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千陵二周目》曦雪悠悠

187、五连

　　〔齐名：说好的请我们去游乐园的，你人呢？〕
　　还没坐上车，陌尘就收到齐名的私信，葱白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马上，你们先玩。〕
　　“又去游乐园啊？”流月扒着陌尘的衣服，探头探脑，陌尘递给他一颗糖，让他上边玩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找给理由让他们疯一疯，也可以忘掉那些不好的事。”
　　怎么说也是死了个人呢。
　　“你找了什么理由？”流月剥开糖纸，小小一个，是专门为他的体型定做的。
　　“庆祝立海大关东十八连胜。”
　　流月吃糖的动作顿住，默默飞远，“他们没打死你也是一种遗憾。”
　　陌尘笑了下，“开玩笑的，我只说难得聚一次，一起玩玩吧。”
　　“而且，你怎么说话的？”陌尘斜眼看他，“有你这么当守护甜心的吗？”
　　流月又飞远了一些，掷地有声“有，我就是！”
　　“你还挺骄傲。”陌尘无奈，不再理他。
　　这次他们没跑太远，就近选了家新开的玩了个痛快。
　　“辛苦了。”幸村笑容温和，鸢尾花般的眼睛铺上一层薄薄的笑意，注视不远处追尾追上头的大小孩们，“不去玩玩吗？”
　　“不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陌尘和他同一个动作，趴在栏杆上，挥爪回应把齐名撞翻，站起炫耀的赤也。
　　幸村也看到这一幕，眼里的笑意又多了一层，“你把赤也照顾的很好，实力也增强不少。”第一次的正选选拔，赤也打败了除他们外的其他人，甚至和丸井打得不相上下，这着实给丸井带来不小的刺激。
　　“今天的比赛我看了，打得很好，战略部署做的都很完美”幸村继续说，陌尘安静的听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的性格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但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其他的，有我们这些前辈撑着，不用担心。”
　　陌尘怔住，要说为什么会成这样，大概是因为，在见识过世界的黑暗，他想对这个世界好点，想让她更好点，“我知道了。”想了想，他没有说谢谢，他们的关系不需要说谢谢。
　　幸村转过身，揉了揉后辈梳的端端正正的头发，揉出一小撮呆毛，“全国大赛我们就不去看了，那几天我们会办一场合宿，你们好好比赛，我们立海大没有死角。”
　　高中和国中课程不一样，放假的时间也不一样，高中要比国中晚上几天，相应的，大赛也比国中晚，如今其他学校的主力军基本集合完毕，这一年，会是最激烈的一年，他们也要好好做些准备。
　　“放心吧部长，我们会赢。”陌尘保证道。
　　幸村很满意这个回答，会赢，就像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他们立海大会赢是必然的。
　　既然下了保证，陌尘也在丰富后辈经验条的同时，加强网球部的训练。
　　“来吧，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去青选带队。”
　　几个三年级正选聚在一起，五双眼睛闪着明亮的电火花，唯一一个二年级的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心里充满了茫然。
　　野泽小心瞄了眼十战十胜的部长，又看了看输得最多的司磊明，司磊明宽厚的脸上杀意十足，“再来！”
　　突然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前辈迁怒。
　　“别来了，认命吧磊明。”几人毫无诚意的安慰，“而且你看，你这次只需要带我们部未来的部长，未来的双打和未来的网前新星，怎么样，这可比我们去年的阵容豪华多了。”
　　明太郎笑嘻嘻地和司磊明摆事实。
　　“那也改不了青选很无聊的事实。”
　　野泽有点好奇，“青选真这么无聊吗？”他去年没有当上正选，只在前辈们的聊天中了解过一点。
　　“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怎么说…”浦山组织措辞“无聊也不算太无聊，毕竟那么多学校在，可以和他们尽情比赛。”
　　“那不是很好吗？”野泽不解。
　　“是很好，但对实力没一点帮助，基本上就算是给各学校的未来部长认人用，要说训练量的强度和针对性，青选是一定比不上我们立海大的。”
　　“就连器材也没有我们完善。”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成功把野泽给说懵了。
