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咩咩[星际]》狗族

5、五、

　　早上两人起了个大早，不到九点就到了祖兽研究监管所门口。

　　杨灭乖乖的趴在贺陨怀里，从飞行器窗户往外面看。

　　祖兽研究监管所是一幢不怎么起眼的小楼，和周围高耸入云、科技感极强的建筑相比，它更像是古东方的普通建筑，只有五层楼，墙体是红砖堆砌而成的，看着还挺有韵味。

　　贺陨不知道给谁打了个通话，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引着他们从一道隐秘的小门进入建筑内部。

　　杨灭也选了帝国学院开设的古历史课，一看这就是仿古建筑，大厅天花板比较低，地板和服务台全都是黑纹大理石，服务台后面还站着笑容甜美的接待员小姐姐。

　　现在还有多少地方用的是真人接待呢？早都变成机器人了。

　　杨灭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国家大型研究机构，新奇得很，一路目不暇接，羊头恨不得能转上三百六十度。

　　贺陨一边为他挡下那些明里暗里投来的打量的目光，一边注意着他对什么感兴趣，有时候还会驻足几秒，看得带路的工作人员啧啧称奇。

　　四楼的检测室里，一位年轻的研究员正等待着他们。

　　“你好，贺先生。”眉目如画的研究员伸出手来，“你好，小羊先生。”研究员冲杨灭狡黠的眨眨眼。

　　“你好，程医生。”

　　杨灭保持着一只宠物该有的觉悟，不动声色的微微抬头询问贺陨。

　　贺陨摸摸他的脑壳，“没关系的，程医生专门对接我们这个研究计划，了解我们的情况。”

　　杨灭得到允许，开心的摇尾巴，“咩～”你好呀～

　　“我需要两位的一些毛发。”程医生一边说一边戴医用口罩和手套，“请放在这里。”他推过去两个圆形的瓷白小碟。

　　贺陨从口袋里掏出两小袋毛发，一袋黑一袋白，都被小红绳细致的捆好。

　　“好的，两位请去外面等候吧，检测结果只需要十分钟。”程医生开始赶人。

　　贺陨抱着杨灭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拿出一把宠物梳，开始给羊崽顺毛。

　　“咩～”
　　你哪里来的我的毛？

　　“都是你平时掉的毛，我收集起来了。”说着，贺陨示意他看宠物梳，才梳了没几下，梳子上就有一团小小软软的洁白。

　　杨灭一悚，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掉这么多毛，赶紧扭头观察自己身上有没有哪儿块地方秃了。秃了的小羊崽可一点都不好看。

　　观察了半天，还好，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他放心的甩甩耳朵，要求“咩～”
　　以后不要给我梳毛啦。

　　“放心，这些都是浮毛，你的毛都好好的，不梳毛的话，时间一长毛毛就会缠在一起了。”贺陨安慰他，并且从网上给他找了些时间长不做修理的羊的视频给他看。

　　第一个视频是一只庞大的绵羊，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剪过毛，蓬松的羊毛几乎把羊脸都遮住了，连眼睛都看不见，而且那毛毛也看着黑黄黑黄的，团团纠缠在一起，既搞笑又心酸。

　　那羊艰难的挪动了几步，“咚”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做僵直状。

　　羊崽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兴致勃勃的让贺陨又给他放了一遍。

　　杨灭平常忙着训练学习，哪有时间玩儿那些年轻人玩的东西，第一次看搞笑视频，一下子就入了迷，连忙让贺陨又给他多放了几个。

　　羊看视频，贺陨看羊，两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咳咳，两位，亲子互动时间结束了。”程医生笑眯眯的提醒。

　　“贺上将，”程医生晃晃自己手腕上的智脑，“检测结果已经发送到你的智脑上了，两位可以一起观看，有惊喜哦。”

　　说着，他也不走，就站在哪儿，像是在等着两人看结果一样。

　　贺陨看到代表新消息的小红点，点进去，杨灭也赶紧凑了一颗毛茸茸的羊头过去。

　　贺陨检测结果：精神力暴动症好转，但依然不稳定，需要做进一步详尽的检测，查明好转的原因。

　　杨灭检测结果：精神力状态和普通人有明显区别，几乎没有明显波动，需要做进一步详尽的检测。

　　看到这儿，羊崽头上都冒出几个大问号：啥都没测出来，那测了个啥？

　　不过，最吸引人的是第三行字，那也是特地被标黑放大的一行字：经检测，贺陨和杨灭的精神力契合度高达97%，已达到进行最高级别精神力互相安抚的条件。

　　贺陨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恢复成了虎瞳。

　　杨灭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程医生会给他俩做这样的测试，更没想到他俩的契合度会这么高。

