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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万中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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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嗯，小子。醒啦？”温有德捧着碗汤药缓缓走进木屋。
缕缕阳光从门口倾泻而入，一时间照得范特睁不开眼。他这才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前辈好，是您老救了我？”
“怎么？你看到这儿还有旁人吗？”温有德作状环顾四周。
虽然听他语气有点不善，但面对救命恩人，范特不敢造次，连忙恭敬地回答：“不是。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嗯……”温有德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边听边点点头。
“在下铭感五内。”
“嗯……好。”温有德放下汤药，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长须。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嗯，嗯……”温有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同时上下打量着范特。
“......”
接着，两人四目相对，默然无语。温有德眨了眨眼，干咳几声问道：“咳咳......然后呢？没有啦？”
范特迟疑的咽了口口水。温有德这性子确实让他有点捉摸不定。刚一进门还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听到他的感恩之词即笑逐颜开，还对自己再三端详。
这氛围......莫非......范特眉心一跳。他慢慢伸出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别的不说，原主这副皮囊确实长得不错。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五官英气逼人。或许在病中精神难免略显萎靡，但若套句现代的审美观，那就是个略带稚气的阳光大男孩。这被盯上了也不足为奇。
“咳咳......那个......前辈，恩自然是要报的。虽然比起性命，皮囊乃微不足道的表象，但我是个矜持的男人，以身相许这种方式我是宁死不从的。”他心想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权当破罐破摔吧。
“以身......”温有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差点没把一口老血吐出来。新鲜事情年年有，但被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当成自己觊觎他的皮相可还是头一遭。
他在心中琢磨着要不就干脆再往这小子胸口捅上一刀，扔回荒山野岭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呼......我是神医。呼......我心胸开阔，豁达大度。呼......不要与这种毛头小子斤斤计较啊。
温有德不断深呼吸游说自己。半响后总算稍微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举起拳头往范特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记，严声厉色的驳斥道：“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要你的皮囊有何用？我要的是你以实际行动报答，听懂没有？”
“小子我问你，被刀子那么直勾勾捅入心口还能活下来的，你觉得有几人？”
“要不是你的心刚好生偏了几寸，那一刀早就送你去见阎王了。这种情况，十万人中都未必有一个。”
“你又知不知道离自己昏迷到如今能清醒下床，张嘴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过去了多长时间？”
“呃......”范特瞠目结舌，被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头脑发胀，只能虚心回答道：“不知......”
温有德彭的一声坐下，斟上一杯茶，气呼呼地喝了一口，说道：“十五......”
“哦……十五天？原来我已经昏迷了半个月。”范特嘀咕道。这也难怪。尽管如温有德说的那一刀避开了心肺要害，但这毕竟是重伤。在医疗物资缺乏的朝代，没死已是老天爷眷顾了。
“十五个时辰！”温有德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
范特一脸懵逼的疯狂眨眼。不是吧，虽然称不上彻底痊愈，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撇开胸闷气短，心口作痛，四肢乏力，头痛欲裂的情况不细表，至少现在已经能勉强下床，嘶哑着嗓子说话。这前后只过了十五个时辰？
他对温有德不禁刮目相看，连眼神也逐渐流露出敬畏、崇拜的光芒。
“咳咳......”温有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得意忘形的翘起了二郎腿，边抖动，边啧啧有声的说：“当然，你小子能恢复得那么快，一部分得归功于我温有德妙手回春、用药如神。”
“要是遇上别的狗头大夫，哼哼，一番折腾受罪自是免不了的。哪还容得你这么快醒转？”
要不是温有德圆润的身材限制了想象，单凭他那份夸夸而谈的自信，倒极容易引发他已飘然上天的错觉。
“......”
“咳咳......不小心越扯越远。那个，除此之外呢，还有一大要素，就是你本身的体质异于常人，是万中无一的......”温有德顿了一下，悠然自得的呷了口茶。
范特心脏不禁砰砰乱跳，难道.....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就要在这当儿体现了吗？他屏息凝神，静静地待温有德说下去。
“挨打材料。”
“蛤？”范特再一次傻眼。他不可置信的朝温有德挪近了一些，发声确认道：“温前辈，对不起，我好像没听清楚，您说我是万中无一的......”
“挨、打、材、料。”温有德一脸邪笑，抑扬顿挫地慢慢念道。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对范特而言，这就好比拿到了一张这期的头奖彩券，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上期的中奖号码。
缓过了神，范特不禁叹了口气徐徐问道道：“那......您老要我做的是......？”这么看来不会是什么要收自己为徒，传授绝世武功之类的要求。
“嗯……我的孙女正在自修。她师父曾说与人过招能让她对心法和招式的掌控更得心应手。那要练手又不能把人打死，也是一门学问……”他朝范特挑了挑眉毛，做了一个“你是聪明人，你懂的”图文并茂的表情。
原来是要我当人肉沙包，范特心想。也好，与其欠着这个恩情，能身体力行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主旨不是要他以身相许什么都好商量。
“好，何时开始？”
“这么爽快？”温有德有点狐疑的盯着范特。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在这不太平的世道，道貌岸然，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多去了。
也罢，这小子现下伤还没痊愈，且看他伤好后的表现再评断吧。
“你先养好伤再说吧。哝……这碗药先喝了。”温有德挥挥手，站了起来。
“呃......前辈，在下还有一事相询。”范特捧着隐隐作痛的头说道。恍惚间，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越想，头就越痛。
“嗯……有什么就尽管问吧。”回想起刚刚范特崇拜的眼神，温有德顺了顺衣襟，捋着胡子，仰头期盼着。
呃…… 这年纪的少年，正是对周遭事物充满好奇的时候。毕竟一位神医近在眼前，想多了解点自己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是人之常情。
“......”
范特直觉温有德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咳咳.....” 范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温前辈，我记得我好像只是被刀子刺中后背，但自清醒后，我竟感到头痛欲裂，又浑身酸痛。”
“您可知是因何缘故？”
“......”
进退两难！自己自诩神医，连这简单的原委都诊不出来岂不是会被他看轻？说实话，那又......
“哎哟......” 温有德马上弓着腰，握着拳头轻轻地在腰上捶打。
“你看...... 我和我那刚刚年满十三的小孙女，一老一少的，哪有力气把你从十里坡那儿背过来？”
“当时救人心切，不就...... 用绳索在草地上拖了拖吗？磕磕撞撞那也是难免的。”
“好在你骨骼精奇，恢复能力远胜普通人，我看修养个三，四，五，六个时辰就应该无大碍了。”
语毕，他也不等范特接话，即转身快步离去，间中 “哎哟......” 之声不绝于耳。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和那几声凄厉的 “哎哟......” 叫声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
范特不禁莞尔一笑，这老人家也当真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