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短篇集》未祉

22、【夏五/虎伏】神明今夜想你（上）

　　如果有的选，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伏黑惠其实并不太想把女儿交给五条悟照看。
　　明年春天就是伏黑郁绪的五岁生日，距离禅院那个约定的期限所剩无几，最近禅院时不时就派人以问候之名来他们家打探消息，看看小家伙的咒力有没有觉醒；伏黑惠对这种骚扰行为忍无可忍，决定亲自回去一趟，让烂橘子皮们停止这种骚扰行为。

　　悠仁自然是要与自己同行的；
　　真希前辈现在已经是家主了，首先被排除在外；
　　津美纪怀孕了，身体不太好，不能麻烦她；
　　野蔷薇好不容易休了假，回了老家；
　　乙骨前辈在海外出任务；
　　狗卷前辈跟自己差不多，在忙家族事务；
　　熊猫前辈倒是有空，郁绪也很喜欢他，但是大熊带小孩这个相处场景总觉得……算了；
　　还有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哦对，老爹也得一同回禅院家去。

　　这么数完一圈，信得过的还真只剩下五条悟，附注，刚收拾完一个难缠的特级咒灵、短期内不想做任何事的五条悟。

　　综上所述，伏黑惠现在坐在五条悟家的客厅，小郁绪正像树袋熊一样扒着她最喜欢的悟叔叔，她的Alpha爸爸有一点点吃醋的同时忙着把女儿的生活用品都搬进来——这次去禅院家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老东西们开起会来和公司领导一样没完没了，还是做好充足打算——而在座唯一的Beta给惠端来刚泡好的茶。

　　伏黑惠看见夏油杰时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这个“降服”了他最强Alpha老师的Beta。后者刚从地狱归来，仍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笑容淡淡的，很温和，跟五条悟高专照片里差不多，完全想象不出曾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疯狂。
　　死而复生的人不多，全世界大概也没几个，惠自己就遇见俩，他亲爹，他养父的男朋友。
　　小概率事件汇聚到同一个人身上，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作为更紧密相关当事人的五条悟，又会有何感想？

　　夏油杰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就像甚尔如何复生一般，说实话惠并不大关心。他是结果主义者，这两个人如今穿过生死的距离回到思念的人身旁，且“改邪归正”，对身边人不再具有威胁性，就够了。
　　其实他更好奇的是，Beta是怎么对Alpha完成标记的呢？这种事真的科学吗？听起来就非常违背自然规律逆生长。要不是五条悟整个人闻起来都是夏油杰的信息素，伏黑惠都不会相信竟然有B标记A这种事。
　　不过，属于五条悟的惊世骇俗也不止这一件。他老师出生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的，不管做出什么，早该见怪不怪了。

　　*
　　“晚上在八点半睡觉，睡前要喝牛奶。”
　　“下午有一小时的读书时间，希望五条老师或者夏油先生能够陪她一起。”
　　“不要给她吃甜食，她快换牙了，蛀牙很麻烦的。”
　　“早上起来最好能去晨跑，不去也没关系，但是不要赖床太久。”
　　“……”
　　“老师，都记住了吗？”他对显而易见的结果好脾气地补充，“没记住的话我这里有一份手写的。”

　　虎杖悠仁嘱咐的架势仿佛在宣读国家条约，与此相对的，五条悟把小孩吊在手臂上荡秋千：“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惠无情地指出：“就是您说没问题才比较让人不放心。”
　　五条悟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坐着，笑眯眯的：“惠和悠仁真是越来越有父亲的样子了呢。”他低头看小孩，“这么多规矩，小郁会不会很累啊？”
　　郁绪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她还没有规矩不规矩、累不累的概念，能跟爸爸们在一块就很开心，不过能和悟叔叔玩儿也不错。
　　“那是为了她的将来所必须的。”悠仁看起来有些忧虑。
　　他也觉得对女儿的要求太多了，和自己肆意生长的童年完全不同；但说到底他和惠都不是在健全家庭长大的，究竟应该给孩子怎样的爱，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亲。
　　只是现在郁绪看起来很快乐，起码可以说，没有做得很错吧？

