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月光回国》阔以鸭

3、第 3 章

　　傅君识电话打来时，程彦正在包厢里和狐朋狗友K歌，还叫了几个年轻小男生充当气氛组。

　　房间里烟雾缭绕，鬼哭狼嚎。

　　程彦风月老手般洋洋得意地手持香槟看着唱歌的小男生，一边吊儿郎当和朋友们侃大山。

　　“傅君识回国那天还是我去机场接的。”程彦晃了晃手里的香槟，“你们不知道他回来了？”

　　“傅君识回国了？”身边一个玩骰子的狐朋停下来，“这事儿我们都没听到风声啊。”

　　他问：“彦哥，你一个人去的？”

　　程彦饮了口酒，支起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想到那天傅君识在饭桌上吃醋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和小沈去的，我们还愉快的吃了顿饭。”程彦说。

　　“哎哟。”另一个狗友打趣道：“彦哥，当初打赌我就压得你赢。恕我多余问，现在傅君识回来了，你现在这是要准备选哪一个啊。”

　　程彦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得看他俩啊，我很佛的。”

　　众人领会到这句话里暗藏的深意，纷纷笑而不语。

　　今天在座的大部分都知道三人的关系——沈别意是程彦的追求者，程彦对傅君识有意，而傅君识对程彦……反正程彦嘴里的傅君识是喜欢程彦的。

　　所以程彦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傅君识那朵高岭之花怎么会让他去接机，就连沈别意那样的美人都愿意当舔狗，很令人艳羡好吗。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例外——

　　坐在角落里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轻蔑撇了撇嘴角。

　　男人咬着牙：“真服了这逼，他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喜欢看别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还我很佛的~，真看不惯他逼样，一天天的借我男神给自己抬咖。”

　　女人眼珠子也是快要翻出眼眶：“早知道喊我们来是听他吹牛的，我还不如在家看修驴蹄子。”

　　两人心有灵犀碰了碰手中的果汁，一齐仰头饮下。

　　另一边，程彦心安理得的接受众人吹捧的同时心里也有点儿诧异。

　　当初和朋友打赌把沈别意照片发给傅君识的时候，是想给傅君识点儿危机感，没想到傅君识会回国。

　　傅君识为了他回国，还吃了醋，是否说明心底对他也是有点儿意思呢。

　　其实……沈别意也挺不错的。

　　如果没有傅君识的话，倒是可以——

　　裤袋里忽然传来的震动打断了程彦的联想，他掏出手机。

　　一看，春风得意了。

　　真说曹操曹操到。

　　“停，暂停一下大家，音乐关了，安静一下。”

　　程彦兴师动众地用胳膊抡了大半圈举着手机，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边：“嘘，接个电话。”

　　有人不明所以：“谁啊？”

　　包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程彦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然后点了接听，摁开免提，没说话，等待着那边的人先出声。

　　“程彦，待会儿有空吗？”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出来。

　　众人：“!!!”

　　程彦轻咳了咳，对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众人立马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

　　程彦吊儿郎当，语气亲密：“什么事啊君。”

　　傅君识：“半小时后云迹拳击馆见，我等你。”

　　扣了电话的瞬间包厢里一下沸腾起来。

　　那一刻，程彦的男人自尊心暴涨，站起身拿起外套。

　　“不好意思啊大家，得先走了，”他动动手指头，“今儿消费划我账上，玩开心。”

　　“哟哟~~~彦哥牛*。”

　　“彦哥威武！！！”

　　只有刚才角落的一男一女目送程彦离开后忍不住怀疑人生。

　　女人：“天呢，我男神不会真被他舔上了吧。”

　　男人立马翘起兰花指双手合十，无比虔诚道：“菩萨保佑两人今生无缘，信女愿一年吃素。”

　　*

　　云迹拳击馆。

　　程彦第七次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扑到弹力绳上时，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你吃错药了今天！”

　　面前的青年喘着粗气停下来，然后扯下拳击手套，摘掉头盔，一张被汗水浸湿的俊美面孔立马让程彦将发未发的怒火偃旗息鼓了。

　　程彦取下头盔，好声好气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傅君识没回答。

　　他转身来到休息区，把护具随便丢地上，扯下搭在木桩上的白毛巾擦干脸上的汗。

　　随后坐在矮凳上，拎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沉默地喝起来，喝水时，一双眼睛牢牢锁着程彦。

　　程彦被盯得有些发毛，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察到傅君识情绪不对了。

　　“谁惹你了。”程彦朝着他走了过来，坐下：“说出来，我叫上几个人给对方点教训。”

　　傅君识抬起手背擦了下嘴巴：“不用，我已经教训了。”

　　“哈哈就喜欢你恩仇必报的性子。”程彦右手拍上他的肩膀，傅君识立马侧了下身体，接着隐隐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眉心皱了下：“你喝了酒还开车来。”

