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都市的都市怪谈》流水怜兮

20、chapter20【本篇结束】

　　随着古怪的女孩的小声以及婴儿的啼哭，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白帆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爬出来了，那东西令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程慎云皱着眉：“就是这东西在吃人头祭？”
　　野狗躲在门口远远的冲着它咆哮，程慎云刚想上前，孙春霞却突然冲出来抱住他的腿：“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是我们的孩子啊！”
　　“春霞……”
　　看不见的东西尖叫一声猛然向悠悠冲了过来，玄英赶忙接了个结印，但对方的速度明显比他要快，玄英被狠狠撞了一下几乎飞了出去，悠悠哭着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悠悠！”程慎云想要冲过去救悠悠，却被孙春霞紧紧抱着大腿动弹不得，“春霞！你放开我！”他只觉得大腿一阵尖锐的刺痛，原来孙春霞把自己手上的刀刺进了他的大腿上，但孙春霞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拔出自己的刀：“谁都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她这是怎么了！”白帆惊讶于孙春霞巨大的变化，要知道不久前她还是个正常人，江小夏说：“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围观……”
　　“救……救命……”一阵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浑身是血的陈卫华艰难的从土地庙门口往外爬，江小夏惊慌的抱着那块石头看着白帆，又听玄英说：“小夏，你和姜雪婷去救助陈卫华，白帆，你和程慎云去按住孙春霞。”
　　程慎云已经扣住孙春霞的手臂将她按在地上，但孙春霞力量异常的大竟然撑着地面对抗着程慎云的力量，白帆赶忙冲上去一起把她按住：“悠悠怎么办！”
　　“她根本不肯吃那颗糖，还把它扔了。”程慎云说，“然后就……突然这样了……”
　　“我猜也是……所谓父权正是依靠父亲的力量在孩子的心里建立起的权威，一旦孩子发现这种力量无法继续压制自己，权威就不复存在了。”玄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被掐的面色发青的悠悠，“你差不多可以了，凭你这样的身体是没办法杀死他的。”
　　黑影好像听懂了玄青的话，她丢下悠悠慢慢站了起来，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轮廓，孙春霞挣扎着一边冲她喊着：“悠悠，妈妈在这儿……”
　　对方丝毫不领情的把手一挥，一阵强风狠狠的抽在她身上将他们三人一同击倒在地，白帆冲过去抬起双臂用拳击常用的防御姿势挡住了一次攻击，对方勃然大怒又一道风卷了过来狠狠将程慎云扇飞了出去，看得出来她对程慎云坑她的事情怀恨在心。白帆落地一个翻滚狼狈地站了起来，然后他凭直觉往旁边一跳躲开了下一道袭击，又扑过去抓住想要趁机逃跑的孙春霞重新将她按在地上：“村长你冷静一点！”
　　“不要伤害她，悠悠她还是个孩子！”孙春霞哭着说，“她还不懂事，你们不要伤害她……”
　　“这已经不是不懂事的程度了吧！”白帆咬牙切齿的挥手打在她的后颈上，总算把她打昏了过去，但很快她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力气大到直接将白帆掀翻在地，这一次她反身向白帆扑了过去，狠狠掐住了白帆的脖子，用一种几乎要把他的脖子掐断的力道。
　　“救……命……咳咳……”白帆试着推开她，但孙春霞不知为何像块巨石一样根本推不动，随着一阵风声，孙春霞突然又被一道黑影撞了出去，白帆咳嗽着坐起来，就看到乐乐趴在自己身上傻乎乎的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乐乐的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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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两个人正和孙春霞打的热闹，另一边的黑影却悠闲地看了半天戏：“说起来那些家伙都跑到哪儿了？平时还挺好用的。”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伥鬼的话，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和你一起玩了。”玄英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我很讨厌低血糖的感觉，不过现在也没得挑了。”他冲着黑影冲了上去，挥起拳头直奔黑影的胸口挥去，黑影却把悠悠拉起来挡在自己面前，玄英却突然伸开手扯住悠悠的衣领用力一拉就将他甩了出去，程慎云赶忙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接在怀里：“喂你小心点！”
　　“这种时候别讲究了！”玄英怒道，另一只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黑影身上，黑影尖叫一声被捶飞了出去。
　　“乐乐，快点去你该去的地方。”玄英说道，刚刚还在抱着白帆蹭蹭的乐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着孙春霞扑了过去，随后就凭空消失了，刚刚还在挣扎的孙春霞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真的昏过去了。
