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女王抛砖引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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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女王，你明天有时间能不能帮我剪个发？”修飞扬捋了把快遮到眼睛的刘海，对自己的头发一脸嫌弃。
林羽看看他带着自来卷的头发，放下酒杯，起身去找剪刀：
“明什么天，闲着没事，女王现在就给你剪！”
修飞扬看着她酒精作用下有些泛红的脸、微晃的腿，有种不好预感，头皮一紧，赶紧制止女王陛下：
“不急不急！现在灯光太暗，还是明天吧！”
但女王显然没听进他的话，手里拿了把剪刀呵呵笑着就走过来了：
“放心小奴隶，女王喝酒一向有谱，还没上头呢！肯定不会剪到你！”
修飞扬用眼神表示了明显怀疑……
可还是被林羽拽起来按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只好任女王宰割了。
其实以修飞扬的身高，坐在那儿也只比林羽矮一个头而已。
林羽拿过手机，随便点了首曲调舒缓的英文歌播放。音量调低，但也正好能弥漫整个房间。
“好了，现在开始我的艺术表演！”林羽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站到他面前开始“咔嚓咔嚓”剪起了他前额的刘海。
修飞扬心神荡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两坨在眼前晃，除非闭上眼，否则这距离，眼神躲都没地方躲。
当然，他不光不想闭上眼，反而还一边自我陶醉地嗅着她身上的沐浴液清香，一边目不转睛地在大脑里做着选择题：是C还是D？……
无奈知识有限，这道选择题直到林羽剪完前面、绕到他身后，他也没得出个正确答案。
“喂，小奴隶，你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林羽一边剪着，一边又聊起了天。尽管她并不善于找话题。
但修飞扬显然不介意这个问题，直接回答她：
“我四岁的时候。”
“啊？这么小？那你后来怎么长大的？”林羽诧异挑眉。
“我在我大伯家长大。”
林羽不由脑补了一下：一个没有父母、在亲戚家长大的小孩，最后还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再到现在明显了无牵挂的状态……这中间的故事，应该能写一本很厚的小说了吧？
“那你是怎么成为一个冷漠无情、自私自利、没有牵挂的人的？”林羽突然很想听故事。
被她这么直白的问题问到，修飞扬都被她气笑了，忍不住开始和她嘴贫：
“呵，女王，你这人还真是不会聊天！是不是期待我接下来会讲一个凄凄惨惨的悲情故事，然后再狠狠同情我一把？”
林羽动作一顿，随后“咔嚓”了两下空气，就绕到他侧面去剪耳朵附近的碎发：
“凄不凄惨、悲不悲情，那是你自己的感觉，毕竟你才是当事人。至于同情你？你想多了——看你现在长得四肢发达、壮得跟头熊似的，同情你还不如同情非洲难民呢！”
修飞扬发现林羽总有能把天聊死的本事。
林羽看他不说话，心想平时老要赖在这聊天的是你、咋呼最响的也是你，可这只要一涉及到你以前的生活经历，就明显一副不想谈的样子。
不过，他越是不想说，就说明越有八卦！林羽就越好奇！毕竟平淡的生活太无聊，好不容易找到点刺激的乐趣，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林羽象征性地用剪刀“咔嚓”着几根头发，眼睛冒着八卦的绿光转着……灵机一动！决定先来个抛砖引玉！
于是她刻意调低声音，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沉的语气，缓缓开了头：
“小奴隶，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修飞扬还沉浸在怎么把上一个话题绕过去的苦思冥想中，却突然听到这个让他如获大赦的转折问题，赶忙回答：
“好啊！”
林羽一根一根慢慢“咔嚓”着他的头发，伴随着手机里缓缓吟唱的歌曲，用女性特有的轻柔嗓音，开始了她的“抛砖引玉”：
“从前，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没有兄弟姐妹，爸爸妈妈每天都要外出工作，家里只有十几岁的表姐每天陪她玩。这个表姐对她很好，每天都给她讲故事，尤其是天黑停电的时候。”
修飞扬嘴角轻松扬起，脸上笑容不光因为这个故事温馨的开头，也因为这故事里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林羽自己。
沉溺于她的轻柔嗓音，修飞扬一边在脑海描绘着六岁小林羽的样子，一边安静地听她往下讲。
“表姐的故事很刺激，讲得都是在黑暗里的孤魂野鬼，会趁你不注意，爬出来一把抓住你。或者是你洗澡时，房顶上会出现眼睛流着血的女人、或者马桶里会突然钻出一只手……这个系列，统称为鬼故事。”
