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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赢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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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严阵以待,饿虎却好似并无伤人之意,贴地嗅来嗅去,而后突然暴起,向外扑去。
正是朝着众人所在的高台方向。
禁军连忙阻拦,但饿虎力有千钧,一掌便打烂了一人的头骨。他们不敢后退,便只好前赴后继地以肉身抵挡。饿虎尾巴一勾一甩,竟将五六个人掀开,其中一人被高高抛起,落在地上时已没了声息。
杀了人,见了血,饿虎却并不停留啃咬尸体,而是直直地朝高台处冲。
弓箭手连发箭矢,好歹阻了它几息,但饿虎中箭之后也只是略顿一顿,仰头嘶鸣一声,继续冲来。
见禁军数十人都未能阻拦猛虎,山博直觉要遭,握剑挡在皇帝身前,“陛下安危为重,还请速速暂避!”
皇帝也被这场面吓到了,瞪着眼睛连连点头,常欢喜抖着身子扶起他,主仆俩摇摇晃晃地朝后走去。
但究竟为时已晚,饿虎势如破竹,三两下就奔到了高台处,大道两边彩棚下贵眷们逃跑不及,有的惊声尖叫,有的干脆吓得晕倒了。禁军护卫们硬着头皮仗剑相护,但饿虎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而是直直地冲着皇帝而去。
“陛下——!”
常欢喜尖叫一声,竟也同女眷一般,腿一软晕倒在地。事态紧急,皇帝也顾不上他,撩起袍角往后退去。
“父皇,这边走!”
二皇子连忙上前,搀扶着皇帝朝马厩去,但马厩里的马听了几声虎啸,亦是慌乱至极,只是碍着缰绳逃脱不得。
饿虎已然扑至龙椅上,山博瞧准机会,长喝一声,飞身将剑刺出。饿虎腰胯掀起,立起来竟有两人高,它动作虽快,但仍被剑锋划伤一目,痛苦地哀鸣起来。
一击既中,山博内心振奋,立剑正要再刺,却不防那虎前爪乱扑,一阵劲风袭来,山博竟是被打翻出去,口吐鲜血。
禁军离得太远,支应不及,山博一倒,皇帝身前竟是空门。
眼见着饿虎迅疾如电,势不可挡,正要扑向皇帝时,二皇子却挡在他身前。
“父亲快走!”
皇帝来不及感慨,仓皇地正要上马,却听见一声破空——
红缨长枪刺入虎尾,竟将那饿虎钉在原地。饿虎怒极咆哮,一个银甲禁军疾步而来,随手捡起不知谁落下的铁剑,与它缠斗起来。
猛虎知他是劲敌,不敢轻忽,但它身上刀伤、箭伤齐备,又瞎了一目,已经气短。一人一虎交锋几次,竟是禁军得占上风。
那禁军打了一阵,似是不耐烦了,将铁剑掷向猛虎,又趁其躲避之时飞身上前,骑在它背上。饿虎怒吼一声,左翻右滚想将他摔下来,可那禁军却死死地贴在它背上,朝它后脑胡乱打。
过不久,饿虎力竭趴伏在地,剩余的禁军们匆匆赶到,一齐将它制服,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顾不得自己满身的乱草,扶起方才不慎跌倒的皇帝,面上一派惶急,“父皇可有损伤?”
“朕无事。”皇帝缓缓直起身,深深地看着他,“阿荣,你可有损伤?”
二皇子腼腆地笑了笑,像是不习惯父亲对自己慈和的态度。
“不过一些小磕碰罢了,父皇平安就好。”
皇帝极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没事就好。”
此时又一声呼和传来:“父皇——”
四皇子冲出林子,见禁军们或死或伤,四处都是鏖战过后的情状,再看到高台龙椅之上空无一人,一阵心惊肉跳。他高声呼喊着,好容易奔到皇帝面前,这才松下一口气。
“儿臣来迟了,父皇可曾有恙?”四皇子怒气冲冲,“山博呢,他怎么当的差,竟闹成这样!”
