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傀》鬼骧

13、山上

　　雪。
　　一片雪飘了下来，落在山头最高的那颗老树上，接着雪花便一朵跟着一朵，在空中翩翩起舞，轻盈的落在了泥土，枝头，以及屋檐上。
　　这深山里头唯一一座有规模的建筑，就是一座道馆，在道馆的主殿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老旧道袍的长胡子老头，说坐着倒也不太妥当，因为这老头看着更像是随性的躺着，单用一直胳膊撑着身子，静静的看着雪花从天上飘落，将眼前的一切一点一点的染成白色。
　　公历十一月，按农历来讲，也才十月左右的样子，今年的雪下的太早了。
　　这个老头看着那些飘落的雪，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又不小心的吸入了几口凉风，打了个哆嗦。
　　“师傅。”
　　忽的，少女的声音从这老头背后传了过来，很近了。
　　“箫儿呀，你说你走路就不能带点声吗？师傅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再吓唬师傅两次师傅可能真就躺进去了。”
　　这白胡子老头也不回头，仍是看着天上的雪。
　　“是师傅看雪太入迷了。”
　　站在这老头身后的少女正是黎箫，她也不动，只是站着，就好像在陪这老头一起看雪。
　　尽管黎箫说这句话的语气和平时别无二致，但被她称作师傅的老头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少女的言外之意。
　　“什么时辰了？”
　　“从我站到您身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听到黎箫这么回答，这老头才回过神来，把视线从那些飞雪中挪到地上，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眼瞅着就快要高过自己躺着的台阶了。
　　这时，他才一如既往的笑了两声，便调转身子准备站起来。黎箫也顺势躬下身子，伸手去扶这个躺了好几个时辰的老人。
　　这白胡子老头刚一起身，便毫不在乎的用力抖了抖身子，把积在自己身上的雪抖了下去，接着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那些没能抖下去的雪给拍下去了。
　　在一旁站着少女默默的把那老头抖到自己身上的雪拍下去，看着这个长胡子老头清理完自己道袍上的雪。
　　“到的那么早，干嘛不叫我。”
　　清完道袍上的雪后，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身后的主殿。
　　“真话假话。”
　　少女跟在师傅身后，一齐走进了大殿，她的师傅刚把一人高的扫把从大殿的角落里拿起来。
　　“当然是都听啦。”
　　“您看上去像入定了，不敢打扰。”
　　“这是假话吗？”
　　“就是突然想和您一起看雪。”
　　“这是真话吗？”
　　面对师傅的问话，少女只当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又开口说道
　　“师傅找我来有什么事。”
　　长胡子老头刚把大殿前的雪扫开了一点，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道沉师叔负责的地方有问题，他可能需要一个人去帮他一点儿忙。”
　　“什么时候。”
　　“这个嘛，那边应该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明天早晨就出发吧，晚上师傅给你收拾些东西。”
　　“不必了。”
　　“不，师傅一定要亲自给你收拾一下，这可是你第一次一个人下山去城里，可得注意着呢。”
　　说完，这老头突然动作利索了起来，刷刷刷的就把眼前的雪扫开了一条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在大殿门口叹气的少女一个人看雪花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