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都市的都市怪谈》流水怜兮

7、chapter7

　　陈卫华奇迹般地没有受伤，倒是白帆被勒的有点严重，两个人都躺在校医务室里，江小夏担心的问姜雪婷：“不会有事吧……”
　　“没关系，好好休息一阵子就行了。”姜雪婷说，“天都快黑了，吃了午饭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村里实行宵禁，有天大的事九点以前必须回家，就是天塌下来六点以前也不能出门，所以死宅白帆早早就被程慎云给轰了出来，不情不愿地回到宿舍去了。李中华很开心，作为一个从纸醉金迷的大学生活里脱离出来不满一年的颓废青年，朝六晚九的作息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甚至无聊到跑去参加巡逻队值班，甚至因此被评为积极分子，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不想早睡又无法出门的家伙。
　　“哎……来到这么一个山沟沟里，半夜翻墙出去吃烧烤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李中华一边洗牌一边忧郁的摇着头，李萌萌笑着说：“你差不多了，都上班了还这么不稳重。”
　　李中华哼了一声：“我才上班一年，我还是个小鲜肉！小鲜肉哪能早起早睡！”他正说着就停外面传来脚步声，岳小七他探头去看：“玄英，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剩下的人也纷纷涌了出来，玄英提着一只黑色塑料袋，袋子里还在不时往外滴落些什么，李萌萌惊叫道：“那是血吗？那那是什么东西的血？”
　　“只是一些鱼的内脏。”玄英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今天晚上不太平，你们最好把门关紧了。”
　　李中华看他要下楼，上前喝住他：“喂！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不准出门！”
　　“我就在门口，很快就回来。”玄英说着就下楼去了，李萌萌皱着眉：“这家伙怎么这样啊……”
　　“他这是去喂狗？”江小夏看到校门口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大群动物，它们看到玄英提着袋子过去显然兴奋了起来，李萌萌惊讶地说：“白天没看到这么多流浪狗啊！”
　　李中华皱着眉：“是山上的野狗吧，我以前被他们追过。”
　　岳小七看着玄英走到那群狗之中，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给他们：“也不用……拿生的内脏来喂吧……”
　　那些狗吃完就成群结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玄英看了一阵子，他抬头看了过来，江小夏起初以为他在看向这边，随后她注意到玄英看的其实是天空的某处，江小夏看了看天这才想起来他们的房子都是朝北的，玄英看的应该是月亮。
　　玄英没跟他们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间，李萌萌扫兴的追上去：“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白帆打圆场说：“算了算了，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讲讲这个村子的八卦，我来之前特意从网上查的。”
　　临山村长久以来都是靠山吃山的小村庄，一直供奉着山神，但随着经济发展，村民中外出打工的越来越多，剩下的人也逐渐舍弃了上山采集的生活开始种田，甚至随着务工的人大量接受了外面的文化，山神的信仰被日渐冷落，随着传教士的盛行，村子中央盖起了教堂。西方宗教在村里盛行了很久，教会宣传信仰能治百病，吸引了大量信众，至今还能看到一些老房子上褪色的木头十字架，遗憾的是因为这种宗教并没有做到治百病，村里依然有人病死，村民认为他们是骗子于是趁一个夜晚闯进了教堂驱逐了神职人员并且一把火把教堂烧毁了，教堂的遗址就是那个深坑的位置。
　　被村民赶走的神职人员临走前诅咒他们这个村子会受到惩罚，神职人员被赶走后，村里渐渐开始恢复社火之类的旧俗，因为以前的山神祠堂建在山中进出不方便，于是人们在村子中央重新修建了山神庙，但这座山神庙却因为地震倒塌了。山神庙倒塌后村里一个姓孙的富户衣锦还乡，他们出资在原本的山神庙上建了土地庙，只不过因为这家人爷爷就已经离开这里了，见惯了外面的土地庙，就把土地庙建成了外面的样子，而且很奇葩的冲着山修建。
　　山神庙变成了土地庙，孙家人仗着自己的财富很快发展成临山村的掌权人，但当时村里人都非常崇拜山神新娘，也就是一般认为的祭祀或者神父什么的，于是孙家人废除了山神新娘的身份，强行将她和一儿一女搬到村里居住，山中的祠堂很快就被荒废了。山神新娘虽然被废除，但毕竟是本村的人又带着一双儿女，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还是把孩子抚养长大各自成家，但那段时间却发生了一件很麻烦的事，山中的野兽开始频繁出现在村里，孙家人几次铲除未果还牺牲了好几个青年。
　　村里人对此抱怨不已，迫于村民的压力孙家人又回去请教山神新娘，在村民的请求前，原来的山神新娘背着一背篓的猪下水独自前往旧祠堂上香，那之后到村里的野兽就退去了，第二年野兽再来的时候照旧是祭祀前去上香平息了事端，于是孙家人恢复了祭祀山神的习惯。孙家人曾经试图学会祭祀的方式，但即使方法正确也没有任何用处，因此受过高等教育的孙家人也不得不相信山神的新娘拥有特别的力量。
　　“所以说……山神的新娘过世之后，村里开始出现野狗和野猪了？”李萌萌好奇的问，白帆点了点头，又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知道这个山神新娘是谁吗？就是陈枫的奶奶，程慎云的外婆。”
　　“怪不得孙家这么敬重程慎云。”江小夏恍然大悟，先前觉得违和的事情突然合理了，为什么当年是不太富裕的陈枫家族成为村长而不是地头蛇的孙家，为什么一向对孙春霞不闻不问的的孙老爷子会因为嫁妆的事和老婆吵架，因为他担心这会影响孙家和陈家的关系，继而影响到自己地头蛇的地位。
　　“那山神现在的传承人是程慎云……如果他去祭祀了山神的话是不是晚上就可以出去了？”李萌萌好奇的问。
　　白帆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那种事没什么意义的吧，反正这个村子也没有夜生活。”
　　就算你这么说……除掉那些野生动物之后不就有夜生活了吗？江小夏犹豫着要不要反驳他，一旁的岳小七却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随着村子的发展野兽自然就少了吧，我们家以前也是山村，后来村子发展好了野兽就不来了。”
　　白帆赞同的说：“所以说，野兽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山神什么的也是因为过时才会被淘汰吧。”
　　李萌萌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一般：“这么说来，那个教堂被烧毁的地方就是那个大坑吧，被烧掉为什么会留一个坑？”
　　“对哦，那个坑好像是自然形成的，也不像是人挖的。”江小夏想了想，“难道是因为后来的地震？”
　　“差不多吧。”白帆无所谓的说，“反正那边塌掉之后教堂的旧址就不见了。”
　　李萌萌突然惊讶道：“难道那就是水鬼的成因？！”
　　虽然一群人昨天还在抱怨学校没有夜生活，第二天学生们来了以后生活就变得很有趣了，闲散的晃了两天之后陡然忙碌起来，四个人都不怎么适应，忙了一天之后也没空去管什么村里的怪事了，纷纷回到房间里躺着去了。到了周二明显就好多了，活动结束后一行人还能有说有笑的去广场上散步，晚上学生们也就是在这附近跑来跑去的玩耍，岳小七踢着石头不高兴的说：“啊！太无聊了！”
　　“小七，你的胶泥捏得怎么样了？”
　　“嗯？大成功。”小七嘿嘿的笑着，“我打算明天就去找那个叫孙志军的家伙要泥土去……哎，你们几个别跑远了。”
　　李萌萌也郁闷地看着路灯：“是啊，好无聊啊……欸，你说我们放孔明灯怎么样？”
　　“孔明灯？这个主意好啊。”岳小七高兴地说，“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