　　现在一对情侣的精神力契合度要达到50%以上都很稀少了。

　　在帝国的历史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群众的结合是以契合度指数为指标的。

　　那时候，没人觉得情感和契合度有可能相违背，大家普遍认为，契合度高的两人情感必定深笃，婚姻必定幸福。

　　那是一段盲目的历史，然而越压抑，反抗的就越猛烈。似乎突然间，契合度指数就被人们踩进了尘埃里，被弃如敝履，被贬得一文不值。

　　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发展，没人再会去找精神力的毛病，然而它的地位也不再被捧得那么高。

　　现在，已经很少有情侣会在乎彼此之前精神力契合度指数到底有多少了，因此那个时候随处都可以进行的检测，到现在只有婚配所和研究所配备了。

　　“哇哦，两位的表情很精彩呢。”程医生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说。

　　贺陨那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很明显在压抑着什么，并且对他的擅自做主很不满。

　　杨灭的羊脸则一脸茫然，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不把这指数当做一回事了，包括杨灭，他根本没往感情婚配那方面想，他的的重点完全放在了后半句话上。

　　意思是他可以安抚贺陨的精神力暴动症？

　　怪不得贺陨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比较平和。

　　“程医生，你可以走了。”贺陨开始赶人，即便这儿根本不是他的地盘。

　　程医生耸耸肩，他可不想和发怒的野兽正面刚起来，扭头就进了办公室，顺便把门关得震天响。

　　杨灭除了贺陨的那些战斗视频，还没见过贺陨气势这么迫人的样子。

　　贺陨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稍微沉默了一下。

　　“杨灭，我并不是因为精神力契合度指数而留下你，我也没有想过利用你的能力来治好自己的病，你或许不知道，在我之前，也有一些情况与我相似的人，他们基本在五十岁左右就死去了，其实我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如今帝国人民的平均死亡年龄是150岁左右的人，甚至不乏长寿的，活到180、190多岁的人。

　　50岁，实在是一个太年轻的数字。

　　“其实，就算是也没关系哦。”

　　一道清脆略带稚嫩的少年音在贺陨的精神域蓦地响起。

　　这声音给人的感觉，几乎和贺陨曾看过的杨灭的资料中的那张清晰的照片一模一样。

　　执着，向上，生机，活力。

　　贺陨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的羊。

　　“不好意思呀，将军，刚才您的精神力波动太大，我一不小心就捕捉到了，而且您的精神域的壁垒好像对我放水了，我的精神力就被带了进来。”杨灭诚恳的道歉。

　　他虽然感觉到了贺陨的精神力波动，但并没有想要在未取得对方同意的前提下擅自入侵对方的精神域。

　　然而贺陨的精神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后，直接将他裹挟着带回主人的地盘了，杨灭的精神力哪能挣扎得过贺陨。

　　“不……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贺陨的心突的一下被悬吊在空中，而杨灭就是那个掌握着是否要隔断绳子的人。

　　“我的意思是，您就算是为了让我帮你治好病而把我留在您身边，也没关系哦。

　　“您可能不知道，您在帝国学院的学生心目中，是一种怎样的地位，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对您又敬佩，又好奇。在此之前我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您是战无不胜的，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你。可是自从遇见您之后，我觉得您和我心目中的那个贺上将一样，又不一样。

　　“您也像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遭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且您所得的是一种可能永远无法治好的病，并且造成您病情加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您为了保卫帝国的和平而不断的进行战斗。

　　“我想，不论是谁，面对我所面对的事情时，都会选择帮助您吧，您为了帝国做了这么多，我们帮助您一点儿，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杨灭的声音好听极了，说着说着他还笑了，贺陨几乎能想象到少年说着说着眼里的光芒都亮起来的样子。

　　他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能帮助到贺陨而感到骄傲。

　　然而贺陨的心，却在无止境的下沉。

　　过往数不清的荣耀，二十年的浴血奋战，和那无数个“您”一样，此刻都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背上，几乎要把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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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咩咩的那些话看似比较了解贺陨，其实不然。
今天太忙啦，只能满勉强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