　　黑影打了个滚爬起来：“喂！你！从我妈妈身边滚开！”她说着就转而向孙春霞扑了过去，白帆上前阻拦但黑影却穿过他的身体跑了过去，倒是玄英一个滑铲将她铲倒，随即旋身一脚将她高高的踢上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摔在地上，白帆听着那个沉重的落地声缩了缩脖子：“就这？”
　　“和七岁小女孩打架我没道理会输。”玄英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白帆鬼叫道：“这完全是欺负小孩吧！而且还是女孩！你这家伙的行为简直糟糕到家了！”
　　玄英看着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黑影，走过去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跟看起来像是衣柜里挂的樟木条把它收了进去，又拿出一张符纸撕掉背胶一圈圈贴在木条上：“人类的七岁小女孩可杀不了这么多人，总之这家伙由我带走了。”
　　白帆皱着眉头一把抢过那根木条：“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你绝对不是人吧！你不会利用这家伙去做坏事吧！”
　　“你的玩偶坏了，先拿着这个吧。”玄英从口袋摸出一个同款的拼布人偶递给他，白帆接过来看了看：“哦……你也喜欢这种玩偶？”
　　“嗯……钩针玩偶和雕刻我也很喜欢。”玄英看着木条不慌不忙的说，“我主要修行的是利用人偶制造容器的法术，各种各样的材质都要试试。”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什么东西吗？我现在应该是人类吧。”
　　“你这个表述就很微妙……”
　　玄英摇了摇头：“世界上真正具有生命的只有灵，所有的生命形态都只是灵的容器而已，草履虫和大象里存在的灵可能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容器的性能不同表现出不同水平的能力，这就是我们玄家的理论。人类的身体是目前已知最优秀的容器，最长可以使用120年，而且拥有最高水平的智力，被装进人类的身体里就是人类，从这个意义上讲你和我都是人类。”
　　白帆听的瞠目结舌，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额……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等一下！我可从没听过这种理论，这是拿个流派的奇怪理论啊！！”
　　玄英摇头：“你所谓的流派应该是道教的流派吧，但是道教的始祖是春秋时代的老子，而我们玄家的起源是纣王时期掌管祭祀的家族姜姓玄氏，从历史上来说比道家的理论要老得多，当然在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本身也吸收了很多其他流派的理论，其中也包括道家。”
　　白帆挠着头：“额……所以在你们看来这些鬼呀灵呀的其实就是从容器里出来之后的灵？所以你们才制造各种各样的容器把它们装起来，然后帮他们转世成人？”
　　“也不一定要转世成人，容器的话所有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作为容器。”玄英说道，“只是对灵而言没有生命的容器几乎没有约束能力，它们很有可能会跑出来捣乱，传说中的物老成魅或者日本的付丧神都是这个道理，所以这种容器要么利用符纸封印，要么就是灵自愿住在里面。”
　　“虽然你这么说……但你的身体绝对不是正常人的身体，正常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绝对会死！”白帆看了一眼上面的符纸，虽然画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但带背胶的符纸还有他之前从手机上打开的符纸都太奇怪了，跟影视剧出入也太大了，“还有这种东西，符纸真的能这么用吗？那岂不是我随便画上一二十张就成大神了？”
　　玄英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我的灵本身比你的灵要强大，灵本身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获得力量，比如我的灵可以随时脱离这个身体，而你们只能通过死亡的方式脱离容器。另外符纸也好法诀也好，只是记录了某种法术的图纸而已，我们玄家本身也是修行的世家，只要有图纸当然有办法是用相应的法术……好了，我已经解释得够多了。”
　　白帆犹豫的看着手上的木条以及玄英不耐烦的脸色，猜想自己再不给他的话他大概要发火了，白帆还在犹豫玄英已经一把抢过那根木条装进自己的口袋：“放心好了，把这孩子带回去之后我会教她规矩，等时机成熟再给她找个合适的容器，之后她的生活就会回归正轨了，这样你满意吗？”
　　“啊？哦……我我没什么看法。”白帆缩了缩脖子，心说这家伙不会憋着报复自己吧，他挠了挠头又问：“需要多久啊？”
　　“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谁知道呢？”玄英挣开他的手，“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他刚走了一两步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白帆赶忙上去扶住他，这家伙看来是昏过去了，大概是低血糖吧：“我把他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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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帆少见的很晚才起来，让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房间里，白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昨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玄英扛回来，然后累的一动也不想动就在旁边躺下睡着了，但是一早醒来不仅没见到玄英，房间里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他什么时候走的？