　　“好了。”陌尘打断几人倒苦水的行为，“青选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差。”
　　“比如…？”野泽又看向部长，给他起了个头。
　　“比如……”陌尘想了想“能了解全国大赛上部分选手的部分实力。”
　　这部分的好像有点多，但也比其他前辈的不靠谱发言好。
　　野泽腹诽完，又给部长起了头。
　　“再比如…”陌尘卡了壳，半晌，在野泽期待的眼神中指了指其他四人“我去年没去，你可以问他们。”
　　其他四人连忙后退，“不不不，我们也只去了一次，过了这么久我们都忘的差不多了。”
　　好不靠谱啊，野泽默默叹气，心里已经对青选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到那之后，感觉还好，虽然没有部长家华丽，也没有网球部训练量大…但起码有一堆小伙伴在啊，还有其他部的部长，比如这个来问他千陵部长的青学部长。
　　“部长他没来。”野泽老老实实道。
　　“我知道了。”龙马压了压帽子，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他们青学这一年的实力比不上手冢部长那一届，只打到关东四强，输给了冰帝，虽然也能进军全国，但是能不能和陌尘碰上就说不准了，而且……
　　龙马头疼地看着带过来的二年级准部长，拿着球拍“比一场。”
　　总不能输给那家伙太多啊。
　　野泽同情的看着被部长拎去训练的准部长，下一秒，自己也被前辈揪着加练，说是不能落后部里进度太多。
　　总而言之，这次的青选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野泽还是很满意的。
　　直到……
　　“部长你不参加全国大赛？”野泽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把旁边同样震惊的结木吓了一跳。
　　“嗯，这次的比赛就交给你来负责，后天决赛的名单你和其他人商量着，自己决定，我不插手。”
　　陌尘把相田搜集到的资料和自己搜集的做了份对比，返还给坐在下首的相田“资料在相田那里，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问相田。”
　　“你们开会，我先出去了。”事情交代完毕，陌尘准备离开给他们腾地。
　　“你还真不管啊？”结木不满的拽住陌尘的袖子，陌尘回以一笑，“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相信个…笨蛋啊！谁要你相信了！
　　结木忍不住爆粗口，“算了，反正迟早会有这一天，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好的。”陌尘打开门，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众人看着最后一缕如天空般澄净的发丝划过视野边界，一时静默无言。
　　会议室里的气氛安静到可怕，第一次担下这么重的责任，野泽心里的不安和紧张全写在了脸上。
　　浦山深深呼出一口气，“野泽，开始吧。”
　　“开，开始什么？”野泽脑子懵懵的，根本没反应过来浦山在说什么。
　　“会议，开始吧。”浦山耐心回答。
　　“哦，对，现在开始会议。”野泽说完，又继续看向窗外，会议室的窗户能看见球场的一角，那里有几名部员正在做训练。
　　那抹天蓝色并不在其中。
　　不知名的失落涌上心头，结木在心里又把陌尘骂了一遍，站起身，“这是我搜集到四天宝寺的资料，你们先看，我一会儿讲解。”
　　会议慢慢步入正途。
　　窗外，流月跟在陌尘身后，看着他教育了一个又一个后辈，“小尘…”
　　“有什么事吗？”陌尘接下准正选的扣球，把球打到合适的位置“在刚才的基础上速度再快点，左脚的幅度不要太大。”
　　“是！”部员应下，再打过来时，要比刚才要好很多。
　　“很好。”陌尘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让他自己反复练习后，又有一名部员过来讨教。
　　这次是个普通部员，是陌尘班上的，平时两人关系也比较近，“我能和你比一场吗？”
　　“可以。”陌尘来者不拒，顺便提醒旁边跃跃欲试的普通部员“有谁想来都可以，不限人数。”
　　“你疯了！”流月又惊又惧，急忙飞到陌尘身前，想摸摸他脑子发没发烧。
　　“我没有。”陌尘很冷静，“我是为明年的立海大打基础。”
　　他答应部长会管好网球部，就一定会让网球部走上巅峰。
　　“可是…”流月担忧地注视他“你可以分开来啊，还有半年时间，足够用了。”
　　“是够用，但我不想拖那么久。”陌尘微微摇头，和部员打了几个回合。
