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冰拿铁》申雨

17、公司日常

　　结束和孟奶奶的通话魏谦问迟康泽，“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迟康泽看了眼行程，“下午三点有个会，别的没了。”

　　“陪我去超市。”
　　“现在？”

　　魏谦将车钥匙朝迟康泽一抛，率先出了办公室朝电梯方向走，迟康泽紧随其后。

　　“不是，这都到饭点了你去超市干吗？你午饭在超市吃？”

　　电梯门开，魏谦迈入电梯，偏头朝满头雾水的迟康泽微笑道：“买梨，给莱莱熬梨汤。”

　　迟康泽：“……”

　　**

　　午休时间，孟莱还是跟销售一组的同事们吃饭，因为孟莱升职，一组缺了一个位置便从新来的实习生中选了名优秀的调了进来。

　　新同事名叫薛芳芳，是个长相元气的可爱妹子。

　　孟莱先到了坐在位置上喷止咳喷雾剂，然后周博琴他们也端着餐盘依次赶到。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孟莱，孟总，咱们一组老大。”周博琴说。

　　薛芳芳乖乖巧巧朝孟莱鞠躬，“孟总好。”

　　孟莱微笑：“你好。”她又看向周博琴，“叫什么老大，现在你才是老大。”

　　“不管你在不在，在我们心里老大只有你。”

　　真不知道他是表忠心还是刻意煽情，孟莱做了个苦笑的表情，“听你这么说真不舒服，快点恢复正常吧，周颠公。”

　　又提起这个外号，周博琴自从升任组长有心给自己改个人设，颠公什么的面对客户还行，搞职场政治那不是纯粹作死嘛。

　　他凑到孟莱耳边，小声嘀咕：“我如今想走秦总路线。”

　　孟莱斜了他一眼，“那你可拍错马屁了，秦总拍的姓马不姓孟。”

　　听老大话茬感觉不对，几人对视一眼，蒋伊伊试探道：“老大，开会不顺利啊。”

　　怎么能不算呢。
　　虽然她将了秦远一军但孟莱并不快乐。

　　“不提了，吃饭吧。”

　　周小智算半个新人，薛芳芳完全是新人，他们三个聊天二人都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两人对视一眼闷头吃饭。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进一组。”说话的是孟莱。

　　薛芳芳有些紧张，“能进一组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看着面前稚气未退却充满朝气的新人孟莱恍惚看见曾经的自己，她说：“等忙完这一阵给你们补上欢迎会。”

　　周小智惊讶：“还有我啊？”

　　“当然有你，你进组的欢迎会之前也因为工作忙一直拖，当然要补上。”

　　周小智低头抿了下唇。
　　虽然他很理解销售部工作压力大都很忙，但没有欢迎会总感觉没有正式融入集体的感觉，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蒋伊伊道：“两个一起还省事了。”

　　周博琴道：“事可以省，钱不行。”然后集体看向孟莱。

　　孟莱无奈一笑，像往常一样举起右手，“我请客，人均五百以内的随便挑。”

　　众人放声欢呼。

　　因为在公司食堂，现场说不上多安静也不至于吵闹，他们这边突然大声喧哗引来无数人注目。

　　孟莱像砸地鼠一样敲下四只不安分的小脑袋。
　　“低调点。”

　　聊了会儿天众人渐渐熟络，薛芳芳其实挺爱说话的，因为和大家不熟她一直装文静。

　　“想当年我的成功战绩至今为人称颂。”周博琴又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了。

　　薛芳芳听得认真，“什么战绩？”

　　周小智凑在她耳边嘀咕：“就是他颠公名号的由来。”

　　蒋伊伊翻了个白眼拦住周博琴，“都说八百遍了，不就是当年冰天雪地的王总嫌咱们咖啡豆贵非要降价，你冲人家一通发疯阴差阳错把合同签下来了。”

　　薛芳芳听得满头浆糊，“啊？发疯？”

