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很高兴（琉璃都凤同人）》公子若先

70、赌

　　在一片的叫嚷：“我们要见天帝！”当中，中天殿的殿门缓缓打开，几个仙侍和青龙、腾蛇两位帝君拥簇着羲玄走到阶上面见众仙。
　　这是当今天帝自受到天道传承，任天帝之后头一次同时出现在众仙眼前。而在场的天界诸仙却无一受召，全是不请自来的。
　　羲玄着一身白金相间的帝袍，天道之力隐隐盘在周身，但他面容苍白，似是憔悴，在阶下的南天圣尊眼中看来，就是力不从心的模样。
　　心中冷哼一声，走上前拱手道：“羲玄帝座数万年来为天界除患不少，众仙铭感于心。但是此番大错铸成，犯了众怒，绝无可恕的道理。经众仙商议，请您自辞天帝之位，将天道传承传给新帝。天界感念您的功绩，只要您肯自去其位必然不会再为难，会另找宫宇给您居住。不过，您曾经下过一道旨意，天界众仙都以为甚佳。魔域的事情，天界任何神仙都不宜掺和。您虽是魔域殿下，但好歹也做过帝座，也得顾及天界的颜面，以后还是不要再离开天界的好。”
　　羲玄淡淡地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垂着，不辨情绪。倒是他身边的腾蛇向前一步，冷冷道：“商议？怕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到底是所有的仙官都这么觉得，还是南天圣尊结党营私。”
　　南天圣尊冷哼一声，站直身子，道：“羲玄任职天帝，得天道传承，理该谨守本分，为天界谋福，护佑三界。如今证据确凿，他不理天界事务倒是去造福魔域去了。明明是他自己以天帝之名下旨，令众仙不得踏入魔域半步，自己却阳奉阴违，不仅瞒着诸仙出入魔域，还做了魔域殿下，甚至魔煞星罗喉计都归来，他都隐瞒不说。我们今天尊称他一声帝座是为昔日的君臣情，但他所作所为实在令众仙骇然。羲玄已经失德失信，怎能做为众仙敬仰的帝座？！”
　　“如今众仙请他退位让贤，已经是莫大的宽容让步。说本尊结党营私，我看腾蛇帝君和青龙帝君，在情况如此明了之时还对羲玄的罪证视若无睹，怕不是早就同流合污了。”
　　腾蛇咬牙，蛇瞳危险地竖直，俨然已有不耐的进攻的姿态。他素来讨厌虚伪的人情世故，和南天圣尊这等阴险之辈更是不耐烦至极。然而，不论心里腹诽对方是如何伪善做作，到底不能在这种时候发作。众仙逼宫要的是说法，若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羲玄。他虽然和阴谋算计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天界做帝君这么多年也明白了些事理。
　　所以，他只能愤愤地瞪着南天圣尊，转头去看羲玄。
　　羲玄来往魔域天界这么久，必然有东窗事发的应对之策。可是一向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他，今日却格外安静，清冷的眸子睨着阶下小人得志的南天圣尊一党，由着对方细数他的罪状，并不出声争辩。
　　青龙担忧地望着腾蛇，又看了眼阶下小声议论的众仙，也出列道：“南天圣尊此言差矣。如今凡界不平，有妖魔兴风作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帝座，欲令天界动荡。仅凭一块小小的留影珠，怎能说明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要是被人动过手脚，让帝座失信于众仙，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这件事，圣尊的结论下得也太草率了点。依我看，还是得彻查得好。”
　　南天圣尊一向不喜几位神兽之身的帝君，当即下脸色道：“不光是留影珠，本座可是亲眼看见羲玄与魔尊同行的。不仅如此，南天抓住的两个小妖也能为人证，若是诸位想听他们怎么说，我可以现在命人把他们带来。怎么，事关重大，还能是本座编造来想害帝座？”
　　腾蛇疾言厉色道：“谁知道你个老头憋的什么坏水！你的一面之词和那什么留影珠就能算是‘证据确凿’了？到目前为止，都只听你在那里叭叭，你们问过天帝了吗？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天界内讧吗？妖魔势力早已渗透到凡界，甚至在天界眼皮子底下设了那么大一个封魔结界而无一人察觉。魔尊已经归来，以天墟堂为首的蛀虫正在暗地里蠢蠢欲动。当下要做的是换天帝，惹得天界不宁，还是先处理了为祸三界的大患？！”

　　天墟堂？！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众仙面上都是若有所思。不论是老神仙还是新封的仙官，都从天界的史书当中了解过这个名字。十万年前在凡界兴风作浪，甚至复活了魔煞星罗喉计都。如今魔尊归来，天墟堂重现人间，很难不让人不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站在前排的几位位高的帝君仙尊倒是不怎么惊讶，天帝曾暗中告诉过他们要小心，凡界查到了天墟堂的踪迹。当时只以为是未雨绸缪、不甚在意，没想到天墟堂这一回在凡界搞了个大的，竟然舞到所有人面前。
　　南天圣尊面上难看，他突然想到，如果天墟堂那群妖背信弃义将合作一事泄露出去，那不光自己，整个南天仙域都要万劫不复。可是谋事已成，如今是骑虎难下，必须把羲玄拉下来自己坐上天帝之位一条路能行了。只有接受了天道传承，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他心下一定，明白绝无退路只得放手一搏，便更加激进道：“攘外必先安内。羲玄是魔域殿下，说不定天墟堂和他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想安定三界，就得先除去毒瘤。本来本尊还想留几分面子给你们，如今看来是不必了。不是要证据吗？来人，去把前些日子抓到的小妖带上来。只要用搜神术搜一搜他们的脑子，自然知道本座说的是真是假。”

