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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正一间间房间地找呢,谢留夷右手提着烧水壶,左手拖着一叠碗从楼梯口冒出来了。

      “谢姐,你去哪儿了啊?”周海洋急忙上去,接过谢留夷手里的东西。

      谢留夷绕过他,把东西递到陈小峰和陈美意手上,随手在裙摆上擦了擦手,口中道:“多喝热水。”

      陈小峰被水壶坠得手往下沉了沉,听到谢留夷的直男式发言,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下楼去帮病号烧热水。

      他一直以为谢留夷冷漠孤傲,难以接近,现在觉得她分明就是外冷内热,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谢留夷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东西,只觉得他眼神看得她发毛,索性转过脸,对着宋烨和周海洋说道:“你们跟我走。”

      说着转身下楼,脚步有些迫不及待、落荒而逃的意思。

      三人下到一楼。周海洋和宋烨在东南角的小门前又敲又喊的老半天,门内一点反应都没有。谢留夷退远几步拎起裙摆,抬腿就要踹门,宋烨和周海洋急忙拦住。

      “谢姐,法治社会,擅闯民居是犯法的。”

      听到周海洋说法治社会,谢留夷槽多无口,却顾忌着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们先自己找找,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来硬的。”

      宋烨担心老太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别一不小心被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谢留夷收回腿, “找过了,没有。”

      她守夜的时候就发现几个人呼吸有些沉重,猜到可能有人染了风寒,因此天一亮便楼上楼下地翻找过一遍。别说药了,连食物都没有,灶台上厚厚一层落灰,水还是她现打的。

      “那就去村里找找,村子里应该有卫生所。”宋烨提议道,周海洋跟着猛点头。

      谢留夷暂时打消破门而入的想法,转身出了客栈大厅,钻进旁边的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右手提着一把柴刀,左手五指岔开夹着一把菜刀、一把斧头。

      走到等在院子里的两人面前,抬起左手,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挑一把拿着,防身。”

      他们要去村子里找卫生所,谢留夷却找了几个“凶器”让他们防身,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村子里有危险。

      “你发现了什么吗?”宋烨问道。

      “发现什么?”谢留夷一脸莫名。拿武器防身还需要理由吗?

      看到谢留夷表情,两个人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武器”。

      谢留夷右手提刀挽了个刀花,觉得不太趁手,然而总比空手好,右手空着的时候她总是觉得烦躁。

      她一马当先地走了,周海洋看着手里的斧头,想学谢留夷玩刀的动作,却差点脱手砸到脚。手忙脚乱地接住,对宋烨道:“宋哥,我谢姐一定是混江湖的,这手刀玩的,那叫一漂亮。”

      ……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

      在客栈院子里看村子,觉得近在眼前,实际上三人沿着青石板小路走了足有四十分钟才抵达。

      村子和客栈所在的山头隔着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河上一座仿古中式木桥,由于常年水汽浸润,栏杆脚边长出一丛丛蘑菇。

      桥面许久未曾养护,青苔像皮藓一样覆盖其上,十分湿滑。过桥的时候谢留夷特意放缓了脚步,她走得稳,但是后面两个已经开始扶着栏杆打滑了。

      过了桥就是村口。村子周围围着一圈高过人头的篱笆,篱笆上爬满了青绿色的蔓生植物,将村子遮挡得密不透风,只在村口留出一个三米宽的口子。

      顺着从村口延伸的主干道看去,两边店铺林立,门前立着配色十分扎眼的灯箱,写着餐饮住宿和店家的特色菜。

      现在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正是起床忙碌的时候,然而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目之所及不见人烟,整个村子安静得连犬吠鸡鸣都没有,只能听到山风掠过街头巷尾时的轻声呼啸。

      村子里难道没人吗?

      街道干净整洁,几户商铺二楼的小花园花木繁茂,显然是常有人打理的,与村外疏于保养的木桥形成鲜明对比。

      村子里是有人的,这些人却不会出村。

      谢留夷得出这个结论,没有继续往里走,耐心地等着身后两人一步一滑地下了桥,蹭掉脚上沾染的苔藓,走过来之后才开口。

      “村子有古怪,待会跟紧我。”

      “谢姐,从没听过你说这么长的话。”周海洋关注的重点完全跑偏。

      谢留夷:……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直觉自己并不是寡言的人,但是每次开口前总会下意识地提醒自己少说话,可能跟以前的经历有关吧。

      然而现在没有记忆,她也不知道这个习惯从何而来,只好“嗯”了一声。

      好在宋烨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主动把话题岔开,“你们有没有觉得,村子里安静得过分?”

      “是有点,宋哥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周海洋一拍大腿,“从昨天开始,你们谁看见鸟了?这么大一座山,一只鸟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这一点谢留夷早就注意到了。她听觉和视觉都远超常人,从一开始就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得有些虚假。除了昨晚出现在客栈院子里的东西外,她没有看见任何活物,也没听见鸟叫虫鸣。

      她有个猜测,只是现在证据不足,等探明村子的真实情况,她的猜测就可以得到验证。

      “先进村。”现在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她招呼二人进村。依然是她打头,宋烨断后,两人不约而同把年纪最小的周海洋护在中间。

      沿着青石板长街走了一段距离,谢留夷被路边一盆平安树吸引了视线。平安树的树枝上密密麻麻地挂着红色的线,走近了看,新旧程度不一,材质跟她从售票员身上找出来的一样。

      她抬头看了看门头上挂着的招牌——方麻花总店。

      店铺大门紧闭,谢留夷惦记着找药的事情,将店名记在心里,继续顺着青石板长街往前走。走过方麻花总店不远,右侧出现一条岔路,岔路窄一些,两边依旧店铺林立,一众红底黄字的招牌中,绿色的招牌就分外醒目。

      “那儿!”周海洋眼尖,第一个看见,高兴地抬手指向绿色招牌,“社区诊所。”说完又犹疑道,“好像没开门啊,怎么办?”