　　“当时王总拿市面上其他豆子和我们尚星的豆子比，嫌我们太贵，老周磨那个合作快有两个月了，也到他承受极限，当时他也是实习生，要是还签不下合同就要失业了，一气之下冲王总一顿输出，把王总骂愣了。”

　　薛芳芳也愣了，“骂了甲方还能签下合同？”

　　“就是说啊，那个王总也奇葩，他觉得一定是我们公司产品质量过硬销售才敢骂客户，所以从那以后一直和我们保持长期合作。”

　　“好厉害。”

　　然后这招就成了周博琴的杀手锏，百试百灵，所以人送外号——周颠公。

　　“干咱们这行就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奇葩。”蒋伊伊感慨。

　　此言一出孟莱回忆起在东环村的许多事，深有同感蒋伊伊说得简直是至理名言。

　　周小智：“其实我觉得，销售难点主要是应对客户，能摸清客户心理基本胜券在握。”

　　薛芳芳兴奋道：“这个我有诀窍。”

　　“什么诀窍。”

　　薛芳芳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又拿出一只原子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习惯用动物给人归类，就像这样……”

　　她低头一阵忙活画了幅画。

　　“将将——”

　　薛芳芳将画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都是什么？”
　　大家有些看不懂。

　　薛芳芳解释道：“比如小周哥，他为人憨憨的，就很像河马。”

　　周小智：“我是河马？！”

　　蒋伊伊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忙问：“那我是什么？”

　　“伊姐是懒猴，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怀有剧毒。”

　　蒋伊伊看了眼画。
　　懒猴没听说过，不过眼睛大大的定然是美人，算她过关。

　　“那我呢？”周博琴端起组长的款儿，慵懒一问。

　　薛芳芳指着画面角落里的海洋生物道：“周组长是魔鬼鱼……”

　　不用解释大家也能明白。

　　就剩下孟莱了，薛芳芳又指向画面中央，“孟总就是高贵的孔雀啦，还是白色的那种。”

　　白孔雀吗。
　　的确像她。

　　几人低头聊薛芳芳画的画，蒋伊伊突然蹦出来一句：“那魏总是什么？”

　　她们中只有孟莱和魏谦有过深入接触，自然将目光看向她。

　　孟莱还真认真想了许久，才道：“博美犬。”

　　“博美？？？”

　　“偶尔也像柴犬。”

　　“柴犬？？？”

　　几人不解，异口同声问孟莱：“到底像什么？”

　　孟莱：“总之挺狗的。”

　　**

　　两个大男人从超市出来，同样的西装革履高挑挺拔年轻俊气，拉出去能拍五十部偶像剧，只不过画风有些诡异。

　　他们一人抱着养生壶，另一个则拎着菜板、刀具、瓜果蔬菜。
　　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魏谦走在前面，将养生壶安安稳放到汽车后备箱，今天全靠它了。迟康泽跟在他后面，手机铃声响起，迟康泽腾不出手。

　　“喂！”迟康泽喊：“帮我接下电话。”

　　魏谦从迟康泽上衣口袋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是个妹子又将手机丢回他怀里，迟康泽跟耍杂技似地手忙脚乱接收机。

　　通话接听他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艰难对话。

　　“迟助派送员送来一台冰箱说是魏总定的，让他们上楼吗？”

　　说话的是秘书部埃米。

　　迟康泽回复：“送上去吧，放他休息室。”

　　“好的。”

　　魏谦已经上车，坐在驾驶室内调整座椅，他开车习惯和迟康泽不同，每次两人换着开车总要重新调整座椅。

　　放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迟康泽钻进车里。

　　“干脆把你休息室改成厨房，到省的孟莱每天吃食堂了。”

　　魏谦愣了下，转头看向迟康泽，目光凝重。

　　迟康泽扣安全带的手一顿。
　　什么情况，这种级别的嘲讽都不允许吗？未来老板娘派头就那么大？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魏谦一脸认真。