林羽声音没有起伏，修飞扬的笑容却慢慢消失。
“表姐不光对小女孩精神上灌输恐怖思想，还身体力行到了实践中。有次她故意叫小女孩晚上去一条小胡同找她，当时黑漆漆一片，小女孩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小胡同，硬着头皮往里走。可每走一步，就忍不住会想起表姐讲过的，会有小鬼突然从黑暗的墙根下出现、一跃而起扑到人背上的故事。”
完全代入到了她描绘的场景里，修飞扬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黑暗的小胡同里瑟瑟发抖的六岁小女孩……
“她越走越害怕，感觉有凉风从背后刮过来，却拼命忍住不敢回头。又突然有凉凉的东西砸到她身上，她吓得拼命跑起来——只能不停往前跑，因为她不敢回头。直到跑到尽头，她发现……这个胡同竟然是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
“她吓得全身都是汗，没办法只能回头，却看到身后不远处有鬼火飘来飘去，还传来了‘呜呜’的恐怖叫声。小女孩吓得想找人求救，可胡同里全是老房子的后墙，根本一扇门也没有。鬼火和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没有吓破胆不知道，但小女孩被吓尿了裤子是真的。”
修飞扬的眉头紧紧拧起，蜷起的手指骨节已泛白。
林羽从他的一侧绕到另一侧，继续剪着头发。
“小女孩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哭睡了还是被吓晕了。那之后又发了好几天烧，烧退了以后，她每次说害怕，就会被爸爸妈妈嘲笑，甚至还因此挨了一顿打——没有人真正在意她心里的想法。”
修飞扬胸腔里突然漫过一阵铺天盖地的难过，忍不住想抬头去看她，却被她轻轻按住，继续一根一根剪着头发。
“后来有一天，晚上睡觉前爸爸让她去关院里的大门，她说怕黑，不敢去。爸爸就生气了，开始狠狠骂她，说她是个没出息的废物。小女孩还是不敢去，结果就被……正在气头上的爸爸一脚踹到了门后。”
修飞扬呼吸一滞，喉头发堵。
“可任凭爸爸怎么威胁，她看着黑漆漆的院子也没能战胜内心的恐惧，于是紧紧缩在门后死活不出来。爸爸又要打她，妈妈跑过来抱住了她……于是爸爸的拳脚不光落在了她身上，还落在了妈妈身上。”
修飞扬微低着头，两只手紧握成拳，有些微微发颤。
林羽讲着讲着，原本刻意带了演技在内的平静情绪开始渐渐失控……于是加快了故事结尾。
“妈妈的哭泣，爸爸的拳头，成了比鬼怪故事更要吓人的噩梦。后来小女孩再也不跟别人说她怕黑了，甚至还勇敢到，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对着电视机看恐怖片。越看越害怕，越害怕她眼睛睁得就越大——她想看看，一个人究竟能被吓到什么程度？”
“其实小女孩就是傻啊，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个表姐明明就是因为小女孩长得太好看，老被人拿来和她做比较，这才心里不平衡、故意捉弄她的。所以你看，即使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光长得美，就已经是一种罪过了。”
看着修飞扬凝重表情，和紧握成拳隐隐发颤的姿势，林羽觉得自己是不是压抑过头了？于是急忙把话题转到轻松向：
“呵，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呀，至少小女孩后来胆子大了很多，对所有恐怖电影都免疫了！就连看见丧尸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所以这样来看，她岂不是应该好好感谢童年时的经历了吗？哈！”
林羽剪完最后一缕头发，心想老娘这个“抛砖引玉”的铺垫做得可真是够了，甚至敬业到又勾得自己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不过好歹气氛煽动到了她想要到达的高度，于是轻轻放下剪刀，看了看杯里的酒还剩最后一口，拿起来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干。
面上平静深沉、但内心满含期待地看向修飞扬，等着他接过自己这下了血本的“抛砖引玉”、紧跟着来一句“我也给你讲一个小男孩的故事吧”……
但，剧情再一次走偏。
林羽诧异的看到修飞扬看向她的目光里满含伤感、波光闪烁似漫天星辰。心想难道是我的语言描述能力太强大、把他也吓到了？
正纳闷间，修飞扬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女王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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