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拔毛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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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封黎尴尬的转身看着云麒。
装不下去了就只能坦白。
“嚯，这不是云麒嘛？好久不见…”
察觉到云麒的目光里带着刀子，封黎的声音越来越小。
“师父也不容易…”
“所以你一回来就要去栖棠镇睹物思人？”云麒语气刻薄的说道。
“你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云麒面若寒霜的走在前面，封黎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跟着。
哄人这件事上他着实不擅长，尤其是哄一个原本就不亲厚的徒弟。
云麒用眼角的余光时刻瞄着距离自己三米左右的师尊，看到他抱着果子踉跄的跟在后面，心里稍微顺气了那么一点。
若是封黎敢跑，他不介意一掌拍死…拍折…拍晕…
对，拍晕他拖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栖棠镇已是傍晚，落日的余晖将栖棠镇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白天的市集还未来的急撤去，夜市就已经开始了。
饶是他们离的还远，封黎看到远处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云麒看破不说破，带着封黎径自来到市集上找了个人多的位置。
“把果子放地上摊开，能不能吃顿饱饭就看你的本事了。”
封黎之前一度认为他这个孝顺的徒儿怕他路上饿，特意摘的果子让他随时充饥，没想到是让他拿出来卖的。
哪有师父抛头露面的？
他的一腔感动的终究是错付了。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云麒一边催促，一边把果子抢过来摊开在地上。
这么多五颜六色的果子封黎抱了一路，沉不沉先不说，让他先吃一个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没想到他刚拿起一个黄色的果子就被云麒抢了回去。
“这是火参果，一个值不少钱，你吃了我们今晚睡大街吗？”
封黎活了三万岁，在三界叱咤风云，还是头一次被自己徒弟教育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乖乖坐在桥头的砖头上卖果子。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封黎
不禁想起了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果然贫贱师徒百日哀。
云麒在一旁坐着，像看犯人一样，时不时的还凶封黎几句。
“你得吆喝，不然谁会买？”
封黎努力让自己心态平和，有气无力的喊道：“果子，新鲜的果子…”
“这要是换作秦朗，师尊也舍不得看他露宿街头吧？”
不提白眼狼还好，一提起来封黎就肝疼，有什么怨气冲他来就好了，干嘛总阴阳怪气儿的？
他当年纵使有万般不好，也没让云麒饿过肚子。
“你究竟还有完没完？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就干脆杀了我，何故给自己找不痛快！”
云麒没想到封黎还敢反抗，他现在不仅仅是徒弟，他还是封黎名义上的夫君，别说让他卖果子赚钱了，就是更过分的是也是理所应当。
“你对不对得起我，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云麒理直气壮，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砸在封黎心上。
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可要说最对不起的，那就只能是云麒了，若不是他，云麒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泰山神了，何故会在这和他一起卖果子。
虽然自知理亏，但封黎也不想输了气势。
“既然是这样，我今天就以死赎罪，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着封黎要自行了断，云麒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封黎要真的想死，之前也不至于装疯卖傻。
“那就请师尊自便，徒儿会替您收尸的。”
“你！”
封黎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这才心有不甘的放下手臂。将原本就微弱的灵力收了起来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逆徒！”
云麒本以为封黎能乖乖的卖果子，没想到封黎却罢工了，和那把叫灵际的剑一样趴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就让我死这里吧，我愿意睡在大街上。”
“别管我，是我对不起你，就把我扔在这里饿死好了。”
云麒惊愕的怀疑人生，他师尊气质除尘，貌若清风似明月，向来温文尔雅，怎可能是这地上只会撒泼打滚的玩意？
“又疯了是不？”
云麒气的上去拉他，封黎干脆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装死。
一旁的几个摊主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来说和。
一个麻脸大叔看了看地上的奇珍异果对云麒说道：“小伙子，你也别怪你弟弟卖不出去，这果子看着就珍奇，你卖那么贵，我们买不起的。”
“就是，你别难为他了，有话好好说。”
听见有这么多人为自己说话，封黎更来劲了。
无论云麒怎么说，他都不起来了，云麒实在束手无策，愤怒的站在一旁。
“你待着吧，我走了。”
“走吧，走吧！最好别回来了。”
