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师爷罩罩我》凌墨夜

36、036#乱花迷人眼

　　焦崇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和睦美满的生日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他步履轻浮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原本挺白的脸庞上满是通红，嘴里一边嚷嚷着什么，一边去扒拉
　　身边想要扶他的师弟们，无论是仪表还是动作，无一不透露出他喝了酒，酩酊大醉的姿态。

　　这对重视传统礼节，讲究尊老重师的相声门而言，简直是大逆不道。

　　叶桢万万没想到焦崇如今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德云社难得出头的师兄可是个礼貌有加，懂得进退的少年，不过出头几年光景，就成了这副世俗模样，实在是让人唏嘘。

　　难怪这次生日宴，郭德纲的脸色会那么难看，而张云雷的态度又那么决绝。

　　耳闻与亲见还是有区别的，旁人的眼光如何诡异，对此刻的焦崇来说都不值一提，他自认为是德云社里的师兄，而且是难得熬出名气的那种，如今在外，提郭德纲有用，提焦云崇一样有用，来找自己演出的人踏破了门槛，也让自己赚的盆满破满。

　　他从最初无人问津的小卒，变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明星，身上的衣服也从几十块钱的路边摊变成了潮牌奢侈品，动辄几千根本不放在眼中，身边环绕的美女唾手可得，那些莺莺燕燕，那些吹捧拍马，让他听不进多余的声音，自负又孤傲。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社里的师兄弟，数他资历老，数他天赋好，他知道自己早晚会飞上枝头成为人中龙凤，而德云社，不过就是一个平台，换了什么阿猫阿狗，什么杂七杂八的草台班子，他这颗金子，迟早也会发光的。

　　偌大一个德云社，现在上座率最高的便是他，说是以一人之力养活了半个德云社，焦崇一点都不觉得过分，但郭德纲却依旧不在意自己，如常一般该骂便骂，要说就说，想撤他的台子，一句商量都没有，想让他演出，一通电话就能指使，焦崇的心越来越不服气。

　　凭什么？他是郭德纲最优秀的弟子，如今终于熬出了头，他不指望师父拿自己当做掌上明珠一般疼爱，但至少也要客客气气一视同仁，凡事商量一下，不为过吧？

　　他气闷，但倔强的不肯说出口，利益驱使，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更看不起后来的师兄弟，不管是勤学苦练的岳云鹏，还是颇为伶俐的孔云龙，哪怕是比自己更早学艺的张云雷，通通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他们不过是沾了光，有裙带关系，才会得到郭德纲的特别庇护。

　　焦崇始终不肯认同郭德纲的做法，堵着气与他背道而驰，逐渐连家门也不登，甚至开始要求重新分配红利。

　　这是他应得的，为何不去争取？

　　人一旦走了歪路，旁人如何劝阻都很难摆正他的心态，郭德纲了解这个徒弟，自己尚且压他一头，他已经不知天高地厚，要真顺着他捧着他，只怕将来摔的更重，到时候无法承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德云社的这些早期学徒，几乎没几个家境好的，穷日子过惯了，突然成了角儿，四面八方的奉承摆在面前，是个人都会迷失方向，正因为经历过这些虚以为蛇，只要摆不正心态，那就会后继无力，不管是为人还是作品都会直线下滑，焦崇还年轻，不能让这些成了他的绊脚石，因此更加严格要求他。

　　不许私演，不许自傲，不许接任何综艺戏剧，不许他更改分红制度，不是郭德纲舍不得钱，而是怕他被乱花迷了眼，真以为自己成了大师级别的艺术家，被有心人消费了热度，剩下的，就只留冷落。

　　这样的良苦用心，并没有被焦崇认同，甚至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愈演愈烈。

　　郭德纲痛心疾首，却又无济于事。

　　徒弟大了，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与决断，当师父的，只能一旁叮嘱提醒，他不可能强行让焦崇接受自己的方式方法，想要缓着来，对方却不肯给这个机会。

　　最怕不是无法出名，而是成了名人，便失去了初心，失去了自我，最终无路可去。

　　看着不远处的焦崇，郭德纲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切不仅仅被叶桢看在眼中，邻桌的张云雷也是一目了然，见此情景极为气愤，一下站起身，想要过去找他理论。

　　他刚站起来，就感觉肩膀被人用力摁下，扭头一看，竟是栾云平，不由得叫了一声，“栾哥？”

　　“辫儿，你坐着，我去扶师哥去，好好待着，”栾云平依旧笑呵呵的，像是没看到焦崇醉醺醺的样子一样，用力把他摁回座位，拍了拍他肩膀，灵活穿过各桌人群，迎了上去，“师哥您总算是来了，我们等您好久了，想着您贵人事忙，咱实在是饿不起了，您可别见怪。”

