比你难过多了，就是餐桌上被人拿来打趣开个颜色笑话都是最轻的……”

　　徐岩听到这里整个人都绷紧了，几乎痛不欲生，都快站不稳了。

　　林奇：“你想好了吗？”

　　他想好了吗？

　　徐岩这时候却突兀地想起一个场景。

　　他从片场跑龙套回来，和云洛吐槽剧组里明星制片互相勾搭的乱象。

　　云洛安慰他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但我相信你可以保持本心。”

　　徐岩笑道：“如果有一天万一我不记得了，你一定要提醒我。”

　　云洛：“当然。”

　　“试镜马上就开始了，不和你聊了，知道了，我尽量，尽量签封遥好不好……”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徐岩一个激灵，扭头一看，一行人正从楼上下来，众星捧月般围着云洛。

　　一个女工作人员走到楼梯边：“太好了云导，正想上去叫你呢，三十一号已经进会议室准备好试镜了。”

　　云洛微一点头，目光轻飘飘从徐岩的方向扫过，却像没看见般略了过去。

　　还是那个工作人员提醒道：“你们是来试镜的吗，请不要乱走，去休息区等待。”

　　徐岩呆若木鸡地立在一旁，望着云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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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比较长，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