封黎趴在地上愤愤不平，他都饿得头晕眼花了，哪还有力气卖果子？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云麒果然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看着封黎还趴在地上，云麒一阵糟心，想着他师尊这个德行，他大师兄秦朗知道吗？
“喏，吃吧。”
封黎看到包子眼前一亮，马上起身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才疑惑问道：“你不是没钱吗？”
“我可是你的好徒弟，没钱也不能让你饿死。”
云麒故意把好徒弟几个字咬的很重，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们的摊位在翠桥旁边，又赶上当地的上巳节，灯火阑珊，河面波光粼粼。
云麒就坐在桥上，一边等封黎吃完包子，一边看风景。
封黎还算良心师父，拿着包子要和云麒分享，被他给拒绝了。
“我不饿，等你吃完，我们找家客栈住下。”
就在两个人收拾东西走在集市上的时候，封黎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人拿着几根珍贵的赤色的羽毛。
赤玄鸾凤鸟的羽毛一旦脱落是不可逆的，别说在人间，就是在九天也是珍贵无比的。
他才知道刚刚云麒为什么离开，原来是卖毛换钱去了。
转头看向身边的木头桩子，封黎有些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对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足足比他高出半个头，想摸摸云麒脑袋又觉得动作特别突兀。
“疼吗？”
“什么？”
“拔毛疼吗？”
云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拔，自己掉的。”
不过看到封黎关心他，云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两个人还没走到客栈，前方就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云麒看时间尚早，就领着封黎过去看热闹。
本地首富唐家贴告示找仙师捉鬼，供吃供住不说还承诺事成后付黄金千两作为报酬。
师徒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满脑袋都是金光闪闪的大元宝。
封黎更是为了云麒日后不卖毛讨生活，抬手就将告示摘了。
他这一摘不要紧，吓坏了在场看热闹的众人。
他们纷纷算劝封黎将告示贴回去，免得惹麻烦。
据说在这之前的六位仙师都死了，后来唐家又重金请了几位巫师过来净宅，也都没活着走出唐家。
“小伙子，可别挣钱不要命啊！”
“就是就是，你们年纪轻轻的，能会什么？”
面对质疑封黎无话可说，要他这点灵力去捉鬼属实困难一些，不过他身边有云麒。妥妥的天神一枚，别说抓鬼，就是下五洋捉鳖，去九天揽月都没问题。
等了一会儿，立马就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接他们去唐家。
在众人同情的眼神中，他们师徒来到了一处宅院。
夜色掩盖不住这座宅院的煞气，可在煞气上面竟然还笼罩了一层虹光，封黎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领着云麒环绕四周。
这个举动别说唐家的小厮了，就是云麒都有些不耐烦了。
“我进去把那东西抓了不就得了？你这前屋后院的有意思吗？”
果然是傻徒弟，封黎有一种众人皆醉他独醒感觉。
“你没觉得这里很怪吗？这世间因果之事最麻烦也消耗功德。”
“呦，那我上辈子究竟是消耗了多大功德，才会认你当师父？”
云麒才不在乎因果，他被封黎贬下凡间当了一千多年的叫花子，几辈子的功德都攒够了。
封黎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二徒弟好歹也是亲的，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就算自己想和他一般见识，现在也没那个本事。
“我作为师父，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才是功德无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封黎说着话还拍了拍云麒的肩膀，眼神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真诚。
“切。”
云麒不自在的甩了下袖子，同收同脚的跟着唐府的小厮走进院子。
第一次被师父夸，还怪紧张的。
封黎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怎能看不出云麒的心中窃喜。
这也太好哄了吧？早知道就不装疯卖傻丢人现眼了。
随后他也走进唐宅，这才发现非但没有人接待他们，还把他们直接往东偏院领。
穿过回廊时经过一个池塘，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水面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这池塘里有封黎提起过的因和果。
引路的小厮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什么，恭敬的催促他们去住的地方。
“二位公子，我家姥爷说了，若你们能在东偏院住一夜仍旧安然无恙，就正式聘用你们为唐宅除邪祟。”
“呵！我倒要看看这东偏院有什么魑魅魍魉！”
云麒借势拉起封黎的手，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好在封黎的目光还在池塘附近，完全没发现云麒的小心思。
他们来到东偏院，封黎看到外面的大红灯笼顿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看到主屋红烛摇曳，一室旖旎，更是觉得无比熟悉。
这不就是洞房吗？昨夜他和云麒睡过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拔毛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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