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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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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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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望太宰治过后,已经是夜晚了。我是放学后赶去病院的,和他聊的太多,导致忘了时间。
我走在路上,望着足够漆黑的天空,有零星的闪烁,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近乎摆脱残缺的月亮——它不断散发着光芒,却连前方的道路都无法照明。
我打开手电筒,飞速朝家里奔去。
1day
阳光带来的刺痛感让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不过是起床后光线映入眼帘,但我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这种感觉,真希望有一天能像老年人那样不用工作。
脑内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照常前往学校上课。
踏入校门的一刻,我的认知才完全与世界衔接。
——这是太宰受伤后的第一天。
若是非要讲述其感受的话,我便只得说出「好不容易习惯吵吵闹闹的日常,却又被打回原形」这种明显满是泄气的话。但无论如何,在这段时间内,我必须靠自身来探索更深层次的境界。
——于是我就在午休时发现了一对我从未见过的情侣。
“你说,车站那边的鸟巢还好吗。”
“……当然还好吧,你每天都去看他们。”
稍等。
我有满溢出来的自信可以肯定,这所学校里的每一对情侣的样貌我都熟记在心,他们的外表内心姓名事迹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绝不可能出现眼生的人。
即便是转学生,不出两天也会在学校里露脸。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刚转来的,也不可能连消息都传不出来吧,更何况这二人的外貌的确算不上太差。
(太宰那种转学方式是大气层级别的,普通人不能与他相比)
所以,学校里怎么可能多出来两个学生,还是情侣。
这样沉重的想着,我扯过来一个路过的学生,勾住她的肩膀问道:“稻井,你认不认识他们两个,他们是几年的,转校生吗。”
“他们……?”她显然被我唐突的举动吓到了,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嘴里还不忘回答,“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我都不记得学校里有这号人。而且,奈良,你这家伙快点放开我。”
于是,我大度的(真的吗)满足了她的心愿。
“去吧,你自由了。被太宰所吸引的臭脾气面瘫,你男朋友稚津可是会墙角咬小手绢的。”
被我放开的稻井真朝向前踉跄了几步,一脸黑的走出了教学楼。
既然其他人完全靠不住,就只能放弃了——说起放弃的原因,就是我太怂,不敢上前线提问。
我正准备离开,或许是造成的响动太大,稻井真朝在挣脱束缚的时候,一不小心踢翻了不知哪个学生忘记物归原位的扫帚,那两人发现了我的存在。
“啊,是完全没见过的人呢。你好,莫非是转校生?”
不,我甚至以为你们是转校生啊。
“我是本校的学生,但我好像也没见过你们。”
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热情,不如说是对所有人都保持友好。对上她的眼神,我拘谨地回答道。
“即使在同一所学校里,没见过面也是很正常的。我叫希,前段时间从柏林刚转学来,以后请多指教。”
“啊,请多指教。”
其实我很想吐槽,为什么她会觉得山良中学这种小型私立学校里,会出现面生的情况。
“……啊,你难道就是那个在天台上撕碎数学书的人。”
瞬间,脑内浮现出成群的片段式记忆,我不由自主地提问了。
“原来被你看到了吗。”希展露出笑容。
不不不,这些记忆完全不属于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莫名其妙的动了。
我捏紧双手,迫使指甲嵌进肉里,以便清醒。
“啊,姑且算是看到了吧。”只顾着思考脑内突然显现的记忆,我心不在焉的回应道,“说起来,你们是情侣吗。”
“当然是了,对吧,朝风?”
希拍了拍那名体型瘦削,身高却比我差不了多少的少年。
随着希的问话,朝风点了点头。
“算……算是吧。”
惊悚的是,他分明阴沉着脸,可两颊可不是这么表现的——红的彻底啊。
少年,表面上看你还挺冷淡的,没想到还这么傲娇啊。当蹭得累可不好哟,容易失去很多东西。
“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从各方面的意义上来讲,你们能在一起也算是上天给自己的脑袋开了个光。
“唉,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希抬起头,看向朝风,“……这个我也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吗?”