　　他前几天接到黑子打来的电话，对方一直平淡无波的语气变得有些慌张，他说，篮球部变了，大家都变得很陌生，青峰君又变得和一前一样，部里玩起了比谁得的分多的游戏，一切都变了，他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家恢复原样。
　　陌尘提了一个打败他们的方法，一个能打败奇迹的世代的强者。
　　“那个强者不是你吗？”黑子疑惑，他一直以为能打败青峰君，能管理好网球部的千陵君就是那个人。
　　“我不是。”陌尘说，他对篮球的兴趣并没有奇迹的世代那么强烈，“这个人可能是你们其中一个，但不是我。”
　　对面沉默良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传来黑子若有所思的声音“我知道了。”
　　“谢谢，千陵君。”
　　电话挂断，陌尘收好手机，脑海里突然想起游乐场时部长说的话，便有了今天的决定。
　　“我不想管理网球部。”陌尘小声道，他不是一个喜欢管理别人的人，就连他自己的公司也全权交给钱江负责，管理一个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负担。
　　“这次全国大赛后有一个月的交换生时间，一个月后我再看看。”陌尘继续说着盘算已久的想法“如果野泽这次能胜任，我就提前让位，如果不能，我会继续担任网球部部长一职。”
　　流月飞行的动作停住，网球从他身边擦过，砸在绿色的草地上。
　　全国大赛那天，天空暗暗的，天气预报是小雨，浓厚的水汽浮在呐喊加油的声音里，混合为一体，喊出即将出场的两支队伍——立海大和四天宝寺。
　　四天宝寺这边，远山穿着虎皮短袖，兴奋地冲对面的陌尘挥手，“嘿，千陵怪…千陵，俺在这里！”
　　“日安，远山。”陌尘也挥了挥手。
　　裁判示意两支队伍入场，远山第一个进去，疑惑的看着对面“啊嘞？千陵呢？”
　　“部长他，这次比赛不用部长出马。”野泽牢记前辈们的话，赛场上要拿出和切原部长一样的气势！
　　结木默默捂脸，让你拿出切原前辈的气势，不是让你学他挑衅啊！
　　果然，听到这话，不管是远山还是四天宝寺的其他人都怒不可遏，两方人马火|药味十足。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野泽垂头丧气地看着脚面，部长说了，这次比赛他全权负责，如果因为他导致输了比赛……
　　想到这，他脸色一白。
　　不只是他，知道内情的人都暗暗给自己打气，陌尘不上场，紧张、彷徨、惶恐、无措弥漫在立海上空。
　　“没有。”陌尘扶着他的肩，“记住，你是部长，不管做什么都要打起精神来，这次做错了不要紧，下次改正就好。”
　　“还有你们。”陌尘眼神凌厉地扫过抿嘴不语的几位正选：“都打起精神，你们难道没有信心拿下比赛吗？”
　　谁也不想被部长看不起，几人抬起头， “有！”这一声仿佛吼出了心里的紧张不安。
　　“有就好，有就拿出气势来，打败你们的对手。”
　　“我们是…”
　　“常胜立海大！”众人万众一心，吼出自己刻在DNA的口号。
　　“还紧张吗？”陌尘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这双眼睛里，有部员们熟悉的温和与温暖。
　　众人互相看看对方，一致的摇摇头，心里的大石头也在刚刚的呐喊中落了地。
　　陌尘眉眼弯弯，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吃糖吗？”
　　陌尘有带糖的习惯，平时训练难受或者有什么烦心事，他都会给他们糖，在这里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收到过他给的糖，现在提起来，舌尖仿佛尝到水果糖独有的果香甜味，“要。”
　　陌尘从网球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糖，每人一颗，都是他们喜欢的味道。
　　众人把糖握在手心里，没舍得吃。
　　“不吃吗？”陌尘疑惑，其他人摇摇头，“我们一会儿再吃。”
　　陌尘没再说什么，广播提示队员入场。
　　单打三，明太郎负责。
　　在拿下比赛的那一刻，裁判宣布胜者归属时，明太郎剥开一直被保护在口袋内层的糖，糖在升高的体温下有轻微融化的痕迹，不负以前的精致，他也没嫌弃，放在嘴里，感受熟悉的草莓香。
　　对手是和他同一届的，平时练习赛也基本熟悉的差不多，见他这样不由失笑，“怎么，赢个比赛吃个糖庆祝一下？”
　　明太郎顶了顶腮帮处的鼓包，眼睛微微眯起，潮湿的汗水顺着额角滑下，“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对手被他气笑，和他握完手就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比赛，不管是谁，只要赢了比赛，就把陌尘给的糖剥开吃掉。
　　在这专属于立海大的仪式里，五连胜的荣耀已经被他们提前预订。
　　最后一场，野泽对远山。