　　迟康泽无语了好几秒钟，“我的BOSS大人您老人家回国之前也曾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怎么一到国内智商跳水呢？水土不服啊？”

　　魏谦剐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恋爱脑。”

　　“恋爱脑恋爱脑，那起码还带个 ‘脑’字，你现在的行为十分……”后面的没说让魏谦自个品去。

　　“让我恢复理智是吧，行，谈不下GoK的合同你今年奖金全免。”魏谦冷酷道。

　　“唉？”

　　**

　　总裁办。
　　魏谦按照孟奶奶的教程一步一步操作熬梨汤，动作耐心仔细，迟康泽叼着从超市买来的三明治拍了张自拍，然后发朋友圈。

　　【老板追妻，我吃狗粮】
　　配图是那张自拍。

　　不一会儿就有年轻女士发来私信。

　　【哥哥好可怜，晚上来我家吃（爱心）】
　　下面紧跟一张照片，照片中女人端着一盘美食冲镜头微笑，大眼睛尖下巴，宽松的领口衬托出大片雪白肌肤，美食反倒成了背景板。

　　迟康泽邪邪一笑。

　　魏谦朝他瞥了眼，说道：“你这么滥情不怕遭报应。”

　　迟康泽一脸坦然，“成年人之间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只有你喜欢玩过家家那套纯爱把戏。”

　　“过家家？”

　　“对啊，就像是对过去某些遗憾的弥补。”

　　忽然想起什么，迟康泽又道：“有件事我挺好奇，既然那么喜欢，当初又为什么不告而别一个人偷偷出国？”

　　魏谦眸光一暗，却是什么都没解释。

　　**

　　大会开完开小会，这叫上传下达。

　　新的月度计划出来了，孟莱召集全体销售部成员开会。

　　资料发下去，很快有了反应。

　　二组组长曹岚承将文件一摔，“孟莱，孟总，你没毛病吧，你定的这个销售计划根本不可能完成。”

　　三组组长附议：“不仔细看还以为季度计划呢，孟莱，你该不会发错资料了吧。”

　　孟莱环胸，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公司资源合并，A国那边的客户放过来这个计划还是可以完成的。”

　　曹岚承气到冷笑：“你是第一天上班吗？销售最重要的就是客户，哪怕魏总把A国那边的公司关了，人家的销售部就肯把客户让给我们吗？”

　　正常来说肯定是带着客户辞职跳槽。

　　“不管怎样这是公司制定的计划，我们必须完成，更何况公司开启了浮动绩效，大家不必有太大的顾虑。”

　　这个月度计划对二组三组这些本就没有大客户资源的小组来说的确困难非常，但对一组还是有希望完成的，于是周博琴认领了任务，并说：“有困难才有挑战，努努力加油干呗。”

　　二组三组对一组一直敌意很深，这么重的担子压下来，三组组长直接不乐意了，连装都懒得装。

　　“你们一组有资源有人脉你就在会议上唱高调臭显摆，完事拉我们一块陪葬，孟莱你丫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欺负我们二三组。”

　　会议上孟莱那么努力为大家谋取权益，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反倒成了她向领导邀功故意抬高销售计划？
　　他脑子有病吧！

　　孟莱也动了怒，“行，我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郭阳我告诉你这个计划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散会！”

　　郭阳气得敲桌子。

　　孟莱气冲冲冲出会议室，在门口撞见魏谦，她怔了下。

　　“魏总，你怎么在这？”

　　销售部其他人零零散散从会议室出来，那些年轻的跟魏谦打完招呼便走了，只留下几个老油条一心多用偷听情报。

　　魏谦将一个保温杯交给孟莱。

　　孟莱好奇：“这是什么？”

　　魏谦些微羞赧道：“梨汤，送来让你降降火。”

　　“噗——”
　　两道视线杀过去电梯口众人火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