　　这话无疑是给了焦崇一个台阶，把一切的原因归咎于他如今的热度，不管是真是假，起码在外人耳中听着在理，只要他好好配合，过去给郭德纲敬敬酒，吃个饭，和和睦睦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栾云平这样的高情商在焦崇的眼中成了讥讽，他醉眼朦胧的瞥了对方一眼，不屑的撇嘴，闪过他热情想要扶持的手，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有那资格扶我吗？”

　　他声音不小，附近几桌听得清清楚楚，师弟们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栾云平，哪还敢吱声。

　　谁不知道，栾云平这几年也算是师父面前的得力助手，帮着排演出，安排业务，忙的都是社内管理阶层的事情，不出意外，将来便是社里的核心人物，哪怕焦崇是师哥，除去辈分，年龄也摆在那里，说他们平级也不为过。

　　这么大一盆冷水泼下来，换个心态不稳的人，怕是当场就要崩。

　　话很重，也很难听，栾云平听进去了，压在了心头，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不顾他的冷脸，搀扶住他的手，笑嘻嘻的玩笑道，“师哥，我知道自己论资排辈不合适，那不是其他人没您这好酒量，都喝趴下了，就我没喝酒吗？咱去给师父祝个寿，师父留了您最爱吃的饺子，这都凉了，我给您扶过去就让他们热热，成不？”

　　焦崇没想到他会这么厚脸皮，又听到饺子，眼神闪烁两下，远远看向主桌的郭德纲，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目光有些迷离，任由他扶着自己，慢慢往前走去。

　　他们师兄弟拉拉扯扯，说话声音也大，隔了几桌也听得清楚，叶桢眯了眯眼睛，看着栾云平的举动，不禁有些佩服。

　　像他这么会做人会说话的，现在可不多了。

　　他想了想，也不急着过去找张云雷，反而转头看向郭德纲，“姐夫，小栾跟了您有五六年了吧，我瞧着他挺会来事的，您要是不重用他，我可要把他挖走了。”

　　郭德纲本来挺不高兴的，自己的生日宴，焦崇来不来但凡有个话，自己也不至于，好不容易盼来了，又是喝酒又是闹事，没有栾云平帮衬着说话，让人觉得自己教徒无方，正上火呢，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被他夸的散了不少，忍不住一笑，“美得你呢，我教出来的你转头撬走了，你
　　倒是会做事儿！”

　　“我看社里头不缺人才，小栾，小岳，还有孔老三都挺会来事儿的，再说磊磊也成年了，等嗓子彻底恢复了，您不得好好培养他？要不这样，您不要哪个赶紧跟我说，我看他们长得还成，挖过来给我帮帮忙也不错，”叶桢见他有了笑模样，心里踏实多了，大好的日子，寿星老板着脸总归不好看，凭着王惠的关系也不能坐视不理，跟他讨价还价。

　　郭德纲大笑起来，看向谢金，指着叶桢道，“你这弟弟我可惹不起，瞧着没，来吃个饭都不踏实，又是惦记我这儿的人又是惦记我这儿吃的，那么厚的身家，我都伺候不起呢。”

　　谢金明白叶桢的意思，朝他一乐，“要不我跟他走得了，我觉得自个儿长得还行，指不定明儿就成了大明星了。”

　　“不行，你个子太高了，要不把磊磊给我吧，他现在长开了，好看多了，”叶桢故意打趣。

　　他们表兄弟一唱一和的，郭德纲忍俊不禁，心里透亮，知道他们是故意闹闹气氛，免得待会儿焦崇过来自己板着脸，又要闹得不愉快，瞥见那盘饺子，到底是于心不忍，扭头看向自己的助理，“让后厨给饺子热热，凉着吃伤胃。”

　　助理一愣，只得端过饺子，瞥一眼快走近的焦崇，低头往后厨走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人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他前脚刚走，后脚栾云平拉拉扯扯把焦崇拽到了主桌，笑着道，“师父，咱们师兄弟给您祝寿来了！”说着，使劲拉了一把焦崇的胳膊，强迫他面向郭德纲。

　　一时间，桌上无人说话，焦崇目光游移，左右端详，不肯开口，而郭德纲则正襟危坐，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脸庞，似乎在期待什么。

　　他只要说句话……

　　哪怕叫声师父……

　　只要这一句。

　　……

　　下一秒，焦崇突然扯开了栾云平的扶持，一下端起桌上空位的酒杯，扭头走向邻桌，大声嚷嚷，“你们就这么当师弟的吗？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连个敬酒的都没有？！”

　　栾云平的脸色瞬间白了。

　　而郭德纲的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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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创作有夸大事实的部分
我只是想写现实存在的这类人而已
←_←作者求生欲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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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儿：事后才觉得，这年生日宴上，那小师叔说的应该是暗示了什么……
小二：？？？说啥了？
小师爷：没说什么，桃儿哥错觉
桃儿：……
#桃桃儿心里苦，桃桃儿委屈屈#
#桃桃儿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