　　“……没事儿，就浅酌了一杯。”程彦尴尬地收回手，转移话题：“对了，回国后的工作家里给安排妥当没？听说你要在那什么天选游戏公司实习是吧。”

　　傅君识看他：“你怎么知道？”

　　程彦愣了愣：“不是你给我说的吗，难道我记错了。”

　　傅君识清楚记得自己没有将工作的事告诉过身边人，程彦是通过谁知道他……

　　！！

　　沈别意？

　　非常有可能，是沈别意告诉给了程彦。

　　同时认识他们两人的只有沈别意。

　　傅君识突然感到一阵闹心。

　　他心里有两股火往上冒，一股是在公司厕所里是憋得火，另一股是现在升起的火。

　　“你和沈别意，什么时候认识的？”傅君识有预感，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了，他得自焚在这儿。

　　程彦怔了下，他没想到傅君识会问到沈别意的事儿，看来那天在饭桌上给傅君识的刺激不小，顿时，又暗自得意起来。

　　“他啊，上大四那年认识的。当时他来我们学校迷路了，特搞笑，他好像不分南北，……”

　　程彦说起和沈别意的初遇，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双臂懒洋洋横架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前方某个点，慢慢的，眼前被一片绿意盎然的林荫大道取代——

　　“这位同学，你好。请问樱花大道怎么走啊。”

　　程彦抬头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端正的男生，他背着洗得泛白的帆布包，手里拿着一份校园地图。

　　“你是大一学弟？”程彦打量他，又觉得不太像，这样的长相，他多少会有印象。

　　男生笑起来，脸颊那粒小痣也跟着晃了晃：“不是，我是来你们学校玩的，听说你们学校有一条樱花道，那儿樱花很漂亮。”

　　“哦是，但你来晚了，现在可以去吃樱桃了。”

　　“……”面前男生的笑容滞了滞，不过很快又重整旗鼓：“没事，你能告诉我在那儿吗，我想去看看，谢谢。”

　　看你长得好看的份儿上吧，程彦心里想着。

　　“你朝着这个方位走，然后向北八百米，再向东走大约一公里，会看见一个春色街的路牌，顺着春色街往西南边一直走就能看见樱花大道了。”

　　男生：“呃，往北，再向东，又向……”

　　程彦打断道：“你记向北八百米，再向东一公里，看见春色街往西南方，懂？”

　　男生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同学。”

　　他眼神变得非常的真诚，望着面前的人：“你能说左右吗。”

　　“什么？？？”

　　回想和沈别意的初遇，程彦忍不住感叹：“你说现在居然还有人不分东南西北，真是神奇。”

　　傅君识坐在凳子上，很久没说话。

　　直到程彦抬手把空矿泉水瓶投入垃圾桶，哐当一声才让他回了神。

　　“那他看到樱花了吗？”傅君识问。

　　程彦嗤道：“当时哪还有樱花，他不知道南城的春天比其他地方来得早，他来的时候快入夏了。”

　　“对。南城春天早。”傅君识声音不太高。

　　他又问：“所以你们第一次见面便留了联系方式。”

　　“我是随便留联系方式的人吗，后面才留的。”程彦回答得很谨慎。

　　其实当天傍晚和沈别意在夜市又撞上了，他觉得有缘分，便留了电话。

　　程彦不打算告诉傅君识这趴。一是没必要；二是傅君识才是眼下需要搞定的人。

　　不过傅君识看上去竟不太care的样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程彦便继续说：“其实沈别意的性子有点儿单纯，说白了是蠢，得亏他喜欢的人是我，不然被骗了还给对方数钱。”

　　傅君识眉心微不可查蹙起：“什么意思。”

　　嘿，有效果。

　　程彦说：“有一回他约我九点见面，我记错时间了，你知道他那天等了多久吗哈哈哈。”

　　傅君识说：“一个小时。”

　　程彦：“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说一个小时。”

　　傅君识问：“所以是多久？”

　　程彦神秘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再竖起三根手指，大声道：“十三个小时，他说早上九点见面，我以为记成了晚上九点，那天还下了暴雨哈哈哈哈。”

　　程彦现在想起那件事还记忆深刻，他擦了下眼角的泪。

　　他说：“我真是没想到他怎么那么呆，就一直站在广场石像下等，怕我找不到他，我可是南城人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程彦察觉身边的人有些沉默：“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吗？”

　　傅君识看着程彦，表情比刚才还木然。

　　“看我干嘛。”程彦被面前的人盯得毛毛的。

　　傅君识转开了视线，似乎用力咬住了腮帮，另一侧面颊的肌肉动了动。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拳套往手上套，声音也变得很不一样：“我们再来。”

　　“继续。”他声音很沉。

　　程彦：“啊？还来？今天就算了吧，我带你去……”

　　“快点！”傅君识吼。

　　“…………”