　　*
　　知道和五条悟沟通无效，伏黑惠果断选择了另一个：“那么就麻烦您了，夏油先生。”
　　夏油杰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五条悟和孩子打打闹闹，此时露出笑意：“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杰就好。”
　　“……”惠叫不出来，毕竟是前监护人的伴侣，直呼其名还是不太礼貌。
　　“叫他夏油老师好啦。”五条悟的声音传来，解了围，“那也是曾经我们的梦想，先在你们这儿实现好了。”

　　这么说来，惠想起五条老师好像的确有把夏油杰引荐给夜蛾校长的想法，让曾经高专的佼佼者，再一次回到学校教书育人。
　　夜蛾校长的表情多半会很精彩。那就不是惠能够过问的事了。

　　悠仁看了看手表，快到出发的时间了。惠把郁绪叫过来，自己蹲在她面前，让视线的海拔持平：“伏黑郁绪。”
　　全世界统一定律：父母叫全名时不会有轻松的事。
　　小姑娘不自觉站直了：“爸爸？”是自己黏着悟叔叔、不礼貌吗？
　　好在父亲并未批评她，反而表情柔和下来：“听叔叔们的话，我们会在一周后来接你。”

　　一周有多久？一周是几天？郁绪还不大清楚。但爸爸说了回来接她，就一定会，爸爸从来不失约。
　　她伸出小拇指，和爸爸拉钩，然后看见另一个爸爸对着自己一副有点想哭的模样，自己被紧紧拥抱了一下，两边脸颊得到父亲们分别的吻。

　　小姑娘又一次被悟叔叔抱起来，朝着父亲们离去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然后悄悄瞄了一眼旁边不太熟悉的另一个叔叔，后者捕捉到她的目光，也冲她一笑。
　　“你们两个在交流什么小秘密呢，不告诉我我要吃醋了哦。”
　　临时的、全新的三口之家，组建完毕。

　　*
　　郁绪好奇地看着自己刚被拿来不久的行李再一次被打包，而且不只是她的，成年人们也忙上忙下收拾东西。
　　‘要去做什么？’即便没有问出来，那双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深蓝色眼睛也写满了这样的疑问。
　　悟把行李箱拉链拉好，把她架在箱子上坐着：“难得的假期，去旅游哦——欢呼！”
　　小孩不明所以，但说欢呼就一定要高举双臂：“耶——！！”
　　“耶——杰呢，你的欢呼在哪里？”
　　“……”
　　“来嘛，难道这次的旅行不是你期待已久？”
　　夏油杰无奈地举起手：“耶。”

　　能做到这一步就很好了，五条悟不再为难他，虽然觉得有点儿可惜。要是十五六岁，杰大概能为了比自己欢呼得更猛烈而站到沙发上去。
　　他在离开高专后的那些年究竟经历几多，性格如何变化，自己无法揣测；关乎善恶、立场、理想，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太多鸿沟，但没有哪一条比生死的壁垒更高。
　　爱人经历一次轮回，能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不可求的幸运事。更幸运的是，现在的杰依然全心全意爱他，这就足够了，他不奢求更多。

　　杰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走过来吻了吻他的后颈，还在只有Omega才会有的腺体位置亲亲咬了一下。
　　对于普通的Omega而言，这是正常的重复标记行为；但如果这个动作做在Alpha身上就是挑衅。
　　不过，如果情况是被Beta标记的Alpha——那就是满满、不掺半点水分的忄青色意味了。

　　一般而言，Beta的信息素其实很淡，不过夏油杰也不是普通Beta，即便没有Alpha的强烈侵略性，他依然能让自己的信息素占满整个五条悟，当所有接近后者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已经名花有主。
　　至于夏油杰是怎么“逆规律”标记了他，那已经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五条悟记不太清，既和Beta本身的特殊体质有关，也和他想要把自己完全交付对方的强烈心愿相联系。
　　反正夏油杰是他生命里的特殊，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