　　众仙炸开锅一般纷纷议论起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被请来看戏的，本也是哪边都不站，只想看个结果。虽然内心不是很相信南天圣尊所说，毕竟天帝与魔域勾结实在骇人听闻。但是南天圣尊连搜神术都要动了，看来是胸有成竹，对这件事有十分的把握了。
　　众帝君也是神态万千。下凡界时看到羲玄帝座的模样的确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如今南天圣尊口口声声天帝失德，还要动用搜神术查看。这般笃定，难道天界真的要变天了？
　　可是，天帝不是个说撤换就撤换的职位，而是要天道认可。南天圣尊说羲玄帝座修的不是无为道，可，这怎么可能呢？为天帝，修无为道，以无为承接因果，方可成天道化身，动用天道之力。观天帝周身，有金色的天道之力浮动，并不像被天道厌弃的样子。
　　众仙都在心里把心眼转了八百遍，依然是不得解、疑虑重重。只得等南天圣尊把人带来，真的用了搜神术再说。

　　腾蛇见南天圣尊的人飞快地往天边去，回头皱眉忧心地看了眼羲玄。
　　南天圣尊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羲玄从天帝的位置上下来。他抓到的那两只小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八成是被做过手脚来陷害羲玄的。连搜神术这样的禁术都要动用，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的了。
　　虽然，腾蛇在心里叹了口气，南天圣尊说出来的，或添油加醋了一番，却基本都是真的。若今日真让他得逞，天界一朝清洗轮换，天魔两界难免会再次开战。三界安生太平已久，若骤然大动干戈，不知道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旁边的青龙也是面色难看，明显是想到一块去了。
　　腾蛇有些焦急地碰了碰羲玄的手臂，示意他快动作起来，别真被人害了去。他不信，一贯谋定而后动，思虑周全的禹司凤，会没有法子保全自身。
　　可司凤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抬眸望着生死海的方向，不知所想，一言不发。
　　再等等，他想，我还想再赌一把。

　　不多久，仙兵们捆着两个小妖回到了中天殿前。
　　两只小妖形同枯骨，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被人押着跪下。
　　众仙的目光都聚在他们身上，眼神各异，思量万千。天帝羲玄虽然掌管天界数万年，却甚少见人，从未有过众仙同乐的场景。因而，只有少数忠于天帝的仙官皱眉瞧着南天圣尊一党，暗自忧心。
　　腾蛇知道在场很多人都是些墙头草，结果有利于谁他们就跟随谁。最多会顾忌一点天道化身的力量，可听到南天圣尊言之凿凿羲玄没有修无为道，又摇曳不定了。
　　南天圣尊站在众仙前，扶着腰间，义正词严地道：“这两个小妖在南天仙域偷窥兵防之时被抓捕。他们已经招供是受魔域殿下指示。而这位殿下，就是当今天帝帝座羲玄。我知道，凭这点口供是不会让众仙信服，所以，用搜神术查他们的魂魄记忆现于人前，想必不会再有人有异议。”他瞥了眼站在阶上的腾蛇青龙，讽刺暗示之意明显。
　　腾蛇当即要发作，他最见不得有人挑衅。那两只小妖被动了什么手脚、是不是羲玄的人未可知，不过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在这种情况下虽是下下策，但总比坐以待毙得好。
　　聚起灵力的手腕当即被握住，腾蛇只好歇了心思看向羲玄。却见对方也看着他，再无冷眼旁观之态，一双冷眸之中杀气隐隐。
　　羲玄按下腾蛇蠢蠢欲动的手，转过头凝视着洋洋得意的南天圣尊。此刻，收敛的凌厉再无所遁匿，帝王之气蓬勃展开，南天圣尊着实被他这一大变震了一震，却很快强迫自己安定下来。
　　不过是困兽之斗，想做最后的挣扎罢了。他这样安慰自己。却没看见身旁的子女们已经禁不住威压快要跪到地上去了。
　　在他看来，羲玄已经是强弩之末，众叛亲离，连魔尊都对他不管不顾，魔域的人更是派不上用场。自己这一方，已是必胜之局。
　　然而，凡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界帝座不怒则已，一怒可致神魂泯灭一界亡没。
　　南天圣尊也不行礼，不卑不亢道：“人证就在这里。搜神术乃禁术，需要帝座首肯，以及神器辅之。若帝座想自证清白，那便允许本座用神器，行搜神术。”
　　羲玄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勾起，尽是冷意。
　　“好啊，搜神术，本座允了。”
　　腾蛇震惊地看着他，正想出声阻拦，却见他身侧的天道之力一改温和，凌厉异常，再也难掩杀意。
　　南天圣尊也感觉到了天帝威压的不寻常，甚至这威压之中带着令他心惊的杀气，似乎下一刻自己就要被碎尸万段。
　　正在这时，一声沉稳的冷哼传入中天殿中：“搜神术？好啊。本座也来凑个热闹。”
　　一团黑气大破天门，直接冲入中天殿，落在台阶正中央，化作了一个黑袍的俊美男子。
　　他现身的一瞬间，天道的杀伐尽数收回，羲玄愣怔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
　　腾蛇则惊呼出声：“罗喉？！”

　　在众仙的惊怒和议论声中，罗喉轻轻拂袖，抬眸睥睨阶下众仙。
　　“听说，天界在换新帝。这么紧要的事情，本座怎能不来见证呢？免得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好好活了千万年的，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杀身之祸。本座也是为了三界安宁，不想让你们死得太多啊。”他淡淡地笑了笑，却让阶下众仙心里都打了个寒颤。
　　罗喉？罗喉计都！魔尊，真的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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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南天圣尊就是个推动剧情和感情发展的工具人。不过，好像除了主角外，其他人都是工具人诶。。。。
好了，解决了南天圣尊，马上就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