皇帝微微皱了眉,二皇子道:“四弟没来迟,我们都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山博将军伤得重了些,正在医治。”
四皇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身见山博在搀扶下走过来,面如金纸,右臂动弹不得,已是断了。
山博颤悠悠地跪地,“陛下,微臣失职,求陛下降罪。”
“罢了,你虽有失职,但也算救驾有功,好好养伤便是。”皇帝摇摇头,又看向远处几个禁军,“对了,方才的禁军,同恶虎缠斗的那个在哪?让他过来。”
内官领命前去,那禁军小兵倒是无碍,蹲在一旁擦他的红缨枪。得知要面圣,小兵也不惶恐,甚至还记得圣人面前不动刀兵的规矩,将手上东西放下了才过来。
“参见陛下。”
此人身材魁梧,斗虎时身姿灵活矫健,的确是个勇士,唯有一点不足,便是脸上烧伤遍布,眉骨上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细看。
皇帝却不以为意,“山将军受了伤,禁军统领便由你暂代。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云弃之,拜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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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夏猎被弄成这样,自然是再也办不下去。皇帝思来想去,太平天下究竟没有自己的天子之命要紧,也不再提什么“祭典安民心”的废话,
回京之后,相干人等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细细算来,唯一春风得意的只有二皇子。
似是被他英勇救父的举动所感动,回京之后,皇帝不但常召他商议国事,还总在臣子面前夸赞他,说他仁义忠厚,天性纯善。
同时,也不免对四皇子冷落了许多。
二皇子势头渐高,眼看着就要封为储君,朝中风向也随之转变。人人都说二皇子是撞了大运,又说能以身伺虎的孝子世间难得,凭他的心性,日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可苏浈细细想来,却觉得这事有许多蹊跷之处。
天子驾幸是何等大事,猎宫中人必定是百般地盘查过,她同顾湘婷在林子里见到的猎物,都是兔子、麂子这般性情温和的野兽,为何会凭空冒出一只老虎来?
这老虎饿得骨瘦如柴,竟也不知捕食,弃林中百兽于不顾,却直直地冲着林子外的皇帝而去,更是令人生疑。
她左想右想也想不通,倒是突地想起前些日子,镇国公府疯马失控的事。
那时刘易梦说,疯马受惊是有人操纵的结果,那这一回饿虎伤人,会不会,也是二皇子的手笔?
苏浈暗自惊心,眉头越皱越紧。
顾湘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瞧这一脸快入魔的样子?来,这可是樊楼新出的点心,快尝尝。”
按下愁绪,苏浈抿唇一笑,依言拈了一块来吃。
她们依旧是坐在上回的隔间,楼下吵嚷的声音传上来,竟也在谈论猎宫的事,可听着话头却不大对劲。
“若是真为江南水灾着想,就不该行这劳民伤财之事,一来一去不知要耗费多少。若把这些银两都拨到江南去,灾民们哪里要吃这等苦头。”
“李兄高见。想那日浩浩汤汤,车马锦绣何等奢华。若京中贵人们肯每月少吃两顿肉,江南灾情有何可惧!”
“夏猎本是祭礼,如今却闹成这样,唉。”
“说不定猎宫之祸,正是上天示警……”
“李兄慎言!此话可不敢乱说!”眼看着再说下去就要揭竿起义了,他们连忙改换个话头。
“对了,前些日子段家送聘礼,你可见着了?好家伙,当真是十里红妆,流水样的宝贝送了一日!”
有人嗤笑道:“区区一个罪臣之后,不过得了几天好光景,倒是会敛财,真是好大一条蛀虫。”
“只是可惜苏家女,年少不经事被富贵迷了眼,竟是弃了二皇子选他,只怕现在要悔断了肠子。”
“是啊,将来二皇子若真当了储君……”
顾湘婷听了一耳朵,蹙起秀眉,“这樊楼是该好好管管了,这些人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惹祸上身。”
“他们也不过是说说罢了,都是白身,不懂朝中事务,何必要同他们计较。”
“陛下不禁民言,是陛下的宽宏仁德,怎么倒像是给了他们机会碎嘴。”顾湘婷摆摆手,“不过他们倒是提醒我了,苏小绊,怎么你的婚事,我竟也是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的?”
见她真是要生气,苏浈连忙拉着她的手,“顾家姐姐,这事未落到实处,我哪里敢乱说?你也知道的,最近流言纷扰,我实在不敢……”
“那你也该找我商量才是啊!”