　　白帆惊讶地跑出来迎面撞见李中华：“李老师，玄英他什么时候走的？”
　　“玄英？什么玄英？”李中华莫名其妙的问道。
　　“来支教的玄英，北兴大学的……”白帆急切地问，李中华挠头：“什么北兴大学支教的？”他好笑的说，“你疯了吧，北兴大学的干嘛想不开跑到这儿来？”
　　“可是……”
　　“行了，我还有课，一会儿再聊。”李中华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帆一路问了好几个人竟然没一个认识玄英，无奈的白帆只好去问李香：“李校长……我们来支教的到底几个人啊？”
　　“五个啊，还有一个明天来，怎么了？”李香莫名地问，白帆摇了摇头：“没什么。”
　　刚刚告别了李香，白帆就见到孙春霞坐在广场上晒太阳，一只手还在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白帆走过去好奇的问：“村长？你这是怎么了？”
　　“嗯？你是支教的老师吧。”孙春霞好奇的看着他，“昨天我梦见我怀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正准备去医院检查一下。”
　　“乐乐？”
　　“嗯？乐乐啊……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用。”孙春霞这么说的时候就见一辆SUV停在广场上，孙万全从驾驶座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孙春霞抱歉地说了一声：“哎呀我该走了，谢谢你起的名字。”她这么说着一边快步走向车子，白帆挠了挠头，孙春霞这算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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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帆站在山神祠堂的废墟前发呆，这里已经崩塌成废墟了，白帆还记得在这里发现了许多文献，但后来都不见了，或许是被玄英带走了，白帆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人偶挂坠，人偶的做工很精致针脚也被仔细的隐藏了起来。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过来，回过头的时候程慎云正扛着猎枪巡逻：“你怎么在这儿？校长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白发看着他愣了一阵子，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程警官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什么事？”程慎云好奇的问，果然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白帆看着自己的手，话说山神还在不在自己身上啊？他叹了口气，“村里的水鬼呢？解决了吗？”
　　“嗯，我学长这两天过来把村里的问题解决了。”程慎云点了点头，“虽然不太记得当时的状况但好像混乱的不成样子，我被刺伤，陈老师身受重伤……好在都解决了。”
　　他叹了口气：“程警官你有个学长叫玄青对吧，他还在吗？我有事要问他。”
　　“他这会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说是午餐前回来，你认识玄青？”虽然这么说程慎云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递给他，那个名字的确是玄青，白帆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慎云啊……抱歉我现在有点忙……”
　　“你是玄青对吧？我知道你刚刚搞定一个一百万的买卖，宰了中义和一大笔钱。”白帆平静的说道，“我还知道你这个怂包非但没有自己来还被家族惩罚了……
　　对方鬼叫一声：“嘘嘘嘘……大哥，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咱们可不要乱说话……”
　　白帆叹了口气：“玄英在哪儿？”
　　“欸？你竟然还记得他？”玄青好奇的问。
　　“嗯……可能是因为山神之前呆在我身上吧，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我都记得，但是村里其他人全都不记得了。”白帆说道。
　　玄青不屑地笑了笑：“那可真麻烦，嗯……不应该啊，玄英身上的诅咒从来没有失手过……总之我会回去吃午饭，午饭之后我们再聊吧。”
　　“嗯……”白帆顿了顿又问，“话说你这会儿难道在中义和吗？”
　　“嗯……怎么了？”
　　“中义和要撤回对临山村的投资对吧。”白帆悠闲地说，“你得阻止他们。”
　　“哈？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嗯……”白帆顿了顿，“那……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网上公众号都挺厉害的，你说他们对临山村发生的事……还有对姜姓玄氏的事感兴趣？啊对了，如果中义和知道事情不是你亲自解决的会不会算你违约？”
　　“别别别我的小祖宗，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玄青一秒认怂，“我保证中义和不会撤资行了吧，总之下午见吧。”
　　程慎云见他挂了电话好奇的问：“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他下午过来。”白帆把手机还给他，仰头望向天空，临山村的问题已经解决，但随之而来的确实更多的问题，不知道玄青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