“我也记不清了。”
连相识的方式都记不清了,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那我……”
就在我要进行下一步说辞之时,剧痛席卷了我的身心。我感到自己腿脚不稳,似乎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了,听不到声音,但我大概能猜想到那两人在呼唤我。
大脑里浮现出棕发女孩坠入山谷的场景,可这完全是一时幻觉。
……
再次让视线接触到光线时,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足以令人感叹“这样不会得雪盲症吗”的白色天花板。
“……喂,奈良。”
“语气这么不善啊,稻井。”
“当然是有缘由的啊,你也不看自己闹出来多大的动静。”稻井真朝掏出翻盖手机——我一直建议她更新换代,但对方总是以“翻盖手机更有记忆感”的理由来搪塞我。“「奈良那家伙不会是被转学生吓晕了吧?」真的有人相信这种传闻啊。”
“那我是怎么倒的。”
“低血糖。”
稻井真朝收回了手机,转手扔过来一张纸,说:“显而易见,你是因为这种小小的理由而倒下的。”
“……哈。”
我干笑着,掀起纸便看了起来。
“建议食用块糖……但凡脖子上顶的是个脑袋都知道吧。”我忍不住嘴角抽搐,“话说我什么时候有的「认识障碍」了,想说我痴呆吗这是。”
“你问我有什么用,等安达老师回来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稻井真朝故作矜持地将碎发别到耳后。但你把脸红再掩饰一下也好啊,而且你在男朋友和其他人里面选一个出来啊,别见一个爱一个啊。
可我吐槽的欲望再怎样强烈,现实里谈话的进程还要继续,况且稻井真朝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还有,你似乎和太宰同学走得很近?”
“……不,你怎么和拷问一样啊,而且我和他走得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刚走没多久就听见那两个人说你晕倒了,把你送来医务室才发现你手机里有这种东西。”
“你是怎么解开我手机的……我可没告诉你密码,而且我不记得我手机里有什么惊骇世俗的东西啊。”
稻井真朝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此并未作出回答。她只是把我的手机甩了过来——我差点没接住。稻井真朝将翻盖手机放回衣袋后才再度开口。
“你真的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早就吐槽个上百遍了。”
“相较于我的逼问,很显然,这里的行为更接近于拷问。”
“有话直说。”
“你的手机里有太宰同学拷问他人的视频,并且画面十分残忍,你想看吗。”
稻井真朝终于抛弃了她那挤牙膏一般的说话风格,说出了她所想要表达的语句重点。
但她所表达的重点中的内容我就不太懂了。
“什么视频?”
“虽说没露出正脸,但从声音和外形来看,应该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所以,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老套的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吧。视频的来源不明,但提前提防总比临场发挥要来的稳妥。”
“……我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怪异的看着她,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稻井,你说实话,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吧。”
“……哈!?开什么玩笑!?”
忘记介绍了,稻井真朝就是那个我曾经提及的“脾气臭”的朋友,她的脾气臭表现在了全方面,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一点就着。
此时的她正咬牙切齿的瞪着我,我怀疑下一秒接受拷问的不是视频里的那位可怜的女性,而是我了。
“你先让我看看再说。”
智能手机的观看体验比翻盖手机好上不少,但这种优势到底被视频本身糊成一片的画质击败了。我不得不持远屏幕,让我显得没那么老花眼。
——首先是视频开始。
“……啊!!!”