　　程彦慢条斯理捡起地上的护具，一边戴护具，一边想：草，真难伺候，姓傅了不起吗。

　　程彦又抬眼看了一眼面前阴沉沉的人，心里忍不住暗暗对比，除了家世背景，性格这方面还是沈别意好点儿，温柔好掌控，不会说黑脸就黑脸，更不会像现在——

　　突然，迎面一拳，把沈别意从他脑袋里揍了出去。

　　傅君识没什么情绪立场提醒道：“专心点。”

　　“…………”

　　程彦脑瓜子懵了，他半侧着头，有些不敢置信，用拳套蹭了下鼻子，上面有血。

　　本来和朋友们开心喝着酒，莫名其妙被一通电话叫出来当陪练，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揍，你他妈是太子爷也忍不住了。

　　何况还是揍脸。

　　“我艹，你妈傅君识，你发疯病了。”

　　程彦再也忍不住，扔下头盔，抡起拳头挥了上去。

　　傅君识飞快闪身，随即一个回旋踢。程彦飞到了弹力绳上，还没回过神，又是几拳送到了身上。

　　整个拳击馆内回荡着阵阵儿的痛骂声。

　　*

　　沈别意中午快下班时接到了程彦的电话。

　　程彦极少联系他，自从傅君识回国，他也清楚自己和程彦再绝无可能，便许久没联系了。

　　会不会有什么重要事儿？

　　思索片刻，沈别意还是接了起来。

　　“沈别意，给我送件衣服过来，就现在嘶。”程彦声音不太对。

　　沈别意问：“你怎么了，我在上班，要衣服干什么。”

　　“我在你公司对面的云迹拳馆。”程彦不耐烦了，“请个假，快点，弄件能穿的外套就行，没有下楼现买一件。”

　　“很急吗。”沈别意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

　　他现下有一件多余的冲锋衣，是一起出去聚餐的时候借给了女同事，女同事还给他后，一直放在公司忘记拿回家了。

　　沈别意商量着：“等二十多分钟行不行，我现在不好离开……”

　　“上班重要我重要啊，你卖身给公司了？”程彦坐在淋浴间的小凳子上，不明白沈别意借口怎么这么多，“下个楼要你多长时间，这二十分钟你能赚一百万了。别他妈废话了，快点儿。”

　　这时隔壁冲完澡的傅君识关掉花洒，拿起拳馆准备的浴巾擦干身体，围住重点部位，出去了。

　　另一边，沈别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语：“求人还理直气壮。”

　　刘子涵从他身后经过：“谁啊沈哥。”

　　“没谁。”沈别意说着弯腰从工位下摸出一个粉红袋子，“小刘，我有事儿出去一趟，耽搁不了多久，帮忙掩护一下，请你喝奶茶。”

　　刘子涵回头朝他一个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

　　沈别意下楼太急，没带手机，无法联系程彦。

　　他提着袋子找到云迹拳馆的招牌，顺着楼梯上二楼，然后就见到了一个此刻最不该见到的人。

　　沈别意脚步一顿。

　　救！！！命！！！

　　男人斜靠在楼梯，低头看手机，西装外套被他拎在手里，听见脚步声掀了掀眼皮，见到是沈别意，便摁灭了手机，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睑耷拉着，神情闲散又淡，却是一副守株待兔的眼神。

　　与之不同的是，俊美阴柔的五官破相了，眉尾挂了彩，身上也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衬衣束在长裤里，显得腿很长，袖口挽到手肘，右手拿着手机按在腰上。

　　两人面面相觑了数秒。

　　“老……板。”沈别意艰难喊出这两个字。

　　他简直要怀疑程彦在故意坑他了。

　　傅君识怎么也在这儿啊？

　　“来送衣服吗。”

　　傅君识声音挺平静，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淡漠无波的眼神里含着莫名的雄性压迫，直到来到了沈别意面前，与沈别意的目光对上，那双眼眸里的内容才显出几分温柔。

　　“给我吧。”他说。

　　沈别意：“…………”

　　老板竟然没有说他上班跑出来的事？

　　沈别意不敢提醒，更不敢久待，更不好奇程彦和白月光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将袋子送到面前的人手上：“那我先走了，谢谢。”

　　说完，飞速离开现场。

　　傅君识看着跑得很快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眼粉色袋子，嘲弄般笑了声。

　　沈别意回到工位还有点心神未定。

　　他拿起水杯喝了大口水。

　　程彦这狗东西和白月光在一起还叫他送衣服，有病吧他。

　　差点儿把工作都送没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又是程彦。

　　沈别意想也不想接起来：“程彦你……”

　　“你送衣服送哪儿去了？”程彦声音比他还大，“快二十分钟了，是个蜗牛也爬来了吧。”

　　沈别意把手机拿远了点，对着话筒说：“你吃炸药了，衣服我给你的……”

　　说着，他目光不经意瞥见了从工位前经过傅君识，以及傅君识身上那件无比眼熟的外套。

　　？？？？？？

　　沈别意举着手机，呆成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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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啊。