　　连输四局的压力和对陌尘不上场的不满都集中在每一球上，野泽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汗水混杂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场外观众被前四场比赛挑起了兴致，如今见单打一的比赛如此悬殊，心里也忍不住暗骂，吵吵声如利剑刺破野泽的心防。
　　“你已经尽力了。”陌尘扶住快要力竭的野泽，野泽低着头，狠狠擦了把汗，声音因为过度运动透着哑意“还不够。”
　　哪怕一球，只一球就好，他也想吃部长亲手给的糖。
　　所以现在，还不够尽力。
　　野泽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屈和坚定，“部长，我会努力做到的！”
　　“我相信你。”陌尘拍拍他的肩，“加油。”
　　后面的比赛单一到无趣，野泽一直处于被动防守，到后来，甚至动都不再动一下。
　　“什么啊，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还不如叫千陵过来和我打。”远山觉得无趣极了，对手无动于衷，什么反应也没有。
　　“算了，赶快打败你，我好找千陵比赛。”远山高高扔起那颗被无数人追逐的小球。
　　野泽倏然抬头，球擦过锐利的弧线，直直地落在尽力伸长的球拍前，沉重的力道压的球拍狠狠往下歪，为了接下这一球，野泽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腕处。
　　立海大的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那颗小小的网球，就连抱着特殊原因进部的相田也忍不住紧张期待着。
　　球被高高地挑起，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落在野泽半区。
　　“吁……”场外唏嘘声不断，被拉拉队一声高过一声的应援压下。
　　相田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指挥着同样被触动的拉拉队，待呼声高过一切，转身担心地看向底下的少年，心里也不由怨上不负责任的学长，了
　　一缕清风拂过，裹挟着熟悉的淡香与丝丝的草莓甜蜜的香气，向底下的少年缓缓飘去。
　　怎么会…
　　野泽眼里闪过绝望。
　　远山走过来，单手拎起跪倒在地的野泽，“嘛，你小子还算不错，刚刚那一球差点就打回来了。”
　　但还是差一点……
　　野泽举起酸软的手臂，无力的手指摸上口袋，那里有他不配吃下的糖。
　　他最终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给自己的目标，也没能完成自己对部长的承诺。
　　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
　　一只手伸过来，葱白如玉，像是艺术家静心雕刻的艺术品，手指间捏着一颗糖，一颗橙子味的糖，是他喜欢的味道。
　　“你做的很好。”那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部长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哭了。”
　　不，他不是，野泽心里否认，他还是那个需要前辈关爱的小部长。
　　“你是。”那道声音仿佛听到他的心音，肯定道。
　　“不是。”野泽开口，声音沙哑无比，还残留未褪的哭腔。
　　“你是。”陌尘继续鼓励。
　　仿佛较上劲般，野泽继续否认“不是。”
　　“是。”
　　“不是。”
　　“是。”
　　“我说不是了！”
　　“你说的不算。”
　　“……”
　　“部长耍赖！”野泽狠狠抹了把脸，仰着头不服。
　　“没你耍赖。”陌尘把糖塞他手里，“还能站起来吗？”
　　野泽试了试，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般，酸软无力，陌尘微微叹气，轻手扶起他，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架在肩上。
　　“走吧，成熟的大部长。”
　　“都说了，我不是了。”他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都说了，你说的不算。”陌尘微微一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这次轮到野泽叹气，部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顺从了，“行吧，大大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