      “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宋烨看向谢留夷,似在她意见。

      谢留夷点头。

      三人拐入岔路,来到社区诊所门前。

      谢留夷上前敲门,一开始还收敛着轻轻敲,等了半天没人开门,索性放开了力气,把门拍得震天响,终于,听到门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她才停了手。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门开了一条缝。清晨的光穿透缝隙毫无阻碍的照进屋内。

      那人躲在门背后,既没有向外看,也没有打开门,只声音粗噶地问:“干什么?”说话也不知带着什么地方的口音,舌头有些僵硬。

      谢留夷看了宋烨一眼,宋烨会意高声问道:“你好,你是大夫吗?我们要买药。”

      “外乡人?”那人声音里透出些厌恶,“不卖。”说着就要关门,却发现关不上。

      谢留夷在外面抬脚抵住门,也不说话,就那么抵着。对方几乎整个人都压在门板上,然而门板纹丝不动,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放弃关门,恶声恶气地问:“要什么药?”

      这回宋烨没等谢留夷看过来,就高声回答:“退烧药,阿司匹林或者布洛芬都行,感冒药也需要。”

      “什么症状?”那人语气不好,却也还坚持要对症下药。

      宋烨描述了病人的症状,门后传来一声没好气的“等着”,脚步声便拖沓着远去,随后传来玻璃柜门打开的声音,再回来时,门缝里递出来几盒药。

      谢留夷刚接过药,门上便立刻传来压力,对方又想关门。然而谢留夷脚还抵着,纹丝未动。

      “还有什么事?”见门关不上,门后的人不耐烦地问道。

      谢留夷将药丢给宋烨,宋烨看过之后点头道:“对症的。”

      “嗯。”谢留夷回头对着门缝问道,“多少钱?”

      听到这话,宋烨和周海洋条件反射地去摸裤兜,却都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从醒来以后,身上携带的物品就都不翼而飞了,无论手机还是现金。

      门后传来粗噶的男声解救了两人的尴尬,“不用,快滚。”说完又想关门,然而抵着门的力道丝毫未见松懈。

      “你还想做什么?”门后的人没好气道。

      “山下的售票员你认识吗?”谢留夷问。

      关门的力道松了,门后的人语气缓和下来,没再那么不耐烦,“是老方家的闺女,好久没回家了,你见过她?”

      “老方家在哪?”谢留夷没有回答,反问道。

      “村口方麻花家,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又恢复了不耐烦的语气。

      是那户门口摆着平安树的店铺。谢留夷得到想要的答案,没再抵着门,松了脚上的力道。啪地一声,木门迫不及待地合拢,门后传来挂锁的声音。

      “要去方麻花家看看吗?”宋烨问道。

      谢留夷摇摇头,“我去,你们先回去。”她有些猜想急需验证,村子情况古怪,她不想带着别人一起涉险。

      “好。”

      三人在方麻花门口分道扬镳。谢留夷目送周海洋和宋烨走出村子后,抬头打量了一下麻花店的构造。

      麻花店一楼是店面,二楼有个凹进去的阳台,外侧是老旧的木栏杆。右边是一家餐馆,餐馆和麻花店中间的墙上镶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灯箱招牌,底部刚好到她腰部。

      谢留夷伸手握住灯箱的钢架试了一下,估摸着挺牢固。轻轻一跃,脚在架子上借力向上跃起,双手便攀住木栏杆,腰腹用力,右脚蹬墙,轻松地翻进二楼阳台。

      从阳台门看进去,里面似乎是个仓库,堆满杂物。门上没有锁,是用插销在门后插起来的。

      谢留夷将柴刀探入门缝,一点一点地拨开插销,开门进去后再插上。仓库角落有个简易的木质楼&梯,顺着楼梯下到一楼店面。

      一楼没有光,好在谢留夷有夜视能力,清晰地看到店面的陈设。正对门摆这个长桌,桌上一笼一笼的麻花用塑料布罩着。

      长桌靠着木墙,木墙后头是个很小的卧室,角落摆着张床,上头睡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

      谢留夷手脚很轻,撬门入室到下楼几乎没发出声音,床上的人睡得安稳,丝毫没察觉到家里进了人。

      男人面容憔悴,看面相有个六十来岁,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谢留夷目光落在床头柜摆着的箩筐上,箩筐里满满的都是红线编的平安结。

      她微微俯身,将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指腹下的皮肤是冷的,没有脉搏。

      果然。

      她收回手,在卧室四处寻找起来。卧室不大,除了一张床、一把凳子和一个床头柜之外再没别的东西。她想了想,单膝跪地,向床下看去。

      老式木架子床下,树根涌出地面,像蛇一样盘踞虬结。她伸手覆在树根上,感受到一阵微弱的灵力。

      正打算掰一截下来细看,头顶上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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