说归说,但顾湘婷也知道,苏浈若真同她说了,也只是两个人一起着急罢了。二皇子步步紧逼,顾家又同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苏浈不告诉她,也是免得她为难。
如今局势有变,二皇子前途一片明朗,苏浈却还是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要委身于段容时那等奸贼,她虽有些奇怪,究竟还是被心疼盖过。
顾湘婷握着苏浈的手,表情难过得像是要奔丧。
苏浈哭笑不得,只道:“你放心,我并没有不自愿的。我觉得,段大人他,也不是个坏人。”
段容时不是坏人,那天底下就尽是良善之辈了。
苏浈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安慰她自己,顾湘婷心里难受得紧,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顾湘婷虽看着不着调,其实自有分寸。事情已经定下,她既无法改变,便不会再空口劝些什么,也只问苏浈婚期的准备。
“合过八字,说是七月不大吉利,六月中倒是有个好日子。”
“怎么这样急?”顾湘婷惊道。
现在已是五月末尾,就是说再有小半月,好友便要出阁了。
这日子是苏浈同段容时一起定下来的。如今朝局多变,二皇子虎视眈眈,他们怕再生什么变数,便想着尽快将事情定下来。
倒是苏英一直愤愤,觉得委屈了自家妹妹。若不是碍着代统领的身份不好出宫,他定要去统御司找段容时算账。
婚期临近,苏浈以后怕是再难出门,两人又扯了些闲话,天色擦黑了才依依不舍地作别。
临行时,顾湘婷实在忍不住,不放心道:“小绊,你当真想好了?以后怕是会很辛苦。”
“你放心吧,我想好了。”苏浈心中从未这样安定,她清浅一笑,“人活着哪里有不辛苦的呢?我已经比旁人命好许多了。”
顾湘婷似懂非懂地离去了,而另一边,也有人对段容时问出同样的问题。
“你当真想好了?”
段容时垂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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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淼淼是首富贺家的独女,自小在金玉堆中长大,却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三步一咳,五步一喘,病病歪歪,楚楚可怜。
贺家爹爹担忧她命不久矣,挑挑拣拣,找到个八字相合的男子给她冲喜。
人被按倒在床前,贺淼淼晕晕陶陶睁开眼,看清那人面貌登时惊醒——
这不是未来暴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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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章有个秘密,他出身高贵,现下卧薪尝胆,积蓄力量,是为了日后拨乱反正,夺回帝位,
不料身份掩藏得太好,竟被抓去给人冲喜。
贺淼淼也有个秘密,她能在梦中窥见他人未来,她知道不久之后,蔺章将会被接回宫城,穿玄绀衮冕,登金玉宝座,掌天下权柄,成为名副其实的暴君;
曾欺凌过他的人都被一一清算,逼他入赘的贺家正是首当其冲。
贺淼淼:……
血光四溅的景象犹在眼前,贺淼淼瞪着便宜夫君两眼发直,
蔺章却低眉顺眼,递上亲手煎熬、亲自吹凉的药:“娘子,趁热喝吧。”
语气温和殷切,俊俏的脸上微微泛红,真像个被强掳来的小媳妇,
然而贺淼淼看得分明,那双凤眼中冰冰凉凉,哪有半分笑意。
……呜呜呜吾命休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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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淼淼决定和离,可喝过蔺章亲手煮的药,她立即便能够起身了,碰一碰那人修长的手指,她便不咳不喘了,
待到洞房花烛夜一过,贺淼淼更是活蹦乱跳,百病全消。
她决心不能再拖,摸黑到书房找出藏匿的纸笔,悄悄写下和离书——
才刚写下两个字,温和清隽的男子躬身抱住她,握住她的手,重重将纸面涂黑。
清润的声音似笑非笑:“想跑?晚了。”
身娇体弱怂兮兮富家女X冷心冷肺不择手段暴君预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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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莹雪嫁给李三的时候,他还是个受了重伤躺在床上的瘫子,
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三年,尽心尽力撑起一个家,撑着李三重新站起来,回到战场立下赫赫战功。
李三被封为京官,阮莹雪也在众人艳羡声中跟着进了京,
到这时她才知道,她丈夫原不是什么乡民李三,而是徐国公府的嫡子李昭。
徐国公府钟鸣鼎食,炊金馔玉,李昭泰然处之,阮莹雪却只能红着脸,将满是冻疮的双手藏在身后,
她日日学礼仪, 学规矩,捧着喝不出味儿的茶碗细细点评,夜夜挑灯读书认字,以为总有一天能配得上他,却等来了国公府张灯结彩,红纱漫天。
李昭要娶亲了。
对方是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白月光举止高华,同他门当户对,为他拒婚多年不嫁,
李昭感念旧情,不久便要迎娶白月光成家。
至于阮莹雪——
当年婚书上写得分明,与她成婚的是乡民李三,并非徐国公府的李昭。
三媒六证已齐备,新娘子不日便要过门,阮莹雪收拾好包袱,最后看一眼徐国公府的门匾,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是了,她的夫君姓李名三,是个乡民军户,同徐国公府的李昭本就没什么关系。
阮莹雪只当他死了,一身素衣行走在山水之间,不久便找到了第二春。
那人性情温和,不嫌弃她行事粗鄙,也不嫌弃她是个寡妇,两人很快定下婚期,
待到洞房花烛夜,掀开她盖头的却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亡夫”。
李昭紧抿着唇,目光幽暗,像是恨不得活吞了她,
“你已是我的妻,还要再嫁给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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