嘶声力竭的叫喊在视频开始的瞬间响起,我吓得直接把手机扔出老远,也就是病床另一头的地上。
但这间医务室偏偏与众不同,它就像教堂一样喊——出——声——就——有——回——响——
我又捂住了耳朵。
经过那样的一摔——我猜测——音量键似乎卡在了某个奇怪的角度,女人尖叫的声音被放到最大。即便堵住耳朵,我还是捕捉到了足以穿透大脑的叫喊。
……话说,这里隔音吗。
会被认为是案发现场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此时,已经听不见女人的声音了,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昏过去,或是死了。
但她的境遇和我的耳朵不成正比。为抢救这双珍贵无比的一次性.器官,我一把抓过手机,把音量调到最低。
影像中的女人双手被架起,手臂搭上平板状的瓦砾——一看就很疼,这样下去往轻了说是骨折,正常来讲以后就是残疾人了。
“……好了,绯未。”
随着给本就模糊的视频雪上加霜的晃动,穿和服的女性闯进镜头。短短几秒内,她的举止给人如艺妓一般的印象,包括挡在脸前的红扇。
(这和服也太粉了吧,头发也好粉)
“妾身把他带来了,你可以自行休憩了。”
看来下定论还是太早了,分明是她的言语和艺妓都别无二致。
“……我还期待发现她的更多病症呢。”
被称作“绯未”的人——这人到底男的女的,声音和打扮都很中性啊——扔下手中的皮鞭,冲来人抱怨。
(喂,你搞的什么本子剧情吗,还用鞭子。)
“唉——但你的方法完全没有效率呢,更别说从她嘴里撬出情报了,单纯的施虐是不会有人肯开口的吧。”
在受害者面前这么说话真的没关系吗,如此光明正大吗。
“如你所说,拷问是我满足私欲的一种途径。”被称作“绯未”的人把鞭子扔给对方,“首领是等不及了才让你来的吧,连嘴边的蛋糕屑都没擦干净。”
“原来你能进行普通的思考啊。”
他接住皮鞭,沿手腕缠绕几圈后又没兴致地扔到一边,还把手在外套上蹭了几下。嫌弃也不带这么明显的吧,而且为什么不抹掉蛋糕屑,我一直很在意啊。
“我不过是拷问组的一员,对首领的意思也仅是妄加猜测。”
绯未绕过穿和服的女人,消失在镜头边缘。当我凑过去,企图辨认少年的面庞时,呼啸的风声开始在耳旁回荡,和鬼叫一样。我无奈的调整声音,却发现再调就没声了。
这拷问室是风口吧,风竟然这么大。
“这样一来,碍事的人也走得够远了。”
声音突然扩大,震得差点把手机掉在被上。我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说起来,你从前有过拷问的经验吗?”穿和服的女人发问。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的确是没有经验啦,不过——”少年拖着长音。有东西从他的衣袖落下来,好像是白色的布条。“红叶大姐,我知道不少呢,有关于人类的脆弱之处的事情。”
“你是想说?”
“比如脖子的偏下方,只要刺穿就必死无疑,但却不是自杀的好方法,因为很疼。”
少年笑着用手指抵住皮肤。
“红叶大姐,你不介意我的手段严酷一点吧。”
“当然可以——但不要叫我大姐。”
和服女人——现在该叫她红叶——向后两步,给少年让出位置。
影像先是传出女性沙哑的,意识朦胧之人独有的啸鸣声回答着问题:“有关「画」的问题我一概不知,更别说有关于你所说的杀手了,我连他的名……”
“答非所问。”
背影近似于太宰的人轻巧地搬起一块瓦砾,扔到放置在女人手臂上的平板状瓦砾上。紧接着,他又满不在乎的踹了女人一脚。
瞬间,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了医务室。
我默默的关上了视频。
这也太残暴了,血肉四溅啊。
……稍等。
稻井真朝没想过到底是谁拍下来的视频吗,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勇气直面全程,手还挺稳的。
“稻井……?”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人跑了?
我默默地从床上走了下来,往教室所在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开个头,后续再补。
这是一周日常还没写好,写好了再替换。(现在放上来的是随便写写的,真要看还是多等等,说不定我想起来就润色了呢(滑稽))
一次性.器官被屏蔽也是足够离谱
初次发布:202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