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树下吻 ...
-
来裴纾照的房里睡觉,是江荨深思熟虑过的。主要今夜变天了,有些冷,起来上茅房被那寒风一吹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夫君在另外一间房中,这才把自己连人带被窝一起卷了过去。
江荨的胳膊一跨,揽住了裴纾照的肩头,头也歪了过去。
裴纾照坐在那,还在想要不要躺下,良久后,他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躺下?”
回应他的却是轻微的呼吸声。
微微侧头看去,只见阿荨的脸靠得极近,双目闭着,还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鼻子。
他小心翼翼地往上拉了拉被子,将她裹好。
裴纾照的嘴角微微上扬,望了眼窗外的月色,此时景色宜人,他轻轻拍了拍阿荨的背,也跟着闭上了眼,带着笑颜入睡。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都清醒了过来,能够正常交流了,问了住址便挨个的送回家。只留下了木朗,捎了消息让府上大人自己来接。
江荨也不知道那么确定这些孩子有没有完全恢复,只是看上去暂且没有大碍了,他们瞳仁都恢复了正常。所以还是顺道都嘱咐了孩子们家中的长辈,让把人看住了,怕随时发狂。
“他们体内的妖毒还没清干净,我也没有法子。只能等他们自身去抵抗这种毒素入侵了,要很多时间。”江荨看着在花园里玩耍的木朗,托着下巴思考。
那些人从麻子脸身上取了种子,毒素蔓延到现在,按理说,服用过那劣质长生丹药的人会变成“吸血怪”。
而且……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她们槲寄生这种妖怪的存在。
裴纾照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觉得应该是她很熟悉的人参与了这一切,就算不是幕后指使者,也是出卖了她。
江荨唯一的朋友就是柳知桑,加上这段时间他的态度转变,出卖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斩妖门收买了柳知桑?”江荨觉得特别寒心,唯一的朋友出卖了自己。
“而且我已经去看过,他那药铺已经搬走了,也没留下任何书信给你,想必是不想你再找到他。”裴纾照说。
那她肯定也找不到了。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是柳知桑自动留下消息给她,她才能一次次的找到他。他要是想消失,她便无处可寻。
江荨一把抱住裴纾照,“让我抱一会儿。其实柳知桑一直都怕我,他跑了就跑了吧,朋友嘛,不在多,甚至可以没有。反正现在我有了你。”
冬七扶起摔跤的木朗,回头一看,两人都腻歪的抱在了一起,想起之前还那么抗拒的主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主动了。
“要是你以后想离开我,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个会强求的妖。想走,走就是。”江荨拍拍裴纾照的背,“不过走之前要喊我一声祖宗,然后给我道个歉,我也就放了你。”
其实她也不在乎身边的人会不会离开她,但理是这么个理,不能无缘无故的,总得有始有终。
裴纾照搂着江荨的腰转身到了树后,有十多年树龄的大树树干刚好挡住了两人的身形。他低头看着江荨被暖阳照着的脸颊,伸手轻抚上她的唇。
触到的柔软,让他心神荡起了涟漪。
他将拇指从嘴角划过她的脸,又摸上小巧的耳垂,然后在四目相对中,重重地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唇。
良久,才分开,在她耳边道:“死都,不会走。”
江荨感觉心口某处正在有力的跳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信了他说的话。
她朝着他笑了。
“那就真的说好了,以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等我。”江荨在阳光下笑得格外的灿烂,“可能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但你多等等,我能回来的。”
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具身子不知道能撑多久,哪万一哪天她又要换身体寄生了,她希望回来还能看到他。
算是她做妖几百年来,最贪心的一件事了。过去,她对别人可从没这种要求。
裴纾照也不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只答应一声“好”。
就这样,又平静的度过了数日,妖毒算是暂时控制住了。皇宫那边传来皇帝生辰的消息,裴纾照打开箱子,找出了江府给置办的羊脂白玉玉石。
这块羊脂白玉玉石,费了江老爷不少精力,从好几个卖家手里给哄来的,只因这块玉成色乃是极品,他是磨掉了几层嘴皮子,把人忽悠地晕头转向的。
昨天,才派人送了过来。
裴纾照从盒子里掏出这一整块纯白玉石,又拿出一张纸,画出了一朵惟妙惟俏的槲寄生花。
他端详着这画中物,甚是满意,“祈风。找个手艺好的,将这玉石打磨成玉佩,按照这种花纹来雕刻。”
祈风看了眼盒子里装的玉石,也一眼看出了玉石的珍贵,昨天他亲眼看到江府派人送过来的。
送皇帝生辰的礼物,雕刻成这种花纹,不大合适。
祈风不大确认是不是主子拿错了画,“爷,我想跟你确认一下,画有没有拿错?”
“没有。”裴纾照知道他疑惑什么,便道:“这块玉不送给皇上,就刻这种花纹,我另有用处。你再去让人今日之内寻一块与这玉石相似的来。”
祈风一听就懂了,主子这是要掉包这块玉石,用假的换真的,那这假玉石送给皇帝,岂不是……等于在糊弄帝王,这要被发现了,罪名可不轻。
但再一想,玉石是江府提供的,真要追究起来江府才是那个被问罪的。江府是王妃的娘家,怎么说,王爷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去搞江家人。
但王爷做事,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裴纾照带着江荨进皇宫,两人坐在步辇上一路到了宫殿中。
殿中坐了文武百官及嫔妃,元询坐在主位上,睨着走进来的裴纾照,他的眼神从裴纾照身上扫到了临近的那女人身上。
元询还是第一次见到端王的王妃,之前听说两人在夜里突然成了婚,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裴纾照突然就嫌弃上了自家王妃,所以故意刁难。现在一看,这王妃长得跟画像里的人,像是像,就是神态差了个天差地别的。
她这眼睛尤为灵动,没有一丝谦卑,每一步走来都透着自信。唔,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看她这样神采飞扬的,元询的嘴角也不经意上扬:有意思。
裴纾照看出了元询眼中的一丝想法,在行礼的时候,稍稍往前站了半步,将江荨的身形挡去了一些,然后才拉着江荨入座。
元询摸着下巴,丢了颗葡萄进嘴里,玩味的看着端王那桌。
“你看,怎么样才能让端王妃来给朕敬酒呢?”元询问身旁的老太监。
老太监有些为难,元询却自己接话道:“朕是皇帝,让一个人给朕敬酒,要什么理由。”
他说罢,就端着酒杯,不顾及场面地急匆匆地走到了端王妃面前。
江荨抬眸看了眼这穿着黄袍的帝王,又毫无兴致地垂眸,好似那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挑了颗桃在袖口擦了擦,然后嗷呜咬上一口,还侧头对裴纾照笑了笑,道:“挺甜的,你也吃一口。”
她伸手,裴纾照咬了一口桃,但目光早就主意到了站在面前的皇帝。裴纾照起身,正色道:“陛下,这杯敬你。”
他将酒杯高举起,却迟迟得不到元询的回应。
元询的眼睛只停留在江荨的身上,好似她是个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裴纾照瞥了一眼,沉声道:“陛下。”
他根本不怕这个狗皇帝,药长期服用了那么久,现在的狗皇帝还不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只是元询自己还不知道罢了,还一派高高在上的样子,殊不知自己大难将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